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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新上任的老总 ...

  •   申掌旗走后,日常工作都是孙副旗接管,按道理也是孙副旗顶缺。但是总坛红头文件飞鸽传来的时候我们都傻眼了,居然是高史连跳三级当了掌旗,而孙副旗被调整到巨木旗去帮忙了。

      这个高史,说来也是巾帼不让须眉,有点意思。

      她有个谜一样的面容,左脸天生一大块乌痣,比梁山杨志的那块还要黑,眼角跟被人打过似的常年裂着,刀砍斧凿一样的鼻梁,两个鼻孔是一横一竖,下巴也是歪向一边,腮帮子好像含着核桃不会动,一张脸写满了故事;笑的时候腮帮子仍然是含着核桃不动,歪下巴往下拉,从食管里发出笑声来,音调高而音色粗,跟烈火旗拉风箱的声儿差不多,听的人直起鸡皮疙瘩。

      她有个谜一样的履历,她早年间跑到昆仑派拜师,都嫌她相貌丑陋,没资格修仙,要撵她下山,她在山上也不知道哪儿过了一夜,第二天淬剑池的老罗锅子跑去何掌门那给她说好话,就让她留在淬剑池跟着打下手。后来又不知道怎么就搭上明教地字门门主严夏跑去他那当了女教徒,结果去了以后四处跟人吹牛说自己在昆仑犁过地,对挖坑也有经验,非要跑到厚土旗来挖坑;来了厚土旗呢,又逢人便说自己是宇宙大帮派昆仑山“下”来的,那意思,是来厚土旗指导工作的。但是谁都知道昆仑山全是石头,她犁的哪门子地、挖的哪门子坑嘛!

      她的私生活也是个谜,她成过两次亲,第一个据说就是老光棍老罗锅子,所以老罗锅子跳出来给她说好话,帮她留在了昆仑;到了明教以后据说又找了个官差嫁了,至于那官差的身份,不同的人从她嘴里听到过不同的答案,一会说是枢密院的,一会说是都护府的,一会又说是皇城的金吾卫派驻到楼兰府卫的,总而言之是个实权、神秘又低调的大人物,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

      她甚至连名字都是个谜,我在山下站岗的时候,曾经碰到过一个小白脸来找人,说找一个叫佟莲花的,是新上任的五行旗的头领。我把这小白脸一顿揍给打跑了——哪儿有什么佟莲花,新上任的头领就只有高史掌旗。

      至于她的年龄,那更加是个谜了,虽然她对外宣称刚届而立,但我严重怀疑她是本旗岁数最大的,应该奔不惑之年。

      总之这是一个谜一样的女人。

      高史还没当上掌旗的时候,就从来不好好干正经活儿,每天上蹿下跳的也不知道在营苟些啥,一到下午申时左右就往教主屋里跑,快酉时才出来,也不知道都有啥可聊的天天聊这么久,狮王进教主屋喝酒都没进的这么频繁;当上掌旗之后,每天去的更勤了,而且每次去胸前都抱着一摞文书,马蹄风急的去,长安花尽的回,春风得意,意犹未尽。

      高掌旗一上位,厚土旗的风格算是变了。

      她自己不干活,土镐都不会把势,但是啥时候都一副特忙的样子,每每教主召集开会,别人都收拾利索,就她还非得抱着一大捧文书去,人家开会发言,她就在旁边勾勾画画的假装处理文书,其实她平时从来不看文书,勾画的内容我也偷看过,一般也就是画个大鹅什么的,没啥正经事儿;

      别的掌旗啊门主啊都穿本堂制服,她偏不,她从怡红院老鸨子那淘陈来一堆腐绿色的毛线长袜,寒冬酷暑都天天穿着,勾线了也得穿着,也不知道是热还是冷,脚上搭一双大了一号半的乌云履,挂在脚后跟上,扭搭扭搭的;每天介就是跟各堂口的头头脑脑眉来眼去摸摸搜搜的,说是升了厚土旗的掌旗,屁股待在厚土旗的时间反比以前还少了;

      对于大伙之前的日常交往,高掌旗也是严防死守,找过好几个人要求跟她汇报大伙日常都说些啥,聊些什么,搞的人人自危,自学哑语,每天前后座说个什么事儿都跟桌子底下比划半天;

      原先到饭点儿大家伙都一块去吃饭,现在也不敢了,都偷偷摸摸的各自溜出门,交情好的在饭堂假装偶遇再坐下一块吃;

      原先挖坑时候大家伙气氛都比较放松,挖一天也不觉得累,现在挖一天也没人吱声,坑里填完土的气氛都比地面热闹;

      每天有事没事下班不让走,本来三天的坑,她逼着让一天挖完,不然就扣工钱;但她对挖坑的事又一窍不通,摆明不可能在昆仑犁过地,总坛为啥就选了她呢?

      还是锐金旗的张老三明白事儿,有次他上我这喝多了瞎咧咧,说你以为每天申时往教主屋里那是白跑的?这上了位,跑的更勤了你没发现么?你懂了么?张老三冲我眨么眨么眼,倍儿神秘。

      我说不会吧,长成那样儿?

      张老三一脸嫌弃,你懂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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