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全GL》永远的周一

78、一样的答案

　　雨下得更大了。
　　天际一阵响雷掠过，雷声轰然，自窗户的缝隙窜进屋内。
　　鸥小妹望着窗外黑压压的天色，刚洗过澡的她搁下了手里的毛巾，瞄了眼电视柜上头的时钟。
　　她的眉心不自觉的拧紧。心底隐隐约约觉得不安。
　　她搁下毛巾，拿起桌上的手机。
　　没有任何新信息、也没有任何一通未接来电。
　　她困惑的滑开通讯录，看着上一通来电的来电时间，一个简单的事实昭然若揭。
　　距离魏来上次打来，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魏来刚刚打来，明明说她已经在回家路上了，怎么会这么晚还没有到？
　　鸥小妹揉揉太阳穴，一整夜的雨跟忧虑的情绪混杂，她只觉头疼。
　　就着手机，鸥小妹试着拨了通电话跟魏来，但这一次，没有人接。
　　是不是在路上出了什么事？不好的预感泛起，鸥小妹思忖。
　　跟厂商的饭局，免不了喝得酒酣耳热，魏来会不会，喝了酒还开车回来…
　　这些念头一窜起，便恣意地不住膨胀与增生，蛮横的掠夺鸥小妹残余不多的理智，惹得她惴惴不安。
　　在家里来回踱步也不是个办法。顾不得头发还没吹干，鸥小妹匆忙跑回房间，脱了睡衣，换上便服。
　　踏出门前，她随手就伞桶抽了把伞，那是把墨绿色的长柄伞，握在手中沉甸甸的，跟家里的其他把透明轻便伞相比，显得十分突兀。伞上还残留着水滴。那是自然，因为这把伞不是这个家的物品。
　　这把伞是李谨的。
　　鸥小妹握着那伞，思绪泛起一丝波澜，一个多小时前，李谨载她回来的片段还历历在目。
　　李谨为什么要对她说那句话？
　　她的耳畔泛起李谨的声音，眼前似乎也浮现李谨哀伤的笑容，“小妹，如果我和魏总同个时间认识你，你会不会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李谨真的喜欢她？可她明明跟他没有太多的接触，他究竟喜欢她什么？
　　但这其实并不重要。思绪一转，鸥小妹搁下了手里的伞，换了把家里原有的轻便伞，便要出门。
　　可一切就是这般的巧，她的手才搁上门把，清脆的钥匙声从门外传了进来。是魏来吗？心上一块大石还悬着，鸥小妹来不及细想，抢先推开了门。
　　门推开的刹那，门外的人朱唇轻抿，视线迎上了鸥小妹。
　　“你回来了。”鸥小妹说，但语声未落，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魏来站在那，一头的湿发，不仅如此，包包跟衣服也难逃一劫，都滴着水。
　　“…你没有带伞吗？”鸥小妹喃喃，不可置信，“怎么会…，我的伞，不是忘在你车上，难道，我忘在别的地方了。”
　　“带了。” 说着，魏来掠过她，打开包包，把一把折叠伞搁在鞋柜上，“你的，别再忘了。”
　　“明明有伞，那你怎么…”鸥小妹错愕，她下意识拽住魏来的手。
　　魏来回眸的刹那，鸥小妹心下一凛，喃喃，“…会淋雨。”
　　那一眼的冷，让鸥小妹想起第一次看到魏来的时候，也是在这屋子门口。
　　那时，门内的她、看着门外的她。
　　鸥小妹还记得，当时她看着门外的鸥小妹，锐利的眼，曾经没有半丝同情的开口。
　　“这全部都是误会…，我并没有要找室友。”
　　不带感情的声音仿佛还在耳畔，想起时，以为忘去的曾经，刹那清晰的慑人，但最慑人心扉的，无疑是在明白魏来的温柔之后，再次碰上魏来这样的眼神。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鸥小妹征征然，细碎的声音就要构不成一个句子，“…你不开心吗？因为厂商？”
