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灵首领的自我修养》荒野磷火

6、第6章

　　不知道太宰治又说什么了，两面宿傩从他手里抢回自己的袖子，又给自己添了一杯酒。

　　“好吧，答应你了，真麻烦。”

　　太宰治没能等到作为咒术师的两面宿傩履行约定。

　　五条悟的梦并不连贯，只是一个个的片段，上一个两人相聚的片段刚过去，下一个里两面宿傩就已经死去了，化为咒灵。

　　他在生前就很强大，成为咒灵后咒力更是暴涨，很快就统治了一片区域，行事残暴，是名副其实的诅咒之王。

　　他打败另一个地方的领主时，周边的小咒灵都像朝拜一般，自发来到宿傩统治的区域，献上最珍贵的礼品。

　　太宰治也在其中，他坐在宴席上，人声鼎沸的热闹里他就像自发与他人隔绝一样，沉默的添了一杯酒，遥遥的向两面宿傩示意后，起身离去。

　　五条悟不确定两面宿傩有没有沉默一下。

　　此后，直到他被封印，他们再也没有见过。

　　五条悟代入自己想了一下，如果他珍视的朋友被自己碰一下就会消失的话，他可能会做出和太宰治一样的选择。

　　所以，在他睡前太宰治叙述两面宿傩的故事时，会是什么心情呢？

　　他本想再看一会儿，突然天光大亮，下一刻五条悟已经从梦中醒了过来。

　　他有点迷茫的坐在床上，窗外还是黎明，因为有结界的遮挡太阳都显得黯淡无光。偌大的一片区域里一个人都没有，五条悟下床穿鞋时甚至以为自己能听到回声。

　　他走到门前，推开门就是走廊，什么都是空空荡荡的。

　　安静到了压抑的地步。

　　太宰治就是一直在这种环境下生活吗。

　　“！”

　　六眼的能力显现，明明周围没有人，五条悟却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一样，身体能力被运用到了极致，他迅速弓下腰，与此同时，一股凌厉的气流从脸上略过，他的一小绺头发也随之落下。

　　那个人已经站到了他面前，五条悟看着他的刀，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它的轨迹。

　　如果自己刚刚没有躲过，那么整个人都会被砍成两半吧。

　　“啊，你是那个叛徒，禅院甚尔。”

　　五条悟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小少爷。”

　　甚尔抛了下手里的刀，随意道。

　　五条悟看着他的表情，心里一沉。

　　这种猫咪戏弄老鼠时的，兴奋又克制的眼神……这个人，刚刚根本没有用全力吧。

　　“刚刚的反应还不错，希望你能继续保持……”

　　甚尔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已经冲了上来。

　　五条悟一侧身，注意到甚尔手腕翻转，连忙整个人也跟着躲了一下。

　　没来得及。

　　右臂被刀划破了，温热的血液很快滴滴答答的流下来。随之就是火烧般的痛感，五条悟脸色一白，还没来得及皱眉，禅院甚尔的刀又划向了他的面颊。

　　五条悟身上没有武器，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本能的不想掏出太宰治给他的手枪应战，因此躲得格外狼狈，身上很快添了几道新鲜的血痕。

　　就这样一个攻击，一个躲避，最后，五条悟浑身都沾满了鲜血，他停住躲闪的动作，一挥手，闪电形状的咒力撞到甚尔手腕上。

　　“鸣。”

　　他手一麻，对刀的掌控变弱，攻击的动作滞涩了一瞬间。

　　就是现在！

　　五条悟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一个飞踢，硬生生将伸出手臂格挡的甚尔逼退了好几步。

　　本来应该严重些的痛感莫名开始消失，他眼睛亮得逼人，从来没有一刻对咒力的掌握如此熟悉。

　　禅院甚尔啧一声。

　　这小鬼，学会适应自己的节奏了。

　　这就是天才吧，明明从未研究过他的攻击路数，却在短短几招中就能熟练，甚至还在战斗中发明新的招数，对他予以反击。

　　不过，也没什么用就是了。

　　甚尔缓缓抽出另一把刀，如果，是双刀流呢？

　　五条悟这次还能很快就适应过来吗，甚尔很期待。

　　昨晚回来就听说的首领的通知，他今天可是迫不及待的赶过来要把这小鬼揍一顿呢。

　　五条悟的眼睛大而漂亮，瞳仁是清澈绮丽的晶蓝色，所以轻而易举的就能看见他急剧收缩的瞳孔。

　　“我要认真了哦，小少爷。”

