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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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亦词感到有些好笑。
靳砚柏又觉得她生气了，她明明从不对他生气的。
重新看了下两人之间这段聊天记录，温亦词觉得自己那句“大忙人”好像确实带了点儿阴阳怪气的味道。
而且靳砚柏这条询问她是不是生气了的消息对比之前的两条一下子简短了许多，倒显得他更像在耍小性子。
也不是第一次被靳砚柏问自己是不是生气了，温亦词垂首打字。明明是靳砚柏放她鸽子，结果自己反过来还要安抚他。
失落是有一些，但生气却真的谈不上。
【温亦词：没生气啊，有什么好生气的，说你是大忙人不是陈述事实吗？】
消息刚发完，一旁的温靖澜就酸溜溜地问道：“跟靳砚柏发消息呢？”
“澜澜，”温亦词平静而温和地叫了一声温靖澜的名字，“你年纪小，砚柏算是你的兄长，你不能总是这样直呼他的名字，很不礼貌。”
温亦词平时说话一向轻声细语，但亲近的人总会听出她语气的差异。
就像现在，虽然她还是柔柔的声调，温靖澜却听得出，姐姐对自己说的话里有提醒，以及轻微的警告意味。
温靖澜乖乖应下：“知道了，姐姐。但是我见到他的时候都不会叫他名字，这你放心！”
“你都叫他什么？”
“靳总啊。”
听着怪见外的。
不过温亦词没有对温靖澜使用的称呼发表评价，毕竟他们两个从小就不对付。
大概是同父异母的关系，温亦词和温靖澜两个人的性格可谓是天差地别。温亦词乖顺，温靖澜就是个混世魔王的性格，小时候没少惹祸，曾经一度连父母都管教不了，简直无法无天。
但靳砚柏比她还混世魔王，只不过他年长温靖澜好几岁，又看在她是温亦词妹妹的份儿上，被她惹到也会让着她。
可有一次，温靖澜闯祸的时候连带着温亦词也受到了牵连被罚，被靳砚柏知道后直接冲到温家，把温靖澜狠狠教训了一顿。
在那之后，温靖澜见到靳砚柏就躲着走，躲不掉就装乖，老实得像个鹌鹑。
背地里却没少吐槽抱怨，知道姐姐和她讨厌的人有婚约的时候，温靖澜还伤心地大哭了一场，看靳砚柏更不顺眼了。
叮嘱温靖澜仔细开车不要分心，温亦词低头看了眼手机准备继续发消息，想着要是能直接打电话就好了。
刚下飞机又坐车，期间还要看手机发消息，温亦词开始觉得有些头疼，胃也不太舒服。
就是不知道靳砚柏是开完会了，还是在会议中途抽空给她发消息，贸然地打电话就怕会打扰他。
思索片刻，温亦词删掉了刚刚编辑的内容，正要重新打字的时候，手机屏幕却切换成了来电模式。
来电人：靳砚柏。
温亦词接起电话，磁性的声音带着慵懒的语调钻进她的耳朵：“现在不忙了。”
“开完会了？”对面自然而然的熟络让温亦词顺口便问了一句。
“不然哪有时间给你打电话。”
“你好好说话。”
“是——大小姐，”那头的靳砚柏拖着长腔，听着没个正形，过会儿自己又“嗤”地笑了声，语气轻松地问道，“我的提议你接受吗？”
“不了，”温亦词低着头，“我现在正要回外公家。”
“那明天？”靳砚柏又问道。
“我刚答应澜澜明天回温家。”
说到这里的时候，温亦词觉得自己有点可怜。
她用了两次“回”字，但没有一个真正算得上是她的家。
“到底谁是大忙人？”靳砚柏语气不满。
想约未婚妻这么困难。
“后天吧，”温亦词轻声道，“后天我去你家。”
去靳家拜访也是她回国之后优先安排的行程。
靳砚柏“嗯哼”了一声：“知道了，我转达。行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先挂了。”
“嗯。”顿了顿，温亦词又迟疑着开口，“对了，你的助理……”
“我知道，”靳砚柏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别操心了。”
“嗯，那我挂了。”
电话挂断后，温亦词将手放下来的同时按了锁屏，也看到了自己的脸色——有够难看的。
糟糕的身体和精神状态让温亦词更加觉得，自己今天不跟靳砚柏见面是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想到这一点，温亦词轻轻舒了口气，随即又从心底漫上一点极浅的、却无法忽视的涩意。
——她现在和靳砚柏见面之前，还要在意这样的问题了。
***
温靖澜把温亦词送去她外公家，留下来吃了顿晚餐后就离开了。
从保姆口中得知，自己的东西全都在她房间里，原封不动没有拆开后，温亦词便上楼去准备亲自拆箱。
温亦词的行李当中，艺术品居多，所以里三层外三层地缠着泡沫纸和保鲜膜，拆起来十分费劲。
但她当时能耐着性子亲自打包，现在自然也能耐着性子亲自拆开。她忙忙碌碌，倒是忙出了一身薄汗，便将袖子挽起来，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臂。
拆到一个黑色的手提箱时，温亦词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这是温亦词自己创作的一件雕塑产品，没有对外展示过，被她极为珍视地保存着。这次为了安全带回国，她还特意准备了一个减震箱，上了保险锁。
就在她准备把这件雕塑拿出来的同时，房门被敲响了。
门没关，半掩着，但温亦词的外公还是敲了门。
“外公，”温亦词急忙将箱子放到桌上，小跑过去挽着外公的手臂，扶着他进来坐下，“您没休息啊？”
