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汉语复兴》疏临要糖糖

5、复古重兴4

　　即使是在星际时代，八卦也不会过时。

　　这个帖子涉及了两位院内名人，不管是有怪癖的鬼才越寒还是性格孤僻的天才艾克，都吸引了一大批学院同学们的好奇心。

　　帖子底下一开始就是恶意满满的点评。

　　1楼楼主：我一开始就觉得这个艾克是那个土包子星球地球的种，毕竟这位“万面王子”可是几乎演了半个类人智慧联盟的角色，却死活不演跟自己外形如此符合的地球人，要说他跟地球没关系我才不信。

　　2楼楼主：众所周知，越寒对地球那个低智慧星球还算是有兴趣，艾克跟他谈，多半是地球人的角色。但越寒嫌弃他只是个花瓶，所以谈崩了。

　　3楼楼主：所以人还是要看着实力量力而行的。

　　塞利把帖子发上去，后台提示音就开始滴滴滴地响。

　　越寒是导演系的鬼才，无数表演系的学生做梦都想跟他约谈上角色。

　　艾克也是表演系的风云人物。不说别的，光是那漂亮的外形就很是吸人眼球。再加上那闲人免进的高岭之花的性格，居然还在本人不知情的时候成为了许多女孩的首要攻略目标。试问，谁不想让冰山只为自己消融呢？

　　不过明面上，这样孤僻冷淡的性格在重视交际的娱乐圈还是十分不讨喜的，更别说艾克那专挑外星球角色来演的原则了。不知道多少人本以为十拿九稳的本星球角色被艾克截胡，艾克自然也结下了许多仇。

　　现在艾克被越寒拒绝的消息出来，不管是真是假，幸灾乐祸和浑水摸鱼的人都纷纷现身，帖子直接被加了个“爆”，一路窜上了校园论坛的热榜。

　　4楼雪花：楼主的说法很微妙啊，不知道是男神的哪位仇家。

　　5楼祖安人小宝贝：楼上还在捧那个花瓶的臭脚啊，那花瓶本来就没什么本事还人品低下，到处抢人角色。说是什么高等星球的纯血，谁知道是哪个星球冒出来的土包子，连具体星球都不敢爆出来，怕不是哪颗新星球吧？

　　6楼中二defect：艾克这个低智慧土包子星球的贱种，不去演自己星球的什么幻想角色，好给自己星球留点脸，非要出来抢别的星球的角色，果然是低智慧星球出来的贱人。

　　7楼bingo bingo：求不要贴我鬼才越寒好吗？这样人品低劣的花瓶不要来玷污我越寒的毕业片啊！

　　在塞利耸动的标题和带有引导性的内容的指引下，在看不惯艾克的人浑水摸鱼下，这个帖子越来越火，对艾克的谩骂也越发恶劣。

　　其实资源抢夺这件事很常见，抢不过是自己没本事。但原主抢了太多戏了，还是各个星球各种角色的。蛋糕只有那么大，他却一个人占了一大块，自然会引起别人的眼红。

　　再说艾利本身，虽然演技确实出色，但剧组本身的粗制滥造无疑掩盖了他的光芒，不太走心的演绎也无法将演技完全发挥，再加上一张漂亮的脸蛋，自然有了一个“花瓶的名称”。

　　谁会看得惯一个抢自己角色的花瓶呢？

　　帖子下面几乎是一边倒的骂艾克。

　　可惜两个主人公一个在宿舍里呼呼大睡，一个在外忙忙碌碌地准备拍摄。

　　瑰丽的晚霞映照在天边，旋转的首都星背面即将迎来没有恒星光芒的夜晚。

　　虽然人造光源已经可以代替恒星，但自然光线的美丽还是让人放不下。

　　这么柔软的、自然的光照，像是上古时流传下来的崇拜的祭祀，歌颂天地神灵。

　　王行水终于从床上起来，头疼欲裂，浑身酸软。

　　通宵一个晚上，还一直在透支精神力吸收原主的记忆，饶是王行水也有些撑不住。

　　通讯器“滴滴”地叫了半天。上面一堆未读通知。王行水有些奇怪地拿起通讯器，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多的未读通知。

　　最上面一个未接来电是越寒的。

　　底下一串乱七八糟的不知道哪里来的点头之交的同学的消息。

　　王行水过滤了一下，没有导师和辅导员的，干脆把别的都删了，就留下了越寒的来电。

　　谁知道发生了什么。

　　反正多半不是什么实质性的问题。王行水打理了一下自己的外表，准备下楼去找点吃的。

　　自动门开了。

　　对面黄毛陆士奇又一次正好出现。

　　“王行水！你不要想不开，就算那个越寒拒绝你出演，你还有别的选择啊……”

　　“什么叫越寒拒绝我出演？”王行水有些莫名其妙。

　　“别强撑着了，你看看这个帖子。”

　　王行水一脑门疑惑地看着陆士奇。

　　他打开智能表，链接上学校的论坛。

　　#惊爆！#

　　#万面王子艾克自降身价出演地球人被鬼才导演越寒拒绝#

　　取名鬼才！王行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地球上一些小报，捕风捉影的娱乐版面上的标题和眼前的简直是一脉相承。

