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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番外】玫瑰红酒 ...

  •   ○一些美人大哥和漂亮姐姐的故事
      ○恋爱脑阿尔伯特捏造请注意,已经能算得上迫害了
      ○老调重弹,请配合兄姐分析大嘤帝国工具人和他的喵主子食用
      ○感觉不对就赶——紧——跑——

      《玫瑰红酒》

      * * *

      算算时间,阿尔伯特与管理官相识的日子已有三年了。
      这原本就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和管理官的相处也不尽是令人愉悦的记忆。只是他在突如其来的三十岁生日当天意识到的事实。不长不短的三年,却像已经与她度过了复数的三年,他繁忙的程度简直前所未有,被挤占的时间内除了工作,大多就剩下了应付脾气不好的管理官。
      他们刚刚忙完了一连串的事务,工作好不容易告一段落,管理官和阿尔伯特都在这个难得的假期里喘口气休息。
      源源不断的工作还不至于说让人绝望,但扑面而来的窒息感就像被绞刑架勒住了脖子。
      他邀请管理官到莫里亚蒂家做客。礼数周到地送上了邀请函,庄重到伯爵亲自上门接人,阿尔伯特进到德蒙福尔女侯爵的家中,不意外先遭到拒绝,然后得知邀请函连火漆都没拆就完整进了垃圾桶的消息。
      管理官在自己的寝室接见了阿尔伯特。听他阐述完来意,干脆利落拒绝。
      阿尔伯特没有就此罢休,他说今日莫里亚蒂有一场家庭聚会,不出意外的话,前两月以结婚纪念为名旅游去了的弟弟妹妹们应该都会回来。
      听到这一番话,管理官的冷淡神色终于有所松动。

      “……那行吧。”

      于是这位矜傲的管理官才被阿尔伯特请到了家中。
      莫里亚蒂的宅邸和往日一样冷清,根本看不出来多少即将举办聚会的气息。管理官在屋内转了转,只见到那个叫杰克的老管家和MI6的特殊情报员詹姆斯·邦德,偌大的华丽建筑物中,满打满算只有四个活人。
      “……”她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骗。莫里亚蒂伯爵撒谎成性,偏偏她居然还信了这个男人的鬼话。
      脚步轻盈的老管家及时出现,为皱起眉头的管理官呈上一封电报。这则加急的信息来自外出旅游的小夫妻,二人连同弟弟路易斯和女仆卡萝都在回来的路上,但由于天气原因不得不滞留在了半路。
      根据这个意外的影响,他们将比预计的事件更晚一整天才能回到伦敦。
      “这可真是不巧。”莫里亚蒂伯爵看过电报后,说。
      管理官无声地别过眼盯着他看。
      阿尔伯特微笑的脸从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她收回了视线。

      兴致缺缺的管理官当场就准备打道回府。
      莫里亚蒂伯爵今天的热情却比往日要多一些,他挽留道,希望白夫人能代替缺席的弟弟妹妹参加家庭聚会。
      “我,你的家庭聚会?”她缓缓重复字词。
      “您也是我非常重要的家人。”他面不改色,笑意吟吟。
      “恬不知耻。”管理官语气淡漠地斥了一句。
      在高傲的德蒙福尔女侯爵心里,这世上恐怕只有伊文捷琳能担起「家人」一词的重量——阿尔伯特一个转念就能猜得清楚。但即使如此,她也被他挽留了,暂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这多少能体现出管理官对他还是有那么些在乎的。

      迫于远方的恶劣天气,莫里亚蒂家近几月来难得的家庭聚餐最终也只实到了两人。
      表面上关系脆弱得宛如一张纤薄的纸、或者说紧绷得宛如狩猎时的弓弦的两人,莫里亚蒂的主人和德蒙福尔的当家,前一个满脸带笑后一个面无表情,三年过去了这二人之间古怪的凝滞氛围还是会令不小心在场的第三者感到窒息。
      出于各方面的考量,两位家主被严密地排除在了晚餐筹备工作之外,厨房里没有一丁点他们能做的事情,老管家客客气气将二人请去了会客室等候。
      阿尔伯特坐着的位置旁摆了不少酒,他此刻看起来仿佛是个专门品鉴美酒的大师,又像是要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放纵畅饮。
      离他能有多远就多远的管理官坐在单人沙发里,本就纤细的身体被华贵座椅衬得愈发玲珑小巧。她懒洋洋地坐在那,不发一言,眼帘低垂,白净的脸上没有表情,整个人散发着静悄悄的、仿佛时空凝滞的气息,看起来就像一副名为「死寂」的画。
      阿尔伯特浅抿一口赤色的酒液,视线偶尔地扫过不远处那副美人画。

