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成人复习手册》和歌

61、交易

　　邱老板跟胡旦脸色一沉，“教授，你什么意思？”

　　毕修仿佛沉浸在他自己的思路中，“这个吴耀嗣到底有什么值钱的地方，值得吴家花这么大的代价将他带回去？据我所知，他在吴家并没有担任什么重要的角色，也不是独子。难不成他跟各位之间有什么利益非常巨大的往来，远超过这个？”

　　他看向伊莲娜手中的那张清单。

　　邱老板呵呵一笑，谁不是漫天砍价，落地还钱。他虽然跟胡旦说过不接受毕修讨价还价，但心里还是留了余地的。只是没想到毕修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吴耀嗣自然有他值钱的地方。”邱老板故作神秘。

　　毕修笑笑，“看来是我多虑了。”

　　胡旦又问，“请问教授，你们以往是怎么做交换的？”

　　毕修老神在在地饮了一口美酒，“往日交易，在双方达成共识之后。会由卖家将货物送到一个安全的地点，而我负责确保买家将钱转给卖家。双方钱货两讫，皆大欢喜。”

　　“所以，你是中人，也是担保人。”胡旦再次确认。

　　“以往的生意是这样的。不管交易时出了什么意外，我都能够担保卖家能够收到他们的全部筹码。”毕修放下了酒杯，“但这次这笔交易，跟往日的交易有很大的不同。”

　　“不同在哪里？”胡旦脸色微沉。

　　毕修叹了口气，“往日那些买家都是很有诚意的，在我出发之前，我会验证，确保他们在我交易的时候，能够支付卖家的开价；”

　　伊莲娜神色一变，锐利的眼神刺向毕修，但毕修根本不看她。

　　“但这次的交易，从一开始，我就不是自愿的，实在是被赶鸭子上架，这才前来。而且，说句实话，这个价码，已经远远超过我能够担保的能力范围。买家一旦反悔，不好意思，我没有能力支付这个价码。”

　　“教授！”伊莲娜低声喝止，语气中带着警告。

　　毕修语重心长地对她说，“只有对双方都负责，交易才能进行下去。”

　　伊莲娜被气得差点跳起来，脸色难看的都已经遮掩不住了。

　　而我在一旁，左手托腮，（右手还被压在某人的尊臀下面），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这出好戏。他这哪里是对双方负责，他根本就是要把双方都坑死。

　　毕修一脸无奈地对邱老板道，“所以，这次我只是中人，帮两边传达、协调，至于其他的……我只能遗憾地表示，不是我不尽力，而是这桩交易明显已经超过我的能力了。请一定不要太相信我，你们双方很多的内情，我根本不知道，因此无法做出任何有价值的判断。”

　　邱老板和胡旦有些愕然，想掀桌翻脸，突然觉得毕修说得颇有道理。他一个被赶上架的鸭子（此鸭非彼鸭），什么都不知道，你让他怎么负责？！

　　胡旦皮笑肉不笑地刚想开口，就听到伊莲娜手腕上的光脑发出一声轻微的震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伊莲娜只觉得自己的脸皮都僵硬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点开那条回复，“同意交易！”

　　毕修也看到了那条信息，直接两手一摊，“买家说同意。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二位？”

　　邱老板有种想杀人的冲动。恭喜，恭什么喜？你说这么一大堆有的没的，就差明说买家有问题了。而且这样的天价，买家竟然也不还价，这里没有鬼是什么？你刚才问我合理不合理，我他么现在告诉你，我觉得不合理！

　　他跟胡旦对视了一眼，“这事我们还要再商量一下。”

　　毕修终于挪开他手感很好的臀部，把我的爪子放出来了。我很嫌弃地看了看自己的右手，然后决定用左手抓东西吃。

　　毕修看了我一眼，将味道还不错的几道菜，拨进了我面前的盘子里。

　　伊莲娜脸色铁青地看着我俩享用美食，闹心得一点胃口都没有。

　　邱老板跟胡旦窃窃私语了几句，一手搭上了矮桌，貌似要起身的意思。

　　“邱老板。”毕修冷不丁开口了，“这桩生意，我其实是挺有心替双方牵线搭桥的。毕竟能把货物卖出这么高的价格，恐怕除了吴家也没有第二个买主了。我虽然不知道吴耀嗣为什么值这么多钱，但是如果把风险控制在双方能够控制的范围内，我还是很愿意赚这五个点的佣金的。”

　　邱老板起身的姿势顿了一下，然后慢慢地坐了回去。他脸上的笑意不见了，冷冷地盯着毕修，“教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毕修一脸诚恳，“邱老板，虽然说，我是被逼着接下这单生意的。但是，看到您开的这个价格，我也很心动的。这一单若是能做成，我便是立刻退休，这辈子也花不完这些钱。富贵险中求，利益越大，风险越高。邱老板敢吭这块肥肉，我也想喝点汤试试。”

