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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邀约序幕 ...

  •   这四日,是白府最风平浪静的四日。

      白家老爷十分欣慰地发现小女儿终于有点儿“待嫁”的样子了,整日闷在房中写写画画,陶冶情操,据说经常用功到深夜子时才会歇息。

      “啊~~~”
      白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抹去眼角的泪花,任由月兰伺候着洗漱,然后又一屁股坐到了书桌前。

      桌上是一小叠裁成手掌大小的熟宣,旁边放了一根比手掌还长的羽毛,被一只芊芊玉手拿起,沾着浓墨,用奇怪的姿势写出了一排又一排小字。

      这字比指甲盖还小,却因为笔尖纤细不会糊作一团,反而有一种随心所欲的美感,与她之前的字迹全然不同。

      月兰好奇地望过去,第N次在心中惊叹真神奇。

      “写完了,总算写完了!”
      白桥将她救命用的羽毛笔仔细洗干净收好,瘫靠在椅背上,长长松了口气。

      上次给祁长廷“定金”时还没找齐做羽毛笔的材料,只能用毛笔先凑合着,如今总算能写出像样的字来了,希望老板会满意。

      然而白桥等啊等,等啊等,从艳阳高照等到日薄西山,从兴致勃勃等到百无聊赖,都没等到何成。

      白桥心中隐约有些不安,当初被白晓不分青红皂白带出城的阴影重新笼罩心头。
      “月兰?”她唤来小丫鬟,“去前院打听一下,何侍卫今天来过没?”

      “是。”
      月兰微微一福,可还不待她出门,外面突然传来迅速靠近的喧闹声。

      “您放心,一定给二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个高调的女声笑着这样道。

      咚咚咚。
      敲门声紧跟着响起。

      主仆二人互相望了一眼,白桥点点头,让月兰去开门。
      门一开,便有扑鼻的脂粉香气飘了进来。

      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笑眯眯地走近,见着白桥这张脸便是一声低呼。
      “诶呦,好俊俏的女郎,这小脸盘又白又嫩,怎么打扮都好看!”

      白桥:“……”
      原主是长得很好看啦,可对着她这么重的黑眼圈,实在担不起又白又嫩吧。

      “诶呀,这么看着我作甚?来,坐好,”女人热情极了,“你父亲啊,都交代清楚了,今晚你那小郎君要来赴宴,放心交给姨姨,保证让他见着你都走不动道!”

      小郎君?!

      白桥一脸惊愕地被按坐在椅子上,直到水粉杵到了鼻子下面才猛然回过神来。

      按照白益丰的尿性,他口中的郎君想必是齐徵无疑,所以……
      男主今晚要来白家赴宴?!

      这倒是能解释为何何成下午没来接她,可他堂堂皇子,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来一个商贾家里赴宴,她可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的面子。

      但她很快没时间想这个了。

      “嘶,疼!头发不是这么拽的吧!”
      “诶呀这样才好看!”

      “这脂粉什么味,太浓了!”
      “不浓不浓,姑娘们都是这样才勾人!来,还有口脂,艳一些才配得上这张小脸啊。”

      “……”她又不勾人!

      *

      后院鸡飞狗跳,殊不知前院也是不逞多让。
      白益丰半上午接到何成递来的信儿时,人都是懵的。

      他怎么敢约那位同四品大员言笑晏晏的齐公子来府上做客?!
      更别提今晚原本还约了严家,这撞在一起算是怎么回事。

      可人家就是明明白白说了,收到了白家的请柬,而白益丰稍稍一掂量便知轻重。

      不管人家齐公子是为何要来,只要人家来,当然先紧着人家。
      于是当即派人去坊市里找了个靠得住的婆子来给白桥捯饬仪容仪表,另外通知严家换个日子。

      哪知,问题来了。
      ——严家一听白家搭上的那位贵人要来,也厚着脸皮说想要也见一见。

      白老爷暗自骂了句不要脸,正在焦头烂额,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父亲。”身姿窈窕的姑娘从后院款款而来,关切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阿卿?”
      白益丰看到大女儿,心中舒坦了一些。

      要么说嫡女就是嫡女,识大体!
      此前他同白卿说严家的婚事时,本以为白卿会心高气傲不同意,哪知他的女儿只说家里的安排便是她的意愿,没有任何怨言。

      比那当众泼酒的白桥乖巧懂事多了!

