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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6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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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见到五条悟的那刻，仍盈着泪水的紫色眼眸猛地睁大了。
蹲在窗栏上的他望了过来。那双湛蓝的眼眸被复杂的情感染得更深，那是记忆中从未见过的颜色。
虽然都是“上条紫”，虽然都是“五条悟”。不同的命运却造就了四个截然不同的人，孕育了不同的情感。
“果然你也是‘上条紫’吧，虽然不是我珍视的那个。”
蓝色的眼眸一眨不眨的凝望着自己。五条悟的声音很沉，却没有敌意，“我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告诉我真相。”
“如果真的只有这‘一个’目的的话。不如等我们出了国给你打个电话或者发条短信怎么样？”
下条紫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伏黑甚尔上前一步挡在了自己的面前，投下一片令人安心的阴影。
伏黑甚尔说的意味深长，“毕竟你只是想‘知道’真相……对吧。”
五条悟没有说话。
他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伏黑甚尔一会儿。然后露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啊，对她是的。”五条悟伸出一根手指对着伏黑甚尔点了点，“但是你——果然还是去死吧。”
砰——
巨大的撞击声激荡了空间，撕毁了虚假的祥和。
下条紫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她在五条悟说出那句话的瞬间就转过了身，朝着外面夺门而出。
已经学会领域展开的五条悟不可能再输给任何人，而他想杀伏黑甚尔的心也是真的——毕竟是他对着上条紫的脑袋连开了几枪。
无论哪个世界的五条悟护短的要死。即使留在这里自己也只会是累赘，先逃了再说吧。
而且她了解伏黑甚尔的为人——打不赢的战斗就麻溜的跑，只要自己跑得够快他就绝不会恋战。
高专的锻炼在此时此刻发挥了作用，下条紫的动作甚至比普通的成年男性更为迅速。只不过在即将冲出房间的时候她的胳膊被猛地拽住了。
谁啊？！
生死时刻被拦下的她怒气冲冲的转过头。看见一个扎着丸子头的黑发男人正面色复杂的看着自己。
虽然对方的眼睛细长的有些难以分辨……但她的确从中看到了犹豫和挣扎。那是在五条悟身上从未感觉到过的情感。
她对他有印象。那天夜里就是就是他死守着上条紫的身体，导致他们没办法在五条悟到来前抢走上条紫——以防万一，她是坚持要把上条紫的身体火化掉的。
虽然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但既然是上条紫的同伴，那即是她的敌人。
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下条紫抬起腿，用膝盖顶向他的肚子。
“我们并没有伤害的你的意思。”
意料之中的，她的攻击被他用手另一只手抵开了，“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害紫，以及要怎么做她才会活过来。”
“人死怎么可能复活啊！”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回道，而他抓着她的手紧了紧。
“果然是有办法的吧。”他说的很肯定，“否则你不会露出这种表情。”
“……”
他说的对。但也没那么对。
哪怕伏黑甚尔能够破坏因果，只是脑门开了几个洞上条紫也不会死——下条紫有这样的预感。
至于上条紫要怎么样才能回来，她现在人在哪——这些她也的确不知道。
但是。
看着面前不似五条悟般坚定的少年，下条紫露出了一个恶意的笑容。
“如果我说，只有杀死我才能让她回来呢？”
少年周围的空气猛地一滞。下一秒猝不及防的被一条黑色的巨犬扑倒在一边。
好样的，惠！不愧是高专最受欢迎后辈第一名！！
在原世界动不动要帮五条悟带班的下条紫当然认出了那是伏黑惠的式神。虽然因为现在年纪还小式神说不上强力，但这点时间也够了。
——逃吧。
为了逃避那必然的离别，她再一次奔跑了起来。
……
激烈的战斗过后，伏黑甚尔的公寓成功完成了从破烂到废墟的蜕变。
五条悟还算理智，没有一个“苍”把承重墙和天花板当场扬了。毕竟他只是单纯的想弄死伏黑甚尔而不是大开杀戒，所以只是套了层无下限跟伏黑甚尔拼体术。
但在脸上结结实实的挨了两拳后五条悟就放弃了这个愚蠢的想法。伏黑甚尔的体术强的不行，而且他手里还有能打断一切术式的咒具。
如果不想让某个诅咒成真的话。他最好拉开距离，拿出真实水平。
“唾。”
“喂。不要随便往人家里的地板上吐血啊，脏死了。”
“反正你这个独居大叔的狗窝本来就够脏了，无所谓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嘲着。但只有伏黑甚尔受了致命伤。
