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他不对劲》老春茶

80、第 78 章

　　乔嫣的小姐脾气比上苏执几人更盛，说是要加入几人一块施粥，但都是她手底下的丫鬟在做事，不过其余几人也算轻松了些。

　　忙了没两日就又有富家姑娘来找到苏执说要一块施粥，再细问之下才知道是和乔嫣关系好的，被她叫来的人。

　　左右施粥赈灾是行善积德，还能同这些姑娘打好关系。苏执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着苏执他们的干系，没过几日徽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都开门放粥。乔嫣更是哄着他爹拿出些积压已久卖不出去的陈布送给难民做衣裳。

　　只是惹得乔老爷每日看着苏执他们吹胡子瞪眼的。

　　接连施粥了十来天，眼见难民都被安排妥当。苏执几人才商量着是时候停粥不再布施了。

　　“不是施粥了，那他们上哪吃去？”乔嫣早在难民们一声声的感激涕零中转变了心思，如今听了其他人说的话还有些不舍。

　　苏执几人眼中存了笑，出声为她解说道：“官府都安排妥当了，他们有地做活自然也就能养活自己。总不能咱们一直养着他们。”

　　闻言乔嫣还想说什么，但又觉得在理也就不再说话。

　　此事也就定了下来。

　　有那来舀粥的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听着他们说话，涨红了脸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端着粥跪在了几人面前。

　　“各位姑娘都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萨，求求几位姑娘给小人一条活路吧！”

　　小姑娘的动作将几人惊了一跳，再一听这姑娘都已经哭出了声，顾不得她失礼的地方连忙出声宽慰。

　　哪想这姑娘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压根听不进众人的劝说。

　　乔嫣被哭得心烦，一甩袖子沉声道：“只晓得哭哭啼啼，问是怎么回事也不说，怕是来寻麻烦的，我叫人来赶出去。”

　　苏执皱了皱眉，他知道乔嫣的脾气不小，但几日相处下来也知道她是个心善的，她说这话多半也是气话。再加上这姑娘一直哭下去也不是办法。

　　于是看着有人想要为那小姑娘说话他都用眼神示意拦了下来。

　　乔嫣说话的声音不小，小姑娘虽然哭得忘我但也听见了。害怕真被赶走，也收了哭。抽抽噎噎地回话。

　　“姑娘有所不知，府衙中安排的都是有户籍的，我们这样的府衙却是不管的。”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都不明白为何这小姑娘没有户籍。

　　户籍乃是平头百姓人家安身立命之本，要说没有户籍的大都是作奸犯科之辈。想到此处苏执的脸色一紧，不着痕迹地防范着小姑娘。

　　小姑娘一看众人的神色也知道自己没说明白，连忙将自己的事说清楚了。

　　原来这姑娘叫柳媛儿，是个苦命的人，她爹之前外出参军没了个音信，后头她娘发了一场高热便撒手人寰了，只留下她和她弟弟妹妹三人相依为命。

　　没洪涝之前三人虽说苦了点，但在乡亲们的帮扶下也能将日子过下去。

　　可那夜河水决堤，一众人逃命都来不及也顾不上柳媛儿三人。柳媛儿带着弟弟妹妹好容易捡回一条命，可银钱财帛并户籍一众物件都被落在了屋子里。

　　本来想着钱财没了再挣就是，至于户籍一事，等洪涝过去他们回到乡里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大碍。

　　但眼下洪水也不知消退了没，不仅他们大多难民都不敢冒失地回去。那些难民也就被官府派人手统计管理了，但三人没有户籍官府自然不认。

　　之前三人还能靠着苏执他们施粥过日子，如今苏执他们要停了施粥三人更是过不下去了。

　　听到这，赵姝上下将柳媛儿打量了一遍问道：“你既然能在家中凭一人之力照顾好弟妹，想来也不是懒惰之辈。怎么不去街上找个活计户口日子？”

　　柳媛儿抽噎着摇了摇头，脸上有些发红，不过还是仔细跟众人说着缘由：“要找活计的人不少，我这样半大不小的姑娘铁定是比不过那些身强体壮的人。”说着她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道，“像什么绣花这些精细的活我也没学过，人家也不要我。”

　　此言一出一众人也都明白过来，只是像柳媛儿自己说的一般，她如今这副模样文不成武不就他们也不好做主将人聘回去做事。

　　于是众人都犯了难，不知道如何是好。

　　柳媛凭着一人养活了弟妹，少不得要在众多人手里讨活计，自然也有一套自己察言观色的本领。

　　约摸明白了众人的心思，柳媛儿对着众人重重地磕了个响头依旧抽噎着：“姑娘们都是心地纯善的人，小人虽说会做的活不多，但肯学。也不奢求诸位姑娘给小人什么月钱，只希姑娘们能给口饭吃，好让我养活弟妹。”

