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城》缘0

18、‘猜’

　　“我也想知道。”林霜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俩一眼，随后扶起无辜挨打的自家太子，打开手中的书，翻到其中一页。

　　“首先第一个问题。”她看向柳风，“我需要确定一件事，我们是不是处在一个循环当中？”

　　系统瞬间乱码，柳风瞪大了眼，“你……你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沈寻星找你了？”

　　林霜摇头，“他没找我，不过看你这反应确实是了，而且还和沈寻星有关系吗……不，也未必是和他有关系，至少他不是‘主谋’，毕竟以他的实力不可能冲破时间之塔的封锁，但快穿局的道具库不一定吧？

　　你不像是记得什么，甚至蠢的可以，简直让人怀疑你主魂的身份，不过你为什么也遗忘了？你不能掌控自己的道具吗？”

　　“……你为什么说我是主魂？”

　　你怎么知道我魂魄不全的？为什么那么确定的说我是主魂？

　　林霜顿了一下，“其实外面有个水镜，你们发生了什么都能看见，除了你们进那栋楼里的时候……”

　　“我记得我们和令主断联了，我的系统说有一股能量屏蔽了……而且是双向屏蔽，你们为什么能看见？”

　　“不知道。”林霜摇头，“反正我们能看见。”

　　林观月双眼微眯，“你刚来的时候看我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奇怪？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你连基本的表情管理都做不到了？”

　　林霜抬手，“无论什么事，都稍后再议，现在重要的是把事情给捋清，你们被莫名其妙打断的次数已经够多了，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人群中那位真·柳笙弱弱开口：“要不我给你们找间屋子，你们坐着谈？或者让我们走？你们说的话十句有八句都听不清这种程度的屏蔽……我们平民老百姓，不太想参与这种级别的事儿。”

　　银溯眸光一暗，随后一指城中最高的一栋楼，“去那儿吧，苏公子在吧？你不敢参与，他总敢了吧？”

　　“在在在！”柳笙赶紧领路，“我现在就领各位去！”

　　说着，他看向清游，“这位先生，您这……”

　　清游眨眨眼，变成了叶修语的模样。

　　木灵默默看着他，“……你是真不怕死。”那摆明了是美人骨……十神岛中的最强，冒充人代理店主？有种！

　　众人都被这张脸恍了下神。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美。

　　·*

　　美人骨。

　　叶修语没说话，殷明玦在旁边怂恿他，“这能忍？这搁我可忍不了！打他！”

　　叶修语看向华夏，“人我带走，没问题吧？”

　　“谁？”华夏迷茫。

　　叶修语没回答，只是道：“时间到了，你们两个出去吧。”

　　华夏愣了一下，随后二话不说直冲路遥攻去！

　　路遥在叶修语话音落下的那刻，直冲大门。

　　两道身影同时掠了出去。

　　室内重归寂静，叶修语看向殷明玦，“你好像不太想走。”

　　殷明玦没说话。

　　白羽生：“记忆恢复了就……”

　　叶修语一抬手，殷明玦腕间出现了一根红线，红线另一头延伸到门外的虚空，飘飘荡荡、时隐时现。

　　“你只是随手分了一道意识，附在什么人偶上了吧，估计等级还很低，显化能力居然差到这个地步。”叶修语又看白羽生，“你应该连个意识都算不上，只是道‘影’，所以才会连这个都没注意到。”

　　殷明玦也拽了一下那根线，“这什么？”

　　“姻缘线。”白羽生回答，“看来情况确实超出预期了……”

　　·*

　　现世。

　　众人真的没法不去看华月。

　　华月的衣服、面具、发型、声音、身形、灵力……什么都没变，他也没干什么，只是支着下巴，百无聊赖的转着自己的头发玩。

　　但就莫名流露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霸气，无比从容淡定，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感觉。

　　和之前那个生气还炸毛的家伙完全判若两人。

　　“林霜果真名不虚传。”秋月出声打破了僵局，“不过好像隐瞒了什么……”

　　莫灵扫他一眼，“彼此彼此，你知道的更多吧？伴生灵器、天生便能弹出亡者之音，古往今来唯一一个能与亡者对话、甚至能不伦实力，以执念召唤亡魂为己所用之人，你知道的能少吗？”

　　“可不是唯一。”秋月摇头，“以前有没有我不知道，单论现在，那里面可还有一个呢，你们不会真以为……当年那首《归乡》，是我主导吧？”

