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蜘蛛侠]颠倒城市》郑容归

24、鸭血粉丝汤

　　“怎么办？”外面天还亮着，就算彼得是远近闻名的爬墙小能手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去送死。

　　“你的房间，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东西吧？”

　　“没有，我连衣服都收在购物袋里了。”

　　“那就好，”乔溪看了一眼彼得，又望向大门的方向，深吸口气压低声音对彼得道：“你先去洗手间躲一会儿，等下我把莱克西支开，你再躲出去。”

　　说罢，乔溪丝毫没有给彼得询问详细计划的机会，抓起养着小白鼠的玻璃箱塞进他怀中，一把将他推进了洗手间，又在自己大腿的嫩肉上掐了一把，疼得脸色一白，这才将门打开了一条缝来。

　　“嗨莱克西，好久不见。”乔溪从门缝后面冒出个头来，强撑笑意和莱克西打了个招呼。

　　“怎么这么半天才开门？”莱克西扒住门缝往开一拉，这才发现门背后的乔溪正捂着肚子猫着腰，脸色有些不太正常，“你不舒服？”

　　乔溪苦兮兮的一撇嘴：“肚子疼，没什么大不了的。进来吧。”

　　侧过身去把莱克西让进屋里，乔溪才去关门。

　　门外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什么不该多出来的东西，比如伪装过的监视器。莱克西是一个人来的，但乔溪相信忙碌的神盾局特工绝对无事不登三宝殿。

　　莱克西往屋里走去，边走边左右打量：“这公寓真不错，你一个人住吗？”

　　虽然之前已经接送乔溪很多次，但今天还是她第一次进到公寓里面来。莱克西看似毫不刻意的询问着，在看过客厅之后却走进了厨房——乔溪买了那么多鸭血，总得有个储存的地方。

　　“是啊，我在纽约人生地不熟的，哪能这么快找到室友？再说我这个工作昼夜颠倒都成家常便饭了，室友肯定受不了我的作息。再说，反正是你上司报销。”乔溪跟在后面走进厨房，“想喝什么？冰箱里有饮料。”

　　“那我可不客气了，”莱克西笑了一声，一面打开冰箱门一面回应道，“弗瑞的办公室里可积攒了厚厚一摞报销单据了，财务都要找他闹了。”

　　“还有不少在我钱包里呢，等下你还回三飞饰吗？可以帮我顺道带给他。”

　　莱克西笑了一声没有接茬，却突然拿出冰箱里一个保鲜盒来问她：“这是什么？”

　　冷藏室里的保鲜盒一遇到室温便立刻在外壁上凝了一层水雾，教人看不清里面的东西。但莱克西还是能分辨得出，里面的东西有血的颜色。

　　“鸭血，”乔溪毫不避讳的坦然应道，“鸭血粉丝汤吃过吗？”

　　“什么？”那是什么黑暗料理？

　　“是南京一道名小吃。我外婆就是南京人，我从小跟着她长大，家里总会备着些鲜鸭血。”说罢，乔溪怂恿般挑了挑眉，诱惑到，“很好吃的，哪天我多做些送到三飞饰去给你尝尝？顺便也给弗瑞和财务部的小姐姐们带一些，省得她们以后再耽搁很久才通过我的报销申请。”

　　莱克西嫌弃的垂下嘴角，掂了掂那盒鸭血的分量，把保鲜盒放回了冰箱，拿了瓶苏打水出来：“算了吧，你要是真送了，她们大概会直接把你的收据一把火点了。”

　　乔溪跟着莱克西笑起来：“那可不行，这是违反职业道德，我可是要……”

　　话未说完，乔溪突然一顿，没了声响。

　　莱克西没等到下文，好奇地转过身来：“嗯哼？要什么……Josie？！没事儿吧？”

　　只见乔溪蹲在地上，一脸痛苦的神色，细看之下竟发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肚子疼得厉害……”乔溪白着一张小脸抬头看她，言语间气声愈发加重，“你先在客厅坐一会儿，或者四处参观一下也可以。我去趟洗手间，很快就好。”

　　“好……你确定不需要去医院吗？”

