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成人复习手册》和歌

42、先破后立

　　花茶虽然心里有数，但是任务进行得并不顺利。

　　下面的几个女人，要么就像活尸体一样，什么反应都没有；要么就是歇斯底里，完全不让花茶靠近。花茶好话说尽，她们依旧是不合作。

　　花茶没办法，丢了几件衣服给她们，然后开了通讯跟毕修协商，“不然还是让小呆下来一趟吧。我什么招都试了，她们拒绝跟我沟通。”

　　毕修眉头一皱，“还是我下去吧。”

　　“别，别，别。”花茶十万个拒绝，“以前这种情况又不是没发生过。就你那张脸，下来之后尽添乱了。原来还好打发，后来闹出多少事来，你不记得了？”

　　“怎么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我其实就在毕修附近，早听到他们的对话了。

　　毕修压低声音对花茶吩咐，“你先收拾一下，别太难看。”

　　花茶明白他是怕吓着我，心道：她不吓着别人就不错了。你这担心着实有点多余。

　　而我听到了，过去拍了拍毕修的肩膀，“放心吧，我看过的惨绝各种寰的场面可比你多多了。即便在流放之星上，这些污糟事也没少发生。别真的把我当孩子。”

　　毕修叹了口气，“要是觉得不舒服就上来，不用勉强自己。”

　　我嗯了一声，去了下层。

　　这艘星舰质量还是不错的，通风系统也很强劲。但即便是这样，走近囚室，还是有一股让人极不舒服的味道。而我的五感又异于常人，已经有些不适了。

　　花茶站在外侧，正在查看墙上的控制系统，看见我下来，不由松了口气，“她们不肯跟我合作，可能是抗拒所有的异性。”

　　我比了个ok的手势，越过他走向里面。

　　里面的场面确实很惨不忍睹，这种不止缺乏美感而且缺乏人性的环境我不想多做描述。一共有五个女人，遍体鳞伤，但是能看得出来，她们原本的容貌都还不错。

　　我心里叹了口气，美貌这东西，你自身足够强大的时候，它就是加分项，比如毕修；但自身不够强大的时候，这玩意就是招灾的源头，比如这几位。

　　我并不是什么奶妈性子，跟这几位也没交情。如果就因为她们的悲惨遭遇，让我对她们有求必应，呵护备至……不好意思，我做人的学习进程还没学到这一课呢！

　　再有，拼图好话说尽都没用，这个方法我就不必再试了。

　　我走到中间，抓了几件衣服抛上了半空，拔出枪射击。砰的一大团火球，在空中炸裂开来，连毫无防备的拼图都被吓了一跳。

　　待火球落地烧成灰烬。我站到了一个她们都能看到我的位置，拍拍手，“各位。先自我介绍一下。本人的名字，你们不需要知道，反正我也不是来跟你们攀交情的。好了，自我介绍完了，下面说重点。”

　　“第一，我跟这位帅哥是一伙的，跟那些折磨你们的垃圾不是一伙的。那几个家伙已经死了，尸体都没留下。想必这位帅哥也跟你们说过。”

　　我一眼扫过去，这几位虽然没说话，但是都保持着安静。

　　“第二，我很同情你们的遭遇，但是再多的，也没有了。这艘星舰很快会被处理掉。你们是要跟着星舰一起被当垃圾处理，还是愿意给自己找条活路。我们尊重你们的选择。当然，你们可以继续装疯卖傻，也可以当自己是个活死人。但无论傻子还是活死人，在这个星球上都活不下去。如果你们现在连基本的求生欲和沟通能力都没有，我能帮你们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给你们一个痛快，送你们上路。”

　　我也不看她们的反应，摆弄着手里的配枪，“我只倒计十个数，请抓紧时间。十，九，八……”我数得很快，似乎巴不得她们都没有反应才好，可是还没数到五，有一个女人扑到了囚室的栏杆上，“救救我，我要回家。求求你……”她大哭着跪倒在地面。

　　我冲着花茶使了个眼神，花茶立刻打开了她的囚室。

　　我没有停下，继续倒数着，果然，剩下来的四位陆陆续续地都有了反应。我没好气地瞪了她们一眼，然后把枪收了起来，“被他们这么折磨，你们还能撑下来，他们都化成灰了，你们还怕什么？”

　　其中一位伤得最重的，躺在地面上，侧着头问我，“他们真的死了吗？”

　　“死了。你要是爬得起来，可以上去看看，骨灰应该还没清理掉。”我口气冷淡，且带着些不耐烦。

　　结果那个女人像吃了回光返照地灵药一样，生生地爬了出来。花茶是个外表冷酷内在软得一塌糊涂的帅哥，见状连忙过去扶起她。那女人一把推开他，像只丧尸一样站了起来，用一种无法形容的古怪姿势向上层移动。

　　剩下的几个女人惊恐迟疑地看着我。

　　我冷声道，“还待在这里干什么？想要我帮忙说一声就好。”