      管理官——他想呼唤她名字时忽然想起,三年多了,管理官仍旧没有告诉过他,关于她的名字。爱尔柏塔·伊格纳缇伍兹·德蒙福尔,这名字只是一个幌子,一个谎言——世上没有任何人比阿尔伯特更清楚,这名字原本属于他的表妹。
      女侯爵、管理官、白夫人,一个称呼指代一种身份,他能亲昵抚摸她的面容,但无法触及她的灵魂。
      她明明是个难得的美人。会让人联想到漂洋过海来自东方的瓷器,是雪白玲珑,娇气易碎的骨瓷,需要放在丝绸天鹅绒的宝匣里,任人观赏或把玩。
      可惜阿尔伯特知道,她不是。白夫人她更像一只珍珠色的幽灵,即便拥在怀里也无法真正拥有。即便他们其实亲密无间,是能在圣诞节和复活节共饮一杯酒的关系。倘若世俗或法律中还有什么能比这更亲近,大概只有夫妻。
      但他和她完全没有考虑过结婚。意不意愿是次要的,主要是没有时间。他想他们两个都是。忙碌的事务从早堆到晚,月初到月尾,简直会让人不禁发出满腹“哪里来的这么多事情要处理!”的疑问。
      高强度工作恶狠狠地篡改了莫里亚蒂伯爵的生活作息,像命运无情的大手轻易地拧断一只脆弱脖颈。
      他几乎是把MI6的办公室当家了。跟兄弟们见面的次数飞速下降,而与之呈反比暴涨的是和德蒙福尔女侯爵每日面对面的频率,却不想从相看两厌到认可她是家人,也不过就是三年而已。

      实际上,阿尔伯特并不反感她成为家人。
      拥有相同的理念,并肩同行为之战斗,这是比血缘更深刻、更沉重的羁绊,他不讨厌——或者说,挺喜闻乐见的。
      发展成情人是纯粹的意外。但更意外的在于,他心底里竟并不怎么排斥,甚至是在其中找到了乐趣。而换个角度说,合情合理地发泄平日里积攒的工作压力非常有必要,情/欲就是个很好的疏通口。

      阿尔伯特想,他应该为他的新家人正式奉上一杯酒。
      出生以来接受的贵族礼教让他养成了许多浸入骨髓的绅士习惯,有时候喜欢在某些没必要的小细节里保持仪式感。

      摆在桌面上的酒有许多品类,同时也衍生出许多种颜色,浅的或深的,白的棕的红的,就如人眼珠里的色彩般繁多。阿尔伯特比较偏爱红棕色,这种酒液在杯中摇晃,喝下肚就像啜饮鲜血,入口是甘甜,咽下是醇厚的苦涩,落进胃囊里返还出血淋淋的浓腥。
      去年圣诞节的夜,阿尔伯特向管理官递出酒杯,抵着她的唇瓣喂下深红色的液体,而她没有拒绝。
      这就是默许的信号了。他与她同饮一杯红酒,如同圣经故事里犯罪的人分食神子耶稣的宝血。
      利益相关者喝下代表结盟的酒液,宣告往后他们的骨肉相连,血与血都相融,作为一个完整的个体,从此密不可分。
      这如何不让人心生感动、血液沸腾呢。

      阿尔伯特往提前备好的第二只空酒杯里倒酒。这种酒液在灯光下呈现出剔透漂亮的桃粉色,连气味都是偏向清甜的果香,非常迷人,也非常能迷惑人。
      他将酒杯递给管理官,而且是直接放到她的手中,劝她饮下的托词则是:“算起来,我们已经认识三年了。白夫人(Madam White)。”
      “…………哦。”她的声音听着极其冷淡。
      “以及今天是我的生日。”他用一种莫名的语气说,“要举办家庭聚会也是这个原因。”
      “恭喜。”她的语气也没有丝毫恭喜的意思。
      阿尔伯特并不在意。以管理官的性格,真厌烦时早就把酒迎头浇过来了,哪会像现在这样还会有回应。
      他说完,便仰脖将自己杯里的酒缓缓饮尽,敞开的衣领露出一截脖子,喉结在吞咽间上下滚动。
      她轻抬下颌看了他一眼,半晌后,低头抿了一口这杯和她眼睛颜色一模一样的玫瑰红酒。