      他想了想,便将眼下的乱局告诉了白卿。
      哪知,原本让他苦恼不已的事,却引来白卿的轻笑。

      “父亲想得太多了,依女儿看,严家来不是更好么?”
      “此话怎讲。”白益丰蹙眉。

      白卿搀着白益丰坐去主位上,然后替他斟了一杯茶,方才慢条斯理道:“严家打着攀附齐公子的心思,可父亲也不想想,齐公子是为着谁来的。”

      女子声音温婉,莫名抚平了白益丰的焦躁。
      “那位齐公子同郡守大人都那般亲近,定然手眼通天,怎会不知道严家此前同阿桥的事?”

      “这样的士族子弟,心高气傲,哪怕纳个外室,也不可能容许他人玷污,所以啊,那位不给严家难看就不错了,怎么会结交他们呢?”

      白益丰愣了一下。
      对啊,那齐徵为了白桥都肯屈尊来赴宴了,说不准还会因为白桥给严家一个下马威呢。
      如此一来,白家再同严家结亲,主动权就更大了。

      “大善,”白益丰轻轻一拍掌,“就依阿卿所言!”

      *

      白家匆匆忙忙地准备着晚上的宴饮,白桥同那不知所谓的化妆师苦苦斗争。
      而城东严府和城南客栈,严童和祁长廷两行人也同时出了门。

      夕阳西下,给巷子里的青石板染上一层橘红色的晶莹碎光。
      西边巷口,少年依旧骑着那匹通体黢黑的乌骓马,右手执扇,身后跟着一身杀伐戾气的何成。

      马儿如绸缎般的毛发仿佛披了薄纱,其上的少年逆光行来,看不清神色。

      特意等在白家门口的严童一扭头,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他胯`下的枣红色坐骑不安地跺了下步子,被他强行压住。

      严童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敌意,他知道,这便是那个叫齐徵的。
      据说同新任郡守大人关系匪浅,转头便将他看上的女人抢走的东都商贾子弟。

      对方行至近前,他开口:“你就是……”
      “公子请。”

      他的话被对方的随从沉声打断。
      一脸煞气的侍卫一夹马腹,正正插在他与祁长廷之间,他的马立时被惊得后退两步。

      侍卫率先下马,恭敬迎候一旁,而没了侍卫阻挡,他也终于得以看清了那人的脸。

      巷间人如玉。
      严童看到他的第一眼,脑中便闪出这样的字词。

      可就是这样的人,却对方才侍卫的无礼举动无动于衷。
      好似那是理所当然的,好似自己本就不配同他讲话。

      严童张了张嘴,喉咙分明想义正词严地说些什么,可脑子却堵住了一般什么都想不出。

      白益丰快步迎了出来,满脸堆笑地将那年纪轻轻的小白脸迎进门中,徒留他一人,等在外面仿佛像个傻子。

      *

      宴厅门边,白卿立在梧桐树的阴影中,这对比强烈的一幕几乎要刺伤了她的眼睛。

      前些日子,她无意间偷听到白益丰同严家的密谈,得知父亲竟想要成全白桥和祁长廷,转而将她嫁给严童。

      兜兜转转,她竟然又一次被按给了那个猥琐色胚!

      白卿忍不了!
      她决定破釜沉舟。

      于是她找人模仿白桥的笔迹,暗示祁长廷要讨论一下之后的婚事,对方果然来了。
      之后她又哄着白益丰答应让严家赴宴,严童也果然不甘心了。

      这正是她处心积虑谋划的。
      可当真看到那人为了白桥而来,甚至为了白桥下严童的威风,她还是!

      夜风中,女子捏紧了手中的纸包,微微发抖,最后狠狠吸了口气,转身朝后院行去。

      就像她之前同白益丰说的,士族子弟个个心高气傲,哪怕纳个外室,也不可能容许他人玷污!
      只要白桥出局,嫁给严童的就必然是白桥,到时……

      呵。
      庶女就是庶女,要跟嫡系子弟抢东西,就要做好粉身碎骨的准备!

      女子唇角挑起生硬的狠意,她势在必得。

      事实上,白卿应该会成功的,如果……
      ——她的对手不是一个阅尽万千狗血剧情的穿越者的话。

  • 作者有话要说:  根据白卿:讨论之后的事=婚事
    根据祁长廷:讨论之后的事=清淤
    ∴清淤=婚事
    解得:清淤完就该结婚了(狗头,还早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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