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莲在年代文带飞全员》机甲妹纸

2、狗都欺善怕恶

　　“老实点！”

　　警官经过拘留室，警棍敲敲铁栅栏门，面无表情呵斥关在里面的跛脚男人。

　　男人躺倒在地上，鼻青脸肿几乎看不清人样，整个人直哼哼：“警官，我冤枉啊，你们没证据不能这么对我，我现在浑身上下都疼，叫医生来给我看看呗！”

　　警官没搭理他。

　　听听这说话语气，都不需要审问，就知道这是个经常进警局的老油条。

　　姜渔乖巧坐在小房间里，对面女医生正弯腰给她光着的身体上抹药。

　　跛脚男人的确没对她露在外面的皮肤下手，但掀开衣服，后背能看到暗红发紫的脚印，鞋印大小和跛脚男人的鞋型一致。

　　除此之外，姜渔的后脑勺能看到红点和一小块斑秃，那是被人暴力拽过头发后留下的痕迹。

　　除此之外，肚子上和大腿上都有重拳击打的痕迹。

　　“淤青是因皮下血管破裂后凝结，通常情况下半个月最多不超过一个月会自行消退。”检查的女医生触碰她伤口的动作很轻，很温柔，但和一旁执笔记录的警官说话语气淡漠，“淤青的颜色变化一般为最开始的鲜红、青紫，到绿色，最终变成黄色。黄色褪去后，淤青才会彻底消散。”

　　“小姑娘身上的淤青颜色为红色，从颜色上来看，初步判断，这些虐打的伤痕出现不到半天时间。至于记忆出现问题，这个问题得到医院进行进一步检查后才能判断。”

　　女医生和警官到外面说了会儿话才进来，摘掉手套，轻抚姜渔的脑袋：“不要怕，有什么事到医院找我，我姓许，叫我许姐就行。”

　　姜渔长长的眼睫毛上还沾着小泪珠，脸上被扇出来的伤痕不仅没有变浅，反而愈发红肿，肿到看不清她的容貌，倒是衬得那双眼睛更加漂亮夺目。

　　她乖巧点头：“谢谢许姐姐。”

　　经历那么多，心性依旧不变，乖巧懂礼貌，简直比她那个不省心的继子顺眼太多，许医生心更软了。

　　姜渔在警局待了两天，她没有原身记忆，也不清楚自己怎么来的这边，是不是还有回去的机会，如果能回去，什么时候能回去。

　　如果能回去，是今天还是明天。

　　是下一秒还是……一辈子。

　　由于她对自己身世的一问三不知，但被送到医院检查几次后，还是被确诊为脑损伤引起的失忆。

　　这下，警局的警察们对她更加心疼。

　　姜渔毕竟是个女孩子，没地方去的情况下，女警梁美思将她带回家借住两日。

　　但梁家人对自家亲闺女梁美思都呼来喝去，当着姜渔的面更加不屑掩藏，摔摔打打，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

　　梁美思很尴尬，姜渔也没说什么，在她家还会经常帮忙洗衣服打扫卫生，吃饭吃的最少，梁美思更愧疚，白天基本都会带着她去警局，不会把她留家中。

　　在警局里姜渔也不会闲着，打扫卫生、倒水都是常事，警局有个锅，还没到饭点的时候，她都会帮忙把警察们带来的饭菜放锅里热一下，忙的像个小陀螺，几乎没有闲着的时候。

　　这会儿的警局不像后世那般严谨，加上警察们同情她，在公共区域内，姜渔几乎能够自由行走。当然，不该去的地方她也没犯过忌讳，让他们更加放心。

　　正常成年人总不大好意思让陌生小孩为自己忙碌，在姜渔的这件案子上，他们更加尽心尽责。

　　大家都忙，且事情还不能插手的时候，姜渔也不对添乱，会坐在角落里的小凳子上，捧着几张旧报纸，双腿并拢，像个认真读书的小学生。

　　乖巧好学，让人看了打心眼里喜欢。

　　这天下午，姜渔走到警局外倒垃圾，看到一个略有些眼熟的身影踱来踱去，一见她出来，立马蹿到树后。

　　是穿越第一天，在公厕里被那帮中二少年们霸凌的少年，她只在公厕门口见过他一面，半长不短的头发遮住眉眼，衣服上没有补丁，但看起来并不怎么合身，像是穿的旧了，有些地方还磨的起球。

　　姜渔在垃圾桶旁倒垃圾，那少年就在大树后偷看她，自以为隐蔽，实际上衣摆早就暴露了他的踪迹。

　　姜渔往那边看了一眼，那边没动静。

　　姜渔收回目光，转身准备离开。

　　“喂。”

　　或许是察觉自己被发现了，少年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说不上好听，但也不难听，应该还在变声期。

　　姜渔扭头。

　　少年缓缓从树后走出来，半垂着脑袋，板着一张异常苍白的脸，阴森森的目光透过垂下来的厚重留海投向姜渔左边裤兜。

　　那是放着匕首的位置。

　　“他不是好人，你能杀了他。”

　　显然，那天的事情，这个被霸凌的少年一直看在眼中。

　　少年说的话简洁而奇怪，但姜渔莫名理解了他的意思——他不是个好人，送进去以后还是会出来，你那么对他，他出来后会报复的更狠。而你既然能从他身上摸到这把匕首，就说明你有过杀了他的机会，为什么不杀他？

　　一句话，明明好好说是个提问句，偏从少年口中说出来，像是在教唆杀人。

　　姜渔眉眼耷拉下来，并不是很想说话，但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杀狗要坐牢，狗咬你一口，你愿意为了报复一条狗去坐牢吗？”

　　少年张张嘴，还没说话，就被姜渔打断：“我不愿意，太麻烦了，去哪儿都得重新交际，还得听话，不听话就得挨打，挨完打还得挨枪子，这种死法又累又疼，还是算了。”

　　少年：“……狗一直想咬你怎么办？”

　　翻译：但日后如果这只狗从监狱里出来，紧盯着你不放，一直想要咬你一口，甚至想要你的命怎么办？

　　姜渔笑：“那就把他关笼子里，关一辈子。”

　　一条老黄狗从旁边经过，在垃圾桶边上撒了泡尿，撒完，瞪着一双狗眼龇牙咧嘴凶神恶煞看姜渔，对上姜渔面无表情的脸，沉默几秒，嘴皮缓缓落下，包住牙齿，小声‘嗷呜’。

　　狗脑袋又扭向少年，再次龇牙咧嘴，这次没犹豫，凶巴巴叫：“汪！”狗招你惹你了！

　　少年：“……”

　　姜渔的肿泡脸很难做出表情，但少年莫名看出她在笑：“你看，狗都是欺善怕恶，你比他凶，他就怕了。”

　　少年若有所思，姜渔转身走向警局。

　　“喂，”少年喊，“我叫宋祈安。”

　　姜渔右手揣在口袋里，另一手抬起晃晃，头也没回：“姜渔，授人以渔的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