      被“嫌弃”后只能待在会客室的两位家主之间气氛出乎意料的祥和。

      阿尔伯特不想打破这片难得的平静,他伸手拿过酒瓶再给自己倒了一杯,以「酒」试图打开话题。他谈论起管理官手中那杯玫瑰红酒,从产地到原料到发酵工艺,从颜色到香气到口感,详尽如细数家珍,能看出来对酒是真爱了。
      在此期间,管理官没有给出哪怕一个标点符号的回应。她静静抿完了那杯酒,评价是:“味道淡的和水一样。”
      听起来就像是要在侃侃而谈近十分钟到阿尔伯特脸上轻轻扇一巴掌似的。
      然而这三年间,虽然机会不常见,但阿尔伯特也与管理官同饮了许多回酒,从她那里得到的对各种酒的评价从开始就是一致的“淡如水”,真不知是确实喝得口味淡还是逞强。
      他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不管她接下来还喝不喝,为她空了的杯子礼貌地又倒了半杯的玫瑰红酒。
      酒杯被孤零零放到了沙发前的桌面,眉眼姝丽的管理官侧头看向窗外阴郁的天色,一截纤瘦的手腕滑出袖口,支着下颌。神态动作都像只慵懒傲慢的猫,极不屑于搭理他这个聒噪的两脚兽。
      阿尔伯特继续品酒,时不时望一眼那静止画面般的粉白美人,忽然很想看她饮醉酒时的模样。

      用过晚餐后,莫里亚蒂伯爵再次挽留了准备离开的管理官。
      理由是明天威廉和伊文捷琳他们就会回到这座宅邸了,到时德蒙福尔女侯爵还是要来见妹妹的,那又何必再多一趟来回。
      劝说的话术并不高级,但胜在好用。管理官第二次被说服,留宿了莫里亚蒂家。
      阿尔伯特拜托杰克去将伊文捷琳以前住的房间收拾出来,作为她的姐姐今夜留宿的地方,同时嘱咐了些许琐碎的细节,力图从别的方面杜绝管理官反悔的任何可能性。
      老管家人老成精,带着一抹深意的浅笑去置办伯爵的要求了。

      在此之前,管理官被请留在了会客厅,阿尔伯特作为主人当然不能让客人独自一人待在这里,也顺利成章在她身旁坐下。尽管人家一点儿也不想让他作陪。
      客人内心真实的愿望是一回事,主人明面上恪守的绅士贵族礼仪、或者说包藏的坏心思,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在这座宅邸的地下,有一间宽敞的酒窖,里面大多是莫里亚蒂伯爵收集而来的各种美酒,其中并不乏一些香味和口感都偏向果酒的清甜,但其实是烈性酒的品种。
      阿尔伯特陪管理官坐在会客厅之前,去酒窖取了几种颜色也好看的酒。此时此刻摆在桌上的酒的品类看起来更加繁多了。
      连管理官都不再那么无动于衷。她目光扫过桌面的酒,又看了阿尔伯特好一会儿,似乎是以为他要借着生日这个由头在家里开酒主题的自助畅饮。
      就那什么——孤独是一个人的狂欢。莫里亚蒂伯爵平时压抑又闷骚,现在是终于疯了?

