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他不对劲》老春茶

63、裴澹容番外

　　裴澹容是没有母亲的，他的母亲在他出世之前便已咽了气。若不是府中的嬷嬷在为他母亲打理遗容时发现肚中的他还在动，他怕也是要跟着他母亲一块长眠于地下。

　　虽说他是众人力排万难而到的世上，但幼年的裴澹容曾不止一次想过，当年若是嬷嬷没发现他便好了。

　　幼时的他总不明白为何世上那么多人都有娘亲，而他却没有。

　　不过府里没了娘的不止他一人，他的庶长兄裴既明也没了娘。他的娘和裴既明的娘两人一前一后都身消玉陨，后来裴澹容才知晓裴既明的娘亲是为了给他母亲偿命。

　　不过好在他还有卫姨，他听府中的人说卫姨原是他母亲的陪嫁丫鬟，他母亲走的时候也差点跟着去了，是因着他才重新振作了起来。

　　因着卫姨一直在照顾他，俨然成了他院子里的另一位主子，慢慢的卫姨就也被裴府的人尊称一句卫娘子。

　　在外人眼中卫娘子从小就将裴澹容带在身边，当做自己孩子一般抚养。这当中的情分怕还是要论到裴澹容的娘亲身上。

　　可外人不知道却是，最初卫娘子确实是待裴澹容十分不错。可就连裴澹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卫姨仿佛变了一个人。

　　好似他一岁时不小心从假山上摔下来之后，又好像是他两岁多的时候半夜突发起了高热的那次。

　　没当这时候，他爹总是会放下手中的事务奔到他的院子中来看顾他一两日。

　　他依稀还能记得发高热那次吓得卫娘子都哭晕了好几次，后头他爹来了还好生宽慰了卫娘子好一阵子。随后两个人便守在他的床前照顾了他一夜，第二日他爹走了后院子中也不知从哪传来了些闲言碎语。

　　“府中快三年没个当家主母了，我看啊这卫娘子怕是个有机会的。”

　　这是裴澹容偷听到嬷嬷间闲谈的话，后来他还学给了卫娘子听。

　　卫娘子听了之后裴澹容也没瞧清楚她的神色就蹦跳着到外面去了。

　　后来听说卫娘子去找了他爹，也不知他爹说了什么，卫娘子回来后便哭了一场。

　　自那以后，卫娘子总拉着他洗凉水澡，还道这样才能磨炼心性。哪怕是寒冬腊月里也是如此，但年幼的裴澹容如何能扛得住？于是又发起了高热。

　　果不其然他爹冒着寒风就到了他的院子中。

　　只是这次卫娘子虽说也是哭着，却不是像上一次那般能将自己哭昏过去，反倒是有几分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不过卫娘子还是和他爹一块守着他，但却不如上一次那样事事顾着他了。

　　等后来天热了，他不容易染风寒发高热了，卫娘子便用带着他去爬假山、爬树。许是因为裴澹容那会到底是三岁了，不容易再摔着了，他的卫姨便在她的身后轻轻推了他一把。

　　裴澹容跌下去后便哭闹着要卫娘子抱，卫娘子却拉着他同他说：“容哥儿要我做什么？要去找你爹才对，爹来了姨姨才能抱你。”

　　那时的裴澹容不过三岁，一听这话当即就哭着去找他爹了。

　　却不想他爹那会刚出了府，他爹身边的小厮还说怕是没有个两日不会回府了。

　　裴澹容又只好抽抽搭搭回去找卫娘子，却不想卫娘子冷了脸直接转身离去。只留下他一人在原地不知所措。

　　等他爹回来的时候，卫娘子又找着了裴澹容。

　　那日卫娘子打扮得格外娇俏，穿着身嫩菱红的纱裙，露出了节纤细白皙的脖颈。眼尾也不知用什么画了道红色的花纹，看上去一双眼便如同会说话。

　　“容哥儿想要姨姨抱吗？”

　　裴澹容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随即伸出了手。

　　却不想卫娘子根本没伸手而是弯着腰同他说：“容哥儿许久没见爹了吧？姨姨带你去好不好？”

　　虽说裴澹容压根不想他爹，却想着要是能有卫娘子抱他就是想想他爹也无妨，也就应下来了。卫娘子这才将裴澹容抱在了怀中，往他爹书房去了。

　　可在路上卫娘子却抱着裴澹容又撞上了一堵墙，将裴澹容前两日跌出的伤口又碰出了血。

　　裴澹容还没哭出来，卫娘子便啪嗒啪嗒掉起了眼泪：“容哥儿疼不疼啊？姨姨这是没办法了才这样做的，你爹要是知道了就要把姨姨送走了，你想姨姨不在你身边吗？”

　　裴澹容摇了摇头，忍着疼伸着小手去给卫娘子抹泪：“不给爹爹说，不说。”

　　卫娘子这才笑了起来，抱着裴澹容到了他爹的书房。却不想还没说两句话，卫娘子又开始哭了起来，还同他爹说着什么：“庚郎，你便那么狠心吗？就真不愿见着我吗？”

　　后面的话裴澹容记不清了，直接的他爹发了脾气，让卫娘子带着他回了院子。

　　后来裴澹容便每日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卫娘子也不知怎么了每日在私底下对他非打即骂，过后又要抱着他哭上好大一场。

　　裴澹容记得那时候他身上基本上没个好肉，有时被卫娘子打得狠了他哭了起来，卫娘子便会将他爹叫来。但那时的裴澹容一直将卫娘子当做了他的娘亲，又因着害怕他爹会将卫娘子送走，所以每每都没将卫娘子大骂他一事同他爹说清楚。

