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有渡时》三分窗格

8、你和剑痴结仇了

　　“亲自和无量动手？”
　　苏袖禾人都傻了，她以为自己躲起来，那群人找不到她就会不比了，或者是换个人，师父总会能够找到人的，无论哪一个都比她现在要强，哪里会想到师父会用这个办法。
　　三师兄压抑着心中怒火，可还是不留神地吼了出来：“你以为想换人就换人。那群人早就有备而来，就是想借着你羞辱丘山。你现在给我去，就算丘山真的有个技不如人的污点，也绝对不能有躲着不见人的胆小鬼。”

　　“我……”苏袖禾顿了下，脑子里乱哄哄地，充斥着对自己的怀疑。她可以吗？不行的。
　　“你听我说。”三师兄狠狠地抓住了她的手，面容沉肃，俊脸紧绷，直勾勾地看着她，却拼命压制住自己的怒火：“听着——你现在给我好好训练，我会尽力给你再争取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你务必驯服红尾骨鞭，那样还有一点生机。就算是死，你也要给我堂堂正正地死去，否则，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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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尹奚咂咂舌，听及此，不由感慨道：“果真是兄妹情深啊！”
　　苏袖禾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低眉顺耳，轻声道：“是啊，三师兄很疼我的。”
　　“不过那时那个剑痴不是已经快要进了丘山了吗？你三师兄怎么又拖住半个月的？”尹奚有些疑惑地问。

　　苏袖禾低着头，十分艰难地挤出几个字来：“他说要和剑痴比试，去了皇城暮鸦历练，那剑痴之前并没有去过，所以想了一下，便先和他去了。”
　　尹奚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这件事情尹奚倒是不知道，不过他倒是对皇城暮鸦有所耳闻，那里可是凝聚着几百年来多少百姓家破人亡的魂灵，也只有这种程度，才能够引得那剑痴前往一试。
　　剑痴之所以被称为痴，就是因为他对于剑法的那种痴迷，对于其他事情自然不是很上心。三师兄是个性情中人，而剑痴则是一心向剑，所以皇城暮鸦对于他的影响应该远远大于剑痴了。

　　思及此，尹奚不由一叹：“所以你三师兄，就用了这个办法帮你拖住了十五日？那你呢？你的鞭法练习的怎么样？”想起江湖传说，他说道：“你驯服了红尾骨鞭？”
　　苏袖禾点点头，神色中有一点感伤，才说道：“没有”。她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于是只好转守为攻地问道：“你打听到的传言是什么样子的？”
　　尹奚嘴角可疑地抽搐了下，半晌后才慢吞吞地开口说道：“其实我听到的版本很多，有的说剑痴被你用各种……不一样的办法打败了，只好暗暗离去。有的说……”
　　尹奚看了一眼苏袖禾的脸色才继续慢吞吞地说道：“有的说，剑痴毕竟不懂人间美色……”

　　“闭嘴！”苏袖禾后悔让他说出来了。
　　尹奚淡淡地“哦”了一声，唇角携了丝莫名的笑痕：“可是当时大家都说，你们两个单独比试之后，剑痴出来的时候全身都有红色的痕迹，一看就是……你知道的，剑痴不为世间万事万物所动，唯有爱情，他们希望能够用这种人人都有的，虚无缥缈的东西阻挡他的步伐，这可以造成一点错觉上的平等，并满足他们心里那位天道有情和命运无常的想法。”
　　他弯了下嘴角，生动地显示了什么叫要笑不笑，像逗弄猫儿般不轻不重地说着，嘲讽道。

　　苏袖禾对此到时不置可否：“你想知道真相吗？”
　　“当然。”
　　苏袖禾笑意更深：“可我偏偏不告诉你。”
　　尹奚挑了挑眉，嘴角挑起坏笑：“不告诉我啊。好吧。”他露出十分遗憾的样子：“既然没有办法知道真相，那我就只能把我听到的当成是真相了。对了你不知道我这人的性子吧，我这个人呢，想象力丰富，尤其是一语之中，我能窥探许多。若是想的离真相十万八千里，小师姐你可不要怪我。”
　　“而且——剑痴应该马上又来找你吧，小师姐，若是你不告诉我你之前怎么对付他，我怎么知道他的弱点呢？”

　　苏袖禾原本气的都要站起来了，不过尹奚说的最后一句话成功地救了他的命。苏袖禾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其实我也没有战胜他。当日三师兄为我拖的半个月，即便我用尽所有办法也没能驯服红尾骨鞭。不过总算是找回了以前的手感——被打的手感。”
　　她说了句俏皮话，露出了一个苦笑，看向尹奚。
　　尹奚这次却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样大笑，他微微皱了下眉，似乎完全被她话里的揪心所牵引，看到了昔日那个姑娘如何一遍一遍地驯服着好久没有练习的红尾骨鞭。

