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契》种地哈

69、决心12

　　“……”郭盛颜视线落在姜栩身上，顿时有些羡慕。
　　因为早入这门，姜绝教的东西也比他多。

　　郭盛颜这个视线太晃眼，姜栩忍了忍，说：“以后都会有机会的。”
　　郭盛颜特别好哄，闻言点了点头，姜绝斜眼笑意落在他们身上，他收回目光对刘日晖说：“说不说，不说这个黑线能把你变得跟核桃大小一样。想试试吗？”

　　刘日晖的目光瞪着他，过了几秒钟他突然全身瘪了下去，速度快到几个儿都反应不过来。
　　“什么情况？”孙天浩和江赐也惊了。

　　“替身。很明显，今天就是冲着我来的。”姜绝说。
　　只是临到头发现要失败了，这才灰溜溜舍弃身体逃走。

　　不过刘日晖这个大家主现在是肉身，这倒有点奇怪。
　　“你之前接触过他吗？”姜绝侧头问。

　　“有过”谢庭点头说，“他本来就不是凡人体态。”

　　“？？？”这话都让靠过来的刘倩文和刘平武惊了，刘倩文说：“谢庭这说话要讲证据的，你就这么空口判断谁会信你。”

　　“我信啊。”姜绝闻言说。
　　“对，我也信。”姜栩也说。
　　郭盛颜想了想自己现在的立场说：“我也信！”

　　对上他小姨和舅舅的视线，郭盛颜缩了缩脖子：“就你们几个什么都不说把我绑过来，还特地要姜绝的命，这点我就不信你们。”

　　想着他忍不住多说了一句：“你们这样的行为和我印象里完全不一样。”
　　他从小虽然没有真的接触过这一脉，但是知道身为这一脉的人身上负担的是非比寻常的责任，在他看来这样的工作是很有意义且很勇敢的，所以他才会到现在都对此心生敬佩和仰望，也会一直提到这些就想着去加入学习。

　　今天晚上经历的这些让他觉得很失望。
　　“我知道小姨舅舅你们做的事情会经历很多危险，你们能力也强，就是为了去帮助解决更多的人更多的问题，但是我没有想到你们还会用来害人，所以现在我只相信姜绝。”

　　在场的人就姜栩和郭盛颜年纪最小，被还未涉世的大学生说教了一通，几个年长一点的大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姜绝一边听他们的话，一边拿煤球的爪子勾了下地面干瘪的身体说：“这样看来，这个刘日晖应该真的不是人。”

　　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么突然过来就说要他的命，姜绝真不知道该说他蠢还是勇。不过话说回来，这次事情看来，姜绝却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好像某些事情真相在悄然靠近他。

　　凌晨两点半，这座山的风向又变了。
　　原先在各处困住姜绝的人经过反转该走的走，还有一部分却看到刘日晖的壳子犹豫了一下留了下来。

　　“他们怎么还不走？”郭盛颜有些疑惑。
　　“这还不简单？这头一次看到这样的送魂阵，又是能目睹一场迄今为止最大的送魂队伍，作为契人这一脉他们当然想去看看。这不是，他们也没走？”

　　被点名的孙天浩他们有些尴尬，刘倩文脸色依旧不好看说：“我们不是为了看热闹，也想……出一份力。”

　　他们的存在本就是为了能送走游荡在世间的魂，或是给困在幻象中的人指出方向，给他们找到回家的路让他们能安安心心走，从道理上看，其实都是一样的。

　　只是世事变化，经手这一脉的人越来越多，逐渐开枝散叶，其实是一件好事，却挡不住千人千面。
　　想到这里姜绝收回目光，注意力集中在阵中心处，有一只手落在他的肩头，姜绝侧首嘴唇动了动，屏息凝神。

　　他们选了个最保险的位置，静待这座山里面残留的东西“复苏”。

　　不出片刻，果然有东西动了。
　　四面传来陆续的行动声，姜绝轻轻拧眉，就听江赐疑惑道：“之前在那坐山神山上送走的魂都是很正常的形态，这里的怎么都跟丧尸一样。”

　　寻常的魂魄停留在世间的形态不能说一致但是大体是相同的，不会像现在所看到的那样，各个目眦尽裂，或是千奇百怪断手断脚。
　　这个“丧尸”形容其实也不为过。

　　和他们一样，其他藏匿在暗处的人见状也震惊，只见那些“丧尸”一齐往阵中间走去，齐齐入阵后姜绝才出去，来到阵眼处的位置，他在阵眼处画了些什么，随后又要咬破自己结痂的手指，这时谢庭的手指递了过去。

　　“用我的。”
　　“？”姜绝抬头，顿了一下：“也行。”

　　他毫不客气拿过谢庭的手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跟测血糖一样的小针，刺开谢庭的手指。
　　血液低落，画在地面的符顿时有了生气。