　　“好了，甚尔。”

　　属于太宰治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

　　他看起来疲惫倦怠，路过甚尔身边时连眼皮都没抬。

　　五条悟条件反射似的站直，看着缓缓靠近自己的太宰治，内心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

　　他刚刚看自己了吗，他会对自己说什么话呢

　　然后又低落了下来。

　　他表现得也不算很好吧，弄得一身伤口，最后也没把那个人打败。

　　“走吧，你想吃什么。”

　　“诶？”

　　“怎么了”，太宰治淡淡的说，“你作为一个人类孩子，这个时候是要吃饭的吧。”

　　“这里只有你和甚尔都是人类……”

　　“不要！”

　　“这样不合适吧首领。”

　　太宰治话还没说完，直觉猜到他意思的两人不约而同的拒绝。

　　“ ……啊，我可以带你们去。”

　　太宰治眨眨眼，慢吞吞补上后半句。

　　结果最后两个人还是出现在了同一个餐桌上。

　　只不过人类看不见咒灵的身影，所以在其他人眼中，依旧是他俩在一起。

　　明明是一起进去的，两人座位的距离却奇远，恨不得一个人占据一个桌角，从进门到点菜目光从来都没接触过，仿佛看见对方的脸就会没有食欲似的。

　　太宰治坐在两人中间，撑着下巴听身边的两人互相人身攻击，眼神落在除了他谁也看不见的虚空。

　　“你是真能吃啊小鬼。”

　　五条悟”嗷呜”吞了一口蛋糕，眼睛晶亮。

　　他在家族里的时候其实很少吃这些小甜点，那些人不知道哪来的优越感，称它们为平民的食物，不敢在他想吃的时候提意见，背后聚在一起嚼舌根，时间长了他就完全丧失尝试的兴趣了。

　　听见甚尔嘲讽的声音，五条悟表情毫无波澜。

　　“你在唠叨什么呢，大叔，不要在吃饭的时候说话好吧，很讨厌哎。”

　　天知道他是怎么把嘴塞得满满的同时还口齿清晰冷嘲热讽的。

　　甚尔额头瞬间爆出青筋，他自认为心胸开阔，不爱和小鬼一般计较，然而五条悟就像个硬生生蹦出来的例外，每一根头发丝都会惹人生气。

　　他拿起叉子，想把他的嘴硬生生插在一起。

　　还没等他有动作，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在太宰治看过来之前，他迅速挂断。

　　“抱歉，首领，我要先走了。”

　　太宰治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你要吃吗？”

　　五条悟端起一盘色泽漂亮的小布丁，往太宰治的方向推了推。

　　太宰治毫不犹豫拒绝了。

　　“不需要。”

　　“甜食真的能让人心情变好哦！”

　　五条悟已经又把头埋进一份甜点里了，听见太宰治的回答，还小小声的劝了一下。

　　太宰治困惑的歪头：“从立场上来看，我们的关系还能称得上是敌人吧？”

　　“你刚刚说的话，已经可以说是关心了哦。没意义的，咒灵们都是些冷漠残忍的家伙，不会因为你的善意就动摇的。”

　　五条悟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水晶般的蓝瞳毫不回避的对上太宰治的眼睛。

　　那里是一片枯寂的鸢色，五条悟却想起了他昨晚做的梦，想起了他那时还带着微光的眼睛……心里莫名有点难过。

　　“那你呢，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他又摩挲了下胳膊上的绷带，这是他们来之前，太宰治为他处理伤口后的结果。

　　为什么呢？

　　太宰治本来想一直沉在河底的，然而却在某个无法呼吸的瞬间，想起了远处空荡荡的大楼里，还有着一个白发蓝眸的小孩。

　　他是自己策划了好几年，从恶龙巢穴里抢回来的珍宝，是他唯一的希望。

　　如果放着不管的话，被那里的咒灵打成重伤，然后就会饿死吧。

　　所以他在河里沉沉浮浮了无数次，最后还是回去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人世间有了牵挂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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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可恶感情是不是进展太快了
突然就变成了霸道首领和他的小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