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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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理是下午三点半的时候回莱平的。
他到公司的时候，正好赶上了扈娉婷他们在开例会。龚理久违地列会旁听了一下，发现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局势又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变化。
这还得从把赵平瑄生平第一遭弄进警察局的那几个间谍说起。
虽然，那几个间谍没能来得及接触核心机密，便“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但是——他们毕竟还是接触到了一些情报。至少，从那个来面试未遂的人可以看出，PX项目目前的大致进度，NT和Triple应该是弄清楚了。
之前，D社就已经向媒体宣布了同龚理的合作。如今NT和Triple又弄清了项目的大致方向、进度，你要说NT和Triple不会抢时间出针对性竞品，谁都不信。
可NT和Triple深耕短视频多年，家大业大，一旦爆种起来，那绝不是莱平和D社这种小家伙能扛得住的。君不见二张后期美军爆种，航母都能跟下饺子一样每天往海底倒，NT和Triple要是横起来，只要是不计其数地往里面砸资源，两个月内分AB组给你同场竞技出三个APP都是完全有可能的。
瘦子不可能和胖子比体量。
“不过NT和triple也不至于爆种吧，”吴强还是比较乐观的，“没听说他们有什么动静啊。”
“也可能是暗暗在筹备。”赵平瑄冷冷地提醒。
吴强翻了个白眼：“赵总，这么大的项目，涉及到的资源调配不可能连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再说了，泄密这事谁的锅，您心里最清楚呀。”
“你！”
赵平瑄一口恼羞成怒卡在喉咙里，憋得脸都红了。
看来赵平瑄在间谍事件后威望大跌啊，龚理事不关己地想。
“老吴，扯这些有什么意思？没意思，”出乎龚理意料的是，扈娉婷居然开口了，“间谍的事已经过去了，赵总也早就向我们道歉了，我们也加强了防范，完善了规章制度。这就结束了。一直看着过去干什么？重点是以后怎么办——还是说，我们工作谁都别犯错，犯错了就终身是错人？”
她在说什么？
她知道她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为什么要为赵平瑄那个劳什子说话？
吴强撇撇嘴，似乎还有点情绪，但看在扈娉婷的面子上，他很快就安静下去了。剩下的人也是同样如此。
“赵总，”扈娉婷转向赵平瑄，“你继续说。”
赵平瑄已经从之前那种喉头发痒的状态缓了过来。他定了定神：“我的想法是几条：首先，我们必须要加快速度——我们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优哉游哉了。只有抢先上市，我们才有生的希望。”
“但是我们现在已经满负荷了，”扈娉婷提出了不同意见，“PM那边给我看过进程，目前的人员数，这个进度是极限。除非再招新人，但要是再招人，财务压力先不说，NT和Triple那边肯定又会警醒了，他们哪怕不派间谍，通过我们的招聘频率，也能大致判断我们的进度、我们的软件规模。”
“那就加班——”
“不行！”扈娉婷打断他，“现在我们已经很晚下班了，再晚大家的身体吃不消。做项目是长期博弈，又是高强度脑力劳动，一天工作时长那么久，脑细胞也会变少的。”
扈娉婷毫不给面子的拒绝，让龚理之前还因为震惊而down到谷底的心情又有了一定的爬升。
所以说扈娉婷只是在为大局考虑而已，龚理想，毕竟要是赵平瑄成了光杆司令，PX的进度就会受挫，莱平也会受损失。
本质上她在乎的还是他的莱平。
“那就要对项目的顺序进行调整，”那厢，赵平瑄已经在扈娉婷的据理力争下，勉强接受了扈娉婷的意见，“提高效率。重新评估先后顺序，最迫切的放最前面，比如宣传——我们先把牌子打出去，先下手为强，让PX在媒体上先炒着，同时我们的产品也要找出最核心的亮点，程序那边集中精力做这个。非核心竞争力的细节都暂时不要了，先把框架搭出来再说。”
扈娉婷将他说的都记下来，在记录的过程中理顺，形成条理清晰的数个小点。
“哦对，”赵平瑄又想起了一个点，“既然不能求全，那就把UI做丝滑、做高级一点吧。其他的都能省，UI一定要是顶级的。我们是做小众社群，小众社群最重要的就是体验和区隔感。关于这个，小李你……”
三言两语，赵平瑄便将近期的任务梳理得清清楚楚。他本来便擅于此道，加上旁边又有超能辅助扈娉婷与他配合，帮他打补丁、代他处理他不擅长的沟通下属等工作。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得可谓默契无双，鹣鲽情深得让龚理原本已经爬升变红的心情，又跟暴跌的股市一般一绿如注了。
——如果他强烈非要必须要求D社领走赵平瑄，应该也不是不行吧？