　　众人看向水镜，脑中同时闪过一个名字——

　　赵弦离。

　　·*

　　在木灵这个测谎仪的监视下，柳风不得不把沈寻星和他的对话全盘托出，众人也把进了木楼以后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打碎水镜的事。

　　木灵听完，毫不犹豫的道：“你被骗了，那人不可能是沈寻星。”

　　柳风：“为什——”

　　“停。”林霜抬手，“这个问题我已经记下了，先不要问，全都容后解决，主线都没搞明白，不要去想着支线的事儿。”

　　“哦……”

　　“可以确定的是我们陷入了循环，这次有可能是第八十次……”

　　门外传来动静，林霜平静道：“外面的，通知你们全城，谁再弄出动静来打断这间屋子的谈话，我们就直接开战。”

　　门外瞬间安静。

　　“总是会有什么突发情况打断思考。”林霜解释，“完全不像巧合，所以我才想先问紧要的，别的细枝末节都可以稍后再议，所以接下来请不要打断我，先把事情捋清，所有问题由我来问，你们只需要回答，好吗？

　　别着急反驳我，我比你们要急的多，外面出事了，别问我是什么事，不把事情捋清我不会说，那么接下来我要开始问了，不要打断我。”

　　林霜没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我们陷入循环的事情是真的，具体是几次无所谓，循环是你的道具造成的。”

　　林霜示意了一下柳风，“那么有一个我们可能探寻到答案，并且十分重要的问题就是——为什么要开始这场循环？为什么要启用这个东西？

　　根据令主与华月的对话可以推测，他们两位和白公子都有记忆，他们的话中透露出一个信息——

　　首先，那栋楼是完全处于意料之外的，而且他们三个似乎都拿它没办法。

　　沈灵晔是被华月给拉进幻境的，之前的循环中，木灵从来没见过幻境，更没上过雾隐山，也就是说，之前的故事线中没有他的存在。

　　我也是一样，我是被华月给掳上山的我一开始没打算去，外面发生了一点事，如果我没有被掳上山的话，那么我现在已经死了。

　　别问，听我说。”

　　林霜扫了一眼想要开口询问的几人，把他们堵回去以后又看向木灵，“华月是个很奇怪的人，用个不恰当的比喻，他像是那帮入侵者所提到的游戏中的玩家。

　　这一切于他而言都是一场游戏，他的态度像极了卡在某一个环节，来来回回重复去过不去，他不在乎会发生什么，他只是想过关，然后去往下一个节点。

　　所以他做出了选择，弄出了莫名其妙的水镜，把我跟你弄到雾隐山上去，那么我跟你就是这场游戏中的‘变数’。

　　我们带来了什么改变？先说你。”

　　林霜指向苍狼，“如果你没进去的话，他能活下来吗？”

　　“不能。”都不用木灵回答，苍狼自己就说了，“我打不过那个人，而她当时是真的想杀了我。”

　　“其他人呢？”

　　苏玄卿：“反正你们也都看见了，我是肯定没事的。”

　　白清玉、赵弦离、莫玄：“能打过。”

　　赵烽、林策：“打不一定能打过，但出来没什么问题。”

　　林观月、苍狼：“死定了，绝对活不下来。”

　　清游摇头，“我会去救林观月，死的只有你。”

　　苍狼：“……”

　　林观月也有些尴尬。

　　……这话说的真让人误会。

　　林霜问他：“你有记忆吗？”

　　“算有吧。”清游回答：“之前莫名其妙被困在一座雪山上，每次都等到你们出现在之前的幻境里才能出来，然后把林观月救下来之后就站在那座城前了，之后的事跟你猜测的差不多。

　　确实循环了八十次，前二十次里……这段先略过，反正循环了，后来……我也不知道，反正就停不下来了。

　　再后来发现这坎儿实在越不过去，他的系统入侵了这边的系统，直接‘跳关’了，跳关之后我就彻底出不去了，一直在那座雪山里待着，只能偶尔看见你们被打的挺惨，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等到我终于能出来了，就是现在这次了。”

　　林观月：“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你们也没问啊。”清游理直气壮，又指了指林霜，“而且不是她让闭嘴的吗？”

　　众人都磨牙，觉得这小子实在太欠揍了。

　　林霜表情都没变一下，点头，“我的问题，这种关键事情说了也不会有人骂你的，放心。”

　　“那么前二十次，没有木灵的存在，朱雀和银溯还有辰星三位前辈估计不会对大家客气。

　　后六十次呢？你的怀表能够支撑在圣界循环这么多次吗？”

