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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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十月，百花凋谢，秋菊独艳。
万寿节上广宴群臣，群臣家眷，王公贵族，就连后宫那些常年不出门的太妃、做个样子的美人，也都在筵席上有一席之地。
前朝与后宫分两处宴请，虽说一分为二，却也不是全无联系，而是在御花园里隔着一片桂树林，彼此灯火辉映，推杯换盏，觥筹交错。
男宾的叫好声与劝酒声依稀可闻，女宾的丝竹之音亦能传到花园那头，好不热闹。
宁松月虽是男子，却身为皇后，地位不尴不尬，司徒烨想了半天，还是让他与一位低调却位高的太妃娘娘一同坐镇女眷席。
所幸司徒烨的后宫里还有几个男美人，女眷席里并不独宁松月一人格格不入。
况且他贵为皇后，出身清贵，地位更是无可挑剔，那些还试图想把女儿嫁进宫里来的夫人们无不铆足干劲想要巴结他，不过有太妃在上头压着，也不敢表现得太过热切。
说到这位低调的马太妃，她出身不高，其父乃是寒门，致仕之前最高也就做到正四品的澄州知府，从未进入过京官核心，似乎也不曾打算挤入京官圈子中。
马太妃与马知府好像自有一套生存的法则，虽不起眼，却能安然走到最后。
宁松月记得前世这位马太妃也是一直这么低调，除了年节的宫宴，基本不出面，清幽礼佛，不恋权势。
可偏偏是这样一个低调不争的女子，却有骨气在安王攻破城门之时悬梁自尽，阖宫上下尽付之一炬，把所有知道司徒烨下落的宫人都关进了火海里。
也正是因为马太妃此举，令司徒烨顺利逃出长京，为他争取喘息之机。
宁松月对马太妃的为人还是很敬重的，这是一个在大节大义上十分有魄力的女子，可惜他要走的路，注定和马太妃要维护的司徒烨南辕北辙，所以也只是敬重，不可能与之交心。
倒是马太妃对宁松月温和慈目，欣赏有加，笑起来很是亲切，还细心注意到宁松月不吃生肉，对身边的宫女道：“撤下这道鹿糜，换热乎的羊汤上来。”
“是，太妃娘娘。”
宫女很快为宁松月换上了一道热菜，宁松月侧身对马太妃颔首：“多谢太妃娘娘赐菜。”
马太妃摆了摆手，颇有深意地对宁松月道：“殿下才是这后宫的主人，你想要什么，不要什么，大可遣人去办，不必拘谨。皇上日理万机，后宫里还不是殿下说了算，你若早点拿出威严来，也不会有这般不长眼的宫人了。”
为宁松月上菜的宫女听得冷汗直冒，脸色煞白，差点就要跪下，马太妃却看都不看她，只笑盈盈地冲宁松月点头。
宁松月这下才确定，马太妃竟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他只稍稍怔了一下，便很快接道：“这宫宴的菜式都是定例，也不能全都照着我的口味来，就连皇上那边，也不都是他爱吃的，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马太妃笑道：“倒也是。”
如此一来一往，将这话题揭过，也没人责罚宫人，否则传出去也不好听。
只不过那宫女换杯盏离开后再没回来。
宁松月捏着描绘精致的茶杯，低头思考马太妃突如其来的示好是怎么回事。
应该是好事，毕竟前世马太妃与自己毫无交集，更不曾这般明目张胆地劝他揽权。
回头还得问问影一，让他找人观察一下马太妃。
正思考着，忽然听见御花园另一侧传来高声喝彩，几个离得近的小娘子面颊飞红，眉飞色舞地回来讨论：“是宁公子舞剑！边舞剑边作诗，好一派文采风流，剑意湛湛！”
“嫁人就嫁宁公子！”
“庄侍郎也续写了一首诗，相得益彰，增光添色，又是别有一番韵味。”
时下男女大防也不很严，这些跟随各家夫人进宫的少女也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宅女”，反倒时常跟着自家兄弟出门踏青，参与诗会，因此胆子都大得很。
趁着酒劲，便偷偷穿过桂树林往男宾席上看，回来之后一片芳心如小鹿乱撞，眉飞色舞地与同伴分享所见所闻。
宁松月也是直到这时才知道，他那位文采风流的兄长在万寿宴上很是风光了一把，送上的寿礼竟是舞剑，可以说是很别出心裁了。
就是有点尴尬。
宁松月捏了捏眉心，他没想到，宁樵风竟然这般沉不住气。
好歹也是世家公子，虽然时人欣赏放荡不羁的风流才子，可风流到国宴上，还是有点失礼的，失于轻浮。尤其是，司徒烨在宴席间还安排了歌舞，他这一出场，倒是无形中将自己与那些歌姬舞伎放到了一块……
宁樵风不会不知道旁人是如何看待他的，不过他既敢这么做，就是铁了心要在司徒烨身上下功夫了。
果不其然，宴席还未结束，宁松月就听见谷山小声在他耳边道：“皇上方才离席了，不久，大公子也借口如厕离开。”
“嗯，我知道了。”宁松月淡淡道。
谷山担忧地看了他一眼：“殿下，可要让影一大人去跟着他们？”
“不必了。”宁松月摇摇头，宁樵风有备而来，又有司徒烨打掩护，暗中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别到时候暴露了影一，得不偿失。“若有人问起，你也只当不知道。”
“是。”
谷山点点头，想到什么，又低声道：“方才奴才过来时，好像看见虞公子往西梅林那儿去了。”
虞公子就是司徒烨收入宫中的男美人之一，入宫之后就被司徒烨忘在角落里，与其他美人一般不尴不尬没有封号，宫人们也只好含糊地喊一声公子。
西梅林与虞公子住的东三所可不是一个方向。
绕路也未免绕得太远了吧？
宁松月眉头一跳，想到一件事：“谷山，你可知道陛下离开时，是往哪个走的？”
谷山倒吸一口气：“这……奴才，奴才并未看见……”但他也似乎猜到了什么。
“你去找影一，快点！”宁松月也起身，“我也过去。”
谷山惊吓道：“殿下，哪里就用得着殿下亲自过去……万一，虞公子与陛下并非同路呢？”
“那我就当是去醒酒的，谅司徒烨看见也不敢打我。”宁松月说完，对马太妃低语几句，便也离了席。
马太妃看着宁松月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说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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