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旧》小梨枝

9、第 9 章

　　“该醒醒了，我们到医院了。”宋一冉撇开头，她的心痒痒的。

　　乔蕊……这是再诱惑她吗？

　　如果再这样被乔蕊盯着笑下去的话，宋一冉不确保自己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那样肯定会被讨厌的吧，宋一冉有些苦涩地想。

　　“不。”听到“醒醒”两个人，乔蕊整个人突然惊慌地张开双臂朝着宋一冉扑来，她一把抱住了宋一冉，小脑袋不停地摇着，“不不，我不要醒来！我不要！”

　　宋一冉被乔蕊的举动给弄得不敢动，这是……在梦游？

　　她一动都不敢动，据说人梦游的时候是不能惊醒的，不然会发生生命危险。

　　她僵立在座椅上，任由着乔蕊抱着她的腰。

　　抱到宋一冉之后，乔蕊的惊慌消失了，她抬头向上看了一眼，很满意宋一冉的脸还在。

　　她低头闭上眼睛一脸餍足地靠在宋一冉的身上，宋一冉的呼吸几乎停滞，乔蕊还不时用脸蛋蹭着宋一冉，长长的睫毛上下翻卷，显得可爱又生动。

　　真好啊，宋一冉还在，这次她做的梦好逼真啊，逼真到乔蕊都要以为自己抱住的是真实的宋一冉了。

　　乔蕊摇摇头，苦笑了下，怎么可能呢，真实的宋一冉绝对不会让她抱的，一定会把她推开的。

　　只有梦里的宋一冉才会这样停在那里让她抱个够吧，乔蕊好像怎么也抱不够似的，她好希望这个梦可以长一点，再长一点。

　　她真的好想好想，好想这个人。

　　在和宋一冉分开的这些年里，乔蕊不止一次地梦到过宋一冉，有大学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宋一冉。

　　她们还不认识，也没在一起，宋一冉对她和别的同学一样冷淡。

　　有后来她们正式在一起后，宋一冉一脸温柔地擦掉她嘴角的蛋糕，然后吃掉，她害羞得脸红的场景。

　　也有……她们分手那天，宋一冉面无表情地说“好”的场景。

　　不管是开心的还是难过的梦，对于乔蕊来说都足够了。

　　只要，只要能再见见这个人，哪怕是被冷淡地看一眼，就算是梦，乔蕊也觉得可以了。

　　可是，好像这个小小的愿望都时常不被满足，她梦里的宋一冉经常被乔母给叫醒，被闹钟叫醒，亦或者什么也没有，乔蕊自己就睁眼醒了。

　　当她想要睡个回笼觉再见见宋一冉的时候，死活也回不到刚刚的梦。

　　所以乔蕊很抗拒在梦到宋一冉的时候被叫醒，她害怕，害怕下一次就再也梦不到这个人了。

　　“好，好，不醒，我们不醒，乖。”宋一冉见乔蕊似乎有些不安稳起来，她轻拍着乔蕊的背，一点一点极温柔地拍着，力道合适，乔蕊果然被安抚下来，本来还不时身子抖动一下的乔蕊这下彻底平静了。

　　宋一冉像是在哄小婴儿一样拍着乔蕊的背，她叹了口气，明明说分手的是这丫头，现在这样是在干嘛？

　　难不成是梦见她了吗？宋一冉想着，自嘲地笑了下，希望不是她自作多情了。

　　一开始乔蕊还睡得有些迷糊，到后面在宋一冉的轻拍中真的熟睡起来了。

　　她就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靠着宋一冉，嘴巴微微张着，小手一直紧捏着宋一冉的衣摆，生怕人会跑掉一样。

　　宋一冉给乔蕊调整了下姿势，让她可以睡得更舒服下，她想放下乔蕊捏着她衣摆的手，可是发现乔蕊竟然捏得紧紧的，她才轻轻一掰，乔蕊就又有了点力道捏紧。

　　“睡觉手劲还这么大。”宋一冉眉眼柔和，嘴上说着抱怨的话，可是表情却温柔地仿佛能滴出水来，她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乔蕊的脸。

　　乔蕊的长相本身就没有攻击性，再加上还有些娃娃脸，经常被人当成才刚上大学，脸上满是胶原蛋白，嫩嫩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把，手感一定很好吧，宋一冉这样想。

　　宋一冉突然想让时间就停在这一刻，可以让她一直这样看着乔蕊。

　　她有多久没有这样看看这个人？三年？四年？久到她自己都有些数不清了。

　　一开始宋一冉还会记录两个人分手的时间，分手第一天，分手第二天，分手第三天……分手第100天，可后来她不愿意记了，太多天了，每记一次都让她痛到不能呼吸。

　　不记也好，省得看了心堵。

　　她以为两个人总有一天会复合的，可是随着时间一天天汹涌地过去，她从期待到平淡到最后绝望。

　　宋一冉看着乔蕊放空了思绪，静静地放任自己发呆。

　　乔蕊睡熟了，不会发现她痴迷的眼光，她安心地任由着自己这几年的思念慢慢地在空中发酵。

　　乔蕊一缕发丝从耳边垂了下来，落到了宋一冉的膝盖上，她用两根手指捻起来，绕在指间，反复地揉捏着，宋一冉微闭上眼睛，似乎在闻到了乔蕊发隙间的芳香。

　　宋一冉从乔蕊睡熟之后就没有动过，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她怕把乔蕊给吵醒了。

　　还是睡着的时候可爱啊，醒着的时候净会说些让她生气的话。

　　宋一冉的双腿因为长时间没有动弹，加上乔蕊压在上面有些发麻。

　　乔蕊虽然娇娇小小的，多少还是有些重量的。

　　即使这样，宋一冉依然没想过要叫醒乔蕊或者动动身体，她不想动，怕一动了乔蕊就会醒了。

　　宋一冉止不住地想乔蕊醒来以后发现两人这样的姿势会是什么反应呢，她觉得并不乐观。

　　会害怕？会惊慌？会诧异？还是会期待？和她现在的心情一样。

　　想到最后，宋一冉笑着摇头，她在职场上这么些年了，也算是练就了一身处变不惊的本事，可是啊，一遇到乔蕊，她就破功，对方什么都没做，只是简单地一个眼神，就能让宋一冉的整颗心不平静。

