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白温树灵》温九公

34、偷缠青丝

　　缓过气的杜如晦，望着白温的眼神，晦色不清，内里暗藏杀机。白温此子，恐误殿下大业，不可留……
　　玄衣郎君眼神温柔似水，含着脉脉情谊，笑得清雅绝尘，启唇言：“……确有一人，鄙人欢喜已久。”
　　李世民闻言面色不渝，问：“何人？”
　　此刻的李世民，竟觉得他这笑颜刺眼，平白的惹自己生了火气。
　　“永宁郡主。”白温直面李世民压抑的气场，笑意如初。
　　他念着小郡主的名号，温柔至极，可见他是何等喜欢！
　　李世民面色未变，心中却是了悟，他道这小子何故邀长歌于留云湘一聚？
　　原来如此……
　　他……欢喜长歌啊……
　　倒也好，明日……一切顺利，他能躲过和亲，长歌也能获得生路……
　　李鹤安，这个以皇家嫡子的身份和亲草原的屈辱，孤不准你承！
　　“哈哈哈哈哈，你这小子胆子不小啊！当着孤的面，言，欢喜孤的侄女？”李世民畅快大笑，神色如常。
　　你，在挑衅皇家威严！
　　在场人都不是傻子，自是听得出李世民的话中意。
　　除却李世民的笑声，正堂内再无他人言。平静的危机四伏，如猛兽蛰伏，蓄势待发。
　　杜如晦心中暗暗震惊，震惊于殿下此刻暗藏的火气。他跟随殿下多年了，自是早已看透。……殿下对于白温欢喜永宁郡主这件事，心存不满。
　　“鄙人不愿挑衅皇家威，只是恰好，欢喜之人是大唐的掌上明珠，若无胆色，怎可配言之欢喜？”
　　玄衣郎君眼神通透，淡然一笑，仙人风华无人能及。
　　李世民眼前一亮，若是作为长歌的二叔，他会很高兴有如此少年郎做驸马。可若他为李世民……
　　想到这里的李世民望着白温的眼神沉凝雾霭，挥退，“好了，无事了，你退下吧。”
　　白温懵了一瞬，合着这般大动干戈的折腾，就为问自己的欢喜之人？
　　“鄙人告退。”白温颔首行礼，茫然地出了正堂。
　　他抬头望，眼前天色，霞光万道。
　　忽而想起，刚刚自己欲退下时，秦王殿下的问话。
　　白温……李鹤安这名字你可欢喜？
　　殿下说笑了……
　　那未尽之语，慧者早已明了。
　　世间欢喜，难敌责任。
　　就像自己，明明很喜欢白瘟二字，可事到如今，白温之名，又怎可不受？
　　白温笑的释然，踏着落日余晖，步步离开。
　　见白温离开的杜如晦，肃色进言道，“殿下，某以为此子断不可……”
　　李世民挥手打断杜如晦的进言，睿智如他，早已知晓，那必然不是什么令他高兴的进言。
　　“先不说那个，克明，明日之战……”
　　时落三更，杜如晦才退出正堂，离了秦王府，消失在了隐秘的黑暗角落。
　　烛心跳跃，将正堂内染成一片暖色。
　　李世民坐在主位，不动已久。
　　他缓缓从内怀掏出一绺青丝。
　　在他的掌心，细软的，黑如鸦羽的断发。
　　是白温的。
　　其实，那青丝是他趁白温不注意，偷偷缠上的……
　　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时为何鬼使神差的，偷缠他的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