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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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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幽幽，将小小的标牌显得黯淡无光，站在门外隐隐约约能看见里面的人影，五条悟踏在门槛上的小腿微微犹豫了一下。
他以前是个金尊玉贵的大少爷，所有人都众星拱月般的将他高高捧在云端，世界上的东西从来只分成两样，他想要的，他不想要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跨越了两个世界的距离，只为了追寻到一个人。
啊啊，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看这个门面，与他过去踏足的地方相比几乎称得上破败，如果是过去的他，根本不会将眼神分给它一丝一毫。
对，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不进去的，绝对不是因为突然不敢见到太宰治。
太宰治的安排称得上妥妥贴贴，多好的计划啊，既让自己觉醒了术式，又给了异世界的他一个帮助，让他获得了来自【太宰治】的珍贵人情。
以现在的视角来看，森鸥外，真人，包括那个模样是脑子形状的怪物东西，都只是他手里的工具而已，被太宰治明明白白的摆放在了棋盘上，一举一动都按照他的心意向前走，最后达成了他想要的结局。
这挺好的，不是么。
但他完全忽视了五条悟的意愿。
在他遇到危险，貌似是被森鸥外胁迫着带走时，五条悟想起来自己望着他背影远去时的无力，想起来自己被咒灵吊在冷冰冰的墙壁上，却还怀有对太宰治的期待，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样可笑。
如果自己按照他的想法，老老实实的呆在那个世界，太宰治在这里完成他要做的事情，那么他们这一段时间算是完美落幕。
可他偏不。
他就是想看看太宰治意外的表情。
结果都走到这里了，五条悟突然就没有踏进去的勇气了。
算了，他有什么好心虚的！
小腿在门槛上犹豫几十秒，五条悟最终心一横走了进去。
酒吧里的环境和它外表一样黯淡，昏黄的灯光笼罩着桌椅和客人，五条悟小小的身板，在一堆成年的客人中显眼极了，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他。
“快回去吧小朋友，这里可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哦。”
“老板你怎么回事，连这样的小孩子都能放进来吗！”
五条悟无视所有或是劝告或是抱怨的声音，那些人的话都像是风一样从他耳边轻轻掠过，惊不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他眼中只能放的下一个太宰治而已，其他的都是可有可无的杂鱼。
很快，老板被惊动了，快步走到五条悟面前。
“我们这里可不招待您这样的小客人哦。”
“我来找个人。”
五条悟抬眸，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的眼睛里装着万里冰封的大海，上面映了璀璨至极的辉光，老板心神一凛，脑中几乎一片空白，回过神的时候那个孩子已经不见了。
“算了，反正只是来找个人而已。”
他挠挠头，自言自语道。
——————
太宰治从来没有快乐过，至少在五条悟的印象中，他是这样的。
他的脸色总是苍白而阴郁，就算是少数时候带了笑容，也没反映出什么正向的感情，反而是让看见的人胆战心惊。
但是现在——
他正微微的笑着，苍白的手垫在下巴上，轻轻歪着头，看起来散漫而轻松。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身边的人一起笑起来，离他最近的那个少年，看外表几乎和他一模一样，好像是抱怨了句什么，换来一把太宰治不轻不重的摸头。
五条悟站在不远处看着这幕场景，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
好像是有人在他心里熬了一锅硫酸一样，明明柔软的五脏六腑都快被腐蚀完了，可伴随着那股酸涩难言的感觉一起上来的，还有着无法忽视的热度。
