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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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没有。”
刘飒春摇摇头。
庄玢拿起手机搜了一下早上的晨光新闻，找到视频后调大音量放了出来。
“据传，市长有意收购当地的所有的民办医院，让私有企业化为顺应时代发展的公有企业，为人民谋福祉，该议案获得广大民众的强烈支持。”
主持人的声音一播完，刘飒春就一拍桌子怒目圆瞪地说：“这不就是他自己想圈钱吗？说得还那么好听，我们医院收费也不贵啊？”
“你先坐下，别激动，”庄玢合上手机，“之前听江院长说，如果有人收购咱们医院，那么我们只能得到20%的利润分红，剩下的80%全都归收购者所有。我不是学经济的，里面的具体运作我也不太懂，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我操，狮子大开口啊。”
庄玢拄着下巴看着刘飒春。
“不好意思骂人了，”刘飒春讪讪坐下。
“最坏的结果就是换医院，或者开私人诊所了。”
这个结果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
“你放心，庄医生，就算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我也跟着你。”
庄玢笑道：“傻呀，找到好工作就赶紧去应聘，到时候我穷了可就养不起你了。”
刘飒春撇撇嘴：“你才不会穷呢。”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门突然被推开，许治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扶着门槛说道：“我想找一下庄医生。”
庄玢歪歪头：“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许治笑着看向刘飒春。
刘飒春自知他不想有第三个人在场，于是很识相地站起来自己走了出去，还体贴地关上了门。
“听说你们遇上了个大麻烦。”
许治大大咧咧地坐下，打着石膏的右手往腿上一搭。
“许先生，能不能不要偷听我们说话，您已经侵犯到了我们的个人隐私。”
庄玢揉了揉眉心，心道，以前怎么没觉得许治这么难搞。
“别着急谴责我啊，我可是有办法帮你们的。”
许治无辜地摊摊左手。
庄玢乐道：“就你？一个肋骨断了三根的病人？请问您是参加抗日啊，还是要选个劳模啊？”
许治配合地笑了起来：“庄医生脾气还是那么倔。”
说罢，他用左手摸索了一下裤兜，掏出一张名片甩给庄玢。
庄玢拿起它，上面写着“荆泉证券交易所所长许治”。
他扔下名片：“那么许先生，您又能帮我们什么呢？”
“我们证券所/有部分顾言莘旗下公司的债券，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我是干不出来，但是我们可以通过和贵院进行买卖医疗器械的交易，可以说是掌握了你们主要的经济来源吧？”
庄玢苦笑着摇摇头：“我们医院大部分收入还是来自于药品和检查费，这个你可怎么垄断啊？”
“简单，当地最大医药厂我们都有部分证券可以抛售，我们当个中间商，还能小赚一笔。”
许治把头探过来，小声说道：“就当给你的彩礼。”
“你还真是贼心不死，”庄玢无奈道。
“这叫持之以恒，遇上你这么个美人，送你公司都值得。”。
庄玢难得对他真心笑了一回：“少来那套，我不喜欢男人。”
“嘘，”许治调皮地把食指竖在人中位置，“话别说得太满，每个人的性向都不是固定的。”
“好了，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你还是好好养病出院吧——哦对了，你的理疗费还没交呢。”
庄玢起身要走，却被许治用身体拦了下来。
“庄医生，你真的太固执了。”
和这种人待在一起，一定很有趣。
“我不仅帮了你的忙，还帮了医院的忙，这么好的事你却不领情，我好伤心诶。”许治弯起眉毛，眼睛成了一个月牙。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帮我是为了什么，不可能，”庄玢推开眼前像一堵墙似的许治。
这身材一定是经常锻炼的，胸肌几乎填满了短T所有的空隙，按上去特别有质感。
啧，我在想什么。
庄玢觉得异常烦躁。
“我还可以帮你母亲从国外找到合适的骨髓配型。”
庄玢回头怒道：“你调查我？”
