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他不对劲》老春茶

58、第 57 章

　　薄欢忙了好些日子了，既要安排商路中的事务，又要忙着将皖雅居当中的事务安排妥当。

　　商路中的事务还有裴澹容和罗先生，倒也不算太难。只是皖雅居是薄欢废了好些心神才重新又经营起来的，说起死回生虽是夸大了些，但在外人眼中也是差不多的。

　　又因着是薄欢真正亲手打下的产业，心中也就有了不舍。虽说李掌柜是经验老手，但薄欢还是忍不住事无巨细一一仔细叮嘱着李掌柜。

　　李掌柜也不是嫌烦的人，他也乐意见着自家的少东家有所改变，也便是鼎力支持，丝毫没点不耐烦。

　　后头因着皖雅居每日食客着实不少，还有那玩诗会的、歇脚的，来来往往的人。薄欢担心李掌柜一人应付不过来，又在堂倌中给他挑了个帮手，就是被王成文叫做小海的少年。

　　小海全名梁海，是读过几日书的，为人机灵，但却有些轻浮不踏实。为此薄欢没少找梁海谈话，只希望他能快些沉稳下来，好帮着李掌柜分忧。

　　这日薄欢刚找着梁海说了两句话，就听见大堂中闹哄哄的。

　　徽州城中发生了抓捕贩卖私盐的人这样大的事，皖雅居中自然也都是议论这事的人。不论男女老少，都要说上个一两句。

　　薄欢离着人远了些，只听见“抓捕私盐”几字，顿时觉得脑瓜“嗡”一声响开了。

　　还不知怎么回事，薄欢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揪住了一食客的衣领，颤声问着：“你说什么？”

　　那食客被薄欢的动作吓得一愣，而后皱着眉头粗着嗓门嚷着：“你做什么？”一边又用手使劲将薄欢一推，才拍着他被揪乱的衣领。

　　“哎呦！客官这是误会，您见谅。”李掌柜快步自柜台走了出来，对着那被揪了的食客安抚道。

　　食客痛惜地看着自己的衣裳，又抬头瞪着李掌柜指着自己的衣裳：“误会？什么误会？您瞧瞧都这样了！”

　　李掌柜本来也是想着道个不是也便过了，不过瞧着食客不依不饶的模样，一时犯了难。

　　就连王成文和梁海等堂倌围了过来，那食客一看围来了这么多人将桌子一拍，一只脚踹翻了凳子：“怎么！你们皖雅居是要打人？”

　　几人哪想自己过来会让食客误会，顿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客官实在抱歉，是我一时犯了糊涂。”好容易冷静下来，薄欢才又到了食客面前，“您也是我们皖雅居的老熟客，那我便作东请你吃五天的酒。”

　　食客一听还没反应过来：“谁稀罕你五天的酒？”他又回味了会，顿了顿，“你说五天？就是我在你们这吃五天的东西都用不着给钱吗？”

　　薄欢点了点头：“不过我有一事还想客官告知一二，就是您们说的这‘抓捕私盐’是怎么一回事？”

　　那食客在听着有五日免费的酒喝时便乐开了怀，自然也顾不得生气，再一听薄欢又不是问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于是乐呵呵让薄欢坐下同她仔细说了起来。

　　其他人见出现矛盾的二人都和和气气地坐下吃酒说话了，自然也都散了做自己的事去了。

　　等食客原原本本将外面的事说清楚了，薄欢顾不得同人多说两句，忙匆忙着往苏家跑去。

　　一路上议论这事的人不少，薄欢跑着左一耳朵右一耳朵听得不少，心中也愈发焦急。

　　这事分明是之前没有的，怎么会突然抓了那么多贩私盐的？苏大同人贩卖私盐，要是真被人抓了，那苏家和叶家都脱不了干系，就如同上一世一般。

　　薄欢心中想到，莫不是自己重活一世已是逆天改命，再想叶家、苏家能平安无事改变结局，那不过是痴人说梦？

　　又或者，她重活一世就是叶苏两家的催命符？

　　想到此处薄欢不由放缓了脚步，眼中酸涩不已，心中不由想到倘真是如此她倒不如以命祭天只换两家人的平安喜乐。

　　叶府大门就在眼前。

　　只见叶府大门人影憧憧，模糊中看不清是些什么人。

　　“苏公子，还不曾谢过府上送来的补品。我已经没甚大碍，苏公子也不必再自责了。”

　　隐约中薄欢听着有人现在叶府门口同她说话，但她抬眼看去却看不清人脸，只能看见那人惊诧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可是哪处不适？”有人快步过来拽住了她。

　　眼前人的模样由晦渐明，渐渐化作了苏执的模样。

　　“苏执……”

　　她口中道歉的话还没出口，就被眼前人拉住了手。唤着：“苏公子，你病了？”

　　薄欢心中一惊，定住心神再去看分明眼前站着的是闺阁中自己的模样。

　　看着苏执全须全尾地站在她的面前，薄欢又抬头去看叶府门口。那里围着的众多人中没一个是官差，全是府中的丫鬟小厮，还有一脸担忧的孙珂月。

　　薄欢顿了顿才又连忙转过头去看苏宅那边。

　　只见苏家虽是大门紧闭，但上面却不见封条，亦无官差把守。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发生？”苏执瞧着薄欢的模样，心中忍不住难受。但又不敢太过亲近薄欢，就连刚刚拽着薄欢的手也飞快丢开了。

