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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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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条紫起得很早。
她的房间自带卫生间，门外的共用卫生间则是留给了五条悟。等她洗漱完，穿戴整齐打开卧室门时，正对上了站在客厅里的少年。
“哟。”他对自己伸出手挥了下，“早上好啊。”
上条紫看着五条悟，没有说话。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副黑色的小圆墨镜架在鼻梁上。再配上
他雪白的发和一排洁白整齐的牙——“乐观的盲人艺术家”几个大字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脑中。
“……早上好。”在五条悟察觉到不对劲前她回过了神，“有墨镜为什么要戴眼罩？”
“因为眼罩的遮光更好而且更帅等等等的原因，总之想尝试一下。但是太热了，还是算了。”
“你可以学习某个会操控矢量的白发少年。”上条紫弹了下手指，“把紫外线折射掉。”
“很可惜我的术式做不到哦。”五条悟双手插着兜，轻叹道，“不过论实力，还是我更强。”
“确实。”上条紫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那由衷的希望五条悟君以后不会被没有咒术的普通人摁在地上打。”
“才不会啦~”
两人的插科打诨告一段落。上条紫擦过五条悟身边，扶着墙单脚在玄关换了鞋，然后打开厚重的电子门向外走去。
虽然她的脑袋后面没有长眼睛。但通过那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她还是知道了五条悟正跟在她的后面。
有一说一，她是想自己一个人去的。
但是当她拦下了出租车，坐在了后排，不一会身侧又钻进了一个白色脑袋后。她明白自己此行必是凶多吉少。
上条紫决定暗示一下，“五条悟，你在医院还有认识的人吗？”
五条悟双手枕在脑后，“我除了你以外，在横滨就只认识黄濑凉太了呢~”
——好家伙，这人是故意的。
上条紫决定闭嘴。
窗外车来车往。两人坐在同一排却一路无言。上条紫正在脑内模拟着等会儿要说什么，而五条悟则是偏着头，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外。
出租车很快就停了下来。五条悟先一步下车，扶着车框，等里面的上条紫付完钱下来。
“想好要说什么了吗。”
“想好了。但也没完全想好。”
“嗯——”
五条悟的声音低而闷，单音节被刻意的拉了很长。
最终，他说道，“在这里放下你的猫吧。如果觉得自己说的不好的话干脆再来一遍。”
“……不至于。”
上条紫一边摇着头一边下了车。五条悟给她让了位子，随即反手推上门。
“大部分事情都是因为‘只有一次’而显得弥足珍贵。我不想践踏了自己的觉悟。”
“好好。真是认真的好孩子。”
“也谢谢你安慰我。”
五条悟笑了笑，回了句不客气。
……
也许是因为颜值太高了吧（其实是伊知地提前打了招呼）。两人轻松的从前台护士小姐那得来了黄濑凉太的房间号。
“话说住院钱，也是高专付的吗？”
“应该是吧。这点我倒是从来没在意过。”
——五条悟不会其实很有钱吧？
淡紫色的眼眸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上条紫打开了病房的门。
现在是早上七点半，却因为夏天的缘故而显得格外明亮。窗外金色的阳光洒在了少年的身上，他穿着宽松的病服，裸露在外的皮肤上都缠上了绷带，就连脑袋也厚厚的缠了一圈。
他似是刚从病床上急急忙忙的坐了起来，病服又皱又歪。只不过现在的少年显然没有心思去整理，他只是瞪大了金色的眼，竖起一根手指，目瞪口呆的指着他们。
“你、你是昨天那个奇怪的白毛！！”
“真是失礼啊。你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就是这种态度吗？”
“……虽然很感谢你救了我，但是把我打成脑震荡的也是你吧！！”
一旁的上条紫看向了五条悟。而他却偏开了脑袋，吹起了口哨。
“我为我同伴的所作所为向你道歉。”
上条紫对着黄濑凉太小幅度的点了点头，“不过希望你能明白。普通人在领域内乱跑是件十分危
险的事，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想了想，她又补充道，“虽然手段的确粗暴了一点。”
五条悟在一旁阴恻恻的嘲讽，“遇上特级咒灵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要烧高香的福分了。”
“好了。请对生活在表侧的年轻DK温柔一点。”上条紫一边说着，一边把五条悟推向门外，“你在外面休息一会儿吧。”
“……好吧~”
