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玫挞挞

40、番外

　　2020年9月22日，上午

　　宴岁岁与陆延年携手走进民政局，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婚姻申请表》

　　宴岁岁握紧笔杆手心出汗，这辈子写了无数次自己的名字

　　第一次突然觉得自己名字的笔画有些多，三个字久久才写完

　　直到出了门口，看着自己手里的结婚证，还有本子上两人的名字

　　她还没有缓过劲来，她真的结婚了？和陆延年？成为了陆太太？

　　‘老婆，以后请多关照’陆延年握着她的手笑容灿烂

　　宴岁岁坐在副驾驶，看着陆延年刚发的朋友圈，结婚照片上的他英俊非凡，她明艳自然

　　下午两点多两人抵达新家，手机里已是祝福声一片

　　宴岁岁刚把外套挂在衣架上，就被陆延年扛着上了楼，要发生的事不言而喻

　　只是宴岁岁不明白，用得着这么着急吗？更何况现在还是白天！

　　热度到达高点，宴岁岁软弱无力，回头转眸看向身后的陆延年，他动情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又开始慢条斯理的攻城掠地

　　‘你刚带...我吃....完大餐，就..迫不及待...压榨我？’

　　宴岁岁断断续续的说完就咬上了他的肩，陆延年喘息低笑，压下她的腰激情盛放

　　醒来时，外面的天色已黑沉，屋内一片漆黑，宴岁岁浑身酸软，禁欲久的男人太可怕了！

　　2020年12月

　　三河大街行人寥寥，许是因为冬季的缘故，路上显得有些冷清

　　宴岁岁走进咖啡屋，室内正播放着舒缓的音乐，她点了一杯热饮

　　走到落地窗前坐下，拿出包里的文摘边翻看边在等人

　　无意间转眸看到窗外有个小男孩正抱着一男人裤腿不放，男孩嘴里不知还在嘟囔些什么

　　宴岁岁听不清，但那男人她认识，正是她要等的人

　　白嫩的小手慢慢向上抓住了陆延年大衣的衣角，宴岁岁看到他将孩子抱起

　　抬手轻刮了一下男孩的鼻子，就连他此刻脸上的笑意也带着些宠溺

　　视线里出现一女人匆忙走近，小男孩看到女人，伸手攀上女人的肩膀被女人接过抱在了怀中

　　女人身穿黑色中长尼褂，拥有一头浓密的黑发，虽没有任何外在饰品的装扮

　　但仅从穿着上就透露出一股成熟的魅力，宴岁岁看到女人对着陆延年笑了笑

　　不知又与陆延年谈了些什么，这才抱着男孩离开，男孩望着陆延年依依不舍

　　女人抓起小男孩的手挥了挥示意再见，有些教养，是耳读目染、身教言传

　　陆延年侧眸转身，透过玻璃窗看到宴岁岁，面带笑容

　　这天傍晚，宴岁岁和陆延年从超市走出，满载而归，因为舒念的一个电话

　　车辆改变了行驶方向，晚上的风刮得人脸有点疼，宴岁岁把围巾拉起，踩着他的脚印

　　背着手跟在陆延年的身后，两人进了屋，暖意来袭，舒念倒了一杯热水端过来

　　是给宴岁岁的，宴岁岁看着站在客厅的陆延年，忍不住憋笑，这亲儿子怕是假的！

　　晚饭时，舒念和陆庭川的意思让他俩挑个合适的日子今年把婚礼办了吧

　　虽说疫情得到了有效控制，但显然现在还不是时候，回去的路上，两人沉默不语

　　宴岁岁看着身旁的陆延年，语气平稳‘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年底前恐怕很难抽出时间’陆延年没有说谎他是真的忙

　　2021年1月28日

　　宴岁岁情绪有些不好，看到陆延年会莫名烦躁，就连他辛苦做的饭，只是吃了几口就再难下咽

　　‘老陆，出来聚聚？’陆延年望向坐在客厅沙发上抱着抱枕已经入睡的宴岁岁

　　‘不了！她最近心情不好’

