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看我应如是》放糖

19、第 19 章

　　时易在房间里打电话，发了很大的火。

　　没多久，就有几个人过来找时易，车停在大门口便熄了火，门铃都没敢按。
　　时易也没打算请他们进来，直接披了外套就出去了。并且嘱咐蒋睦言乖乖在家呆着，不许乱跑。

　　蒋睦言不能出门，光年就带着他跑到视野开阔的二楼，趴窗台。

　　外面来的五个人里面，有一多半都是蒋睦言认识的人。方琳姐、现在这部戏的总导演卢直、还有之前合作过的一位电视剧导演田园。另外两个蒋睦言不认识，但总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会儿，大门外每个人都表情凝重，好像出了天大的事。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今天白天的时候，时易为了平息网上有关于蒋睦言的造谣言论，发了一段拍戏视频，顺便直说了下一部戏蒋睦言和光年两个人还会继续合作。这样足可以证明两人没有不和，这事也就圆满解决了。
　　但是差就差在两人计划合作的下一部新戏上。

　　蒋睦言和光年已经谈妥的下部戏的导演也是圈内知名度很高的人物，名叫田园。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下一部戏的导演名叫田园，而不叫卢直。

　　卢直老早就跟方琳谈过，说是他的下一部戏还想用光年，主角之一的形象跟他非常贴合。而另外一个主角他想起用蒋睦言。当时方琳也表过态，说是档期允许、角色适合的话，就没有问题。并且还接了导演给的没成型的剧本。方琳在那个当时这样做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卢直是知名导演，接的也都是好剧本，能得到他的青睐本身就是对光年和蒋睦言的肯定，能继续合作当然是好事。

　　但那时候并没有发生光年和蒋睦言打架这档子事儿。

　　除去后来慕名找来的那些合作方，之前给蒋睦言制定好的工作规划里，有两个备选方案。
　　一个就是趁热打铁，下一部戏还跟现在的卢直导演合作，但是因为现在这部戏才刚开机不久，下一部势必要等一阵子了。另外一个选择，也是从前蒋睦言合作过的导演，名叫田园。他正在筹拍一部大制作的长篇电视连续剧，班底成熟，主角到位的话倒是马上就可以投拍。
　　两部戏都很合适，但是冲突就在于时间上，重合的部分太多，只能二选其一。
　　方琳征求时易的意见，时易选择了第二个。

　　如今的情形下，时易肯定是要先帮蒋睦言解决麻烦的。

　　卢直，人如其名，一根筋通到底的直性子。他本以为角色这事儿说过了就应该是铁板钉钉，不会变了。哪知他白天就在剧组给演员讲个戏的功夫，就变了天了！

　　卢直为人刚正不阿，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学不会阿谀奉承那一套。他当即就给时易打电话，痛斥他们公司这种吃锅望盆，出尔反尔的行为。

　　卢直咆哮：“你居然把他俩都签给了田胖子！”
　　时易直言不讳：“嗯。”
　　卢直：“不是，凭啥啊！”
　　“档期合适。”
　　“我这边儿档期也合适啊！拍完这个我就能拍那个，我无缝衔接都行！”
　　“你不是还要赶后期吗？”
　　“后期都包给专业团队，我又不用跟那儿看着。你说你，咱俩什么关系，你怎么还能把人签给他了！你这么着，你别跟他签，我去找他说……”
　　“不用说了，我本来也没想签给你。”
　　“……为啥？”
　　“戏不合适。”
　　“剧本都没出呢，怎么就不合适了？”
　　“剧本都没出，你拍什么戏？”
　　“不是，我的剧本你还不知道吗，我得找老师精雕细琢，那不是急的事儿，不过你放心……”
　　“我不放心。”
　　“……你怎么不讲理呢！”
　　时易：“嗯。”
　　“不是，为啥啊？我哪一点不让人放心了？我再怎么着也比那田胖子让人放心吧？你不能因为你出钱，啊，你是爹，你就不讲……？”
　　“我去剧组的第一天，就听见你在骂他了。”
　　卢直：“……啊？我骂谁了？”

　　卢直火爆脾气，工作上的事情更是丝毫不许马虎，谁错他就骂谁，得罪的人多了，他自己压根记不住。
　　时易不负责帮他回忆，只道：“再说下去，你下一部戏不仅没有演员，投资也没了。”
　　卢直：“……”
　　操！还带这样的吗！

　　卢直想不起来他骂谁了，但是他知道时易说的肯定是蒋睦言。

　　天地良心，他在这部戏里一共就骂过，不，大声苛责过蒋睦言一回，就是他跳湖轻生跳八百来遍也没能行的那一回。刚好时易在场。
　　这事儿卢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这也就是蒋睦言了，但凡换一个人，他能把人骂秃。

　　但是他不能骂时易。

　　可不说两句又实在憋得难受。

　　卢直气急败坏，压着嗓子跟那儿掰扯：“那，我就说他那么两句，你怎么还记仇呢？那我平常照顾他的时候你怎么不看呢？再说了，我就说他两句，就两句！那田园还带他出去陪酒呢，你怎么还把人签给他了？”

　　就，老话说得好，祸从口出了。
　　卢直还真不是坏，他跟田园虽然不对付，上大学的时候还当过两年的情敌，但随着校花远嫁他乡，他俩之间也就没那么想致对方于死地了。更何况以卢直的脑回路，他压根想不到还可以这么不经意地把田园撂倒。
　　他今天说这些话，纯粹是被时易那小肚鸡肠给气的，话赶话就到这儿了。

　　这下好了，他报仇了。而且是一箭“攮死了”两个“敌人”。时易眼见就要被他的话气死了，顺道还殉葬了他的同窗好友。

　　与此同时，吃了一整天天上白掉下来的“馅饼”的田园导演，正在家里沐浴熏香，祈求好运伴他长长久久……然后就接到了时易的电话。

　　冰山真的太可怕了，田园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得罪时易那就跟砸自己饭碗一个意思，田园挂了电话就往这边儿来，他得快马加鞭赶过来解释。

　　卢直自知莽撞，也过来澄清误会。
　　俩人就在时易家门口相遇了。

　　田园看见卢直就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姓卢的，我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做事儿怎么那么卑鄙呢！到哪儿都是你坏老子好事！”
　　卢直习惯性反驳他：“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就是带蒋睦言出去喝过酒。”
　　田园：“放屁！我那是跟他谈事儿！谈工作！只有我们俩！不对，还有他！”田导回手指着他自己带来的人，气得手都有点儿抖：“我们是约吃饭，吃饭！吃的是饭，喝的是果汁！”
　　胖导田园气得肺都要炸了，为了解释清楚，他还带了证人。

　　卢直：“对不起。”
　　田园：“你他妈的……”半道刹车，“说啥？”
　　“这事儿是我误会你了，当时圈里人都在说是你攒的局，我就信以为真了。我真不该在不了解清楚事实真相的情况下，就胡说八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卢直知道事态严重，来之前专门绕道去了那家餐馆，拉了个服务员过来。路上问清了原由，才知这当中确有误会。

　　田园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见卢直那个傲慢自大狂跟自己承认错误，一时之间错愕多于愤怒，竟也忘了要继续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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