　　一瞬间阵法逆转，耳边传出阵阵哀嚎声，姜绝却充耳不闻。

　　他垂眼盯着谢庭还要冒血的指尖，默了两秒含了上去。

　　“……”
　　就这一下，在边上看的焦急的姜栩和郭盛颜来人应是远远望见没有上前来，甚至还后退了几步。
　　谢庭的手指僵硬一瞬，姜绝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在此时多违和，平日里没皮没脸的他这时破天荒有点脸红，他轻咳一声说：“那啥，消毒。”

　　“嗯。”谢庭没说什么，只是收回手后轻捻那只指尖。
　　姜绝见状看不下去，又忍不住在回去时跟到谢庭背后补了一句：“就是故意的。”

　　然后撒腿就跑，也不管谢庭什么反应。

　　不远处的人看着逆转后的阵法还有阵法里面的东西，有些人不禁说：“总感觉这座山里的情况，和这个阵法有些相似。”

　　刘日晖把送魂阵逆转变成留魂阵，而现在姜绝和谢庭利用留魂阵把阵法散开的魂都引到一边去，最后又来个逆转把他们送走。

　　这一系列操作看似矛盾其实有一定道理在，而且期间的困难可想而知。
　　不少人看两个人的眼神彻底变了，尤其是看着姜绝的眼神。

　　姜绝对此一概不理会，等到差不多时候了，他站在阵外看着陆续离开的魂，视野扫过夜空，微微出了神。

　　“奶奶！”直到姜栩一声喊回了他的思绪。
　　顺着视线看去，姜奶奶站在阵外背对他们，她似乎听到了姜栩的话回头笑了下，然后转身离开。

　　姜栩分明看到了姜奶奶嘴唇动了下，她在道别。

　　从姜奶奶走后直到把人送去火化立碑，他们都没有见到过姜奶奶的半点魂魄。
　　对此姜栩在难过之余也疑惑过，他们做的就是这一行，也是最有可能再次见到姜奶奶的人。

　　对此姜绝听了只是轻声告诫他，不要多想。
　　见不到代表着姜奶奶走的很开心，走的很顺畅。牵挂以了，尘缘已尽，往后的日子里留给他们活着的人。

　　再者，作为契人这一脉，拥有比常人更多的能力，比常人知道的更多，想要用这些去留住该走的人，特别是亲人，哪怕是再见一眼，那也是大忌，会遭到严重反噬的。

　　却不想这一次竟然能看到最后一眼。
　　姜栩恍惚间想起来，今天是姜奶奶的头七，他哥和谢教授今天出门就是为了给姜奶奶买些纸钱顺带买一些饭菜他们几个亲人能够在晚上好好聚一聚，来一场真正的道别宴。

　　没想到是这样，是在那么多或熟悉或陌生的人眼前，目送他们，看了一场真正的道别。
　　从此后，前路已走完，未来不可知。
　　如有来生，希望还能再做一场亲人，换我来养你长大。

　　下山的时候已经接近天亮，人该走的走，该散的散，不过下山时姜栩的脚步还是虚浮的。
　　他眼睛哭肿了，脑袋也有点缺氧，整个人更个风筝一样走路飘起来，全靠郭盛颜一只手牵着他。

　　对此郭盛颜也不敢开口，姜绝都没有说什么。
　　事情已经结束了，姜绝眼底的血色还没有褪尽，郭盛颜一边注意姜栩，一边余光瞄和谢庭在说话的姜绝，被姜绝抓到郭盛颜忍不住说：“你的眼睛……”

　　“帅吗？”
　　“……”
　　“是挺帅……”郭盛颜实话说，他第一次看到姜绝以这样的状态动手做些什么，实实在在感到震撼。

　　姜绝见他的神色忍不住逗：“那我等下都这样子下山好不好？”
　　“嗯，可以啊！”郭盛颜已经彻底从一个黑粉转成姜绝的小迷弟了。

　　这可把姜绝逗笑了：“那行啊，你们城里人思想真开放。”
　　说着他笑眼瞥过谢庭，然后一秒倒了下去。

　　这动静把人吓了一跳，连姜栩都清醒了：“哥！”
　　姜绝倒在谢庭的怀里，颤颤巍巍握住谢庭的手指说：“用力过猛……我，我要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姜栩本来就肿的眼睛又要开始掉金豆子：“哥！你别吓唬我啊！”
　　“你……你可别找其他人……”

　　“哥！”
　　“不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哥——”
　　姜绝原本和谢庭好好说着，见状真的装不下去了他恢复嗓音：“好了好了，我没事，就是一晚上体力消耗过度了，让我回去吃点好吃的睡一觉就行了。”

　　说着，他伸手想去拍拍姜栩的脑袋，却不想手慢慢伸到半空突然从边上冒出来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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