　　什么“上海滩某军阀幕后操盘手夜会当红女星反被泼酒”，什么“华尔街大鳄基金走绿或是因为这个人”……

　　没想到星际了，还有这样的人才。

　　他一楼楼看下去，楼主那看似实话实说，实则狠命挑战抹黑王行水的话语，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种一拉一踩、明话暗说的手段，真是历久弥新。

　　“清者自清，这样的话题，还有利于越寒和我的合作宣传。”王行水随意地滑动着光屏，平静地仿佛那些不堪入耳的谩骂都没看到。

　　“你不觉得难受吗？等等……越寒真的找你合作了？”陆士奇震惊地看向王行水。这位可是出了名的不演地球人，居然和越寒那个地球迷能合作！

　　“我的母星是地球。”王行水只是这样说。

　　“行吧。那你要澄清吗？”陆士奇有些犹豫地问。

　　澄清了之后，话题热度肯定就下去了，但是不澄清，这样的辱骂也让人太难受。

　　但经历过与“全盘西化派”的唇枪舌剑的王行水，对于眼前这一点小风波，实在是没有什么感觉。

　　他只是挑着眉，看着那些素不相识的人，用一句句话贬低发展得较为落后的文明。

　　这让他想起了那时候的地球，他的对手们将华夏文明全盘否定，大肆宣扬西方文明的优越。

　　但他们在街头演讲时使用的依然是汉语。

　　王行水轻轻笑了，这一点点的苦中作乐，尽管有些掩耳盗铃的嫌疑，但依然让他的心情好了许多。

　　他收起光屏，笑着感谢陆士奇的关心，温润的笑容让陆士奇有些脸红。

　　“不用。应该很快就出成品了。毕业片要是能卖上价，以后会方便很多。”

　　虽然王行水说得很轻巧，但陆士奇还是有些担心。如果这样做，并且之后的成品质量达标，光是靠着反转这话题热度就够了。但如果质量不是很好，想也知道王行水将遭受怎么样的打击。

　　“你要接个角色吗？”王行水不再多说，转头问陆士奇。

　　“啊？越寒的毕业片吗？”

　　“对。”

　　“越寒导演！我也可以吗？”陆士奇被天降的大饼砸了一下，晕晕乎乎地有些反应不过来。

　　“没关系。”

　　王行水看看陆士奇，把这头黄毛染回去，接个长发，也是个桀骜的风流名士。

　　陆士奇这个样子，这副赤子心肠，真是像极了那个看起来寒碜却心思纯净阮咸。虽然他和自家的猪一起喝酒的、穷得令人发指，还被人指着说不如自己侄子，但阮咸仍然是那个魏晋标志的风流名士。

　　越寒的速度很快，第二天就已经各项都准备到位了。

　　名字已经定下来了，就叫《风流》。

　　这样以“竹林七贤”的群像为电影，零散的故事组合，最后用历史时间作为顺序的拍摄方式和剪辑，在星际算是独一份儿。

　　没有热血的打斗、没有扣人心弦的剧情、不需要华丽特效的后期，就算是按照历史剧来说，这样的剧组还是让人觉得不靠谱。小到工作人员、大到各位主演，甚至越寒的副导演都对这剧组抱着深深的怀疑。

　　王行水作为编剧和主演，在一边看着他们布置道具。

　　星际拍摄很是方便，全息的投影十分真实，不需要取景也不需要后期，很多景色直接构思，超脑就会自动生成。在一旁看着那些人构思出来的逼真的奇形怪状的建筑，王行水实在忍不住，扶着额叹了口气。

　　他微笑着表示，希望尝试着构思一些场景，而后连接上了超脑。

　　精神力缓缓渲染出一片低矮的建筑，画角飞檐，亭台楼阁，朱墙黛瓦，还有远山青翠，斜阳草树，寻常巷陌……

　　瓦片下的滴水檐上铭着祥云，歇山顶的钱脊上站着瑞兽，近处是修竹池塘，远处是廊桥仙葩。

　　作为一个传统的、研习了四书五经的博学之士，基本的构造和文人名士所钟爱的场景还是难不倒他王行水的。

　　忽视了身边那些所谓古文化顾问的震惊眼神，王行水赶着去化妆间塑造了各位主演名士的造型。

　　现在看来，宣扬汉语言，复兴文化，还是路漫漫啊。

　　“第一幕，开始！123号机就位！”

　　面容成熟俊秀的山涛面对轩窗，窗外是雨后青绿蒙蒙的青山，他将左手背在身后，右手一杆毛笔龙游蛇走。笔洗干脆就是一坛开了封、喝了一半的酒。

　　山涛的出演者是一位有些年纪的地球文化教授，要不是越寒有些关系，也请不到人来。

　　竹林七贤的表演者也才将将找齐，他们或短褐穿结，或玄氅雍容，此刻正等在旁边，马上，他们就要迎来第一次的集体群像镜头了。

　　但这也是他们唯一一次的集体镜头。由于这个剧本的特殊性，每个人的镜头都是分开拍摄的，只有今天，因为是开机仪式，大家会先拍完这个集体的镜头，也就是剧本中的一个名为“林下风流”的篇章。