　　她们连忙互相搀扶着追着那个丧尸体一样地女人去了。

　　花茶冲着挑了个大拇指。我得瑟地一扬下巴，吹了吹脸侧的垂发，“我这人，只适合走破坏路线，先破后立，粗暴有效，是不是很有道理。”

　　花茶无话可说，挑起了另一只手的大拇指，给我凑了一双点赞。

　　我俩脚程快，紧跟着她们来到了那个大厅。当她们看到地上的那些人形灰烬，又哭又骂，甚至抓起一旁能用得上的东西，对着那灰烬一阵打砸。恨不能把那些灰烬撸起来再杀一遍的架势。

　　我在一旁看着，心中感慨：过去听人骂人“你化成灰我都不会放过你”，居然都是真的。

　　花茶在一旁看得甚为感伤，我便问他，“问题不大了，我俩谁留下？”

　　花茶忙说，“你的招数有用，你留下。”说完，忙一溜烟跑下去清点储备物资了。

　　我便在一边坐下，等着她们慢慢发泄。等她们瘫坐在地上，连哭的劲儿都没了，我才开口，“人都死了，接下来你们什么打算？”

　　第一个开口的姑娘还是那句话，“我要回家。”

　　“你家在哪儿？你知道怎么回家吗？”我问她。

　　她说了一个我从没有听过的星球。然后很坚定地表态，“我能想办法回去。”

　　“好。”我从口袋里摸了张卡丢给她，这是我方才在四处搜刮，不，四处搜索的时候，在那些星盗们的私人小金库里找到的。“这里面有不少钱，你就拿着当路费吧。这里也不是太平的地方，外面各路星盗扎堆。你是现在走，还是等我们把你放到一个稍微安稳点的地方，你再走？”

　　那姑娘也不傻。不管我是好人坏人，但我帮她们杀了星盗，还肯给她出路费，现在听我说外面全是星盗，她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也不想前脚出了狼穴，后脚迈进虎窝。“我听你的，你让我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

　　“很好。”我就喜欢这样的。“你们呢？给个话。”

　　那个丧尸一样的姑娘没能撑住，直接咚的一声倒下了。我过去摸了摸她的心脉，也快灯枯油尽了。我输了点蓝雾进去，让她能撑到医生接手。然后站起来，拍拍手，“说话啊！”

　　有个女人惊恐地看着我，“她快死了。”

　　我狠狠地瞪她，“是我的错吗？”

　　那女人眼泪哗哗的，一声也不敢出，仿佛我是个怪物。

　　“她死不了。你们快点说，再耽误时间她就真的要死了。”

　　剩余的三个，有两个要回家，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回去。还有一个说自己无家可归，任凭我们处置。

　　我露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好了好了，一会儿你们去那个房间待着，我给你们拿点吃的和药品。你们把自己弄干净些，照顾好自己，一会儿医生要是有空，我让他来看看你们的伤势。”

　　说完，我看她们自己走路都困难，索性把那位“丧尸”姑娘来个公主抱，送到了最近的一个房间。“你们好好待着，千万别出来。这地方，除了我们这几个，没一个好人。杀人放火都是拿手的技能，可不会因为谁的脸长得帅些，心肠就软些。”我照搬了毕修的原话。

　　她们连连点头，如奉纶音，“我们都听你的。”

　　我这才缓和了神色，“把自己照顾好，需要什么跟我说。”

　　关上了门之后，我对着房门叹了口气。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弱者在强者面前，永远都没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力。

　　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咚咚声。我一回头，见毕修依靠在拐角的墙壁处，就是他用手指咚咚墙壁引起我注意的。

　　我立刻眉开眼笑地小跑了过去，“有事吗？”

　　毕修仔细地观察着我地表情，“你还好吧。”

　　我有什么不好的？我陡然明白了过来，他是担心我看到那些女人的遭遇有阴影。可我笑容还挂在脸上呢，怎么办？我眼睛一转，“我在强颜欢笑，你快安慰我一下。”

　　不待他有所动作，我已经扑进他怀里，搂住了他的腰，脑袋埋在他的胸前，“还是你身上的味道好闻，我感觉好多了。”

　　这句话是真心的。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身上清爽干净的味道就深深地吸引了我。无论遇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待在他的身边总能慢慢地平静下来。

　　毕修没有推开我，但也没有回抱我，就这么靠在墙边，任凭我上下其手。我有点好奇地抬起头看他，只见他一直低着脸凝视着我，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这个时候不想着压星河，反而来压着我了！”

　　嗯~还说没吃醋！我将下巴磕在他胸口，抬眸看他，“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你再仔细想一想，说的是谁？”

　　毕修略一思索，他与我在提卡拉的那晚泛舟湖上，水中嬉闹，那才是真正的发生过的事情。他的神色渐渐缓和了下来。

　　我则趁热打铁，“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当着你的面，随便调戏美人了。”不当着他的面，认真调戏就行。瞧，我当年的语文学得多好。

　　毕修没那么好糊弄，他凝视着我，目光中含着了然，“我们拭目以待。”

　　待就待，实在不行就狗带，换号重来。年少不轻狂，乐趣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