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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林予留男人过夜的事持续发酵,成为近来溪水村各家的饭后谈资,经人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到嫁至邻村的两位姐姐耳里。

      也许是李惠的偏心所致,林家姐妹异常相惜,感情十分要好。

      这次听闻林予出事,两个姐姐担心自家那个不饶人的娘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当即放下手头农活,马不停蹄地相约赶回家。

      这一路,两人本已做好回家看到妹妹遍体鳞伤的准备,然令两人措不及防的是,妹妹没见着,倒是见着了受伤卧床的李惠。

      进屋约莫半个时辰,谁也没有开口,气氛压抑得彷佛下一瞬就要天塌下来了。

      于是几人就这般干瞪着眼。

      看着李惠那要吃人的模样,最后是大姐林舒壮着胆子,小心翼翼问道:“娘,幺妹呢?”

      李惠:“死了!”

      农历四月,正逢初夏,虽已错过狩猎山鸡的最佳时节,但也好在不晚。

      所以已经死了的林予此刻正在后山追着山鸡上窜下跳。

      “快!”见马上就要到手的鸡飞了,林予急得大叫,“它跑了,快抓住它!”

      话音未落,林予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身边一阵旋风擦肩而过,接着就见黑衣男子眼疾手快,眨眼间,那只山鸡修长的尾巴便被他握在手里。

      等林予回过神来,只见他手腕一抬,鸡脚离地,一只使出浑身解数挣扎的野鸡就出现在眼前。

      看着离自己只有几厘米的尖嘴,林予一动不动,面无表情道:“拿远点,你想我被它咬死么?”

      男人一言不发把鸡拿开,看了她一眼,兀自走到溪边开始杀鸡。

      看着他毫不犹豫地把鸡一刀封喉,那手法熟练得像是在切萝卜白菜,林予莫名有种脖子发凉的错觉。

      但转眼又觉得头疼,那天她本想赶人走,结果这人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说直白点就是失忆了呗。

      以前林予以为这种鸡肋的桥段只会出现在电视里,没想到还竟让她给碰上了。

      不过穿书都碰上了,失忆也不算什么。

      可是,失忆了又怎样,又不是没手没脚丧生了生存本领,作甚非得赖着她。

      她秉着这样的想法好说好歹劝他,结果这人油盐不进,就赖着她,走哪儿跟哪,不让跟就一副委屈巴巴样,弄得好像她是个始乱弃终的渣女一样。

      林予初来乍到,在村里的名声本就坏了,因着他这般行为,更是坐实了她不知廉耻的事实。

      在各种方法都试过就是赶不走后,林予一咬牙便让他留下了,谁让她吃人嘴软。

      虽说不知这人底细,但做的一手好菜倒是深得林予这个生活白痴的心,留下来当伙夫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林予这么安慰着自己的同时已经来到男人身边,刚席地而坐,眼前就递来一个香喷喷的鸡腿,金黄的肉质配着鲜香,对于吃了好几天野菜的她来说简直是致命的诱惑。

      林予毫不客气地接过,咬了一口,鲜嫩的口感让她差点把舌头吞下去。

      林予食量不大,吃了两个腿就开始玩水,看着一旁收拾残局的男人,忽地劣性横生。

      “喂。”

      男人不明所以抬起头,她立马舀了一捧水洒向他,见他始料不及,被洒了一脸水而有些呆滞的模样,林予终于有了穿书以来第一次放松的笑。

      “哈哈哈——”
      “你好傻啊。”

      溪水潺潺,密林掩映,山涧晨雾缓缓消散,却有一道少女欢笑荡涤山间,如晨雀鸣叫般灵动清脆。

      “喂,你不是不记得名字了吗?要不我给你取一个?”

      “嗯?”

      “就叫林给吧,你给,我予,咱俩合起来就是给予,听着还不错。”

      “好。”

      就在两人踏着日光出了山林后,方才擦身而过的一棵树后走出来一个少女,少女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那张小家碧玉的脸上有些狰狞。

      为什么?

      明明老天都给她开了这么大的金手指,让她重生,明明那晚她按照上一世的回忆去了溪边。

      为什么会让他人捷足先登?为什么?

      “不论怎样,这一世,你都只能是我的。”少女握着竹篓的手猛地收紧,望着前方眼神里满是势在必得。

      ——

      两人从山里出来,路过水田的时候,毫不意外又收获了一波异样眼神,有嫌弃之色也有习以为常。

      好在林予没被这影响,反倒从田间大娘的闲谈中得知了一个好消息。

      “系统,他们说的分家之事是真的么?”

      要不是刚才从山里出来的时候,系统的机械音响了一声,林予都快以为刚来那天晚上的系统提示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

      系统:“是的,溪水村的房屋和土地是集体所有,每家每户按人口分配,家里有人死亡,土地和房屋回归,同样有人出生就会再分配,只是需得及笄亦或弱冠之年起才拥有所有权。”

      难怪林家的房子占地那么大,好几间房屋紧挨着建在一起围成了半开合式的院子,每间自带小耳房,中间的空地被李惠用来种了些菜。

      林予心下一喜,“这么说,我也有房屋和土地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原主今年将将好十五,生辰刚过不久。

      系统:“是的,宿主。”

      那倒是省了不少麻烦事。

      一路揣着好心情,两人回到了林家,本想同以往一样绕开主屋,却没想到被林家大女林舒撞见,当即拦了去。

      “幺妹,你没事吧?”林舒看到她,悬着的一颗心落下,难掩惊喜。
      转而又瞬间湿了眼眸,“娘她——”

