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川·梦生》寅玄

37、搜家

　　这天，若水云和儿子、父母正在吃早饭，房门突然间“砰砰砰”地响了起来，有人用很大的力气在外面敲门，确切地说是在捶门。
　　“谁呀，大清早的，有这么敲门的吗？”叶聆嚼着口里的饭菜，走到门前，大声喊道，“谁？”
　　“妈，是我，无重，快开门！快开门！”门外响起了无重慌乱又急迫的声音。
　　叶聆不情愿地打开了房门：“你来做什么？你的岳母，我可当不起，你们都离婚那么多年了，我早就不是你妈了，以后不要再这样称呼了，改口吧。”
　　房门刚开了一个缝隙，无重就力大无穷地撞开门，冲了进来。房门直接打在叶聆身上，叶聆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你这样着急忙慌的做什么？”叶聆有些生气，“三十好几的人了，什么时候能稳重一点！”
　　“妈，爸，老婆，快跑……快跑……”无重冲到餐桌前，无头无脑地大喊，“儿子，快跑呀！你们快跑！”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了？”若峰道，“发生什么事了？”
　　“哎呀！来不及啦！来不及解释！”无重说着，上前一把拉住若水云的胳膊，将她从座位上拎了起来，“老婆，快！快点！”
　　“你干什么？我们为什么要跑？出什么事了？快说呀！”若水云见无重急头急脑的样子，话也讲不清楚，只管一个劲地叫他们跑，就觉得事情不对头，便一把拽住无重拉着她的手，质问道，“你是不是又闯祸了？说啊！”
　　“老婆，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唉，我混蛋，我不争气……老婆，先跑再说吧！来不及了！”无重急得满脸涨红，青筋暴出，唾沫乱飞。
　　正说着，三名彪形大汉一把挡住了正要被叶聆关上的门，闯进屋，凶狠地瞧着他们，幸灾乐祸地道：“往哪跑啊？原来是这里！我们找了一大圈也没找着，幸好你给带了路！”
　　“你们是什么人？”叶聆惊恐地道，“闯进我家来，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其中一个男子指着无重，恶狠狠地道，“你去问他！”
　　无重早被吓破了胆，战战兢兢地不敢讲话，双腿打着哆嗦。
　　“三位先生，你们是什么人？找他有什么事？”若峰镇定地道，“再怎么说这也是我家，你们这样不请自来，为免也太无理了吧？”
　　“我们无意冒犯，但这个人，今日我们一定要带走！”另一个男子说着，上前便要拉无重。
　　无重迅速地后退了一步，躲过了他抓过来的手。
　　“他做了什么事情？你们讲清楚！”若水云虽然强作镇定，但声音明显在打哆嗦。
　　“是啊，”叶聆道，“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
　　“他，无重，吃了我们一大批货，却一直拖着不付货款，坑了我们公司！”另一个男子道，“你说，我们不找他，找谁？”
　　“什么？”听到来人这样讲，若水云非常气愤，她叫儿子先进屋里去，然后大声喊道，“什么货款？无重，你突然跑来我家究竟是要做什么？你欠付货款，与我家有何相干？你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不是的……老婆……你听我说，这个……我不是有意的……都怪秋桃那个臭娘们，她卷了我的钱跑路啦……她骗了我，都是因为她，她还骗了我公司的股份……我现在根本找不到她……钱都被她卷跑了，我拿什么付货款！本来是能够按时付款的，都怪那个贱人，唉，我怎么就找了她！我真后悔，我眼盲！老婆，我确实也是受害者啊！”
　　“别叫我老婆！我几年前就与你没关系了！你无需同我说什么女人，你那么多女人，鬼知道是哪一个！”若水云气愤地道，“而今，你欠了货款，跑来我家做什么？你究竟想干什么？”
　　“行了！我们没工夫听你们闲唠家务事，跟我们走吧，无先生！”男子道。
　　“三位大哥，你们看这样行吗？三天，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把货款全部付给你们公司！全部！”无重信誓旦旦地道，“我保证！你们就等着收款，好吗？”
　　三人互递了个眼色，大概是觉得已经找到无重的家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给出三天又如何，如若三天内无重能将货款付掉，也省得他们费劲了。于是，其中一个点点头道：“好！那便再给你三天时间，如若三天内你没有付完，就别怪我们……”
　　“是，是，是！一定付完，保证付完！”无重满脸讨好相，恭恭敬敬地道，“大哥，您看，今日要不你们先回去，我也好去凑钱！”
　　“无重，若你胆敢食言，就别怪我们不客气！”其中一个道，“我们走！”
　　三个男子从若水云家里鱼贯而出，他们走后，无重上前一步，想要去拉若水云的手，被若水云甩开了。
　　“老婆，我……”
　　“出去！”
　　“老婆……”
　　“闭嘴，不要再叫我老婆！”若水云歇斯底里地喊道，“你给我出去！”
　　“你这个事情，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这是你公司的事和你的家务事，我们作为外人给不了你什么建议。”若峰道，“你还是请回吧，好好想想解决的办法。”
　　“那好吧，爸，那我就先走了。”无重有气无力地道，“老婆，你别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
　　“无重，我们离婚那么多年了，这里已经不再是你的家！我们为什么离婚，家又是因为什么散了，你没点数吗？”若水云深深地咽了口气，恢复了平静，“关于莫与的任何事情你都可以找我商量，但除此以外的你的其他事都与我家没有关系！现在，请你离开！”
　　“好好，老婆，你别生气，我走，我回去想办法！我今日来，也是怕那些人找你们麻烦，怕他们对你们不利，毕竟我儿子在这里，就想着跑来告诉你们！谁承想他们并没有找到这里。这下好了，我竟把他们引来了！唉，我真是懊悔！” 无重道，“都怪那娘们！我当初怎么就找了她，我……”
　　“好了，你们家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无需说与我们。”若水云淡然地道，“走吧！”
　　“那不是‘我们’家，我跟她才认识半年多，没结婚。谁知道她是个骗子呀，就这样卷着我的钱跑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放着你这么好的媳妇不珍惜，竟去想着招惹那些个不靠谱的！是我眼拙心盲，都怪我！”
　　若水云不想再听无重讲什么，转身进了莫与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无重十分无趣，不情愿地离开了若家。
　　莫与吓坏了，缩在床上的被子里瑟瑟发抖。若水云走过去，轻轻地将被子揭开，安慰道：“儿子，别怕，有妈妈在！已经没事了，那些人已经走了，不会有事的！”
　　无莫与一头扑到若水云怀里，抱紧了她，惧怕地道：“妈妈，我爸爸不会有事吧？”
　　“不会的，不会有事的。他会处理好的。不要再想这些了。”若水云抚摸着莫与的头发，柔声安慰道。
　　“妈妈，你也不会有事的，对吧？”
　　“妈妈不会有事的！莫与不会有事，姥姥姥爷也不会有事！”
　　“嗯！”听到若水云这样讲，莫与终于放下心来，露出了笑容。
　　“小孩子真是好啊，”若水云心想，“这么快便能放下担忧之事，展露笑容！”