“老师——”
他低着头，脸色无意识的透着阴郁：
“这是唯一一次。”
唯一一次，他能将他抛下。
太宰治编了一件他们兄弟俩小时候的糗事，不出所料的所有人都被逗笑了，太宰极为配合，抱怨着为它增添了可信度，就像个普通的宠爱弟弟的兄长一样，太宰治将手放在他头上，毫不客气的揉了一把。
收回手时，突然发现了有一阵熟悉的咒力出现在自己身后。
他毫不犹豫的回头：
“……悟君？”
他本来一直在面带笑意说话的，突然回头，并且满脸带着意外，众人不由得跟着好奇的看了过去。
那是个雪发蓝眸的小男孩。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那孩子看着太宰的哥哥，露出了被冒犯的猫一样的，烦躁阴沉的表情。
就是这样，也难掩那张小脸的精致漂亮。
尤其是那双眼睛，美到非人的地步，几乎让直视它的人油然生出一种凝视太空的恐惧感。
这孩子，和太宰的哥哥有什么关系吗？
脸色不太好看啊，依据织田作养孩子的经验，说不定这孩子下一秒就跑过来哭闹了。
等会儿要怎么安慰他才好呢，太宰不太喜欢一直吵闹的小孩子，任他发出声音的话，会被太宰抬眼然后恶作剧的吧。
织田作已经在组织语言了。
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却见那孩子阴沉的脸色在看见太宰哥哥时愣了一下，然后慢慢平静下来，最终停留在自暴自弃的状态。
他腿上发力，一下一下的跑过来，在众人堪称惊悚的眼神中，像是刚回归巢穴的乳燕一般，将太宰治撞了个满怀：
”老师！”
五条悟整个人埋在太宰治的怀中，第一次注意到他身上有一股浅淡的冷香，像是在冬日的早晨女仆打开窗子，伴随着漫天雪花一起飘进来的味道。
熟悉，又让他安心。
“我来找你了。”
他闷闷道。
耳朵被太宰治的衣服挡住了，听到的声音不太真切，但依旧能感觉到他嗓音中带着的，淡淡的无奈。
“你在撒娇吗，悟君？”
“才没有！”
五条悟从他怀中抬起头，露出了微微发红的眼睛。
“啊，还哭了。”
太宰治毫不留情的指责：“分明是你做的不对吧，悟君，你可没有资格落泪。”
“喂喂，”坂口安吾第一个看不下去了，这孩子在看见太宰的哥哥后流露出的亲昵和信赖，让他们这些旁观者都感动不已，结果这人竟然还在责怪小孩。
“如果不是犯了什么大错误的话，我个人建议还是不要过于严厉。”
“是啊，五条先生。”
织田作之助也点了点头。
只有太宰，盯着五条悟，脸色阴晴不定。
“这小孩是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的流浪猫吗，他满脸嫌弃，就把可不是你能来撒野的地方，听你老师的话，回到你应该去的地方。”
“我和老师的事情与你无关吧。”
五条悟一边紧紧抱着老师的胳膊，一边毫不犹豫呛了回去。
虽然这人也是太宰治，但又不是他的太宰治，没必要在他面前小心翼翼。
太宰自从成为黑手党的干部以来，除了森鸥外和中原中也，其他人在他面前都毕恭毕敬，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说话后被人顶撞的感觉了。
他自认为是个成熟的大人，没必要和一个小鬼计较，但是面对着这个眼睛奇异的小孩，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骤然生出一股不爽的感觉，驱使他面无表情的看了五条悟几秒，带着尖锐恶意的话语马上就从嘴里吐出来：
“你的老师都已经把你丢下了，为什么还要眼巴巴的跑回来呢？”
“啊，对了，哥哥他可从来没有向我提起过你，就算是回来迟早也会再次把你扔掉的，按我说啊，你就应该主动夹着尾巴逃走才对，还能保留下一点点自尊，对吧？”
说完，他微笑着看向五条悟。
让他大失所望的是，五条悟既没有脸色惨白，一副遭受了重大打击的样子，也没有露出暴怒难堪的表情。
他看都没看口吐恶言的少年一眼，始终都在自下而上紧紧的盯着太宰治，听见这话后，雪白的，仿佛结着霜花般的柔软眼睫颤抖了几下，眸光渐渐向下移动，随着他晶蓝的眼眸一点一点黯淡，几乎能给人一种星辰在自己的眼前陨落般的错觉。
“是这样的吗，老师？”
五条悟轻轻地问出声，好像是害怕太宰治说出什么他难以接受的答案似的，在太宰治回答前率先捂住自己的耳朵，动作里带着孩童特有的稚拙和可爱。
“算了，您不用说了！我只要能好好的和老师呆在一起就行。”
然后，他抬起眼睛，小心翼翼的看了太宰治一眼。
“哇……”
太宰露出了看见别人咀嚼虫子的，又恶心又目瞪口呆的表情。
