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车与足尖鞋gl》追鹿

3、第 3 章

　　虞思璇和沈女士从集训班吵回家，整个拉锯战长达一个月，到底还是没拗得过她，终于在开学的时候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地去八中报到了。

　　她存心不想上这个学，于是理所当然地在路上磨磨蹭蹭快半个小时，顺便吃了包子和鸡蛋灌饼当早餐，在第一节上课铃打响时才晃晃悠悠地来到校门口。

　　德育处赵主任背着手站在大门后，一双小眼睛里攒射出精光，挨个儿扫过门外路过的人，试图逮住几个迟到的漏网之鱼给自己冲冲kpi。

　　虞思璇仗着自己视力好，远远便看见那个在阳光下亮得惊人的地中海，于是半路拐弯，径直走向与大门相反的方向。

　　虞少淳好的没教，这些偷鸡摸狗的东西倒是教了她不少，譬如告诉自家妹妹八中常年锁着的侧门不远处有个学生自己开辟出来的“狗洞”，是逃课点外卖或迟到的必经之路。

　　虞思璇长这么大第一次翻/墙，动作迟缓又谨慎，两只手抓着栏杆慢慢向上挪着，待挪到最顶端时这才松了口气，不经意间往下一望，看见了个梳着马尾辫的后脑勺。

　　后脑勺的主人坐在青灰色的大理石台阶上，戴着个红袖箍正低头看书。

　　虞思璇悄悄往旁边挪了挪，让自己的落地点由这个岁月静好的后脑勺变成了旁边的大理石台阶。

　　她屏息凝神，刚要转个身从另一边如法炮制地慢慢爬下去，却忽然觉得背上遭了股大力。

　　虞思璇回头，看见自己书包上的裸熊不偏不倚地被栏杆上没除净的铁丝勾住了。

　　她有些慌，低声喊下面坐着的那人：“同学，帮帮忙！”

　　那位戴着红袖箍的同学抬头，满脸疑惑。

　　虞思璇眨眨眼，带着点震惊地愣住了：“我靠，怎么是你？”

　　杭非晚低头瞥了眼自己胳膊上的红袖箍，又撩起眼皮看了看栏杆上挂着的小姑娘，刚要说什么，却听那人焦急道：“快快快帮帮忙，我书包挂上面了再不走要被逮住了！”

　　她确实不太想上这个学，但也并不想在开学第一天就因为挂在栅栏上闻名全校。

　　杭非晚刚要说什么，却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吼：“谁敢翻/墙？”

　　虞思璇心道大事不好，三下五除二把书包从肩上摘了下去，从墙上蹦下来，还没跑两步就被人拎住了衣领。

　　她转过头，就看见教导主任一张苦大仇深的脸。

　　“杭同学，你先回去上课，”赵主任说，“你跟我过来。”

　　虞思璇书包也没拿，灰溜溜地跟在赵主任身后，经过杭非晚身边时还不忘瞪她一眼。

　　如果不是她袖手旁观自己怎么会被赵主任逮住。

　　没同学爱的。

　　***

　　德育处其他老师该上课的都上课去了，独独剩了赵主任一个闲人。

　　赵姓闲人在办公桌前坐下，端起菊花茶喝了一口：“你是哪个班的？”

　　虞思璇把一缕头发抚到耳后，声音轻快：“我没有班。”

　　赵主任似乎被呛了一下：“没有班？”

　　“我刚转过来的，”虞思璇说，“所以也不太清楚八中的上课时间嘛。”

　　不知道上课时间？

　　全市中小学生不都是早上八点上课吗？

　　赵主任压着火气，继续问道：“那有没有人告诉你应该转到哪个班？”

　　“唔，我想想。”

　　眼看着这位德育主任的脸开始隐隐有发青的架势，虞思璇见好就收：“好像是12班。”

　　赵主任抓起桌上的手机拨了个号：“高老师吗？你们班转学生挂栅栏上被我捡到了，有空过来领一下。”

　　虞思璇挑眉。

　　好你个赵主任，说话有够阴阳怪气的。

　　没过多久，一个女老师便推门而入，垮着一张因过度操劳而憔悴的脸，像是左半边写着“心情很差”，右半边写着“别来烦我”。

　　赵主任没多说，埋头于桌上的文件中，只抽空指了指站在桌前的虞思璇。

　　高老师眯着眼打量她半晌，忽然道：“虞思璇？”

　　虞思璇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就见这位老师似乎翻了个白眼。

　　虽然有够不引人注意，但虞思璇还是看清了。

　　估计在腹诽她个臭走后门的居然在上学第一天就胆敢惹事。

　　她虽然理亏，但也确实第一次被人这么对待，登时就有几分火大。可还没等她说什么，高老师便和主任道了谢，向门外走去。

　　虞思璇连忙跟上，哪想刚走了没几步，便听这位高老师开了金口：“学校不让化妆，你不知道吗？”

　　虞思璇愣了一下：“我没化妆。”

　　“你没化妆？”

　　高老师似乎又冷笑了一下：“那你嘴巴上涂的是什么东西？”

　　虞思璇被她说得莫名其妙，仔细一想，想起来自己早上出门前似乎是涂了润唇膏。

　　“老师，只是润唇膏而已，”虞思璇说，“我嘴唇秋天干的难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姑娘怎么想的。”

　　高老师面上多了丝嫌弃：“不让涂口红，就用这些润唇膏来糊弄老师是不是？”

　　冤枉。

　　虞思璇打小就娇贵得很，春秋换季的时候嘴唇必干，所以常备润唇膏带着，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学校连用唇膏都是罪过。

　　高老师顿了顿，又继续道：“还有你的裤子。校服裤子阔腿怎么了？谁允许你给改成束腿的？”

　　这个是板上钉钉的事，虞思璇没法辩驳，只能微微低下头：“老师，我知道错了。”

　　高老师没说话，径直推开了十二班的门。

　　这会儿已经上课二十分钟了，可科任老师还没就位。教室里有趴着补眠的，有争分夺秒学习的，还有浑水摸鱼讲闲话吃东西的。

　　高老师一进门，刚刚还有些闹腾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几个窜座位的灰头土脸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心惊胆战地看着面色不善的高老师，却忽然发现高老师身后还跟了个人。

　　“都静一静。”

　　高老师用手里卷起来的数学书敲了敲黑板：“这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以后还有机会慢慢相处，就先不让她浪费时间做自我介绍了。”

　　虞思璇悄悄瞥了她一眼。

　　“希望新同学能和大家好好相处，一起共同度过剩下的两年，遵守校规校纪，不迟到，不早退，不化妆，不蔑视老师。”

　　虞思璇眉头微动。

　　干脆这位高老师直接点名她早上迟到翻/墙还化妆算了。

　　“你去最后一排杭非晚同学身边坐吧，已经浪费了半个小时的上课时间，今天下午自习第一节补回来。”

　　下面的同学们哀嚎一片，唯独虞思璇瞪大了眼睛，触电似的抬起头，见鬼般地向最后一排望去，碰巧对上了一双冷漠又熟悉的眼睛。

　　靠。

　　这是什么见鬼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