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Crush（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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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即将毁灭的时候总有狂欢的错觉。
最先发现海勒不对劲的人既不是她的室友，也不是她的朋友们。这说起来实在是件怪事。
制作魔药是需要消耗材料的，海勒的小仓库再富裕也无法抵抗得住对单一药物的消耗。对睡眠的渴求已经变成一种无意识的动作，就像飞蛾那样。
只需要一管无梦药剂，就可以丧失所有的意识，扼住所有的不受控制的思想。这种逃避方式高效地出奇，最开始海勒一直带着无与伦比的感恩的心情。
可药物也会耐受，日子久了，那种被感激的神奇效果开始打折扣，于是每次多喝一口渐渐变成多喝一管……
堕落从一开始就不计深度。
“是你在收购无梦药剂的材料，是不是？学校里根本没有那么多订单需求，你在自己使用是不是？”
海勒没想到小商人奥特会拦住自己，原本按照惯例他们连头都不会互相点一下地擦肩而过。
海勒的心情烦躁，“关你什么事”，她想要后退从侧边走开，但手腕被抓住。
“你喝了多久了？一次喝多少？”奥特脸上的急迫让海勒很不解，她虽然讨厌现在奥特不绅士的行为并且心情烦躁，但作为互不相干的人，奥特的做法很出格。
海勒并不回答。但在奥特眼里海勒已经承认了他所有的怀疑，现在唯一紧迫的事情是，海勒究竟到了哪一步。
海勒被这个高出自己不止一头的男巫挡住，无论如何也无法走脱，于是干脆重新审视着面前的人，站定了。
奥特的提问像是某种在空中飞起的杨絮，看着它就可以看见风，因为想要看到风而失去了对杨絮本身的关注。
海勒更加明显的感受到自己身体好像轻飘飘的，这种轻飘感好像是灵魂出窍，那些杨絮被风吹近了一点，还没等她抓住，又飘走了。
想要抓住。多久了？海勒发现自己并不清楚。喝了多少？明明每件事都由自己做出，却一点也不记得。人，是一种多么脆弱又无用的生物啊。海勒想。
奥特锲而不舍，而且他似乎确实是个“专家”。
海勒放弃抵抗，顺从着奥特的提问、检查，她在奥特的提醒下找到日记本，找到一切证明时间流逝的东西。
是有效的，堆积的未曾翻看的报纸上有日期，字迹渐渐杂乱的课堂笔记可以与教学进程相互印证，日记本已经许久未动。可时间好像真的切切实实的过去了。
但时间过去了又怎样呢？
“你有没有出现幻觉、过敏、呼吸困难？”
奥特看着坐在椅子上但神思早已不知去哪里的海勒，烦躁，焦虑，抑郁，如果没有猜错，大概早已出现了恶心、呕吐、食欲减退。
“你不能再使用这些药剂了。”他按住海勒的肩膀，半蹲下来，强迫着海勒回神，“看着我的眼睛，你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你会中毒而死的，你听到了没有。”
奥特的舅舅开了一家药剂店，有无数的成瘾者曾试图从他那里获得过量的药物。他们浮肿的面庞和无神的笑容是奥特难以忘怀的。
“他们会像一块烂肉一样死掉的，别把药卖给他们。”奥特想起舅舅的话。
奥特不知道自己对海勒是什么样的感情。那种掺杂着好奇、喜欢、愧疚和各种不知名的东西的一团东西，曾被他反复拿出来研究，一时被归咎于被容貌吸引，一时又说难道不是独特的气质，喜欢、厌弃，无法被具体归类。
但是最起码不该是现在这个模样。
每天都目见的变化难以察觉，但是对于一个已经塑造出美好模型的人来说，现实表现出的差异，一眼便可以看穿。也同样难以忍受。
奥特已经七年级了。以他的兴趣和才能，像舅舅那样开一家药剂店或是什么其他相关的药材店，享受赚钱和与人打交道的乐趣。一切都非常明确，连N.E.W.T.都显得不那么重要，参加只不过是因为习惯，毕竟要给家长们也给自己提供一点谈资。
海勒是奥特生活里的变量。佛系的父母甚至没有插手他的感情生活，毕竟他的父亲觉得他的儿子如此“活跃”，肯定不会像他自己那样大龄未婚。
但海勒的出现，是奥特第一次明确的知道，这是一个不一样的人。
一厢情愿的，奥特做了很多事；因为一厢情愿，海勒从来没有体会到什么温柔，倒是被撕开了伤口，被迫断尾求生。她只想做个透明人，被注视，就失去了所有的优势。
“听着，我会帮你，再继续下去，你会烂掉的。”
作者有话说第77章 Crush（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