　　薄欢这才回过了头看着苏执，面上有几分不解和焦急：“这事日后再说，我先回府一趟。”

　　说完顾不得苏执，就大步往苏宅而去。

　　苏执看着薄欢的模样心中还是不安，刚追着她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他该信着她，如今他要是追上去了还不知道外面的人要如何抹黑薄欢的名声。

　　薄欢却是想着方才皖雅居中的食客都说官差已经抓完了人，而如今叶府还未曾有官差上门的模样，那是不是苏家也还没被官府查封？

　　连着拍了好一会门，苏宅中才有人应了。

　　薄欢看着门房的老曾，连声问道：“青天白日关着门做甚？”

　　老曾也算是苏家的老人，原本脸上还有不耐，见是薄欢换了个笑脸：“大郎君说今日府上闭门不应客。”

　　“是何原因？”薄欢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问着。

　　老曾亦步亦趋跟着她：“大郎君吩咐的事，我们哪敢问？”

　　不过两句话的功夫薄欢就走到了偏院的门口，老曾也住了脚步。

　　“公子，我不能离开府门太远，就不过去了，您慢走。”

　　薄欢头也不回应了，就往偏院里去了。

　　偏院中苏大的书房紧闭着，传来一股焦糊味。问着这味薄欢想也没想就去叩响了书房的房门。

　　一连叩了好几声，就当薄欢以为里面没人的时候，里面传来了声音：“是……是谁？”

　　那声音虽然打着颤，但薄欢还是听出了那就是苏大的声音。

　　“是我。”

　　薄欢说了这话，里面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而后书房中的门才“吱呀”一声打开了。

　　苏大探出头脸上有些焦急：“执哥儿你怎么在这？”说着就将薄欢拉进了书房，又忙忙将门关上，还不忘上了栓。

　　进了书房薄欢才看清，里面有个火盆，当中烧着些什么东西，在院里闻见的焦糊味就是自这里面来的。

　　也不过瞬息薄欢就知晓了火盆中燃着的是什么。苏大自她进来后，又从书桌上取了一沓书信，丢进了火盆之中。虽说火舌瞬间将信上的字舔噬个干净，但她依旧看到上面有“盐引、私贩、四分利”等字。

　　“你不在皖雅居待着，好好的回来做甚……”苏大本是转过身又去拿了一本账本一样的东西，回过头就看见薄欢伸手将火盆中的信件捡了出来。

　　“你这是做什么！”苏大将手中的东西一丢，直上前拍落了薄欢还拿着的冒着火的信件，还不忘跺上几脚，“让爹瞧瞧怎么样了？”

　　说着苏大就要拉起薄欢的手看个仔细，却不想被薄欢挣脱了。

　　薄欢弯腰将地上已经燃了一半的信件拾了起来，还能从中看见他人与苏大商议私贩私盐一事。

　　“父亲，请您告诉我这是什么？”

　　“这……这……”苏大不想会被薄欢瞧见，他一直也知道这不是正经生意，又想着薄欢被苏老太爷夸得那些话，眼神不由有些躲闪，支吾着说不出个所以然。

　　薄欢又瞧见地上方才被苏大扔下的账本，一把捡起来翻来一页只见上面写着，三月十五桂初县盐去十斤。下面便是各例详细名目，至谁人几两几钱都有。

　　“父亲，你贩卖私盐？”

　　虽说薄欢一直知晓这事，但如今真的被摆在了她面前，还是不由有些难以接受。说话间声音也不由加大了许多。

　　苏大被薄欢的质问吓得一哆嗦，又连忙去捂薄欢的嘴：“你小声些！外面查得严！”

　　薄欢躲过了苏大的动作，皱着眉道：“你也知道？现如今我就算大声将人引来又如何？你已经犯下了这错，还不不想着弥补，只想着遮掩！”

　　“我这不是再弥补吗……”苏大念着，一下坐在了椅子上，“不然还能怎么办？”

　　薄欢又往账本后面翻了翻，却被一个熟悉的名字惊得一愣：“杜……杜伯父也同你一块？”

　　杜华这人薄欢不甚熟悉。虽说薄欢只见过他几次，可每次见杜华他都谦逊有礼、待人和煦，就连苏勤都十分喜爱他。

　　因此苏大说杜华只是他生意上认识的伙伴，薄欢也从未怀疑过。不过仔细想来，除去杜华在她和苏执最初互换了身子那段时间上过门，便没人上过门了。

　　而她上一世也就那段时间听着两人在书房议事过，除了杜华还能有谁？

　　苏大许是见兜不住，又或许是因着别的点了点头小声道：“便是你杜伯父引我做这生意的，我原本只想着赚些银钱就脱身，却不想……不想……”说着他将头用手捂住了脸。

---

作者有话要说：　　我回来啦！其实这是昨天的存稿，但是因为赶不上玄学时间所以就当存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