周世荣抬起手敲敲她的额头：“你闹得动静这么大，我怎么休息？”
温亦词大呼冤枉：“我哪有？而且您房间离我这么远，还能听到啊？”替自己申辩完，她才笑着说道，“我知道您是想来提醒我也早点休息，我马上就收工。”
隔着老花镜片，周世荣细细打量着自己的外孙女，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心疼：“你今天刚回来，这些东西不着急收拾。”
“我真的马上就收工了，”温亦词浅浅笑着，“我最听外公的话了。”
陪外公说了会儿话，温亦词又将老人家送回房间，再回来的时候，她看着桌上的黑色箱子，思索片刻后，走过去抱起来放进了柜子里。
——还是先收起来吧。
***
十一月的清晨，山间中带着散不去的雾气，裹挟着秋天的凉意，穿透了温亦词身上的风衣，几乎要浸入到她的骨缝里。
但她却好似浑然不觉，只跪在佛像前，满面虔诚地祈祷着。
温亦词每次回国都会来一趟灵业寺。
这座寺庙所处位置偏僻，也并不十分出名，平时就少有香客会来，现在时间早，寺庙里就只有温亦词一个人在祈福。
不知道在心里重复了第几遍所愿之事，温亦词祈福完毕，又进了香，退出大殿后，便去捐香火。
这些都是她来灵业寺的固定流程，今天因为没有其他香客，温亦词还和相熟的住持聊了几句才离开。
等到温亦词离开灵业寺的时候，气温升高了一些，雾也散去了不少，加上刚才和住持聊的几句话，都让她心情颇好。
看到有片树叶从上方落下来的时候，温亦词还弯腰捡起来，手指捻着枯叶的柄转动着，一边想事情一边拾级而下。
走完最后一级台阶，脚踩在平地上的时候，温亦词的思绪还没从思考的事情中抽离出来。她向前走了几步，冷不丁地听到前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点轻微的责备：“不好好看路，走什么神呢？”
温亦词下意识地顿住脚步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心底漫上一丝轻快的惊喜。
想起昨天温靖澜说的她对靳砚柏的称呼，温亦词也用了一下：“靳总。”
唇角勾了一半停住，俊朗的脸上笑意瞬间消失，靳砚柏面露不满：“你叫我什么？”
“靳总啊，”他问，温亦词便重复了一遍，“没这么叫过，想试试。不行吗？”
“不行，”靳砚柏拒绝得干脆果断，“我不喜欢。”
听着太见外了。
跟现在的靳砚柏极不符合的有点儿孩子气的抗议让温亦词不由得笑了一声，笑完后才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猜你肯定在这。”说的时候，靳砚柏还仰头看了一眼半隐在山林间的寺庙，随即又收回视线看向温亦词，“来这么早，吃饭了没？”
温亦词摇头：“还没。”
她早上起来胃口总是很差，要过段时间才能吃早餐。
“我就知道。”靳砚柏对这个答案毫不意外，只是微微低头，“赏个脸一起？就当是我为昨天放你鸽子赔礼道歉。”
这么郑重？
温亦词目不转睛地盯着靳砚柏看了几秒后，点头：“靳总都屈尊降贵亲自来接我了，这个面子当然要给。”
“你非要这么叫我是吧，大小姐？”
温亦词是被周家的司机送过来的，她上山的时候，司机就在下面等着。现在靳砚柏来了，她去跟司机说了一声后，就走向了不远处的靳砚柏。
给靳砚柏开车的人就是温亦词昨天在机场见过的柴鸣，见到她的时候，柴鸣还笑容可掬地向她打招呼：“温小姐，早上好。”
一旁的靳砚柏提了句：“我助理。”
“我知道，昨天见过。”怎么还特意强调一下？温亦词冲柴鸣笑笑，“柴助理。”在对方帮自己开车门的时候，温亦词道了声谢才坐进去。
车门关上，温亦词系好安全带，坐稳后问道：“伯母责怪你了？”
“是啊，”靳砚柏面色无奈，“她特意向你外公问了你回国的航班，结果我没去，她可不生气呢。所以——”靳砚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白色的纸袋递到温亦词面前，“大小姐能不能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次？”
白色纸袋上印着温亦词偏爱的奢牌logo，赔的这份礼倒也算是有诚意。
“行吧，”温亦词从靳砚柏手里接过纸袋，“原谅你了。”捡来没丢的枯叶也被她顺手放进了纸袋里。
总归也不是什么大事，靳砚柏的态度也挺端正，就是不知道他是出于本心，还是因为被母亲责备过。
细微地抿了下唇，温亦词将纸袋放好，正要将手放回到腿上，却被身旁的男人握住了。
穿的单薄，又在清冷的深秋清晨中站了许久，温亦词的手早就冰透了。她自己没什么感觉，可现在冷不丁地贴上靳砚柏温热的掌心，她的手指便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指腹贴上了男人手掌的边缘。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温亦词原本平静的心跳瞬间失控了几拍。
温亦词下意识地抬头，一双杏眼里带着还没藏好的慌乱，却见靳砚柏将她的手拉过去，仔细看着她的指尖，像是在检查一样。
见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表情，温亦词定了定神后，语气镇定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