　　“没事儿，没那么严重，休息一会儿就好……”

　　乔溪说罢，一头扎进了厕所里，反手将门落锁，背倚着门框长舒了一口气。

　　洗手间并不算宽敞，更何况里面已经容纳了一个彼得，但乔溪却觉得她宁愿在这逼仄狭小的洗手间呆上一天，也好过回到外面宽敞亮堂的客厅里去面对来者不善的莱克西。

　　见她进来，彼得赶忙从马桶盖上跳了下来：“怎么样了？她走了吗？”

　　“还没，”乔溪轻叹口气，“等下我会叫她来开洗手间的门，我要你躲到浴帘后面去，千万别出声，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许做任何反应，明白么？”

　　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许做声？她要做什么？

　　彼得愣了一下，下一秒就被乔溪推搡着关进了浴帘里面。

　　乳白色的浴帘似乎有些透光，彼得虽然看不清帘子那头的乔溪在做些什么，但却能隐约瞧见一个黑色的人影在窸窸窣窣的活动着。

　　既然他能看得到乔溪，那么等下莱克西来开门的时候也一定能看到他。想到这里，彼得又向墙角靠过去半步，直到整个人都贴在了冰凉的瓷砖上才慢慢滑坐到地上，尽可能将自己蜷缩了起来。

　　要是他的超能力包括隐身这一点就好了，或者他当初应该被变色龙咬一口，这样他现在就可以变成和浴帘一样的白色，不用担心会被莱克西发现了。缩到不能再缩的彼得如是想到。

　　浴帘那边，乔溪深吸了几口气，对着门外的莱克西喊道：“莱克西，帮个忙……”声音虚弱至极，要不是彼得知道她健康的很，恐怕听到这一声可怜又微弱的求救声也要心疼她好一阵子。

　　莱克西自然也听到了乔溪的求救。她这次的演技当真是超常发挥，声音不大不小，既让人听得见，又不让人听得太过清晰，不至于怀疑她是在装病。

　　——上学时候磨练出来的演技，果然受益终身。

　　“笃笃笃——”莱克西站在洗手间门口敲了敲门：“Josie？你怎么样？”

　　“莱克西，特殊时期，能不能帮我到楼下的便利店买一包卫生棉？什么牌子都可以，零钱包就在鞋柜上。”

　　原来是生理期到了，难怪会肚子痛。不过一个女孩子家里竟然没有备着卫生棉，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你家里没有吗？或许我可以去卧室里帮你找找？”

　　“我来纽约之后还没有买过，家里一片都没有。拜托，就在楼下，求你了。莱克西，你总不想看我这个主人家呆在洗手间里招待你吧？”乔溪说着，捂着肚子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做戏就要做全套，乔溪在这方面也算是小有天赋。

　　“……好了，我这就去。你等等。”

　　“谢谢！钥匙就在零钱包旁边……”

　　门外一阵响动过后，乔溪听到砰的一声。莱克西的小皮鞋下楼梯时踩得噔噔响，乔溪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确定家里的确没人后，才把彼得叫出来。

　　“你先带‘Josie’和‘彼得’躲到楼上去，我想莱克西应该不会往上面走，等她离开你再回来。”

　　十五分钟后，莱克西拎着一个小购物袋回来。

　　“呐，你要的东西买回来了，”莱克西隔着门把卫生棉递了进去，又走到客厅倒了杯热水，“还给你买了止痛药，等下出来赶紧吃了。既然知道自己会痛经就应该常带着这些东西，要不是我今天碰巧无事来看你，你难道要住在洗手间里？”

　　“是，‘妈咪’说得对……”乔溪推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来，两只手仍捂在肚子上，整个人刚一挨到沙发的边就像融化的雪糕一样瘫在了上面，“谢谢‘妈咪’的药，我会乖乖吃的——”

　　莱克西盯着乔溪就着热水把药咽下去，才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周，两手一撑膝盖站了起来：“行了，既然你不舒服，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改天有空再来看你。你好好休息。”

　　“好，”乔溪趴在沙发上侧着脸看她，“我不送你了。”