五条悟只是被限制了咒术，并不是不会用了。事实上他现在无下限可是使得越来越顺手了，摁倒伏黑甚尔也只是时间问题。
伏黑甚尔也是明白这点的。
但他仍是挡在了自己的面前，没有逃走。
“至于吗。”五条悟眯着眼望着正给自己肚子包扎的伏黑甚尔，“你跟她很熟？那可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谁跟你说我是为了她了。”
伏黑甚尔咧了咧嘴角。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血的原因，黑色的眼眸显得有些失焦。
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我只是，单纯看你不爽罢了。”
……
六眼和无下限的诞生震撼了整个咒术界。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在往五条家挤，而伏黑甚尔也抱着凑热闹的心态去看了。
不。不只是“凑热闹”。
内心深处，他其实觉得五条悟和自己是一样的。都是这个以咒术物化人类的腐朽“世界”的牺牲品，哪怕和被当成废物的他不同五条悟被当做了天才，那也只不过是从不幸的一段跑到另一端罢了。
——所以，你也一定会过的很惨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伏黑甚尔去见了五条悟。在炎热的夏天，一次由五条家举办的祭典中隔着人群，远远的望向他。
然后他得到了截然相反的答案。
白发白肤的他穿着一袭白色的和服，在夏日明亮的阳光下，对着身边的少女笑得刺眼。
他淡色的唇飞速的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而他身边的那个少女穿着格格不入的便服，侧过头，安静的望着他。
过了那么长时间他已经不记得那个少女长什么样了。只记得她望着五条悟的目光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他明白了。和从没被人正眼瞧过的自己不同。
五条悟是被人爱着的。
……
伏黑甚尔直起身。他没有继续去看五条悟，而是环视了一圈四周。
到处都看不到伏黑惠的身影——不愧是自己亲生的好儿子，牢记自己的教导，遇到上门寻仇的第一时间跑路。
至于下条紫……
不知道为什么，一旦开始思考那个女人的事大脑就控制不住的放空，心情倒是难得的平静。
他慢吞吞的转过头看向五条悟。对方只是没有表情的望着他，既不攻击也不开口——虽然他的肚子几分钟前才被他的术式开了个洞。
这是在给自己说遗言的时间吗？
伏黑甚尔无所谓的想着。
他最早以为五条悟会是自己的同类，结果不是的。然后他遇到了上条紫，结果也不是。
但他最终还是找到了，那个和自己一样“悲惨”的同类。
失去一切，空无一物。而他们人生的重点，也会是殊途同归的死亡吧。
“……呼。”
白烟袅袅，苦涩的气味一时间飘荡在空中。五条悟挑了挑眉，看着伏黑甚尔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香烟和打火机，慢条斯理的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我本来是不打算动手的。哪怕下委托的是‘本人’。”
伏黑甚尔垂下手，两指夹着烟。血顺着他的小臂的肌肉线条缓缓淌下，差点灭了他指间的烟。
黑色的眼眸低垂着。伏黑甚尔并没有抽第二口，只是安静地任它燃烧着。
“但是一想起你那笑容灿烂的脸，我就很火大啊。”
——无敌的术式。可靠的同伴。鲜活而温热的，站在身旁对自己微笑的恋人。
“呵。”
伏黑甚尔抬起头，对身前的五条悟露出了一个慵懒而嘲讽的笑。
指间的烟最终掉落在了地上。星火灭于聚积而成的小小血泊之中。
嫉妒。
想要将其狠狠撕碎踩在脚下。权当是对这个毫不公平的世界的报复。
“我杀死上条紫的理由很简单。”
——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拯救世界。
“只是单纯的想看到你失去最重要的东西，露出痛苦的表情罢了。”
伏黑甚尔眯起眼。满意的看着那双湛蓝的眼眸近乎紧缩成了一个点。
拯救世界？他们又不是圣人。说到底他和她为的都只是一己私欲罢了。
凭什么你能获得一切，而我什么都没有——真正的心情就是这样悲切而卑鄙。
“……放心，这是最后一击了。”
伏黑甚尔看着五条悟单手比出一手势，那是他在和麻仓叶王的战斗中做出过的动作。
“去死的只会是你一个。我会让一切恢复正轨。”五条悟的声音褪去了最后一丝情感，冰冷的就像是一台机器，“领域——”
“悟，等一下！”
突然插进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语。因为那声音过于熟悉的缘故，五条悟下意识的停止了术式，转过头看了过去。
只见原本和自己分头行头，去抓下条紫的夏油杰正扶着门框喘着粗气，对自己一字一顿的说道。
“——她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为什么越到结局人越摸.jpg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