　　毕竟无论是历史上还是剧本中，闻名天下的竹林七贤，真正的集体聚会，总共也只有一次。

　　山涛写的是他生辰的邀请函。镜头转移到宣纸上，洁白的宣纸上书写着清华之章，笔走龙蛇之际，几个名字跃然纸上。

　　山涛手边旁边疏疏朗朗地散落着一些文章，最上面是一张《与山巨源绝交书》，落款是嵇康。巨源，是山涛的字。

　　同样的嵇康的名字，出现在邀请函上。

　　另外的名字，分别是向秀、刘伶、阮籍、阮咸和王戎。

　　“卡！”

　　“过了过了！“

　　越寒专心调试着镜头，在显示器前动也没动，挥着手，电影拍摄就继续下去了。

　　如走马观花，嵇康与向秀谈论，去祝山涛的生辰。

　　嵇康带着酒来，一眼就看到书桌最上面的那张他亲手所写的绝交书。嵇康眼神苦涩，却别无他法，这个局势越发动荡的时候，不想连累好友，他只能这样做。

　　但今日可是好友的生辰，且不去想那许多，他们痛痛快快地、开开心心地，在这竹林之中，好好喝个够吧！

　　谁管那满城风雨，谁管那暗潮汹涌！

　　向秀从粉白的桃花树下挖出一坛自酿的青梅酒，车马悠悠地驶向山涛居处，两道车辙被路旁茂盛的春草覆盖。

　　刘伶正在喝酒，喜悦之情完全不掩，一碗酒洒在邀请函上。他哈哈大笑着，抱着酒坛就醉醺醺地上了路。

　　阮籍在集市上挑了一款好酒，欣然携酒上路。

　　阮咸正在家里喝酒。他把酒倒满了最大的容器——猪食槽，和泥泞的猪一起大口喝酒。他穿着破烂，容光烨烨的气质却像泥泞食槽中的酒，流淌一地，醇香醉人。

　　王戎高帽大袍，脚踩木屐。收到了邀请函后，矜持一笑，在一堆看起来贵重其实无用又累赘的笨拙物什中挑拣好久，最后还是挑了一坛子酒。

　　七人对坐，抚琴奏曲。

　　山涛居处旁边的竹林中，修竹，好酒，曲乐，清谈。

　　名士风流，不外如是。

　　手挥五弦，目送归鸿。俯仰自得，神游太虚。

　　一轮又一轮，宾主尽欢。

　　竹林风声飒飒，美酒的香味在林叶间传开。

　　七人宽袍木屐，衣袂飘飘，鹤氅拂尘，颜色清俊。

　　气格凌云，峥嵘清峻。其醉也，恍然若玉山将崩。

　　转眼却风流散去。

　　钟繇之孙钟会，选择了一条依附司马氏的道路。当年那个在嵇康居处外看他打铁，连句话都不敢搭的青年，一状告上嵇康。嵇康被司马昭发落，含冤下狱。刑场前，嵇康要了一把五弦琴，最后弹了一曲《广陵散》，恍惚间，还是那个“手挥五弦、目送归鸿”的嵇中散。三千太学生在刑场前呼啦啦跪了一地，为嵇康请命。

　　那个清峻峥嵘，岩岩若孤松之独立，有似明月之映幽夜，清风之过松林的嵇康，淡然自若。

　　死前最后一声叹息，是为了广陵散的绝响。

　　阮籍本为风流人物，俊美翩翩，志气高阔，才藻艳逸，妙解音律，千杯难醉。

　　他在竹林下饮酒，开朗高旷。

　　司马氏几次逼迫他出仕为官，他日渐沉默，日日长醉。

　　阮籍母亲死日，他正与人下棋。死讯传来，他镇定自若，笑容飒飒如青松。等棋局结束，他哇地吐出一大口血。

　　他倒在一坛坛酒里的时候，嵇康正在被处刑。

　　嵇康处刑完了，他还是倒在一坛坛酒里。

　　两相交映，是魏晋时期最坚硬的傲骨。

　　山涛拿着《与山巨源绝交书》，从嵇康被处决的风波中脱身。

　　他收养了嵇康的一双儿女，最后的画面定格在烈烈秋风下，孤坟枯木，宽袍素服，一大两小的身影在黄风中萧索孤寂。

　　王戎驾驶着羊车，美俾华裘，又过黄公酒垆下。

　　他掀起车帘，看到黄公酒垆破败的旗子。

　　北边连年战乱，酒家早已南迁。整个朝廷也要南迁了。北边的丰腴地、风流人，全数被抛下。

　　那里是昔日山涛的住处。他们七人，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聚在竹林下，饮酒奏乐。

　　旁边的黄公酒垆，是他们都夸好的酒家。

　　如今酒家荒废，竹林依旧。

　　风流云散。

　　“收工！”

　　越寒皱着眉头，把历时一星期的拍摄彻底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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