　　说着她将头磕在地上不愿起来。

　　苏执是里面年岁最大的，也是唯一跟着家人一起逃过难的，最是能体会这小姑娘艰难的处境。再一看这姑娘看上去也没比叶福绵大上多少，心底更是一片柔软。

　　想着要是薄欢在这，怕也是要心软为柳媛儿找个活计。而随园还正是缺人的时候，里面伺候的下人还没开始找呢。

　　他原是想着到时候到牙行去看，如今怕是要变一变打算了。

　　思及此处，苏执沉吟了下才开口：“我这倒是有个活计，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柳媛儿只想找个活计养活弟妹，哪有不愿意的当即就点头应下。苏执这才和她说了到底是做什么事。

　　一听是伺候世家姑娘们的，柳媛儿更是喜不胜收。她本来还以为自己只能寻着什么苦难或是见不得人的差事。

　　也不多等，苏执当即就让跟在他身边的叶府小厮将柳媛儿和她的弟妹一块送到随园去。

　　等柳媛儿走远了乔嫣才看着苏执颇有兴致地问道：“随园就是你们开的马场啊？”

　　苏执也想到乔嫣会主动提起这事，要知道之前她可是推了随园的帖子的。

　　“不错，不知道乔姑娘时候可有时间去捧一捧场？”

　　一时忡愣苏执没答上话，还是孙珂月接过了话头看着乔嫣的神色出口问道。

　　乔嫣这次倒是没有推了，而是一口应下，又拉着和她关系好的几个姑娘道：“届时咱们一块去瞧瞧，要是不好玩再找他们算账。”

　　此话一出一众姑娘都笑开了，苏执和孙珂月也才松了口气，总算是将随园的帖子递出去了几张。

　　几个姑娘说说笑笑时间也就过得快，等没人来领粥了便各自收拾东西回家去了。

　　苏执心中想些事也就没注意着有人一直跟着他们，等都跨进了叶府叶福绵才拉住苏执柳眉一竖噘着嘴不乐道：“路上和你说了好几声了，你都没听见，你是不是又在盘算什么坏主意？”

　　闻言苏执一怔，旋即想到叶福绵的小性子就是要人哄着，自己刚刚没怎么理她，她自然是来气的。

　　于是连忙说了一箩筐的好话，才两人哄进去。

　　苏执这才准备往薄欢院中走去。

　　还没走出去多久他就听见背后有人怯生生地再叫他，回头一看是个骨瘦如柴的姑娘现在门外石狮子那探着头看他。

　　虽然苏执在脑中思索这人是谁，但步子却是又回到了大门口。

　　等到了门口苏执才看清楚，那姑娘快要瘦得不成人样了。她穿着件洗的发白的衣裳，头上的头发挽着在，既不像姑娘们的发髻也不像妇人的。

　　苏执面有不解，但还是客气问着：“姑娘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那人没想到苏执会搭理她，面上带上了喜色，对着苏执福了福身，才红着眼眶道：“奴……小人，也是来求姑娘赐条活路。”

　　听着这话苏执面色几变，虽说他料到了像柳媛儿那样需要活计的姑娘不在少数，也想着能帮一些是一些。却没想到这人找来得那么快。

　　“你是从哪听来的我这有活做？”

　　苏执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但看着这人的身子也知道自己不能坐视不理，但这人到底也是来路不明不敢贸贸然应话。

　　这人飞快答了话：“我叫鸾儿，张鸾儿。我是跟着柳媛儿一块逃命的，她看我孤身一人……”说到此处张鸾儿哽咽了一下才又道，“她让我来找您问问。”

　　苏执这才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你怎么会孤身一人？是和家里人走散了还是家中出了什么变故？”

　　张鸾儿没想着苏执会这样问，一下哑了口不知道怎么答话，脸上也尽是痛苦的神色。

　　看着张鸾儿的身子在风中摇摆，苏执暗自骂了一声自己蠢蛋，人家姑娘都说自己孤身一人，他还去揭人家的伤疤作甚。

　　既然她能和柳媛儿姐弟三人一块逃难这么些日子，那也就说明她也不是有那歹毒心肠的人。只不过是另一个苦命人罢了。

　　想了想，苏执也不再让张鸾儿说自己的家事了，只让她回去跟着柳媛儿一块去随园做事。

　　张鸾儿当即跪下对着苏执磕了几个响头，等人起来后还能瞧见地上留下的几个血印子。

　　只是到底是不知底细的人，苏执又叫了个小厮跑了随园一趟，让杨志杰四处留意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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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张鸾儿之前出过场，不知道有没有人记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