　　无重离开若家后就没再出现过，也没有给若水云打过电话。直到第三天，先前闯进若家的那三名男子再次敲响了若家的门。
　　“你们又来我家做什么？”叶聆打开房门，发现是他们，疑惑地道。
　　“我们来找无重！”其中一名男子道。
　　若峰走了过来，对着三名男子道：“他不在这里，这里是我家，不是他家，你们要找他，可以去他家找。”
　　“上次我们就是在这里找到他的，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我们公司依然没有收到他汇付的货款。”另一个男子道，“我们必须找到他！”
　　“他真的不在这里，他几年前就跟我女儿离婚了，他有自己的家。上次他贸然来这里，我们也很疑惑，我们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叶聆苦口婆心地解释道，“三位先生，你们还是请回吧。”
　　“今天，我们必须找到他！”男子重重地重复着这句话。
　　“既然你们不相信，那便进来找吧。”若峰道，“不过，若在这里找不着，还请你们日后不要再来我家！”
　　“老若，你说什么？”叶聆生气地道，“他们凭什么搜我们家？我们的家怎么能随便让人搜呢！”
　　“让他们搜！”若峰说着，让出身来，示意三人进去屋里。
　　三人鱼贯而入，里里外外搜了一遍，连阳台也没放过，果真没找着无重。
　　三人也打听过了，得知无重和若水云确实在几年前就已经离婚了，离婚的原因好像是因为什么女人，被打听的人不愿意多讲，也可能是不太清楚具体缘由。无重经常性地拈花惹草这些事情，若家也从来没有跟亲朋好友讲过，毕竟是家丑，不可外扬，外人不清楚这些，也是有可能的。因此，三人对若家也算是客气，并没有很无理。
　　叶聆和若峰没有将三人再次来家里的事情告诉若水云，一是怕她担心，二是认为三人既然在这里没有找到无重，也知道无重与若家没什么关系了，想必日后不会再打扰若家。
　　然而事情远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令他们始料未及的事情，在第四天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