　　魏来淡望她眼，抿唇，轻轻地拨开她的手。
　　她明显考虑着什么，话搁在唇边，却什么都没有说。
　　“晚了。”做出了结论，魏来看着鸥小妹说，“明天要上班，你该睡了。”
　　落下这话，魏来脱下了跟鞋，取了纸巾，塞进湿漉漉的鞋子里，踏进了屋内。
　　“你明明不高兴…”望着魏来的背影，鸥小妹忍不住开口，“你不高兴如果是针对我，为什么不跟我说？”
　　听着她说，魏来停下了脚步，但她没有说话，选择静默。
　　吵架时的静默最让人难以忍耐，下午夏凝儿没来由的一巴掌，本让鸥小妹心情并不好过，加上现在魏来异于平常的冷漠，更让她难以消受。
　　一分一秒，皆是难耐。
　　“与其我说，不如你先说吧。”魏来忽地开口，声音淡漠的令人心寒。
　　“…我先说？”鸥小妹困惑。
　　魏来没有转过身，她继续说，“今天中午，你在车上，本有事情对我说。”
　　中午的事情…？
　　鸥小妹喃喃，这才想起中午时，魏来就已经变得有些奇怪，当时，她就是打算问清魏来这件事。
　　当时没问清，现在想问，事情却变得复杂的难以收拾。
　　想再问，却不知道从何问起了。
　　“你怪怪的。”鸥小妹抿唇，思忖良久，轻轻开口，“你今天对我的态度好奇怪，到底怎么了？我们怎么了？”
　　心下酸涩，加以一身的问号，一切皆是莫名，鸥小妹的声音不自觉的哽咽。魏来似乎听出她声音的不对劲，她的手按着脸，万般思绪化作千丝万缕的无奈，她吁了口气，气息沉沉，渗出指缝。
　　“抱歉，我情绪不够冷静，不适合谈。”落下这话，魏来就要往卧房走去，“…我们明天再说吧。”
　　这气氛太让人泄气，鸥小妹本来就倔，眼下，是再也忍不住了。
　　她跑向前，拦住了魏来。
　　逼着魏来面对她。
　　“所以，真的是我们之间的问题。”
　　“可明明，我们昨天还好好的…”鸥小妹噙着泪，一眼的不谅解，语声颤颤，质问魏来，“我不明白，有什么样的事情，不能够今天谈？”
　　“你说清楚。”鸥小妹深吸口气，压抑心下酸涩，不让自己有一丝动摇，“你不说清楚，我不会睡…，之前赶剧本天天都没怎么睡，一晚不睡，还不需要你担心。”
　　魏来冷望着她，朱唇微启，落下一词，“嗯，剧本。”
　　鸥小妹却是没听清，“…什么？”
　　“没事。”魏来摇摇头，淡眼一望，却是迟疑。
　　她轻轻地拨开鸥小妹湿漉漉的发，开口，声音已然微哑，“…洗过澡，怎么不吹干？” 鸥小妹征征然。
　　“你才是，带了伞，却淋了雨？”鸥小妹盯着她。魏来却是不答，她抿紧唇，痴痴地望着鸥小妹，一句话攒在口里，却怎么样也问不出来。
　　她多怕，这一问，再听见的，又会是谎言。
　　“不说话，我们就没事了吗？”鸥小妹依然不放过她。
　　为什么这么倔？
　　魏来无语。眼下这情况，什么都说清楚了，对彼此有什么好处？是要为彼此的关系添加更多的谎言，还是说清真相，忍痛放手？
　　她不想选。看着鸥小妹，魏来本只有一个答案。
　　她不想知道，鸥小妹对李谨，是否已经有了比同事之间更多的感情。
　　她可以不知道、可以佯装不知，可以假装到鸥小妹自己告诉她，告诉她要离开她的那天。
　　她可以做到这个程度。魏来相信自己。
　　但见着鸥小妹的神情，魏来知道她是认真的逼她做抉择。
　　罢了吧。
　　“今天。”魏来淡淡开口，“…谁载你回来的？”
　　没料到魏来一开口，问得却是这个问题，鸥小妹本能地应了声，“嗯？”
　　“你开车回来时，问过我了…”鸥小妹喃喃，短短的一个问题，配上一个明摆眼前的答案，“你让佟杰载我的…”
　　果不其然，还是，一样的答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