　　‘哎！这女人真是善变，阴晴不定’赵飞感同身受

　　陆延年小心翼翼的抽出宴岁岁怀中的抱枕，将人慢慢抱起放到了床上

　　别说，这家伙好像最近真的有些胖了，上次她问他，自己胖了还会不会再喜欢她

　　陆延年笑着手摩挲着她的红唇，轻轻的吻了吻

　　宴岁岁睡得正香，忽觉身上沉重，迷离的睁开眼，将胸前人的脑袋移开了几分

　　‘你起来些，压得我难受’宴岁岁皱了邹眉轻推身上的人，陆延年察觉她脸色异样

　　正要开口问，她突然一把推开他向卫生间跑去，陆延年慌忙跟在身后

　　‘呕..呕....’陆延年拍着宴岁岁的背，看着不停呕吐的她，又想到她最近胃口也不好

　　突然想到了什么，睁大眼睛望向镜子中的宴岁岁

　　‘岁岁，你是不是怀孕了？’

　　宴岁岁捂着唇，强忍下胃里的翻滚，自己的例假一向不准，如今已经快一个月没来了

　　夜晚，一双温热的手掌轻抚着她的腹部，宴岁岁手抚在那双手背上

　　‘会不会弄错了？’

　　‘睡吧！明天我们去医院！’身后的人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声音发颤

　　翌日上午，宴岁岁手拿化验单，迎着窗外的日光，看到她深爱的男人正喜悦无比的望向自己

　　2021年3月

　　宴岁岁已经记不清这是陆延年第几次披星戴月而归

　　身旁躺着的他明明自己伸手就可以摸到，但她只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有些远了

　　他回来的早一点，她和他没聊多久，就会被电话声打断

　　他回来的比平时晚一些，她的脑海中会产生他是不是出了事的念头

　　她以前从来不知道，婚姻原来带给人的除了开始的喜悦，还有往后漫长岁月的焦虑和伪装

　　直到某一天宴岁岁看到陆延年衬衫衣领的发丝，脸色煞白，这明显不是她的头发！

　　其他女人的 ？谁的？他背叛了她？他和那女人发展到了什么地步？

　　宴岁岁微楞，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陌生又熟悉，她有些胖了，慢慢又要变回从前的模样

　　所以？他已经开始厌弃她了？

　　一天晚上，赵飞打来电话说陆延年喝醉了，还说自己着急赶回家哄孩子

　　宴岁岁没去接，只是盯着满室的黑幕一动不动，直到门口传来动静

　　啪得一声响室内恢复一片明亮，醉酒的人怎么会知道灯的开关在哪？

　　也对，毕竟这里还是他的家，宴岁岁的视线随着那人移动着，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走进厨房

　　打开冰箱拿出矿泉水喝下，见鬼！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心疼他伤了胃

　　她现在不是应该过去质问他，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为什么又是这么晚回来？

　　‘你回来了’

　　陆延年闻声才发现客厅还坐着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的缘故

　　他只觉得她此刻脸上的笑容有些刺眼，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当晚，陆延年看着又背对他而眠的宴岁岁，心里不是滋味，靠在床头揉着眉心，缓缓道

　　‘岁岁，我们谈谈’陆延年知道身旁的她没有入睡

　　宴岁岁握紧双手翻身回头，血液沸腾流动，终不能再压制

　　‘你要谈什么？还是想谈什么？陆延年，我们有一天是不是终究也会败给生活’

　　陆延年听不懂她这话的意思，接着又听她道

　　‘陆延年，我不想变成那个最讨厌的自己，天天做好晚饭等着你回来，你每次深夜而归我却再难

　　入眠，甚至会因为你衬衫上的一根头发就变的敏感不已，想你在哪里？在陪谁？是不是已经背叛

　　了我？而我害怕在这样的日复一日的等待中彼此之间只剩下了失望和怨言，我不想要过这样的生

　　活’

　　陆延年听到她的叙述，没想到这段时日竟让她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人都说怀孕的女人多猜疑

　　情绪不定，原来这话不假，陆延年看向翻身又背对自己的妻子，胸中各种情绪碰撞

　　上前搂过她的腰，摸上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对不起，这段时间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

　　宴岁岁眼中水雾氤氲，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陆延年伸手抚摸着她的发

　　落下轻吻，辗转之间正要吻上她的唇，看到妻子撇了撇头说道

　　‘离我远点，身上一股酒味，我头晕！’

