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大调的骑士之歌II[西幻]》武尧

21、情敌到场

　　洛芬垂眸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好。我现在就告诉你奎龙的下一步计划。”

　　卡维尔没有出声，等待着洛芬的下文。

　　洛芬缓缓道：“奎龙要去地狱找帮手。”

　　塔米愣了愣：“地狱不是几百年前就已经封死了吗？”

　　“是的，但奎龙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它打开了。”洛芬说，“他打算放出地狱里几十万阴兵帮他占领魔法大陆。”

　　卡维尔眉毛一挑：“阴兵戾气重、嗜血成性，奎龙用什么办法让他们乖乖卖命？”

　　洛芬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塔米问：“他什么时候搬阴兵？”

　　“不知道。”

　　“他计划从哪里开打？”

　　“不知道。”

　　卡维尔露出个嫌弃的表情：“什么都不知道还好意思做交易。”

　　洛芬露出无奈的神情：“奎龙做事密不透风，不信任任何人，就连这点消息还是我冒死偷听过来的。”

　　“奎龙不信任任何人？”塔米发出质疑，“他要凭一己之力攻下整个大陆吗？”

　　“这么说也没错。”洛芬居然没否认，“但是，他有一个专属跑腿，虽然他不会朝跑腿的泄露任何想法，但也算是他最信任的人了。”

　　塔米神色一紧，大约能猜到是谁：“谁？”

　　“从回生家族出逃的普朗。”

　　“果然是他。啧，变|态给变|态办事倒也不奇怪。”卡维尔听到这个人名就觉得恶心，普朗拿自己貌美如花的陪读垫背这事他记得清清楚楚。

　　洛芬浅浅吸了一口气：“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全告诉你了，你该听听我的请求了。”

　　卡维尔点点头，他好歹是个绅士，不会卑鄙到翻脸不认人：“说说看。”

　　“无论发生什么事，请不要对海基出手，不要让他死掉。”洛芬平淡地陈述着自己的请求。

　　卡维尔冷笑一声：“如果他来杀我呢？”

　　“……不会的，我会教育好他，我保证。”洛芬眼里闪过一丝紧张，“答应我，跟我签订双向契约，这个水龙池就送你。”

　　卡维尔摩挲着下巴，虽然不知道洛芬葫芦里卖的什么什么药，但这个条件还是很让他心动的，海基对卡维尔来说跟蚂蚁一样弱小，要是来惹事随手赶走就行了，只要不伤害海基，自己就能拿到这片水龙池……

　　“可以，但我要追加一个条件。”卡维尔思忖一会道。

　　洛芬抿了抿唇：“你说。”

　　“我不会动你的宝贝弟弟，但如果他自己惹是生非被别人干掉了，我不管。”

　　“不行。”洛芬一口回绝，“你必须留住他的命，不管是谁来杀他。”

　　卡维尔不耐烦道：“那我不干。”

　　“你不会后悔的。”洛芬说，“他会对你绝对忠诚，成为讨伐叛军的强力成员。”

　　“你是在叛变吗？”卡维尔用目光打量着洛芬，“就算是，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你们还都是叛军成员。”

　　“奎龙有计划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我有预感，他要牺牲我和海基。”洛芬咬了咬嘴唇，声音都添了一丝不安，“我死没关系，但海基不行。”

　　卡维尔仍是一脸冷漠：“你弟弟死，关我什么事？”

　　洛芬有点慌了，他没想到卡维尔几乎是毫不动摇：“我再给你一个好处。”

　　还没等卡维尔说话，洛芬便道：“我和海基会成为你的眼线，向你汇报叛军的任何行踪！”

　　卡维尔的神情这才有了点动摇，他缓缓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好啊。”

　　洛芬一愣，卡维尔不会是就在等自己这句话吧？

　　洛芬舔了一下后槽牙，挤出一声干笑，紧接着，掌心腾起一股蓝光，念出了双向契约的条约：“我和海基将及时向八世汇报叛军行踪，并自愿放弃水龙洞穴赠送八世。”