　　宋一冉讨厌这样被情感操控的自己，可是也甜蜜于再次见到乔蕊的时光，相见总比不见好。

　　最起码她还能看见这个人，哪怕是远远的，也好过从此见不到她。

　　车内安静地能听见两个人彼此交错的呼吸声，乔蕊睡熟了，呼吸声有点大，听起来有种憨憨的可爱。

　　这样想着，宋一冉忍不住笑了，真像只小猪。

　　竟然在车上就这么睡着了，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把手伸向了乔蕊的脸颊。

　　乔蕊轻轻地“嗯”了一声，宋一冉一下缩回了手，扭过头放到身侧。

　　她以为是乔蕊醒了，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想好了说辞。

　　可是等了半天，发现乔蕊的眼睛还是闭着的，并没有要醒来的意思。

　　宋一冉松了一口气，果然，做偷偷摸摸的事就是这么折磨人啊。

　　她低头一看，发现是一根黑色细长的头发丝散落到了乔蕊的鼻尖，头发丝随着乔蕊的呼吸节奏上下起伏，弄得乔蕊鼻子痒痒的。

　　于是睡梦中的乔蕊下意识地哼了一句，宋一冉笑自己的胆小，轻柔地帮眼前人拨弄掉头发丝。

　　然后手停在了乔蕊的鼻尖上方，她没有直接碰触，而是隔了一小段距离，这段距离刚好可以感受到乔蕊呼出的热气。

　　温热、舒缓、散在她的指腹之间，宋一冉一时间心神涣散，她有种莫名地不真实感。

　　宋一冉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也在做梦，不然乔蕊怎么会和她的距离如此之近。

　　于是她放下了手指，轻点了下乔蕊的鼻尖，那种热度更强烈了，乔蕊的鼻头软软的，很小巧，上面还错落着一颗黑色小痣，痣很小，并不会影响美观，反而显得乔蕊俏皮可爱。

　　乔蕊也许是真的累了，也是是觉得自己再次梦见宋一冉，一定要好好睡个够，在车里睡了很久很久。

　　在这期间宋一冉一直没有打扰乔蕊，乔蕊一直保持一个姿势脸有点麻，翻身换了个姿势，这一翻身牵扯到脚踝上的扭伤，她瞬间被痛醒。

　　“嘶——”乔蕊痛得拧眉，“好痛啊。”

　　这下乔蕊的睡意被痛没了，脚踝上的痛让她无暇顾及其他，第一时间就是捂着自己的脚，一边捂一边痛叫，那样子简直像是被主人无意间踩了猫尾巴的小猫。

　　等脚上的痛楚好不容易缓解了一下的时候，乔蕊抬头，和宋一冉四目相对，才发现两个人之间古怪的姿势。

　　乔蕊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她用力地眨巴眨巴眼睛，想要弄明白到底发生了，她怎么会贴得宋一冉这么近？

　　“醒了？”宋一冉问，表情有些不自然。

　　“嗯……”乔蕊脑袋还处于发懵的状态，只能顺着宋一冉的话回。

　　突然，乔蕊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从宋一冉的身上弹了起来，她一下子撞到了门把手，头也重重地磕在玻璃窗上。

　　痛得乔蕊直抽冷气，她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脚扭了也就算了，还撞到头了，早知道她今天出门应该看下黄历，看是不是不宜出门。

　　看到乔蕊撞到了头，宋一冉下意识地就伸手想摸摸她的头。

　　可是乔蕊躲避的神情和动作让宋一冉停住了手，她苦笑，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啊。

　　宋一冉脸上的温柔随着乔蕊醒来一并隐藏了起来，她看着乔蕊的嘴角说：“这么大人了，睡相还这么不老实，口水都流出来了。”

　　“啊？不会吧。”乔蕊慌忙地伸手摸向自己的嘴角，结果发现嘴角是干干的，没有宋一冉说的流口水的迹象。

　　宋一冉噗嗤一声笑了，乔蕊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骗你的，你还真信，怪不得今天会被人骗！”宋一冉说，脸上的表情很是欠打。

　　乔蕊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生气。

　　宋一冉这人毒舌惯了，她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她不气，不气，她才不生气呢！

　　乔蕊心里简直要被气死了！宋一冉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想到早上，乔蕊就会想起自己几乎报废的手机，她刚买的手机啊，就这么被摔了，乔蕊肉疼不已。

　　“算了，算了，我背你下车，别哭丧张脸了，快点去看脚吧。”宋一冉看乔蕊都快要哭出来了，也不再说她了，她开门下车走到乔蕊那边，拉开车门然后半蹲下。

　　乔蕊盯着宋一冉的背，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趴上去。

　　算了，就当今天是一场美梦吧，说不定过了今天她和宋一冉也不会再有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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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来自小可爱“wkg-谨”的小剧场：
助理敲响了乔蕊的门，说到：“夫人，宋总已经跪了一下午了。
乔蕊表情严肃的说：“嗯，熊孩子还是要教训，看在今天的表现上，再罚她跪一个时辰。”
于是宋总因为嘴欠，又跪了一个时辰。(⌒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