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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煜恣风:“……”我有那么凶吗?

      吃完了饭,魏樱主动要跑去收拾碗筷,煜父却不同意,连声道:“你陪着我俩唠嗑就好,哪有客人干活的道理?虽然煜家在外被说家风不正,但这些道理我们还是懂的。”

      魏樱咬了一下唇,点了点头,最终听从,笑道:“旁人闲言碎语,不必理它,嫉妒罢了。”

      不久后,厨房响起了哗啦哗啦的水流声,伴随着摇曳的油灯,橘黄色灯罩下,煜恣风在刷碗,侧脸如锋,却莫名温和,他指尖中流过的刷碗水如同潺潺小溪静静流淌,莫名地好看。

      大厅内,一家人齐坐一堂,乐乐呵呵的,魏樱只觉得这就是家本来的模样,竟感到有些惬意温暖。

      而煜葂则拿了煮好的稀粥状的东西进了屋子,一会儿又拿了毛巾盆之类的物品,进进出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见魏樱看向她,她就对魏樱抱以一笑。

      待到完成了,煜葂坐到了魏樱身边,笑道:“姐姐莫怪我招待不周,只是我得伺候娘亲。”

      虽然女尊国女人为尊,可还没有到达那种吃饭女人都不上桌,要人伺候的地步吧?魏樱不免有些疑虑,但出于尊重,还是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魏勉出来,问道:“姐姐,你不嫌我家是这种情况吧?”

      魏樱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不明白地道:“不嫌啊。”

      煜葂道:“不嫌就好。家母只能靠鼻饲生活,处处要人伺候,现在我在考学,是哥哥在费心费力。但你放心,等你和哥哥成了家,我会照顾娘亲,断然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魏樱有点尴尬,她没成想这魏勉竟是真把她当成了嫂子。

      不过她还是吃了一惊,因为需要鼻饲的人,多半是没有意识昏迷已久的人。

      昏迷了无法吞咽,防止喂吃的时,食物跌入气管,造成肺部感染,所以就得让大夫建立一个新的管道,从鼻腔中通往食管,才可以喂东西。

      魏樱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有说话,不忍打消对方的期待。最后才道:“不会,感激二字,诉说不尽。”

      煜恣风刚好从厨房里走出,他擦了擦湿漉漉的手,顺口开玩笑地接道:“既然感激的话,那以后可要多照顾照顾我的生意。”

      听出来他的语气还是打趣的成分多,但魏樱还是点了点头,道:“好。”

      又聊了一会儿,煜恣风就张罗分房睡了,颇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唇,红着脸对魏樱道:“家里只有两间屋子,因为妹妹一般只七天回来一次,用不上……所以,房间不够,可能需要你将就一下。”

      往常,煜葂回来时,就从小倌馆把另外的一套被褥带来。一间房给煜父和煜母睡,一间给煜恣风睡,她就在客厅打地铺。

      左右她是女人,体力好,一周住上一次,也没有什么。

      当初煜恣风想让她住床上,说她难得回来一次,该好好休息,可还是被她拒绝了。

      可魏樱一来,这三套被褥两间房的配置铁定是不够用了。

      于是,煜恣风挠了挠头,羞赧地小声道:“你可以和妹妹一间吗?我打地铺。若是你再去客栈住也可以,但费那份儿钱,我觉着没必要。”

      魏樱果断地摇了摇头,道:“给我一张被子,我睡地下就好,已经很麻烦你们了,真的很抱歉……”

      一听这话,煜父蹙眉道:“哪有这种待客之道?传出去这像什么样子?”

      魏樱见她们坚持,只得点了点头,道:“恩情诉诸不尽……那我就承情住下了。”