　　莱克西看了一眼乔溪皱成一团的五官，不放心的叮嘱她按时吃药，这才走到门口，临出门之前还不忘侧目瞥了一眼门把手和鞋柜。

　　乔溪保持着同样的姿势直到莱克西从外面关上房门，她才猛地从沙发上跳下来，冲到窗边躲在窗帘后面往外瞧去，直至确定莱克西确实上了车且驶出了公寓大门，她这才快步走到门口。

　　“咔哒”一声，房门被彼得小心翼翼的打开，他怀里抱着“彼得”和“Josie”，抬头刚好看见向门口走来的乔溪。

　　“我看见她走……”

　　“嘘——”彼得话未说完，乔溪便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接着在彼得的注视之下走到门口，蹲下身去在鞋柜和把门手上一寸一寸的摸索起来。

　　这动作的意思再也明显不过，彼得当即便明白了，她在寻找莱克西留下的监听器，或者其他什么类似的东西。

　　乔溪纤细的指尖在鞋柜底部缓缓滑过，然后猛然顿住。

　　她摸到了一个细小的突起，边缘切割整齐且没有丝毫灰尘，显然不是鞋柜做工粗糙留下的凹凸。她用指腹轻轻拨弄了一下，那东西果然往外移动了一点。

　　乔溪没有立刻把那监听器拿出来，而是轻手轻脚的走回到洗手间里，拆了一片卫生棉回来。她用那层细软的棉花包住监听器所在的区域，接着极其轻缓地把它取了出来，看了一眼后便包裹了起来。

　　随后她又照此方法找出了剩下的七八个监听器，用房东装修时留下的隔音棉放好，装在了一个小盒子里，塞进了厨房一个空置的橱柜。

　　神盾局的监听器是当今世上最先进的，哪怕只是一点点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她不能直接将它们扔掉，不然那很可能会被神盾局视为宣战的信号。她不知道监听器上是否有定位系统，但保险起见，还是暂时将它留在家中比较好。

　　处理好一切后，乔溪又将屋里大大小小可能藏下监听器的地方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的监听或者监视装置后才松了口气。

　　她起身看向彼得，指了指他怀里的玻璃箱：“今天是复制实验第四天了，没记错的话，今晚要去帝国大学做实验，对吗？”

　　彼得点点头，玻璃箱里的“Josie”似乎听懂了两人的话，趴在玻璃上站起身来，发出了两声“吱吱”的叫声。

　　*

　　今夜的帝国大学如同上次一般繁忙，学生们似乎把课后留校当做了一种生活习惯，乔溪走在校园里，总是不由得感慨这些孩子究竟有没有自己的生活。

　　好在今晚顶层实验室是空的，没有留校做实验的学生，也没有巡逻的保安，乔溪和彼得顺利摸进实验室时还在想，是不是因为这几天太倒霉了，今晚才会如此幸运。

　　如果是的话，希望这份幸运可以延续到他们做完这第一次试验，乔溪想。

　　有些出人意料的，似乎今晚幸运女神一直在线，而且听到了乔溪的祈祷。在他们“借用”实验室仪器进行实验的全部过程中，竟然没有任何意外发生，这一切都顺利的不像话，以至于乔溪忍不住摸了一把自己的小肚子——

　　嗯，没瘦，不是在做梦。

　　可不知为何，总有一股不安萦绕在乔溪心头，似乎今天晚上的行动顺利到有些不真实，反而让她觉得不踏实。

　　“乔溪，你真是和彼得呆在一起太久了。”昨晚是彼得觉得没有坏事发生的纽约不够纽约，今天是她觉得没有意外发生的实验有些虚幻。乔溪觉得再这样下去，纽约还“纽不纽约”她不知道，但她大概要变得很“彼得”了。

　　“好了。”一旁的彼得突然开口，打断了乔溪的胡思乱想，“第一阶段实验完成，‘Josie’和‘彼得’反应良好。可以回家了。”

　　“呼——”乔溪舒了口气，“太棒了，那我们走……”

　　“铃铃铃铃铃——”

　　实验室的警报器突然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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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听到警报声的乔溪：这才对嘛！不是我神经过敏！这才是这种剧情的正确打开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