　　陆延年笑笑，自从她怀孕后两人便很少亲近，此刻看到她白皙的颈脖，换作平日恐怕是情难自

　　制，又抚摸着她的小腹，无奈道

　　‘真是个折腾人的主’

　　2021年5月

　　宴岁岁与陆延年本打算年后要办的婚礼，因为宴岁岁突如其来的怀孕，不得不延期了

　　孟绾的婚礼宴岁岁大着肚子不方便参加，舒念也建议不要去，人太多万一磕着碰着就不好了

　　宴岁岁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虽说已经快五个月了没有再孕吐的现象

　　但这过程远比想象当中的辛苦了许多，当晚，陆延年参加完婚宴小喝了几杯

　　宴岁岁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又犯了恶心，去卫生间呕吐了好一阵

　　陆延年拿着一条浸过水的毛巾擦拭妻子的嘴，宴岁岁推搡着让他不要靠近

　　他弯腰俯身把脸贴到她的小腹，轻轻地吻了吻，抱歉地说道

　　‘爸爸今日回来的晚了，还喝了一点酒，你可不能让妈妈继续难受’

　　宴岁岁低头看着傻里傻气的那人，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其实怀孕期间他一直把她照顾的很好，

　　会忍受她突如其来的小情绪，记得有一次晚上，宴岁岁突然想吃猪蹄，等到他辛苦买回来时，她

　　突然就不想吃了，这样的事时常发生，第二日看到他面色憔悴，她也会深感内疚

　　他像是感知她内心波动，每日走时总会声音柔和的对着她的腹部嘱咐道

　　‘今天不许折腾妈妈，下班后回来折腾爸爸’像是真的有心灵感应，慢慢地不再折腾她了

　　陆延年握过宴岁岁的手轻吻

　　‘有点凉’

　　她怀孕后的辛苦他感同身后，直起身抚上她未施粉黛的脸庞，以吻回馈

　　手掌下是她和他生命的延续

　　‘唔...妈...’他指腹轻缓上移握住她的一侧，移开她的唇哑声在她耳边低语

　　‘不行......’宴岁岁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听到门口传来了舒念的声音

　　‘你这混小子！岁岁肚子都那么大了，你还敢有歹念’

　　舒念说着拿起沙发上的靠枕打到陆延年的身上，靠枕滚落在地

　　宴岁岁慌忙拉起被陆延年刚才脱落的睡衣肩带，低着头羞红了脸

　　她本来想告诉他妈来了，谁知道这人饥渴难耐，此时陆延年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两人坐在客厅不敢看向对面的舒念低着头一副犯了错并且无地自容的表情

　　陆延年心想只是想和媳妇温存一下，谁知道半路亲妈会杀出来，他又不会真的敢做什么

　　‘我说你两...’

　　舒念看着对面的小夫妻恨铁不成钢，要不是自己今日过来送东西，这还得了

　　‘你们两从现在必须分房睡，我留下照顾岁岁’

　　‘妈！不用了吧！我把她照顾的挺好的’陆延年脸不红心不跳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这事必须听我的！’

　　宴岁岁看着旁边吃瘪的陆延年，忍不住想笑！

　　2021年8月17日，傍晚

　　陆延年下班路过广场，看到妻子一手抚摸着大肚子在缓慢行走

　　另一只手支在耳边不知在与电话里的人说什么，嘴角噙着笑

　　陆延年上前走近断断续续听到了几个字

　　‘我很好....放心...就是有点想您了’宴岁岁转头看到身后的陆延年温柔回笑

　　晚饭后，陆延年听着房中妻子与舒念的交谈声，下了楼

　　看到宴岁岁手机里的那通电话，令他意识到血缘之亲是一种本能

　　2021年8月19日

　　宴岁岁扶着腰缓慢起身，看到家门口提着东西的陆延年以及身后的李秀娥，眼角湿了

　　舒念轻拭过宴岁岁眼角的泪

　　‘该高兴才对，是早该把亲家接过来了，怪我考虑得不周’宴岁岁摇了摇头

　　舒念对她已关怀备至，她怎么能再去怪她

　　陆延年瞧见妻子眼中欢喜的泪光，这场劳累奔波终究有了意义

　　两个多月后，宴岁岁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肚皮松弛，还有些妊娠纹

　　皮肤也不似从前那般好了，卧室里传来孩子的哭闹声，宴岁岁叹了一口气闭上眼喊道

　　‘陆延年，你能不能让你儿子别哭了，天天就知道哭哭哭！’