从某种方面上来讲，这小鬼可以说是个天才了。
这么小的年纪，这么精湛的演技，怕不是从出生那天就开始勤学苦练了吧？
织田作和坂口安吾显然对他这一套没什么抵抗力，当即就一脸柔软的模样，只不过显然直觉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以至于脸色有点怪异。
反观太宰治，作为五条悟直线攻击的第一人，他看起来反而是最冷静的，面容平静到几乎看不出什么感情，只有黑沉沉的眼珠里稍微透露出一点新奇和戏谑。
仿佛是回馈五条悟带给他的表演一般，他将比绷带还要苍白的手缓慢放到五条悟脸上，冷冰冰的手指摩挲着对方刻意憋红的眼尾，仔细看了他半晌，随后将他的头按到自己的肩膀上。
“怎么会呢？”
五条悟的下巴垫在太宰治瘦削的肩膀，余光轻松能看见他被漆黑的衣领遮住的，缠着绷带的苍白脖颈，耳边是他低沉而带着笑意的嗓音：
“你是我最重要的意外啊。”
“在结果到来之前，我的眼睛始终会注视着你。”
“啊……哦。”
本就身体僵硬的五条悟彻底愣住，几秒钟后他像是被烫到了一样，飞快从太宰治怀中逃开，眼神闪躲，耳朵红的几乎要滴血。
“我……我知道的！
那个——”
“好恶心啊你们……”
他还没来得及继续说话，就被太宰幽幽的声音打断了。
看也没看五条悟的反应，他挥挥手，貌似好奇的问道：
“这小鬼真的是你的学生嘛，我亲爱的哥哥？”
他还特意咬重了后几个音节。
”是哦。”
太宰治轻松道。
“是我重要的学生，所以别太欺负他了，小太宰。”
这些话显然对另一个他起不了多少约束作用，太宰歪歪脑袋，表情看不出来在想什么，声音懒洋洋的敷衍一句：
“好。”
“对了五条先生，这孩子是叫什么名字呢？”
坂口安吾问道。
“是啊真无礼，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连自我介绍都没有做过。”
太宰顺水推舟嘲讽两句，他已经猜到了，另一个世界的他化名叫五条悟，那这个本来就叫这个名字的小鬼呢，他会怎么称呼自己？
他是真情实感的好奇起来了。
五条悟敏感的抬眸。
五条？
看他们的语境，这个五条先生显而易见的不是在叫自己，那么就是他的老师，太宰治。
既然这个名字被人占用了，他要怎么说？
咒术世界那几个他记住的名字，五条悟压根没考虑要用在自己身上，那太恶心了，他们不配。
他试探着看向太宰治的脸，发现他只是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酒，完全没有暗示自己的意思。
啊，果然。
上一个有着【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的世界啊，让他想想。
“中原中也……”
他甚至连名字都没记清楚，迟疑了一瞬，声音慢慢自信起来。
“我是中原中也。”
“……”
太宰治少见的面露愕然。
“啊……”
“这个……”
坂口安吾和织田作对视一眼，都怀疑自己的耳朵。
“哈哈哈哈哈哈哈中原中也！ ！ ！”
太宰，指着五条悟的脸，放声笑得几乎要抽过去：
“中也快来，这里有人冒充你哎————”
笑完后他擦擦眼睛，真诚的提出建议：
”快把他扔掉吧还是，这么笨的孩子放出来很丢人的！”
看大家都反应，五条悟都知道自己闹了个怎样的笑话，他条件反射的看向太宰。
“老师……”
“算了，就由我来解释吧。”
太宰治放下酒杯，叹了口气，闭上眼。
正要开口，声音被来自电话铃声打断。
“欸——？”
太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漫不经心看了一眼，脸上带着的笑容潮水般褪去，变成一片冷冰冰的空洞和漠然。
“抱歉，森先生有事，我要先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月的第一份更新！
2021年竟然只有两个月了哎，羞愧拔掉曾经立下的flag（指要在2021年完结这本
感谢投雷和营养液！ ！ ！谢谢“清爽又明朗”小可爱的生日祝福，希望你也天天开心！啵啵啵啵啵啵啵
感谢在2021-10-26 13:44:58~2021-11-01 22:07:2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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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