　　也是那时裴澹容才有了那样的想法，要是当初没人将他从他娘肚子里救出来那该多好啊。

　　直到他五岁那年，他爹才发现卫娘子私底下对他做的事，后来也不知道他爹将卫娘子如何处置了，总之裴澹容自那之后就没见过卫娘子了。

　　而那时裴澹容已经不大爱说话了，整个人都恹恹的，如同个木偶一般。

　　他爹大发雷霆，将府中上下仆人都好生敲打了几番，才另外捡着几个小厮、丫鬟送到他院中。

　　松鹤便是那时候送来的，随着松鹤一块来的还有个丫鬟叫莲香的。

　　莲香是送来的下人中最年长的一个，大着裴澹容八九岁。

　　有了松鹤这些小厮的作陪，裴澹容才又开朗了好多，连着因为卫娘子所留下的对女子的恐惧也少了好多。

　　到了裴澹容九岁的时候他的面容已经长开了，小小的年岁也有了几分俊俏的模样。更别说裴澹容自小就要比旁的孩子身量见长一些，看上去倒不像个九岁的孩童，反倒像有个十二、三岁。

　　那年恰逢裴家的老祖宗八十大寿，又有位在老祖宗面前伺候的女使求到了她面前，想要得裴家老祖宗的恩典嫁人去。

　　裴家老祖宗是个慈善的人，不仅成全了那女使，还念着自己身边的好些丫头也还未婚配，便大手一挥预备着为府中适龄的丫鬟小厮一一婚配，也好让大伙一块乐乐。

　　裴澹容身边的莲香也在当中。

　　裴澹容已是将莲香当做了他的阿姐，得了这个消息心中也是欣喜不已，带着松鹤便冲回院中同莲香道喜。

　　却不想莲香听了这个消息却是打碎了一个瓷盘，裴澹容心中担忧，却想许是莲香太过激动也就没有追问下去。

　　反倒是喜气洋洋带着松鹤回了书房，准备清点出些东西好给莲香做陪嫁。

　　等裴澹容和松鹤忙到了大半夜，莲香就为他们端来了莲子羹。两人累了一晚上，端起碗就灌进了嘴中，而后就仔细地同莲香说为她准备了哪些陪嫁。

　　莲香面上含笑却不发一语。

　　裴澹容说了好一会，觉着脑子有些发昏，再一看外面天色也不早了，只当是自己犯困了，但还是问着：“莲香，你是不满意这些陪嫁吗？我……我也只能拿出这些东西……”说着裴澹容涨红了脸，再一看松鹤已经趴在了桌上开始打鼾。

　　“等日后我得了别得东西再补给你……”裴澹容摇了摇有些不清晰的头，却还是没忍住一下趴在了桌上。

　　这时莲香才起身推了推裴澹容小声叫道：“公子？”见裴澹容没反应，莲香才松了口气。

　　“公子，您别怪莲香。”说着莲香将裴澹容扶起回了裴澹容的卧室。

　　将裴澹容送到床上，莲香才要了一桶水，仔细为裴澹容擦拭着身子。随后又提着水到裴澹容平日盥洗的里间，将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个干净。

　　莲香身上不着一丝地从盥洗室出来后，就直接上了裴澹容的床上。

　　等裴澹容再醒过来，虽说他脑子还十分混沌，但依旧是咬着舌尖强打起精神抬起头往四周看了看。只见莲香正坐在床上的一角抽噎。

　　“莲香？这是怎么了？”

　　莲香听着裴澹容的声音直接扑在了他的身上，裴澹容这才惊觉他和莲香两人都是没穿衣裳的。

　　“公子，奴家如今可是你的人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裴澹容想要推开莲香，却发觉自己的手脚被绑住了。

　　“明日大家就会知道，公子昨夜要了奴家……”

　　“你胡说！”裴澹容想要起身却发觉自己全身上下都是酸软无力的，别说绑住了他的手脚，便是不绑他也是不能有所动作。

　　莲香却像没听裴澹容说话一般，直接堵上裴澹容的嘴。

　　后面裴澹容便只能眼睁睁看着莲香在他身上动作，他想叫、想逃，却都无能为力。

　　第二日下人来见裴澹容久不起床，便来叫人。只听莲香娇滴滴地应了话，让下人进来。

　　裴澹容院中的下人大都是些小子，不谙世事，也就没想那般多推了门就进去，而后就看见了两人共躺在一处的画面。

　　后来裴澹容被他爹好生教训了一顿，莲香也成了裴澹容的房中暖床的丫头，只等着日后裴澹容有了正妻就抬为姨娘。

　　自那以后裴澹容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莲香还想着进去伺候他，都被拦了下来。等裴澹容好了之后更是直接将莲香安置在了院子里最偏的一处，派了好些人将莲香看住。

　　原想这件事也就过去了，却不想裴家老祖宗后面有一日叫裴澹容到她那去说话。裴家老祖宗刚拉住了裴澹容的手，他便呕吐个不停。无独有偶，外面的夫人想要摸摸他的头，他也会呕吐不停。

　　裴澹容这才发觉，自己竟是落下了病根，只要同女子接触便会呕吐不停。

　　此事裴澹容不敢宣扬，就连松鹤也没敢说，还是松鹤自个瞧了出来。自此主仆二人才有了共同要遮掩的秘密。

---

作者有话要说：　　小裴有一点点惨，希望不要被封……我没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