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名著]重回人鼠之间》布缝月

10、第十章

　　乔智默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被系统疯狂的提示音给震醒的。

　　【系统提示：重要NPC生命受到威胁，请立刻前往救援！】

　　【警告，如果重要NPC提前死亡，系统将会自动判定任务失败，您将无法得到回程奖励。】

　　【警告！警告！重要NPC生命受到严重威胁！】

　　乔智默被脑中的声音吵的直犯恶心。他下意识摆着手，对着空气吼道，“闭嘴！别吵了！”

　　“乔治你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钻进耳朵里，乔智默使劲眨了眨眼睛，这才看清自己如今正被史林姆揽在怀里，头顶上还被按着一个完美错过了伤处的大冰袋。

　　“伦……尼………” 乔智默费劲地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双手扯住史林姆的领子，“他……在……哪儿……”

　　史林姆的目光躲闪了一下，却依旧面带关切，伸出大掌包住乔智默的手，温柔地说：“先别管别的了，你受伤了，现在闭上眼睛休息休息吧。”

　　若是在偷看之前他听到史林姆这么说的话，乔智默没准儿还会给对方发个好人卡，然而在目睹过刚刚那残忍的一幕后，如今的史林姆在乔智默眼中就像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系统的提示音还在继续疯叫。

　　乔智默使劲挣开史林姆的手，想从他怀里离开。可他刚刚撑起身子，就被对方用力按了回去。

　　“别动乔治，你伤得不轻，乱动的话伤口又要裂开了。”史林姆的语气有种不容反驳的坚决。

　　“放……开……你们把……伦尼……怎么了？”

　　乔智默不安分地扭动着身体，想挣脱桎梏，可对方力气极大，丝毫不为所动。一阵挣扎后，他震惊地发现自己后腰正被什么东西抵着，而史林姆看向他的眼神也暗了几分。

　　一阵强烈的恶心感从胃部翻滚而上，这次乔智默没有再忍耐，直接一口吐了出来。

　　“妈的！你个混蛋！”被吐了一身的史林姆大骂着将乔智默猛推到一边，荒手荒脚地掏出手帕擦前襟上的污渍。

　　乔智默被摔得不轻，眼前又是一阵发黑。

　　就在这时，浑身是血的老坎迪跌跌撞撞扑到他的面前哭着说：“乔治，乔治，快去救救伦尼！他们快把他杀了！”

　　乔智默一听这话，混沌的脑子里立刻辟出一片清明。

　　伦尼要死了？

　　“不行，他不能死。” 乔智默口中念叨着，身上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使他直接从地上踉跄着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朝门外奔去。

　　工寮外的广场上，一群人们举着火把围成一团。

　　人群中央，伦尼像只牲口一样被反绑着手脚，身上湿淋淋的，一双赤红的双眼肿成了两道缝儿，却依旧恶狠狠地瞪着周围人。

　　“来吧科里森，这畜生废了你的一只眼睛，就由你来亲手解决了他吧。”早先他们得罪过的那个管事老头此时佝偻着背，一脸坏笑地将手中火把塞进了科里森的手里。

　　人高马大的科里森想此时猛喘着粗气，狰狞的脸上淌着血，一边眼睛愤怒地瞪着伦尼，而另一边则只剩下一个血窟窿。

　　“伦尼·斯莫，你这个狗都不如的东西，肮脏的老鼠，竟然敢伤了我的眼睛。” 科里森啐了一口，举着火把向伦尼逼近，跳跃的火光映在他扭曲的脸上，使他看起来如恶.鬼般骇人。

　　“住手！” 乔智默冲了过来，一把夺过火把远远扔开，然后跪在地上紧紧将伦尼抱在怀里。

　　伦尼身上被人泼了煤油，刺鼻的味道却依旧遮盖不住血腥之气。他没能马上认出来人，撑着眼睛盯着乔智默的脸看了一会儿后，这才“啊”地怪叫一声，紧接着把脸埋进了乔智默的颈窝里呜呜哭了起来。

　　“乔治，乔治，对不起，我又闯祸了。可我看到他们打你，拿那么硬的椅子打你，椅子都砸碎了，肯定特别疼。对不起乔治，我实在是控制不住，他们打我可以，可是绝对不能打你啊。” 伦尼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浑身都在发抖。

　　那颤抖好似可以传染，从伦尼身上，传到了乔智默的身上，又从体.外渗入.体.内，将那层封在他心口上的厚冰震开了个巨大的豁口儿。

　　看着怀里这个为了保护自己而不惜拼上性命的傻家伙，乔智默突然认清了一个事实：他恐怕再也无法回到现实世界了。

　　经历了今天的种种，他根本就不可能再在第三天结束时对伦尼下杀手，即便代价是永远留在这个吃.人的世界。

　　“伦尼，不是你的错，这次是我闯的祸。”乔智默哑着嗓子说，并迅速掏出身上的刀.子，将捆在伦尼身上的绳子割断。

　　“你这个混蛋在干嘛？”科里森冲乔智默大吼着，直接拎住他后脖领子，想把人从地上揪起来。

　　“科里森，放开他。”