直面着少女认真专注的目光。五条悟移开了视线，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声。
“辛苦了。”
上条紫半推半就的把五条悟弄了出去。然后啪嗒一声关上了门。
“好了，接下来我们两个要好好谈谈。”
“……哦、哦。”
似是被少女严肃的神情感感染到了，黄濑凉太下意识的吞咽了一下，坐正了身子。
“关于咒灵的基础设定我相信相关人员已经跟你说过了。有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不要和做这一行的人牵扯太多。”
“这我明白……毕竟很危险吧。”
“是的。”
上条紫点了点头，“接下来的话，是针对你的。”
黄濑凉太愣住了，“……我？？”
“嗯。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其实是很招人恨的角色。那个特级咒灵的目标是你，而你的前辈们只是被连累的。”
黄濑凉太的脸瞬间变得煞白。他微张着嘴，却始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许久后，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即使它沙哑得仿佛不是自己的，“我明明……为什么。会这样？”
“请不要把人类想的太高尚。”
上条紫看着他，目光平静的似是一片能映照出他模样的湖面，“人类的嫉妒从来是不讲道理的。而你恰好是那种容易被嫉妒的人。”
黄濑凉太不说话了。放在身前的拳头却猛地握紧。
【怎么样！被人在体育馆被当成狗撵来撵去的感觉怎么样啊？！】
咒灵那邪恶扭曲的声音似是回荡在耳边。黄濑凉太看着自己缠着纱布的手腕，目光黯淡了下去。
“但你也不要太在意。”少女的声音适时的插了进来，“诅咒是负面情绪的集合体。并不是有某一个人真的如此恨你。”
“……谢谢。”黄濑凉太想对着她笑一下，却发现自己的嘴角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扬起，“只不过我现在……我需要时间。”
“我明白。”
上条紫的声音柔了下来，“但是不要逃避它，黄濑凉太。诅咒以你的恐惧为食，也会因为你的勇敢而落败。”
“实在不行你不是还有能陪伴在身边的伙伴吗。试着依靠他们吧。”
“……”
黄濑凉太愣住了。光却逐渐回到了他的眼中。
“我想说的，就是这些。”
少女不知何时绷直的背放松了。她望着黄濑凉太，最后说道，“以后你可能还是会遇到这种事。但请不要放弃。”
“……好的！”
金发的少年对自己露出了笑容，元气满满。
就像是在那永无止境的夜中，误以为自己是普通人的他始终鼓励着自己一样。
……
“结果到最后，你都没有说出那句话呢。”
“说什么？”
“‘你还记得我吗？’——这种。”
上条紫停下了脚步。跟在她身侧的五条悟也停了下来。
她抬起头，看着他。而他则是低垂着脑袋，目光沉沉。
“……我说过吧，已经习惯了。”
最终还是她先一步收回了视线。她的目光落在了身前的道路上，“那完全是看待陌生人的目光。只不过黄濑凉太是个好人，会对关心他的人露出真挚的笑容。”
“明明是重要的人，却能一丝不剩的全部遗忘。”五条悟应着，声音听不出什么感情，“人类在‘时间’面前真是渺小呢。”
“人类本身就是渺小的。”
上条紫顿了顿，然后说道，“五条悟。就算是你也逃避不了‘失去’的命运，你现在只是被老天爷宠的太过了。总有一天也会习惯自己的无力。”
五条悟没有回话。却始终跟在她的身侧。
而最终，他却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上条紫撇头看向了他。只见他似是心情很好的样子，嘴角高高的扬起。
“终于还是忍不住对我说出真心话了呢。如果我的反应太麻烦的话，你是不是又要回溯时间改掉我的记忆？”
紫色的眼眸微微睁大。
“不。用‘改掉’来形容也太温和了。那已经是不存在的‘未来’，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是被你‘抹杀掉’的记忆。”
苍色的眼睛看向了自己。上条紫听见五条悟笑着对自己问道，“好奇我是怎么发现的吗？”
“……”
“昨天啊。你回答我的时候太快了。就像早就知道我会说什么一样。”
“本来我还没有十足的把握。但现在看来，被我完全猜中了呢。”
五条悟伸出手，他比上条紫高上了许多，轻而易举的就摸到了她的头顶，“所以，你昨天对我说了什么呢？”
“……‘毕竟就连你也曾遗忘过我吧’。”
“哇啊。好过分！”
上条紫感觉放在自己的头顶的手猛地用力，一顿乱搓，把她柔顺的淡紫色中长发揉得一团糟，“如果是其他人的话会被我欺负的很惨哦。但因为你是我的理想型，所以我这次就破例再原谅你一次。”
头顶的手轻轻的拍了拍，随即离开，“但是以后不要再时溯抹杀我的记忆了。毕竟‘大部分事情都是因为‘只有一次’而显得弥足珍贵’嘛。”
“……”
上条紫默默的飘忽了视线。
“抱歉。”最终，她老老实实的道歉了，“下次不会了。没考虑到你的心情是我的问题。”
“没事~”
阳光下。五条悟对自己笑得很爽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