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爱》兜兜大叔

8、慌乱的夜晚

　　胡妈一挂断派出所的电话就随手抓了件衣服开车出门，老城区和新城区距离不算近胡妈却是用了平时一半的时间就到了。
　　郑小木一看到胡妈从车上下来便像做错事的小孩似的走过去胆怯地叫了声阿姨，胡妈也顾不上她满脸的通红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一声便快步走上门口的台阶。
　　胡妈一进门便看见胡云怀胡云憙和胡怷怷坐在走廊破旧的长木椅上，胡怷怷还穿着酒吧那套满是褶皱的制服腿上盖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她旁边挤着染着头化着妆神情傲慢的女孩子。
　　一个民警拿着本子走过来大声的询问，“家长吗，来领人的？”
　　胡妈用手将散落在脸侧的头发掖在耳后难堪地点了点头。
　　“哪个？”民警扫视了一圈长椅上坐得满满当当的人问道。
　　胡妈用手指了指胡云怀他们三个人低声说，“这三个。”
　　“三个？”民警从本子上抬起头将信将疑地问道。
　　“嗯。”胡妈硬着头皮再次点点头。
　　民警严肃的脸上立即浮起一抹同情似的神色叹了口气，“跟我进来签字吧，身份证带了吗？”
　　“带了。”胡妈跟着民警走进了里面的办公室，过了十几分钟两个人又走出来了，民警在前面语重心长地教育道，“现在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叛逆期，家长要配合学校好好引导，尤其是女孩子怎么能这么小的年纪就出入酒吧这种场所还参与打架斗殴，以后还得了？男孩子也是一样。以后要多关注他们的动向，这么晚了还在外面肯定是不行的。”
　　胡妈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点头称是。
　　“你们三个可以走了。”民警走到胡怷怷三个人面前挥了一下手，“以后可别来了，好好学习才是你们现在应该做的事，知道不？”
　　胡怷怷头也不敢抬低声说了句知道了。
　　几个人刚走出派出所胡怷怷就听见身后传来酒吧老板的声音，“警察叔叔，那我是不是也能走了？”
　　“你给我坐下，你的事还没完呢，雇佣童工，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胡怷怷吓得缩了缩脖子加快了脚步，郑小木正神色不安地站在汽车前面等着他们。
　　胡妈走到车前双臂抱胸目光犀利的在胡怷怷几个人脸上扫视了一圈厉声开口道，“你们都要翻天了是吧？”
　　几个人低着头默不作声。
　　“胡怷怷先说你，你还学会撒谎了，你看看你穿得这是什么东西？你是个学生啊，你平时不好好学习就算了，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哪。”
　　胡怷怷抬起头一看到胡妈的脸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多委屈眼泪顺着脸颊就哗啦哗啦地流了下来。
　　胡妈硬着心肠继续说道，“现在知道哭了，你们早干嘛去了？知不知道多危险，刚刚那个警察说对面的都是这一片的地痞流氓，身上说不定都带着管制刀具的，你们一个两个三个的都不让我省心。”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她们身边，从车上下来一个老太太，胡妈和老人对视了几秒脸色一沉，“上车，回家再。”
　　胡妈还没说完突然被郑小木的一声惊呼打断。
　　胡妈顺着郑小木惊恐的目光看过去便发现豆大的血滴正从胡云憙头发里流出来，沿着他的侧脸慢慢的向下淌，那道鲜红的痕迹在他苍白消瘦的脸上煞是刺眼。
　　“快上车，去医院！”胡妈也顾不得生气手忙脚乱地把几个人塞进车里，启动车子猛踩油门驶出了派出所的停车场。
　　索性医院并不远，几个人挂了急诊便冲进了诊室，值班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医生，他从细框眼镜上方露出有些浑浊的双眼操着带点方言的口音让无关的人都出去。
　　“我是他妈妈。”胡妈扶着胡云憙的胳膊语气强硬。
