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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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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元白归国前夕收到一封信。
甲板风大,他原是出来透气,被友人拉着交谈,又被逮去拍照,龇牙咧嘴笑开良久,好容易得到几张满意的相片。
童元白心中惦念着那封信,寄信之人虽令他痛恶,可他又着实好奇对方会在信中说道何事。
眼下不日便能抵沪,倘若再不拆开,恐错过读信的最佳时期。
便是要回去折辱,也得知晓那人过得如何。
已是深夜,船舱内小灯昏暗,晃着十年岁月剪影,交融在澄黄牛皮信封上,随他指尖抖开在苍白的纸面。
未及看,友人毫无预兆推开舱门,红酒香气伴随一股邪风裹来。
“童大少,鄙人寻你喝酒来了。”友人笑道,他向来随性,爱好半夜饮酒作诗,经常唬得一群德国小姐追随左右,称呼其为“诗人先生”。
童元白被友人身上的酸气酒气熏得头晕,无暇顾及手上,竟让信纸顺风从窗户飘了出去。
起身勾颈,不留神撞翻灯台,手忙脚乱扶起,再去看时,往事已归沉大海。
“罢了,”他叹息,似是不舍,面容多有几分惆怅,“天意如此,难做强留。”
友人自德国带回的好酒,童元白尝着味儿苦。
囫囵喝过几杯,友人舞动手指,压着嗓子吟唱当年去上海舞厅常跳的几支曲儿,声调靡靡,倒比他往常诵的那些个情爱酸诗动听几分。
大海深不见底,吞噬黑夜,泯灭万物,童元白支腮靠在窗边,恍若凝视着无尽的深渊。
耳边是流亡的曲,他又抬头看,天上是垂死的星。
一切都过去了不是么?如果方才没喝几杯酒,没拆那封信,今夜应该就不会梦到邵闻洲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