      阿尔伯特没有说明什么,只是说着闲聊的话题,然后邀管理官同饮。
      “……”她不是很想喝。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人憋着什么坏心思。
      三年了,她尖锐暴戾的性格硬生生被这家伙磨平不少,现在面对惹人厌的伯爵,管理官已经能做到心如止水。为他动怒为他开骂都输浪费时间浪费生命,事倍功无,不如忽视。
      但阿尔伯特实在是个富有耐心又狡猾异常的猎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而且誓不罢休。她却提不起跟他玩心理博弈的斗志,消极应对之下,还是让他哄着劝着骗着喝了好几种酒,具体却是不知喝了多少了。
      管理官神游天外,手上的动作则是将杯中的烈酒缓缓送到了唇边。

      阿尔伯特看着她将颜色瑰丽的酒液饮尽,嘴角的笑意深了深,翡翠绿的眼睛一瞬不移地注视着她,好似猎人注视警惕心强却一无所知的猎物一步步踏向柔软迷醉的陷阱。
      这让他想起半年前的圣诞节,表情冷淡的管理官没有反抗地喝下那杯本属于他的红酒,没有异议地默认了他求欢的信号。
      自那以后……他就经常是这样做的。
      当然有时不一定特定就要同饮一杯酒。其实一个简单的吻也可以。

      她表现得讨厌他的吻。
      不止是吻,她还讨厌他递过来的酒,看过来的眼神,说出口的话语,和肌肤无缝贴近的相接。
      她总是摆出厌恶一切的姿态,毫无根据地刁难和谩骂。可每次对他的拒绝却又不算彻底,最终都会让虔诚的恳求者如愿。
      管理官、女侯爵、白夫人,她不是硬而冰冷的骨瓷,她是有着温热心脏和柔软皮毛的小动物,表现得再冷漠无情的态度,都是防备的假象。他跨过玫瑰丛徒有其表的荆棘墙,便能见到一个会在他面前展现出真实的灵魂。
      掌控欲、触碰欲、性/爱/欲,愤恨和希冀,这些都维系在眼前的这个女人身上。他可……太稀奇了,太喜欢了。
      现在他想看到她醉酒后的模样。阿尔伯特很好奇,那副景象是否会如他想象般可爱。

      这个夜晚,没有吻,只有酒。
      说不清道不明的欲望盘踞在心底,蠢蠢欲动。像是河底陈年淤积的烂泥,污浊,污秽,不可言说。
      为了哄着管理官不起疑心地喝下那些烈酒,阿尔伯特自己也陪她喝了不少。
      夜渐渐深了,黑暗的属性开始占据主动,压抑好像也变得越来越费力。直到深夜十一点的钟声敲响,他才恍然惊觉时间超出预期。桌面的酒瓶空了大半,空气浸满了美酒的香气,浓郁到只要深吸一口气也会感到灵肉醺醉。
      耐心的猎手莫里亚蒂伯爵坐着懵了半晌,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有点醉了。
      他慢慢地转过头去看管理官的模样,对方神色如常,面颊连一丝晕红也看不出来,和醉酒这个词怎么都搭不上边。
      阿尔伯特:“……”
      不,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管理官喝完杯中最后的赤色酒液,不再奉陪。
      她站起身,那双浅的绯红眼眸静静看了他一小会儿,眼神是毫不掩饰的奚落和看他搬石头砸自己脚的幸灾乐祸。
      “呵,量菜瘾还大。”走之前,她用不知哪国的语言对他低声说了这句话,嘲讽绝对是拉满了。

      阿尔伯特二度沉默:“…………”
      其实酒喝到一半时他就有所察觉了,但是,他这该死的胜负欲。
      看来维系在美丽的白夫人身上的他的东西又要多一样了。

      冲过一个冷水澡后人就清醒许多。
      虽然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理论上,阿尔伯特·詹姆斯·莫里亚蒂的生日已经过去了。
      但他想啊,他既没有收到管理官的礼物,也没有看到想看的画面,在这个特殊的夜晚甚至还要孤零零一个人度过,这也太悲惨了。
      阿尔伯特推开寝室的门,果然,她没有上锁。这个发现让他稍微开心了一点。
      有着温热心脏和柔软皮毛的小动物蜷缩成小小圆圆的一团,看起来孤孤单单又寒冷萧索,可怜极了。
      他轻轻将人抱起,搂进怀中,悄无声息回到自己的领地。
      夜还很漫长。

      * * *

      第二天。
      阿尔伯特因为哄姐姐喝太多酒导致人家胃病发作,被表妹骂了。
      姐姐因为明知自己有胃病还一声不吭和阿尔伯特拼酒,也被骂了。
      大哥&姐姐:这该死的胜负欲.jpg

      -Fin-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27章 【番外】玫瑰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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