　　一个沙哑浑厚的声音蓦然从人群后响起，科里森闻声立刻听话地放开了手，口鼻却依旧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显示着他的愤怒。

　　“你们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闹什么呢？” 一个两鬓斑白，穿着格子衬衫和牛仔裤的老头儿捧着猎.木.仓走了过来，“呵，谁打翻了煤油罐子吗？怎么这么重的煤油味儿。”

　　周围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人们此时无人搭腔。

　　这位是农场的老板，科里的父亲，海伦的公公，老科里。他平时不怎么管农场里的事，都是交给儿子科里来打理。要不是因为这两天科里出去运货不在家，而且这帮人又实在是太吵了，老科里也不会出面干涉的。

　　“你们刚才不是吵得很欢吗？谁来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老科里问道。

　　“嗨，老科里，你怎么来了。他们没什么事，就是吃完饭还不困，一群人在一起比划比划，散散力气。”刚从工寮里走出来的史林姆回道。他衬衫前襟处湿了一大片，隐隐还有些黄褐色的污渍。

　　“比划比划？” 老科里挑起一侧眉毛，扫视着人群，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信服，“拿煤油泼着玩儿比划？呵，你们也不怕擦.枪.走火，再把我的农场给点了。

　　“谁说不是呢，确实玩的有点过了。”史林姆应和着，然后转头看向众人：“好了大家也玩的差不多了，都回去睡觉吧。科里森你跟着我，我去牵骡车，咱们到医生那去一趟。”

　　老科里闻言眯着眼睛看向科里森，这才注意到对方的一只眼睛成了血窟窿。

　　“啧啧啧，科里森啊，你这眼睛是被火鸡给啄了嘛？真够不让人省心的。” 老科里摇摇头，托起手中的猎.木.仓，用黑洞洞的木仓口儿指着众人。

　　“我可告诉你们，你们一个个都是我交了押金花钱雇来干活儿的。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算了，但得知道个度。今天瞎了一只眼睛倒还好，也不影响干活儿，可要是真闹出人命来，少了个劳动力，你们负责花钱给我补上吗？”

　　老科里说到这，低头瞪了一眼地上的伦尼和乔智默，“还有你们这两个新来的，刚来就惹事，还想不想干了？不干趁早给我滚。”

　　乔智默一听这话，竟真的萌生出直接带着伦尼离开农场的想法，他吞了吞口水，深深吸了一大口气，“科里老板，如果可以，我们想……”

　　“我们想继续留下来好好干活。” 伦尼突然插嘴打断了乔智默的话。

　　“伦尼！”

　　乔智默压着嗓子想制止他，可这家伙像是真傻了一样，继续不管不顾道，“老板，请您不要赶我和乔治走，我们一定会多干活，少吃饭的，我们不会再闯祸，绝对不会！请您不要赶走我们。”

　　听到了伦尼的反复保证，老科里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们一会儿，随即捋了捋唇须点点头。

　　“那我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要是你们再敢惹事的话，别怪我手里的铁家伙不答应！”说着老科里往上颠了颠木.仓，让他们明白自己可是认真的。

　　老科里训完话，就端着他的铁家伙走了。其余的人也没再找乔智默和伦尼的麻烦，一个个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垂头含胸，拖着步子慢慢往工寮走去。

　　这帮人，不过都是苦苦挣扎在底层的流民，他们大多没有梦想，没有追求，也淡薄是非观。对于他们来说，聚在一起跟着强者欺负弱者，不过无聊时的消遣，没什么真情实感的愤怒，也没什么义愤填膺的仇恨。

　　如今这个凝聚力一旦被打散，他们也就变回了原本如行尸走肉般的自己，继续过着不见天日的劳苦生活。

　　不一会儿，空地上的人就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乔智默、伦尼、老坎迪，和那只浑身长疮的老狗。

　　“伙计们，今天真是谢谢你们了。”老坎迪搂着他的狗，双眼含泪的看向两人。

　　“没事。”乔智默有气无力地摆摆手。

　　刚才生死攸关的时候他还不觉得，现在紧绷的神经松下来，他立刻感觉到枕后传来阵阵刺痛。

　　他忍着不适低头看向伦尼，只见这个愣头愣脑的家伙如今也是脸色煞白，额头上全是冷汗，显然也是在强忍着剧痛。

　　“伦尼……” 乔智默心疼地在他耳边低唤着。

　　其实他想问问伦尼，为什么刚刚要突然打断自己的话，执意要留在这个地狱般的地方，然而现在身边有人，不便多说，便只好把这些疑问暂时藏在心里。

　　“乔治，伦尼这一身煤油很危险，咱们先带他去洗洗吧。”老坎迪提议道。

　　乔智默点点头，就着老坎迪的帮忙，将伦尼搀了起来，并把他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脖子上，使伦尼大部分的重量都落在了自己身上。

　　“乔治，我自己能走，你不用架着我。”伦尼小声抗议道。

　　“没事，正好我有点头晕，就当是你也在扶着我了，咱俩互相扶着，一起往前走。”

　　乔智默将伦尼的满是油污的身子又往上托了托，两人紧贴在一起，步履沉重而缓慢的朝浴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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