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雷达不好使》草莓番石榴汽水

21、第 21 章

　　陈文昕这一晚睡得并不好，先是梦到了父母吵架离婚的场景，接着又梦到了奶奶离世时的样子，但总能在要被惊醒的时候，又迷迷糊糊地结束了梦境。

　　后半夜他终于不梦过去的事情了，却梦到自己被困在一个狭小、逼仄的屋子里，站都站不直，床只勉强够他躺下，甚至连翻身都很困难，他蜷在那里，度秒如年，怎么样都不舒服，索性一翻身，狠狠摔在了地上。

　　梦里的一摔，让陈文昕醒了过来，昨天没有拉窗帘，现在清晨熹微的阳光投射进来，不算耀眼，说明时间还早。

　　他现在感觉浑身都不舒服，尤其是头，疼得都快炸了，昨天也没有怎么吃东西，现在胃也正一阵阵的痛着。他还不想起，也许再睡一会，宿醉的难受就会消退一些，陈文昕打算翻个身，强迫自己再次进入梦乡。

　　他翻过身，立即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梦到床很狭窄，因为舍友不好好睡在自己那边，竟然跟自己挤在了一张床上。

　　蒋弘川这一晚睡得也不好，前半夜一直照顾喝醉的舍友，一会儿递水，一会儿拿垃圾桶，还要安抚做了噩梦，满头都是汗的他。后来他终于睡安稳了些，又抓着自己的手臂不放，他只好挨着他躺下来。

　　节目组提供的床是单人规格，挤得蒋弘川睡在床边一动都不敢动，动一下不是要掉下去，就是要碰醒好不容易睡着的另一位。

　　陈文昕这大刀阔斧地一翻身，睡了没多久的蒋弘川立刻睁开了眼睛，问道：“怎么了？”

　　陈文昕也吓了一跳，直接坐了起来：“你咋睡这了？”

　　蒋弘川搓了一把脸，他以为陈文昕又有什么事情，看样子他只是醒了而已：“你昨天喝醉了。”

　　对方坐在那，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似乎在说，这跟你睡我床上有什么关系。

　　看样子他昨天是真喝断片了，蒋弘川也坐起来，指指手臂：“你，昨天抓着我，不让我走。”

　　“是吗？”陈文昕确实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但是凭借着晚上做得一系列梦，似乎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他轻咳一声，“不好意思哈，昨天喝醉了。”

　　蒋弘川摆摆手，挪回自己的床上，他现在很困，说道：“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吧。”

　　陈文昕也正有此意，重新躺回了此刻只属于自己的床。

　　***

　　手机信息的提示音响个不停，终于把陈文昕从睡梦中唤醒，他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一看，已经十点了。旁边的床上没有人，蒋弘川应该是去单位了，上班之前，还替他拉上了窗帘。

　　头疼没有刚才强烈，但还是昏昏沉沉，他准备下楼先熬点粥喝。

　　陈文昕一手端着碗，另一只手握着筷子，快速地在碗里搅着，打算再给自己煎个鸡蛋饼和火腿，他还真要感谢蒋弘川教他做饭，他之前对于这件事，是一窍不通，要不然宿醉加上饿肚子，不知道有多惨。

　　吃上饭的他，终于拿起手机，开始回信息。

　　发信息的是云歌，看他没有回，一连发了几条，迫不及待地想听结果。

　　文昕：凉了。

　　云歌像是就守在手机旁，立刻回复了信息。

　　云歌：凉了？结果出来的这么快？

　　陈文昕舀起一勺粥，吹了吹，送进自己的嘴里，是啊，他也没想到，昨天一顿短短的晚饭，居然终结了两段还没有开始的感情。

　　云歌：那……你还好吗？

　　说来也挺奇怪，陈文昕并没有因为这段感情的结束，有多痛苦，他的难受更多来源于被勾起来的回忆。他也想清楚了，其实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赵沛文的神态和打扮都有点像妈妈，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心动指数的变化，并不是因为她有多漂亮，而是在那一瞬间有点恍惚。

　　昨天她的拒绝，彻底让陈文昕认清了现实，他现在反倒觉得有点轻松。

　　文昕：我想清楚了一些事情，所以也就没有那么执着了。

　　云歌知道陈文昕的生活不算太好，总是在赚钱和学业之间奔波，本来把节目推荐给他，也想让他多交一点朋友，过的开心一点，但是现在的情况，好像并不理想。

　　云歌：抱歉呀，文昕昕，早知道不推荐这个节目给你了，还让你收获了不开心。

　　文昕：不会啊，我挺开心的。他们都很有趣，人也很好。

　　陈文昕怕云歌再自责，勺子也放下了，手指按得飞快。

　　文昕：我很喜欢他们的。我舍友，人就特别好，昨天我喝醉了，还照顾我一夜。

　　文昕：之前听说节目好像是下周六晚上播出，到时候你可以看看。

　　云歌：你是说，你昨天喝醉了，你舍友照顾你了？

　　陈文昕扶额，云歌真会抓重点，刚才着急安慰她，倒把这个事情忘了。

　　文昕：你别多想。

　　陈文昕此刻的“你别多想”已经来不及了，有点掩耳盗铃，就如同是告诉云歌，你一定要放飞思绪，大胆想象。

　　云歌：他怎么照顾你了？

　　文昕：就端茶倒水吧？我也不知道，我喝醉了嘛。

　　陈文昕隐约记得自己昨天好像跟蒋弘川要水喝，于是轻描淡写，打算尽快结束这一段对话。

　　云歌：咦？就这样吗？那你对他照顾你什么感觉呀？

　　他就知道云歌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什么感觉，他还真没有仔细想过，他很感激蒋弘川对他的照顾，但是这种感觉不是很强烈，甚至有些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