      晚间,魏樱匆匆接过她们递给的水洗了漱,就进了房间。

      按理说这间房是煜恣风常住的,可魏樱却看见墙上挂着一件女人的衣服。

      那衣服有点儿小,煜葂是穿不下的,而且那海棠色盛开莲花锦袍做工极好,针线绣得极佳,还藏了金丝在其中,熠熠生辉,华贵异常。

      这种衣服显然是有点不符合她们家整体情况的,而且她总觉得很熟悉,魏樱有些疑惑,便走上前去,下意识地上手摸了摸。

      这质地,平滑柔软,曾几何时,她也曾穿过这种锦衣华服,只是岁月变迁,终究不是当初的人了。

      往事历历在目,从前她也是极幸福的,后来她才明白,一切都是假象。

      当初她的娘亲魏玉与她的爹爹杭堽海誓山盟,魏玉更是发誓此生只娶他一人,后来杭堽家落败了,在她十六岁那年,魏玉便领出了一对私生姐弟带到他们的面前,令她叫弟弟妹妹。

      她不从,就招来了人生中的第一顿毒打。

      自打那以后,娘亲魏玉对爹爹杭堽的态度就日益恶劣起来,拳打脚踢不说,更是扬言这些年来早就受够了他,只不过从前还碍着岳父的薄面罢了。魏樱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可偏偏她是个性格骄傲清高的,认准的理,就决不能令她撒口,说些违心的话来换一时安宁。

      所以这些年来,无论魏玉问她什么,或是用家法责罚她,她都一声不吭,以沉默来回答,只因魏樱厌恶娘亲这种无耻下流的做法。

      对于她的态度,魏玉自然十分恼火,认为魏樱撼动了母权的权威,加上魏玉厌烦了原配,还有一堆私生女,个个都极会讨人欢心,于是魏玉愈发地不喜爱魏樱,变着法的责罚她。

      比方说,同样是不小心把杯子打碎的小错儿,其他两个弟妹犯了,只要撒撒娇,就能哄得魏玉哈哈大笑,还给她们奖赏,可魏樱打碎了杯子,就一定会挨一顿家法伺候。

      其余小事不计其数,如走路姿势,如奉茶态度,如说话神态,魏玉都能挑出错儿来。

      古代强调孩子孝顺,不能忤逆,她一直是这样被教导的,她感到痛苦,更多的是心酸和无奈,没有话语权的她就只能沉默、再沉默,用沉默来表达她的态度。

      恍惚间,她的手默默放下了。

      煜葂刚进门,见了这一幕,连忙道:“姐姐,这你可不敢摸啊。要是让哥哥知道了,又得发好大的火气了。”

      听到煜葂紧张的腔调,魏樱转头笑道:“抱歉,不是有意乱动的。”

      听她和声细语,煜葂却仍担心她多想,于是主动解释道:“因为这是魏樱曾经送给他的啊。他当宝贝似的珍藏了好多年,每到无人深夜,他就抱着睡觉呢。”

      魏樱:“……”这一瞬间,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煜葂看她沉默,以为她是不高兴了,于是笑道:“不过姐姐,你也不必吃醋,过日子嘛。魏樱毕竟只是他的一个,呃……憧憬,但实际上他是要和你过的。到时候他成了亲,他肯定就不抱着了,毕竟要抱着他的人,是你呀。”

      魏樱正要开口解释,就看见煜恣风直接进了屋子。他径直略过她俩,自以为掩饰得天衣无缝,取下了那衣服,,像个傲娇的小孩子,直接冷着脸抱走了,徒留她俩面面相觑。

      她俩:“……”

      煜葂不由得再辩驳道:“毕竟是习惯嘛,得用时间去改!你别看他摆个臭脸,多半是怕你发现了他的癖好,不好意思呢。”

      魏樱觉得好笑,最终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煜葂就熄了灯,睡在了大床上了。这床虽说很硬,可魏樱被关禁闭时,是直接睡在地上的,对比之下,这里简直太舒服了。

      伴随着煜葂均匀的呼吸声传来,身心疲惫的魏樱最终还是进入了梦乡。

      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蜷缩着身子,做噩梦时会轻声地喊“爹爹、爹爹”。

      这把煜葂吵醒了,她以为魏樱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或是伤心了呢,连忙下地点了灯想去安慰。没想到一看才知,魏樱是做了噩梦。

      只见她微微颦蹙着,长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眼角似有泪痕,本就柔和的轮廓此刻却紧绷着,脸上是一副孩子般的脆弱和无辜。

      煜葂一愣,不敢轻易吵醒她,又怕她是真的难过,就没有吱声。

      但煜葂有声响,就睡不着,于是她去了客厅。

      她不住地推着煜恣风,冲着睡眼朦胧的他道:“嫂子做噩梦了。”

      煜恣风有点不高兴,但还是迷糊地问道:“什么噩梦……啊不,什么嫂子???”