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了！
“老板？老板？”
龚理眨了眨眼。
然后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看着自己：“什么事？”
“我们是想问您，”扈娉婷说，“宣传方面您有什么建议呢？我们这里有两个方案，但是拿不定主意。一个偏保守，但是花钱少；一个比较激进，基本把百分之七十的资源都砸进去，花钱也很多。我比较偏向保守，但赵总更希望雷霆一击搞定全局。”
龚理接过草案，仔细看了一下；“这个……”龚理沉吟了一下，刚打算说什么，手机便震动了起来。他开的是静音，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荀轼的信息，是用卫星电话，以一个乱码的账号发来的：
“你什么时候可以把剩下的手续推进完？我已经准备好了。”
“这两天。”龚理快速地打字。
对面也回得飞快：“我不是催你，别多心——只是我这里有可靠的情报，告诉我你的欺骗行动似乎没有太奏效。他们还是在怀疑你是不是在暗度陈仓。”
“龚老板，有话能快点说吗？大家等着呢。”赵平瑄已经不耐烦了。
“马上。”龚理回复“知道了”之后便关了手机。抬起头，看着“嗷嗷待哺”的众人，想了想，他把之前的想法在心里划掉：“选比较激进的那一个吧，”他说，“造势如果不排山倒海，就等于浪费钱。小家子气、不敢赌是成不了事的。”
说这话是，他下意识地看向了其他地方，以便躲过扈娉婷的眼睛。
扈娉婷却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忠实地执行了老板的意志——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呗。
而且龚理说完之后，她虽然花了点时间，但也成功说服自己激进确实更好了。
她毕竟是个新人嘛，想问题还不全面——龚理是什么人？那是横扫D社无敌手的战神啊！那天在D社总部的飒爽英姿、那谈笑间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心机，简直给扈娉婷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扈娉婷承认，自己对老板有点盲目崇拜的成分在里面。但她不觉得这有什么。
老板确实很聪明嘛。
扈娉婷不再反对，龚理投下了自己的一票。赵平瑄做人虽然有点“技术宅”，但在经营上面，他向来都是出了名的大胆。而吴强等人长期跟赵平瑄合作，虽然性格上不投缘，行事风格却渐渐变得一致。
这样一来，便是全票通过。
“那么，接下来一段时间就要拜托大家了，”赵平瑄说，“我们真的没有时间了。”
“但是也要注意身体。”扈娉婷说。
赵平瑄立刻改口：“嗯，那就让PM那边注意时间统筹——我们要确保所有的时间都花在刀刃上。”
会后，龚理拦住还在收拾东西的扈娉婷。
“老板，什么事？”
“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扈娉婷跟着龚理回了办公室，并按照他的要求关上了门。
龚理望着忙个不停的扈娉婷发呆。
好几周他都在忙自己的事，和扈娉婷在这几周基本也就是点了几个头的交情。这次再见她，她似乎有点憔悴，漂亮的脸蛋苍白得几乎没有血色，眼睛更加深陷了，凹出了大欧双，嘴唇颜色更是淡到像是溺水了一般，只留一点淡淡的杏红。
她像一朵被夜雾冻伤的玫瑰，和记忆中那个永远让自己保持光彩照人的人一点也不一样了。
于是那种被强压下的愧疚又排山倒海而来。
龚理轻咳一声：“小扈，赵平瑄最近怎么样？”
扈娉婷不解其意：“挺好的啊。”
“他如果又犯病，你就告诉我，我教他做人。”
扈娉婷哭笑不得：“谢谢老板，但是真不用，我给你说，赵总最近好的很，”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前倾，脸上浮现出可爱的梨涡，“他能力真的好强，我觉得他好优秀，简直就是我的榜样，你不知道，他昨天……”
“你夸他时那眉飞色舞的样子真让我想扣你工资啊。”
“啊？”
“啊不，我是说，”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脱口而出的龚理收敛了一下心神，“这个给你。”
扈娉婷一脸懵逼地看着龚理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小卡片，把它放在了办公桌上：“老板，这是什么？”她有近视，看不太清楚。
“你自己看。”
扈娉婷有些奇怪，但还是依言凑过去看了。结果不看不好，一看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声音当即升成了高八度：“荀辙livehouse的票？！”
作者有话说第28章 第二十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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