　　受这个眼神感染，苏袖禾脑海中那原本就在飘飘欲动地想法立即侵占了她的脑海之中，她连忙深呼出一口气，将那点痛苦压下去。

　　只是顿了片刻，她才说道：“当日在比试时，我特意要二人单独切磋，丘山灵山两边的人原本都不同意，但是我这边强烈坚持，而灵山那边剑痴是个不可能说谎和手下留情的性子，他们估计是想了想，在不在都不重要，只要知道最后的结果就行，于是最后也同意了。”
　　“那你是怎么让他认输的？”尹奚放软了语气，轻声问道。

　　听到这里，苏袖禾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相对灿烂点的笑容：“当然是本姑娘聪明啦。”
　　不过她似乎是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并不算光彩，很快慢声道：“当时我练习了很久很久，师父当时也无暇顾及我太多，你知道吧，那段时间有风狐作祟，不知残害了多少黎明百姓，师父当时也要追查它的下落，耗费了许多精力，后来三师兄告诉我我才知道。我原本一直躲着不见他，他也从来没有强行出去带我出来，我没想到他会自己动手。他那段时间抓捕风狐耗费的精力，已经有些影响到了他的身体，如果比试的话，很有可能会输。”

　　“即便是我输，让我死，我也不能让师父丢脸，他是丘山的希望。于是我想了许久，终于想到了个办法。既然我自己没有办法驯服这条红尾骨鞭，那如果让剑痴驯服呢？他又能做到多久呢？我脑海中第一次浮现这个之后，立即就被我自己否决了，因为我不知道如何让他去驯服，而且万一他真的驯服了呢？万一这个红尾骨鞭真的听他的话了呢？我难道要把师父送给我的骨鞭真的给他吗？”

　　尹奚沉默地看着姑娘有些激动的脸，他知道，在苏袖禾骄傲的心里，除了这些担心之外，还有一个最深层次的害怕——那就是红尾骨鞭真的易主了，那是不是就说明她真的是个废物了。
　　毕竟是从小都驯服到大的骨鞭，竟然在别的手中被驯服。若是如此，她将会变成整个修仙界的笑话。
　　毕竟那是剑痴，不会说谎的剑痴。

　　可她还是这样做了，冒着巨大的风险。
　　女孩似乎被自己的情绪所扰，并没有注意别人的目光，墨黑的发丝齐齐垂在身后，只在发的腰部用青丝带打了个结，简单素雅得清灵出尘。夜明珠照在她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柔光。

　　苏袖禾继续说道：“我和剑痴对决，我说我受伤了，我带伤和他打，他胜之不武。”
　　她知道自己很无赖，那当时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剑痴虽然剑法超群，但为人还是很忠厚的。他转身就准备离去，只给我留下了一句，说是等我伤好了再打。”
　　“我当时就对他说，不行。他转过头来对我说为什么不行。我胡诌了一下告诉他，现在就相当于剑即将出鞘，是等不得的。他估计深感剑的不易，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说好吧。”

　　尹奚亦回以一笑，慢条斯理道：“他倒不愧是剑痴。”
　　“当然。然后我就继续对他说，我说虽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我毕竟受了伤，你打我一个弱女子，毕竟不符合江湖道义。他问什么是江湖道义，很迷惑的样子，我怀疑灵山那群人根本就没有和他讲过这些。”苏袖禾不忘黑一把灵山，末了加上一句：“所以你的眼光还是很好的，一眼就看重我们丘山。相信自己，总有一日你会成为丘山弟子的！”
　　尹奚：“……谢谢啊。”

　　“不客气。”她轻快地说。她觉得自己好像轻松许多，也许是这些话再难和其他人说出口，毕竟师父已经湮灭，三师兄不知所踪，其他的师兄师弟关系也还算可以，但毕竟将这些昔日的伤疤说给他们听，总觉得有点矫情。
　　可对着一个完全不知内情的人就好讲许多了——嗯，顺便还可以清除一下谣言。

　　“于是我就对他说，既然如此，我想了个办法。我这里有一个红尾骨鞭，我花了三天才把它驯服——其实我都花了十几年都没做到，我说，你若是三天之内能驯服它，我便立即投降。他最开始有点不同意，然后我说，你听说过吧，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最高的胜利法则。”
　　“他好像——没读多少书。”苏袖禾轻轻笑了，似乎是想到了剑痴当时那个傻头傻脑的样子，继续说道：“他还很疑惑地问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给他解释了一遍，他听完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便去驯服红尾骨鞭了。”

　　而那颗硕大的夜明珠，便是当日比武之时，苏袖禾带在身上的。红尾骨鞭在有光亮的地方更加激动和桀骜，所以苏袖禾特意带了这个，没想到流传到江湖上竟然是另外一个说法了。

　　“哦~原来是这样。”尹奚的语气里是十足十的恍然大悟：“怪不得当时大家都说剑痴出来的时候身上都是红色的痕迹，而且看起来迷迷糊糊。而你却完好无损，大家都怀疑那什么呢？”
　　——没有什么什么的地，只有什么什么的田的说法。
　　“？？？”苏袖禾冷眉怒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