许治还是那副笑模样：“我关心你嘛，别生气啊。”
“说到底我们只是患者与病人的关系，只是你住院的时间比较长而已。住个一年半载的患者我都接待过，我为什么偏要听你的？”
他觉得十分的生气。这些都是他自己家的私事，凭什么要一个素不相识的外人出手干预。
许治被他这么一说，突然就像一只耳朵拉下去的小狗一样，低落地说：“我想看你高兴，喜欢你，不可以吗？”
表情真实得让庄玢不好意思说重话。
他只能叹了一口气，扶着许治坐下说道：“好吧，我承认，你的提议很好很有效。我这个人不是很大公无私的，我答应你，会和江院长说的。”
许治马上多云转晴，刚要笑，庄玢就说：“不过在处理这件事期间，你不准对我有任何朋友以外的接触，听到了吗？”
那边许治眼睛转了一圈，故作勉为其难地说：“好吧，我答应你。”
庄玢回头翻了翻桌子上的日历：“你明天什么时候有时间？”
许治咂咂嘴：“只要你找我我就有时间，一切都没有你重要。”
“别贫嘴。”
庄玢率先打开门。门外偷听的刘飒春被吓了一跳，险些面朝地板倒下去。
“你们……聊完了？”她尴尬地说道，“那庄医生……我……我先下班了？”
说完指了指门口。
庄玢笑笑：“下什么下班，今晚我请客。”
当天晚上，他们约好第二天上午九点见面。
刘飒春喝得太多，只能被喝的相对来说少一些的庄玢推上出租车。
许治打开车门，让庄玢把刘飒春放到后座上，自己则坐到驾驶位上开车。
酒店外面一片灯光闪烁，庄玢被刺得几欲睁不开眼。
在汽车发动的前一刻，他渐渐能看清周遭的事物后，眼前突然闪过许治的脸，额上一热，然后就没了意识。
庄玢是被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吵醒的。
因为宿醉，头皮像炸开似的疼痛不已。
他撑起身子，发现根本不是自己的家。
青灰色的壁纸，床头上摆着一盏还没关的蘑菇状的小夜灯。
这么大人了，怎么喜欢这种东西。
庄玢边摆弄小夜灯边想。
一股香味从门缝里飘出来钻进了庄玢的鼻息里，他抬头看去，发现许治正穿着围裙走进屋里，左手里端着一盘鱼。
“庄医生醒了？”许治对着他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把盘子放在小桌上。
庄玢皱眉道：“不是让你好好恢复吗？怎么还做上早餐了？”
许治无所谓地说道：“我一个手做的，以前受伤也是这么做的饭，没什么大事。”
也太不注重自己身体了，庄玢心想。
“好啦，别看我了，张嘴，来，啊——”
许治左手拿起筷子，一边张着嘴一边送到庄玢嘴边。
庄玢不情不愿地打开嘴嚼了两下。
还挺好吃。
“好吃吧？你要是跟着我，以后还能尝到更好吃的。”
他苦笑道：“你啊……”
整个早餐几乎都是许治一口一口喂进去的，庄玢感觉自己就像一头除了吃就是睡的懒猪一样。
等到许治收拾好上楼时，庄玢才开口问他：“你不是要和我谈话吗？什么时候？”
许治微微一愣，有些机械地转身往书房方向走去。
过了十多分钟，许治才把一份用蓝夹子订起来的合同丢给庄玢。
“这是昨晚通宵拟定好的有关永和医院与荆泉证券事务所的各项股票债券等交易的合同，已经把贵院作为一个盈利机构来看了，不用担心是否违背医院准则。”
“请稍等。”
庄玢坐起来在床上翻找着自己的手机，许治像是突然惊醒一般，从抽屉里找出手机递给庄玢。
他接过电话，在联系人里找到了“江院长”，立刻拨了过去。
铃声反反复复地响了将近两分钟，却没有人接。
正常来说江院长的号二十四小时都应该可以通话的啊。
庄玢有点意外，不过他还是镇定地对许治说道：“许先生，能不能帮我把这份合同传真给江院长？”
许治靠着墙，阴影打在他的脸上，看不清神色：“好啊，告诉我他的联系方式——还有，以后叫我许治吧，不用那么客气。”
庄玢点了点头。
他穿上鞋就要下楼，许治跟在后面直到进了卧室。
打印机上面放着一张被揉得满是褶皱的纸。
许治铺开看了看，垂了垂眼，又把他扔进了垃圾箱。
“小春，醒醒，别睡了。”
“好吵——别叫了大早上叫什么叫。”
刘飒春用枕头紧紧盖住自己的头，在只够一人宽的沙发上滚了滚去。
“都十一点半了。”
一片寂静无声后，刘飒春忽地坐了起来：“不好了要迟到了，老庄又要教育我了。”
庄玢：“……”
刘飒春呆呆地看向庄玢，尖叫一声又埋回了枕头里。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回去以后别忘了和顾言莘说一声。”
庄玢嘱咐完刘飒春后，上了许治那辆黑得发亮的车。
他刚合上车门，许治就向左使劲儿扭了一下方向盘，整辆车向左倒去。
庄玢一个措手不及，重重地磕在了车玻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