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人可及「校园」》特雾兔

6、沈家

　　宋祈茵挽住林女士的手臂，一起上了电梯，来到第16层。

　　林女士按起了门铃，过了会，在门打开的那一瞬，宋祈茵翻动手机的手停住，抬起头。

　　“你们终于来啦——”

　　开门的是一个穿着米色连衣裙的美妇人，高挑白皙温雅可人，气质出众。见着她们的到来，满脸惊喜，侧过身让她们进门。

　　“怎么不见宋先生？”美妇朝门外探了探头。

　　“他五点才下班。”林女士说。

　　“是了，瞧我这脑袋。”美妇一拍脑袋，歉意地笑，“熬汤都熬傻了。”

　　“熬汤？你会吗？”林女士蹙了眉，坐在玄关处的小沙发上换了双拖鞋，边说:“我来吧。”

　　“难道你会？”美妇捂嘴轻笑道:“那是江城媳妇才做的，我来这么多年还只是懂点皮毛，你可别逞强。”

　　林女士啧了声，似乎觉得极为无语:“吃不死你就是了。”

　　方济慈是林念欢念高中时的闺蜜，这事还是她来到江城后，林念欢才告诉她的。

　　后来方济慈就嫁到了江城，林念欢继续留在了家乡，一南一北的两人，十几年过去，没有在线下见过面，如今好不容易相见，却似乎没有什么尴尬不尴尬的。

　　第一次见着这么有气质的大美女，宋祈茵多少有点紧张，往她的方向瞅了瞅，又拼命盯着林女士，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林女士却没看见，径直地朝厨房方向走去，很是熟练。

　　妈呀，您还记不记得您女儿还在这里嘞。

　　“我做了椰子鸡汤，就差虫草花没放进去了。”美妇朝厨房喊了声，随后望向她，笑道:“念欢，这就是茵茵吗？看着比照片上还要漂亮许多啊。”

　　宋祈茵的脸颊有些红。厨房里传来林念欢漫不经心的声音：“嗯。”

　　“不记得我了？”微微弯下腰，美妇认真与她对视，浅色的瞳仁很温柔：“我叫方济慈，是你妈妈的好朋友。”

　　宋祈茵虽很疑惑，还是乖巧道:“方阿姨好。”

　　“真是比小时候还要可爱，还懂得害羞啦？”方济慈拉着她到沙发上坐，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恰好，林念欢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在宋祈茵身边坐下，笑道:“你上幼稚园那会总追着人要抱抱，不记得了？”

　　阿这...还真不记得了。宋祈茵笑了笑，违心道:“好像....是有点印象。”

　　“那说明茵茵从小眼光就好。”方济慈咯咯地笑，“我就是比你好看。”

　　林念欢也不问宋祈茵意见，葱管般的食指就已经点上她的脑门，嗔道:“小没良心的。”

　　这话说得她跟lsp似的。

　　到底长大了，宋祈茵表情有些不自在。

　　两位大美女又互怼了几句，方济慈就从斗柜里拿出了些小零食放到茶几上，让她自己挑着吃，解释道:“你叔叔要晚些才回来，咱们六点半以后才开饭，你先吃点小零食哦。”

　　宋祈茵点了下头，“谢谢阿姨。”

　　方济慈又揉了揉她的脑袋，侧头，朝廊道方向喊，“舟舟快出来，别做功课了，客人来啦。”

　　不知怎的，宋祈茵瞬间就想到了沈临舟的舟。

　　这点不好的预感来得飞速。

　　宋祈茵打了个寒颤，她一面拿着方济慈从冰箱里拿来的草莓慢慢啃着，又靠近林念欢，压低声问:“方阿姨也有小孩？几岁啊？”

　　“有啊——”林念欢的声音停了片刻，似是在思考，“也就比你小一岁。”

　　说着，林念欢自顾自在茶几上拿了包巧克力小熊饼干，拆开，又说了句让她如招雷劈了的话，“你能进那所学校还得多亏人家舟舟。”

　　“啥玩意？”宋祈茵懵了，“难道不是老爸给我争取的？”

　　“你爸也是有功劳啦。”林念欢轻嗤一声，“不过最主要还是多亏你方阿姨帮我们找的校长，校长见着人家小孩在学校表现得优异，才勉强收你的。”

　　话语之魔幻残忍，让宋祈茵一时有点难以消化，没吭声，慢吞吞啃着第三颗草莓。

　　林念欢上下扫量着她，似遗憾般感慨:“不过你们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除了都是女生以外，就没啥相似点了。”

　　“我没和你提过？”林念欢拿着一粒小熊饼干扔嘴里，歪着脑袋看她，眼神十分无辜。

　　宋祈茵回神，凉凉道:“没有。”

　　“人家成绩多好呀，每回都年级第一，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林念欢又吃了粒小熊饼干，唉声叹气，继续补刀，“啥都一学就懂，不像你呀，唱歌五音不全，画画手脑不协调。”

　　“......”