　　卡维尔得意一笑，也在掌心升起蓝光：“我会保住海基的命，特定契约，聊以见证。”

　　洛芬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蓝光，当其里面迸发出金色的光芒时，他又看向卡维尔，见卡维尔也是一样的状况，终于安心了。

　　还好，卡维尔是个遵守诺言的人。

　　蓝光消失，洛芬收回手掌：“有了契约，你我都不能反悔，否则会被反噬。”

　　“我知道。”卡维尔点点头，似乎不觉得跟一名叛军做交易很奇怪。

　　“希望你能够收服水龙。再见。”洛芬不冷不热地抛出这句话，当即从侧身打开一道火门，跨进去后便凭空消失了。

　　紧接着，地面上的骚动也开始慢慢变小，逐渐消失。

　　很快，骑士们的声音从地面传下来：“队长，不知道为什么魔怪撤离了！你们还好吗？！”

　　“我们没事。”卡维尔回答，并扬起水刃，把地面的洞重新打碎，“你们还好吗？”

　　骑士们纷纷探出头，表明自己都还健在，大家伤的都不重，最多身上被魔怪挠了几道血口子，很快就会愈合。

　　“你先上去，带他们去跟辛格耶汇合。”卡维尔一边对塔米说一边向池边走去。

　　塔米一愣：“你要做什么？”

　　卡维尔已经到了池子的边缘，湖面的禁锢似乎已经解除了，他伸出手，水面就随着他的能量开始波动：“跟水龙交流一下而已，这是我必须做的事。你带着骑士团离远点，我探查好情况就来。”

　　“你……”

　　“噗通。”

　　塔米还没能多问两句，卡维尔径直跳下水池，朝湖底深处游去。

　　很奇妙，卡维尔在水里可以呼吸也可以睁眼，即使不断向下游也感受不到压强。

　　他凭着感知，伸出指尖，朝那看不见的魔力核心探过去……

　　“哗啦。”

　　水花翻涌而上，卷起水泡，缠住他的指尖，紧接着，更多的魔力从海底涌出来，那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处发出了柔和的白光。

　　卡维尔呼吸一滞，这幅场景跟他的梦如出一辙。

　　通体晶莹的水龙自深处而来，它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见来者和善，便灵巧地飞出来，卷上卡维尔的手臂，从他的胳膊一直扭到脖颈间，蹭他、与他亲昵。

　　卡维尔与水龙对视，一对琥珀色的龙眸似有神力，让他心静神宁。

　　卡维尔看着这个跟他胳膊差不多长的水龙，忍俊不禁：“我还以为……你会大一点。”

　　“我很快就会长大的。”水龙的声音奶里奶气的，跟四五岁的小宝宝差不多，“你是来接我的吗？”

　　“是。”卡维尔摸了摸水龙的脊梁，觉得这玩意摸起来真舒服，“我体内有一条残缺的水龙，加上你，水龙就完整了。”

　　水龙在卡维尔的脸上蹭来蹭去，像是在确认他的身份：“你是谁？你的气息跟他很像，但你不是我宿主。”

　　“你的宿主是乔文雷对吧。”卡维尔说，“我是他儿子，他把水龙托付给了我。”

　　小水龙眨巴着眼：“他人呢？”

　　“跟叛军首领战斗，牺牲了。”

　　小水龙不说话了，情绪明显沉下去了不少。

　　卡维尔安慰似的拍拍小水龙的脑袋：“他是光荣战死，不用难过。”

　　“我才不在乎！”谁料小水龙躲开卡维尔，奶气地控诉，然而卡维尔听出他酸酸的鼻音，连那琥珀色都眸子都泛了点泪光，“谁让他把我丢在这里，还让叛军镇压我！”

　　“乔文雷只是怕水龙被敌军占有，所以分出你压在这里。”卡维尔就当这是个闹脾气的五岁小孩，“现在水龙被安全地交给了我，是时候接你回去了，你以后跟着我，我不会丢下你。”

　　小水龙眯起眼：“你发誓？”

　　卡维尔平淡道：“我发誓。”