　　最后胡妈理所当然地留在诊室里，胡怷怷郑小木胡云怀三个人被赶了出来。郑小木和胡怷怷并肩站在诊室门外，胡云怀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毛衣垂着头靠在对面的墙边。
　　胡怷怷的眼睛时不时的瞥向诊室的门，像是它下一秒就会被打开一样，郑小木握住胡怷怷的手，胡怷怷感觉她在微微发抖。
　　“怷怷，云憙哥不会有事吧？”
　　“不会有事的，我们小时候也经常碰破头，大不了缝几针就好了。”胡怷怷说到后面声音已经几不可闻只能更用力地回握郑小木的手来安慰她。
　　“阿姨这么冷静的人她刚刚都闯红灯了，我怎么感觉。”郑小木说着语调里已经带了点哭腔。
　　这时诊室的门被拉开，胡云憙大步走了出来，胡云怀立刻走上前去，他没有说话只是神色复杂地盯着胡云憙头上微微渗出血色的白色纱布。
　　身后胡妈还在和医生反复确认着，“真的没事么，取出这么大一块玻璃。”
　　“没什么大事，可能有点轻微的脑震荡，你要是不放心就住院做个CT确认一下颅内有没有出血。”
　　“脑震荡？”
　　“只是轻微的，让病人好好休息不要过度用脑，你们呢也不用过于紧张反而给病人造成精神负担。”医生耐心的解释道。
　　“他今年要高考，会不会影响到他学习？”
　　“一般情况下不太会，只是轻微脑震荡，休息个一两周就好了。这样你实在不放心就带他去做个CT确认一下，好吧。”
　　胡妈连连道谢拿着单子从诊室走出来，这时她才注意到门口这几个吓得失魂落魄的孩子，她稳了稳心神放缓了语气说道，“我带云憙去办住院，云怀你先把怷怷和小木送回去，大晚上的不要在医院里呆着了，家里还有我煲好的汤你们热一下喝了再睡。”
　　“我不回去。”
　　“我不住院。”胡云憙和胡怷怷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你们还嫌我今天晚上过得不够精彩是吧，检查一下让我安心点不行么？”胡妈板着脸说道。
　　“那我不回家。”胡怷怷语气略带哀求地重复道。
　　胡妈无奈地看了胡怷怷一眼警告道，“那你别给我添乱。”
　　胡怷怷连忙点头如捣蒜。
　　胡云憙看了胡云怀一眼伸手递给他一个东西低声说了一句什么便跟着胡妈走了。
　　胡云憙做了一圈检查最后还是被胡妈安排住了院。
　　“妈，我都说我没事了，用不用这么小题大做？”胡云憙躺在医院白色狭窄的病床上无奈道。
　　“你是医生么，你给我好好躺着，万一有事情就晚了，头还晕不晕？肚子饿不饿？要不要我去给你买点东西吃？”
　　胡云憙看着胡妈略显憔悴的脸态度也缓和下来，“我不饿，再说这么晚了你上哪买东西吃，你不累么，先坐下休息会吧。”
　　“那我下去买两瓶水吧。”胡怷怷撇了撇嘴走出病房差点和迎面快步走来的人撞了一个满怀，等她看清楚才发现这人是米兰。
　　“你怎么在这。”胡怷怷没好气的问。
　　“我听奶奶说你哥头被打破了，怎么样严不严重？”
　　“没什么事，不用劳你大驾。”胡怷怷丝毫不领情地说。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这件事也是因为我而起，我米兰这点事还是拎得清，是我的问题我会负责，不是我做的打死我也不会承认。”米兰紧紧盯着胡怷怷的眼睛意有所指地说。
　　胡怷怷咬了咬唇最后微微侧过身给米兰让开了路，胡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病房门口。米兰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到胡妈面前叫了声阿姨。
　　胡妈抬手一巴掌打在米兰的脸上，清脆的声响在空荡荡的医院走廊格外刺耳。
　　胡怷怷吓得捂住了嘴巴才没发出声音。
　　米兰昂起头直视着胡妈压抑着情绪故作平静说，“虽然您打了我，但是我还是叫您一声阿姨，我只是想。”
　　“我刚刚都听到了，我没心情和你纠缠今天的事，但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离我儿子远一点，如果他再因为你受到任何伤害，我保证我会让你后悔。”
　　病房里突然传出几声响动，胡妈面无表情地看着米兰冷冷地说，“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