　　文昕：也没什么感觉，就是感谢呗。

　　云歌凭借敏锐的第六感，感觉到陈文昕跟他舍友似乎有些不对劲，对比她班级里的男生，最多把喝醉的舍友扛回宿舍，安顿在床上就不管了。即便舍友真的照顾了一夜，喝多的那个醒来也只会感觉怪怪的，甚至认为对方有点多管闲事。

　　云歌：哎？文昕昕，你没有恋爱过对吧？

　　文昕：没有啊，学习那么忙，昨天拒绝我的那个女生应该是我喜欢的第一个人。

　　云歌：你有没有可能喜欢你舍友啊？感觉他对你很好呀~

　　云歌倒是直白，一点铺垫都没有。

　　文昕：怎么可能？

　　陈文昕第一时间反驳了云歌，之后才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男生跟男生的恋爱，他不是没有听过，高中的时候，班里传的沸沸扬扬，说是有人看见隔壁班的一个男生，被理科班的校草堵在了学校后门的胡同里，校草把人圈在了墙边，弯下腰来，面对面跟他交谈，画面非常暧昧。

　　后来，甚至有人扒出了两个人的生活成长轨迹，竟然高度重合，更加坐实了他们的关系。

　　隔壁班的那个男生，陈文昕认识，之前两个人一起在学校的图书馆里打过工，他个子不算高，很瘦，沉默寡言，他甚至见过传闻中的另一个主角来找他，两个人一起骑车回家，只不过他当时没有想很多。

　　对于这件事情，陈文昕既没有像前桌的女生那样兴奋，恨不得当成连续剧来追，每天上学第一件事，就是跟别人讨论有什么新的进展；也没有像后桌的男生那样嗤之以鼻，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两个男生，是坐到了他的课桌上秀恩爱。

　　陈文昕觉得，这件事情，不过就是不同人的不同选择而已，实在没有什么可大惊小怪、多加关注的点。

　　至于他跟蒋弘川，宿醉头疼的感觉又来了，他不想考虑这个问题。

　　云歌的信息早就发来了，倒是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罗列给他一群书单，刚开始还是什么爱情心理学、幸福婚姻的秘诀之类的，后面就是情侣必做的100件小事，如何挽回伴侣的心，再后来，全是一些比较有名气的纯爱文学作品，其中还夹杂着她自己的两本。

　　云歌：你好好看看呀，我感觉你现在对感情的认知不太清。

　　陈文昕不想再跟她继续这个话题，昨天因为要约会太紧张，小说都没有更新，他端起碗，把剩余的粥一口喝掉，继续给云歌发信息：我先去写文了，你的书单我会好好阅读的。

　　云歌：好，那到时候你要跟我交流阅读体验，我也去码字了，加油！

　　陈文昕关掉手机，把自己的盘子和碗刷干净，又上了楼。

　　其实，今天并不是他一个人在家。今天是周六，节目组说是前两周为了尽快让他们了解彼此，才安排了两场密集的约会，现在大家的关系进入稳定发展阶段，再次约会，要到两周之后了。

　　陈文昕觉得这个理由太过冠冕堂皇，多半是因为素材已经足够剪辑，所以节目组想省钱。

　　李圣哲、蔡诗语和张菱在外面的篮球场打篮球，李圣哲实在不好意思赢两个女生，所以束手束脚，反倒让她俩耍的团团转。

　　吴昊应该是又去加班了，楚云彤一个人在书房里画画。

　　陈文昕抱着电脑，回到了房间，他才吃过早饭，午饭自然是省了，刚好今天不是很舒服，他打算一下午都窝在床上。

　　没想到，下午一点多，蒋弘川也回家了，满脸疲惫，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换好衣服就倒在了床上。

　　“我不影响你吧？”蒋弘川看着抱着电脑的陈文昕，问道。

　　陈文昕看似抱着电脑在打字，实际上自从他进门，就一直用余光在偷瞄他，他假装被他从文字中唤回，抬起头看着他，摇摇头：“不影响。”

　　蒋弘川大概真的是困极了，没一会就进入了梦乡，甚至发出了一点微小的鼾声。

　　陈文昕这才大大方方地看他，浓黑的剑眉，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连唇色都很好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每个五官都这样完美的。

　　阳光照进了屋子，洒到了他的蒋弘川的脸上，他微微皱眉，翻了个身。

　　陈文昕看着他的样子，逐渐露出了笑容，他把电脑轻轻地放在一旁，蹑手蹑脚地下床，替他拉上了窗帘。

　　他突然想到了上午云歌的话，如果真的跟蒋弘川恋爱的话，好像怎么看，都是自己占了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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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后来某一天，
陈文昕：我感觉有的便宜，该占就得占。
蒋弘川（一脸坏笑）：嗯？便宜那么好占么？想占我的便宜可得付出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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