　　“跟我拉钩！”

　　卡维尔：“……”

　　果然，幼体水龙就跟小孩没两样。

　　卡维尔不会哄小孩，只能小水龙说什么他做什么，于是他伸出小拇指：“来啊，拉钩。”

　　小水龙盯着卡维尔的小拇指，狡黠一笑，下一秒，从卡维尔的身上分离，紧接着一个冲刺，朝卡维尔腹部钻去！

　　“唔！”

　　卡维尔身躯一躬，小水龙归位的方法太粗暴，疼得他眉头一拧。

　　“小龙崽子！”卡维尔确认这股力量已经回到了他的身体，这才咬牙咒骂一句，向湖面游去。

　　“哗啦。”

　　卡维尔钻出水面，扒着地面上岸，突然，水里钻出个人，定睛一看，是塔米。

　　“你怎么也下水了？”卡维尔一愣，伸手去扶塔米。

　　然而，塔米抓住他的手，用力向下一拽——

　　“噗通！”

　　卡维尔毫无防备地掉进池子里，呛了几口水：“咳咳！你干什么？”

　　“你好意思问？！”塔米恶狠狠地拽住他的衣领，“一声不吭就跳下去？不要命了？！”

　　“什么？”卡维尔有点发蒙。

　　“你把我吓死了！”塔米怒声道，“这是普通池子吗说跳就跳！你知不知道魔力振动的时候我都怕你死在里面！！”

　　卡维尔被吼得有点呆滞，他忽然想起来，魔力振动的时候湖底绽放了白光，估计塔米是被这阵势吓到以为他出事了。

　　卡维尔张着嘴，半晌，挤出一声干笑，摸了摸塔米的头：“我没事。”

　　然后，他抓住塔米的手，按到自己的腹部上：“水龙也回来了，一切顺利。抱歉，让你担心了。”

　　“……我没担心你！”

　　塔米有点脸红，甩开卡维尔的手，径直爬上岸。

　　自己真是傻，卡维尔怎么可能出事，他可比自己强多了！

　　“队长？你……们落水了？”骑士们见塔米湿透了，纷纷凑上来询问，转头一看，卡维尔也湿透了。

　　卡维尔没回答他们，而是道：“去跟辛格耶汇合。”

　　＊
　　“我们队伍进发的时候遇上了魔怪暴动，但不出一会它们就自行撤离了。这太离奇了。”辛格耶带着集结队走出焚天谷，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卡维尔悄悄走到辛格耶跟前，眼神示意他闭嘴，辛格耶则回过去一个凶狠的眼神。

　　卡维尔没在意，悄悄跟他解释了魔怪撤离的原因，把自己跟洛芬签双向契约的事告诉他。

　　辛格耶听后沉思半晌：“水龙呢？”

　　卡维尔道：“我收回了。”

　　辛格耶点点头，不再说话，一路再无交谈声，见领头人不说话骑士们也不敢交头接耳，加上过程的诡异，虽然没有伤亡，但也弄得人心惶惶，生怕是惹上不可说的事。

　　然而，诡异的氛围还没能散播开来，一股肉香便蹿进了骑士们的鼻子里。

　　“……牛肉？”塔米嗅了嗅，确认这股牛肉香是营地里飘出来的。

　　“前线怎么会有牛肉。”辛格耶觉得怪异，自己给塔米带回来的牛肉都快吃完了，这么浓郁的香气明显是在烹饪大锅牛肉。

　　“塔塔湖弄来的吗？”塔米说着，一边向营地深入。

　　担当塔米看清是谁坐在锅炉旁时，她手脚跟冻住一般僵硬了。

　　做饭的人的确是塔塔湖，他脸上多了几抹油烟，一边挥舞着大勺一边朝队伍挥手：“快来啊！公主给我们带了好多新鲜食材！”

　　他口中的公主正坐在大锅边，时不时优雅地闻闻牛肉的香味，紧接着，她缓缓把目光放到塔米身上。

　　“好久不见呀。”爱尔琳朝塔米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饿了吧，快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