　　陆延年闻声慌忙从书房跑到卧室，抱起儿子来回摇晃，看向正在挑选衣服的宴岁岁

　　‘你要出门？’再不出门宴岁岁感觉自己都快馊了，坐月子真的太难熬了！

　　刚拿起手中的化妆粉盒，转眼看向陆延年怀中的儿子，彻底挫败了

　　连妆都不能化，还出个什么门！都没脸见人了！

　　李秀娥前几天刚回了老家，舒念则又去探望了外婆，没有人再给照应孩子

　　宴岁岁最终没出门，一整晚情绪不太好，孩子像是有所感应，总是在她怀里咯咯得笑

　　她内心叹息，人生果然是不能为所欲为的！

　　晚上把孩子哄睡了，宴岁岁望着窗外发呆，陆延年洗完头看到站在窗前的宴岁岁

　　想起了她生产的那日，他不知道原来一个女人生孩子会这么可怕

　　走上前搂住她的腰，他明白她付出了太多，甚至是她的生命

　　‘我们以后不生了，有一个就够了’宴岁岁看着玻璃里面陆延年的脸，回笑道

　　‘现在国家提倡生三个，我们才完成了三分之一’

　　‘父母老了会离开我们，孩子长大了也会离开我们，而我的余生只有你了’

　　夜晚，陆延年搂紧身前的人，触碰到她里衣的湿意

　　‘又疼了?’

　　宴岁岁之前涨奶时他也有帮过忙，她用手抵着唇感受着他掌下的力度

　　他翻身俯下身，吻落在了她的掌心，一下又一下，宴岁岁发痒，拍打了他

　　陆延年停下手里的动作，玩味的坏笑

　　‘不喜欢这样的方式？那我们换一种’

　　床头灯朦胧，宴岁岁捂着唇克制自己发出的声音，陆延年俯身拿下妻子的手，尽数渡入她的口中

　　12月中旬，没有带儿子，陆延年和妻子驾车回了一趟老家，顺便出去走了走

　　归时路过惠州，停留了半日，陆延年望着站在许愿树下的妻子，回头笑意吟吟的看向他

　　‘许了什么愿？’

　　‘我是来还愿的’

　　陆延年望向妻子身后飞絮的红绫，神情尽显温柔，重新踏上归途，他紧握妻子的手

　　清冽的声音在车内响起‘你什么时候来过这里？’

　　2015年，宴岁岁随师生校友前往惠州，途径许愿树，虔诚祈祷，为亲人，为朋友，也为他

　　‘你大学时期谈过女朋友？’宴岁岁反问道，陆延年望向车窗外的风景摇了摇头

　　‘骗人鼻子是会变长的’陆延年笑了笑，妻子竟然把哄骗儿子的伎俩用在了他的身上

　　回到家的当晚，宴岁岁接到了雾浓的电话，雾浓说她自己又怀孕了，还是对双胞胎

　　宴岁岁真心替她感到高兴，雾浓终于完成了计划生育的新目标

　　12月25日，街道周边随处可见圣诞装饰，节日气氛浓郁十足

　　宴岁岁身穿黑色长尼褂，站在广播电台门口，迎面路过几个熟悉的同事，笑着点头回应

　　寒风乍起，宴岁岁看到拿着红色玫瑰花的陆延年步步走近，单膝着地，微仰着脸看向她打开手中

　　的小盒子，她眸光微微闪动，她和他的距离咫尺之近，他看着她眸光深邃

　　‘宴岁岁，你愿意嫁给我吗？’

　　宴岁岁呼吸一窒，抬眸与他深深相视，那一刻，世界万物好似只剩下他们彼此

　　她接过他手中的花，低头闻了闻，眉眼带笑，伸出自己的右手，待看到手指上已有戒指时

　　又换了左手，宴岁岁忍不住笑场了

　　陆延年把戒指戴在妻子的左手无名指，起身紧紧把她拥入怀中

　　街头这对相拥的男女，成为了这日过路行人眼中的意外风景

　　愿时光常驻温润日常，你我平淡的日子也会泛出光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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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儿子不配拥有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