　　宋祈茵越发肯定自己是林念欢在垃圾桶里捡回来的！

　　“我怎么就生不出这么个女儿呢——”

　　见林念欢似乎没完没了，还是当着外人的面儿，宋祈茵的脾气也上来了：“老妈！”

　　林念欢止了话音，无辜眨着眼，好似不明白她为什么动怒。

　　“我有那么差吗？！”气忿让宋祈茵暴露了原本张牙舞爪的模样，气哼哼道:“俗语还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呢！”

　　林念欢拒绝被cue，瞪大眼惊呼:“你是遗传了你爸！”

　　方济慈一直在旁边看着俩母女斗嘴，觉得好笑得紧，又想小女生爱面子，便说:“你别说，我还是更喜欢茵茵，傻乎乎的活泼又可爱，不像舟舟，从小就不爱让我给她打扮，一点也不小公主。”

　　“.....”

　　行吧。

　　她不该期望着别人能对她有什么好的评价。

　　方济慈返身去厨房，拿一只粉色可爱的‘角落生物’塑胶碗装了些草莓，笑道: “茵茵，你拿点草莓去阿舟房间找她玩吧，那孩子肯定又是戴着耳机才没听见我喊她了。”

　　闻言，宋祈茵一秒收敛脾气，摆手，“我还是陪你们聊天吧。”

　　毕竟，这两人对所谓「zhou zhou」的评论让宋祈茵脑海里那人的形象越来越鲜明。

　　或许只是她想多了，或许是撞了名字中的其中一个字。

　　又或许是女生的小名叫粥粥。

　　学校里这么多人，总不能只有沈临舟叫舟舟吧？

　　方济慈皱了下眉，不认同道:“你俩又不是男女有别，哪还讲这些，也太生疏了。”

　　接着，又传来林念欢的附和声，“就是，想当初我和你方阿姨一起洗澡的时候，我还给她搓过背呢，都没说害不害羞的.....”

　　“桥豆麻袋！”宋祈茵伸手打断了林念欢的话，“我现在就去！”

　　宋祈茵是独生女，在家乡时也不曾去过大澡堂，所以压根不能想象林念欢说的那种两人坦诚相见的画面，直接放弃抗争。

　　她不情愿地爬了起来，背上书包，捎上草莓来到廊道左边的最边上。

　　那女生的房间门前。

　　才敲了一下，门就开了，害她连客套的词都没准备好。

　　她能猜到的，那个人就是沈临舟。

　　不过，多少还是有点不能接受。

　　沈临舟似乎也没想过会是她，往后退了半步，额前散落着细碎的发半盖住眼睛，看不出情绪，“有事吗？”

　　宋祈茵多少有些羡慕她的淡定，似乎完全不受外界影响似的。

　　“有啊...”

　　像是起了恶作剧的心思，宋祈茵双手捧着塑胶碗，扬起最标准的宋式甜笑脸，学着电视上看来的江南吴侬软语，嗲声嗲气，“沈临舟同学，吃草莓不啦？”

　　听到这称呼，少女抿了下唇。她盯着宋祈茵，不带掩饰的，一双凤眸带着冷冽的审视，还有几分道不明的情绪。

　　而后，她垂下眼帘看向宋祈茵手上的草莓，目光若有所思的。

　　“草莓？”

　　“......”

　　宋祈茵笑脸微僵。

　　亲，您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偏了？！

　　这女的完全不安套路出牌，她莫名的有点崩溃:“咳，阿姨让我来你房间做功课，这草莓是让我俩分着吃的。”

　　“行。”

　　宋祈茵很感激沈临舟没一口回绝，跟着她进去。

　　室内的装修偏冷亮色，入目就是一张长型书桌，桌子中央还放了本翻开一半的英文练习本，旁边还畾了两本资料书。

　　她刚把书包放下，还想着试探一下她是不是真的已经把坠海那天的事忘了。就听到沈临舟道:“你要做功课的话就把我桌子上的东西推一边就行了。”

　　话音刚落，宋祈茵微愣。

　　“你呢？”

　　“我有点事。”她说着，便拿上iPad，又从碗里顺走一颗草莓，就出了房间。

　　沈临舟这头说话，那头就进了对面的房间。

　　把客人一个人扔房间里算怎么回事？

　　宋祈茵原本面对沈临舟的怯弱变成了不满，忍不住跟了上去。

　　见里面奶油色木质的地板，中央铺了块黑白格子的方形地毯，除了一桌一椅一榻，和右边一玻璃柜的奖杯奖状，之外，便全是书。

　　看那些书，一大部分好像都和大自然相关，其次是数理和化学，也略微有些中外杂志。大概这间书房，就是每个理科优等生的标配。

　　宋祈茵暗叹不如，暗叹无聊，却没找到沈临舟，她的目光定格在左手边的一扇木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