      她后半截没说完,但林予大致能猜到是什么。

      那天林给没个轻重,下了狠手,倘若林予不叫停,李惠的手必废无疑。

      再者这个时代的医疗落后,溪水村这个穷乡僻壤更不用说,所以李慧的手伤也算是重疾了,据说得卧床修养,这也是林予过了几天安稳日子的原因,不然照她那个性子,不得每天硝烟四起。

      “大姐?”溪水村的水土养人,眼前的女子有着典型的南方姑娘气质,温婉大气,只是眉眼间总带着一丝忧郁。

      “哎,你没事吧,我听说你——”

      林舒望向林予身后的高大男子,不免怔了一瞬,心道溪水村何时出了这等气质非凡的儿郎。

      “我无碍的,大姐。”林予了然的笑笑,但心里却打着鼓。她虽是让人留下了,但以什么身份倒是个有待商榷的问题。

      林舒看她的纠结模样,知晓村里传的应当不是谣言,心里一沉,但还是拍着她的肩,很快话锋一转。

      “你三姐也回来了,在屋里给娘换药,你们也许久未见了,进去看看。”

      不等林予解释,主屋里传来李惠的河东狮吼,“不要脸的赔钱货,敢进来试试,把我害成这副模样,你也别想好过。”

      林予冷笑一声,她倒要看看到底谁不好过。

      本来分家的事她想再放放,但照这架势,也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还不如尽早解决。

      “幺妹,娘她只是气极了,你别放在心上,忍忍就过了。”

      林予把搭在肩上的手拿下来握在手里,看向林舒的眼里蓄起泪,“大姐,我不想忍了,她就没把我当人看过,你知道我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吗?非骂即打,我已经受够了,我是人,不是她不顺心时的撒气桶。”

      林舒看着她,不知不觉已是满面泪痕,她又何尝不知这般滋味,想当初她也是这么过来的,本想着出嫁后就能挣脱李惠的控制,谁知道不但没摆脱,反而日子更加难捱。

      可是她们一介女子,自幼接受的思想传承早已根深蒂固,哪敢奋起反抗,又该如何反抗。

      林予见效果差不多了,收了眼泪故作壮胆地掐了自己一把,而后留林舒在原地,径直朝主屋走去。

      一直到门口,李惠那张嘴骂骂咧咧的就没停过,什么污言秽语都骂得出来。

      林予抬脚刚要跨门槛,一个东西横空出现朝她砸来,却在将至眼前时被人半空拦截,转了个弯砸在泥墙上,发出清脆的落地声。

      低头一看是个粗碗。

      林予不由得心一紧,拿下挡在身前的手臂反复察看,“受伤没?”

      林予是个护短的性子,但凡接纳的人或物,只能自己欺负或损坏,外人一律不准碰。

      “没事。”林给握着拳头收回手,面上依旧冷峻,只是耳根的红晕暴露了他此刻的不自在。

      可惜林予没有注意,确认无伤后,怒气值瞬间拉满,一脚跨进屋里。

      “哟!”李惠阴阳怪气道:“这不那不要脸的赔钱货吗?”

      “娘,你别这么说幺妹。”床榻边的林捷不赞同的说道。

      “你又算哪根葱,有什么资格教训你娘我,我说了她还能把我怎么的。”李惠先是在林捷身上抽了一下,再是瞪向林予,狠狠道:“赔钱货!”

      林予气笑了,“您就没别的词了么?骂了好几天您不嫌累我都替您累的慌。”

      李惠和林捷闻言皆是一愣,在她们印象里,林予从来都是一副唯唯诺诺,说话都不敢抬头看人的性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伶牙俐齿了。

      “你说什么?”李惠登时火了,林全性子软,她自嫁过来就一家独大,还没人敢忤逆她。
      她嫌恶的看了门口处站立的林给一眼,难听的话脱口而出,“有了野男人仗着就不得了了是吧,你可别忘了,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是死是活,嫁给谁当牛做马那都是你娘我说了算。”

      林予握着的拳头紧了又松,要不是骨子里的教养提醒着,她真恨不得两大嘴巴子呼过去。

      天底下竟还有这般狠毒的娘,儿子当宝女儿当草,把女儿呼之来召之去,怎么作践怎么来。

      “我今日来不是跟你吵的。”林予不想多费口舌,直奔主题,“我记得村里给每人划分了土地和屋子,我的那份你打算何时还与我?”

      “什么?”李惠猛地从塌上跳起来,顾不得手臂上的伤,抄起手边的东西就朝林予扔来,喘着粗气破口大骂:“你活腻歪了,还敢惦记老娘的屋子和地,什么你的,你有什么?我一把屎洗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还想分家,美得你!”

      “娘,别这样。”

      “滚,你们这些个赔钱货,没一个好东西,看我今日不打死她,还敢从老娘嘴里拿东西。”

      林予纹丝不动地站在不远处,看着林捷拉着发疯似的李惠,心里只觉得恶寒不已。

      她替原身感到悲哀,在她未来之前,不论李惠恶语相向,还是拳打脚踢,原身都还尚存着对这个娘的一丝依念,毕竟血肉相连,直到听说李惠为了那一两银子要把她嫁给村头的一个怪癖小老头,她才终于心如死灰。

      此时李惠挣开林捷的束缚,握着烛台朝林予打过来,仿若恶鬼一般,蒙头垢面,双目猩红。

      林予霎时瞳孔放大,正准备闪躲,千钧一发之际,门口传来一道令人意外的声音。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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