　　邱老板眼神闪烁，“教授，既然你也想做成这笔生意，何不有话直说。”

　　“既然邱老板这么有诚意，那我就问了。当然，我的问题，您若是不方便，也可以不回答。但是请不要给我错误的信息，以免我做出错误的判断。”

　　邱老板略作思考，“你只管问。”

　　“那好。”毕修问，“如果吴家不答应你的要求，您这边有什么损失？”

　　邱老板原来倒是想着，就算交易不成，他也可以捏着吴耀嗣在手里，跟吴家慢慢磨。但是若真的交易不成，吴家会不会再这么任由他摆布。吴耀嗣在他这里，可真的不值这个价……

　　这么大一笔资源，嘴上说放弃容易，但真的要是眼睁睁地看它飞了。他如何舍得。

　　“损失倒是没什么，反正就是多养着一个人，这点吃喝，我还是能招待得起的。”邱老板一派镇定。

　　“那就好。第二个问题，如果吴家做不成这笔交易，他们会有什么损失？”

　　胡旦笑了，“自然是少了个儿子，别的还能有什么？”

　　毕修脸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吴耀嗣就算是黄金铸成的，也值不到这个价格的万分之一。

　　“看来教授是铁了心要蹚这趟浑水了。”胡旦森冷的目光紧盯这毕修。

　　毕修举起双手，“别误会。我刚才就说过了，如果不方便，完全不用跟我说。”

　　“哎~”邱老板唱了白脸，“教授不远而来，也是诚心要帮我们做成这笔生意的。吴家既然请了你，想来也是信得过你。那么有些事情，告诉教授也无妨。”

　　毕修一脸“洗耳恭听”地看着他。

　　“想必吴耀嗣为什么跟我们翻脸，教授你应该是知道的。”邱老板一副忆当年的惆怅，“我们跟吴家合作几十年了……”

　　毕修藏在矮桌下握着我的左手猛地一紧。

　　“……走到了今天这个局面，我们也是很遗憾的。”邱老板一声叹息，确实是发自心头的惋惜，“吴耀嗣坏了我们的合作，双方都损失不小。但吴家肯定比我们大。因为，我们做的就是星盗的分内活，但是吴家做的，可一直都不是他们的应该做的事。”

　　“我明白了，您不用再说了。”毕修垂眸微微低头，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但捏着我的左手力道大的吓人。“我只需要知道是怎么回事，并不需要知道的那么清楚。”

　　邱老板笑了一下，毕修要是打破砂锅问到底，他反而遮遮掩掩的，可毕修说不想知道那么清楚，他那被毕修勾上来的炫耀的心态一时像长草了一样，“所以，如果吴家不同意，我们只需要随便放出点事情，吴家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他吴家能有今日的地位，我们可是出了大力的。”

　　“可要是吴家不愿意一直这样下去呢？”毕修问。

　　邱老板胸有成竹，自认为很幽默地问了一句，“他要是不愿意，也不会派你来，不是吗？”

　　此言一出。胡旦倒是愣了一下，他紧紧地盯着毕修的脸，努力地回想着。那种始终无法抹去的熟悉感，一直在他脑海中徘徊不去，但又始终想不起来。

　　“您准备怎么交易？”毕修继续下一个话题。

　　“我想听听你的意见！”邱老板冲着毕修一扬下巴。

　　“那边有什么回复？”毕修没有回答邱老板的问题，反而问伊莲娜。

　　伊莲娜看着光脑上收到的信息，心提到了嗓子眼。后面跟着的安全局星舰给她的指示是按照毕修以往的交易模式进行，也就是说把吴耀嗣送到交易地点，而毕修待在这里做保人。那边收到了人，便会将赎金支付到邱老板黑市的户口。

　　若没有刚才毕修那些铺垫，她也觉得理所当然。但是现在，她要是敢对毕修这么说，她都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伊莲娜尽量保持镇定，“那边说，一切由你安排。”

　　毕修早就看到了那边给伊莲娜的指使，他嘴角一勾，“你跟那边说，让他们把赎金打到我指定的黑市账户，而邱老板，你让人带着吴耀嗣，交给我的手下。而我，就陪着邱老板等这两件事情都办好，然后将钱再划到您的账上，您看如何？”

　　教授要做什么？伊莲娜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件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她原来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但现在才确定，原来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吴家肯定有后手，自己的上司也有他自己的打算。而他们以为的炮灰毕修，对这一切似乎心知肚明，早有了自己的计划。

　　真正的炮灰只有她一个！

　　伊莲娜的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她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