      一听嫂子二字,他瞬间醒了,他刚才做梦梦到嫁给了魏樱,难不成成真了?

      “就是那个姐姐呀,你赶紧去,她好可怜。而且有声响,我也睡不着。”

      “她做噩梦,关我什么事。你睡不着,那你睡我旁边吧,我应该不打呼噜。”煜恣风直接躺下了,骨碌到一边去,给煜葂腾出了个地。

      见哥哥是万年铁树不开花的样,煜葂急了,一把薅住他,道:“趁着这机会,你赶紧去和嫂子培养培养感情啊。小手一搂,怀里一抱……”

      “那我就当场去世。”煜恣风不满地撇撇嘴,手肘撑着被子,手掌撑起脑袋,慵懒地道:“还有,她不是你嫂子,我对这种女人没兴趣。”

      “屁,你有兴趣没我还看不出来吗?我从没见过你和任何女人说过这么多的话,还好声好气地哄对方,带回家里来。你赶紧去,说不定还能发生点什么呢……”

      煜恣风无奈地道:“你是忘了你哥是男子吗?哪有男子主动让别人占便宜的。”

      “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喜欢上了只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对方,更何况是你的身子。而且嫂子这么漂亮,我谅你也忍不住,我猜你俩早就……哥哥,跟我装什么嘛?我是支持的。”

      煜葂一边哼哼着,一边推着煜恣风,死活不让煜恣风睡觉,就一个劲的让他进里屋。

      “放屁。”

      煜恣风懒得反驳,又拿妹妹没辙,困的极了,一想自己是小倌,也没有什么,便只得打着哈欠,摇摇晃晃地进了屋。

      他心想大不了他推醒她,接着睡就是了,只不过他进了屋,却也没有真的舍得那样做。

      因为魏樱轻轻低喃的声音实在太过可怜,而且他一看她蜷缩着抱住自己的模样,也心了软。

      可他忍受着那种声音,也睡不着觉。

      他心里有点烦躁,便上床后挪了过去,试图用手捂住她的嘴,心想如果好使,他就立刻拿个帕子之类的,堵住她的嘴。

      令他没想到的是,的确好使,只不过……

      预想中,她会憋住声音,而实际上,她也的确憋住了声音,但过程却不是煜恣风畅想的那样。

      魏樱感受到了周围有人,便哼唧了几声,然后咕噜咕噜地从喉咙里发出声音,主动贴了过去。

      那毛茸茸的头还像带了自动定位一样,直接主动贴到了煜恣风的手掌上。

      不仅如此,她的头还蹭了蹭,煜恣风瞬间感到手掌出了汗,因为痒痒的质感,却很柔软。

      他想撤回手臂,可惜却没来得及,魏樱只哼唧了一下,竟然主动翻了个身,挪了过去,贴到了他的胸腔上,主动搂住了他,还喃喃道:“樱儿乖,爹爹别走……”

      煜恣风想偷偷挪走,可偏偏他有了一点儿动作,魏樱却反而越抱越紧,还像小狗一样呜咽了几声,不满地哼唧了起来,又主动蹭了蹭头,以示示好。

      一颗心在煜恣风的胸腔里蹦的极快,连他自己都惊到了。

      毕竟多年来他服侍女人,早已麻木了,实际上从没对女人没心动过,只有无尽的厌恶。

      可不知道为何,他只觉得这个怀抱好温暖,温暖的让他舍不得移开。

      他感到口干舌燥,他拼命给自己洗脑说这是因为天气冷了,这个女人又太可怜了的原因,于是也就心安理得地回抱住了她,甚至下意识地,也主动伸头蹭了蹭她。

      因为鸡被炖了,所以就没有打鸣。而煜恣风平时都是听鸡叫而醒的,乃至这次到了点儿,他也没有醒。

      煜父见她二人日上三竿还没醒,便有些担忧。

      在他眼里,纵使是身为小倌,却也不得自甘轻贱,既然回了家,没有在小倌馆中,就不该做出些没有成亲就和女人怎样怎样的事情来。

      于是他假借两人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之名,让煜葂去看。

      煜葂自然知道爹爹的心思,只叹他想的太多,纵使两人发生了什么,也早该完事了啊。况且哥哥是那般精明,肯定做完了坏事后会收拾完再睡,让人挑不出来证据的。

      然后,她进了屋内,看着怀抱在一起的二人,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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