　　“不可能。”柳风摇头，“快穿局给的道具虽然厉害，但也需要能量启动的，如果拥有能在圣界循环八十次的能量，自身实力也足以做到这一切了，我差的远着呢。”

　　林霜点头，“也就是说，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事发生，或者有什么人，给你补充了能量，才能让你持续循环八十次。”

　　“沈寻星。”木灵道：“我可以确定他根本没死，还有辰星，他根本不会死，我不相信循环这么多次他俩会一无所知，更不可能无动于衷。

　　他们两个联手的话，估计没什么问题，毕竟占星楼里还有十样东西，光是时间之塔留下来的沙漏就已经足够完成这八十次循环了。”

　　“还有入侵。”林霜问：“我猜你应该一直在尝试着，所以成功了吗？”

　　“没有。”柳风摸了摸系统的脑袋，“无限界的系统哪有那么好入侵。”

　　“虽然我很想问关无限界什么事儿，不过现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林霜看向满脸茫然的银溯，“前辈您又不动手，又听不见，非留这吗？”

　　银溯打了个哈欠，“我大概猜到你们怎么回事儿，还有她为什么让我杀了你们了，我其实挺无所谓的，反正木灵在，跟叶安估计脱不了关系，我不认为有人能算过他，我也相信他的胜利就代表我的胜利，所以无论他给我安排了什么结局，我都接受。”

　　林霜看了他一会，莫名笑了下，“那么继续，循环的能量提供是占星楼，前二十次循环原因是摆脱死亡结局，后面未知。”

　　林霜又掏出一个本子，“这件事情暂时只能推到这儿，先暂停讨论。

　　苏教主，接下来我会开始问你，你会说实话吗？”

　　苏玄卿没说话。

　　林霜追问：“不能说，不想说，不知道还是不记得？”

　　苏玄卿依旧不回答。

　　“没关系，我可以直接问，您说什么都可以，只要回答就行。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继续沉默，反正我无事一身轻，跑灵国当国师也只是觉得好玩，回不回去的我也不在乎，但我觉得你应该不会不在乎吧？”

　　苏玄卿沉默片刻，点头，“你问吧。”

　　林霜看向木灵，“麻烦您了。”

　　木灵神色复杂，“……行。”真没想到居然有人能撬开他的嘴，莫名有点爽怎么回事儿？

　　“我先大概说一下我的推测——

　　您并非苏吟月教主的孩子，应该是那消失的百年历史中幸存……不，应该不是幸存，你们未必真的死了。

　　你应该是那百年历史中的一位，能驱动业火，既然要以四象境中取得业火来作为掩示的话……你应该是天生的？”

　　苏玄卿再次沉默，“……你从哪儿得出的结论？”就不能是他以前进去得到过？

　　“看来是真的了。”林霜点头，“天生能控制业火……传说中，朱雀是从轮回之境杀出来后获得的业火，传说肯定有夸大的成分，我也不认为朱雀能单穿轮回之境。

　　一定是夸大了，但夸大也并不证明全是假的，为什么说是轮回之境呢？是不是因为……朱雀获得业火的地方，有很多死去的人？”

　　苏玄卿：“……我怎么知道？”

　　木灵刚要开口，林霜就笑了，“你知道，你这个智商和表演能力顶多骗骗他们，还骗不过我，我不认为那百年历史里挑不出一个聪明人，为什么非得派你出来？是只剩下你？还是因为业火？或者更直接一点，因为实力？”

　　苏玄卿：“……”

　　林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看来是后两者，要是真的都死绝了，不该是这个反应，不过应该也死不少。”

　　“……”

　　众人看看她，又看看苏玄卿，十分不解。

　　他演技差吗？他傻吗？这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啊？！还有个白绫挡着！你到底怎么看出来的？！！

　　“魔教自从苏鸣玉死后，每任教主都姓苏，并且实力都很强，有人说，是因为苏鸣玉的功绩感动了上天，不过我不太信这个。

　　碎名这东西听着就很神奇，为什么碎个名就能获得那么强大的力量？真到了碎名的地步，也就是活不下去了，谁还管会不会被记得？这代价跟没有似的，这世上哪有这种好事？

　　但偏偏这东西又是真实存在的，等价交换都求而不得了，更别说不对等，这怎么可能呢？

　　我一直都想不通是为什么，然后我直接放弃了思考，因为聪明人很容易把一件事情想的太复杂，从而离真相越来越远。

　　抛弃所有复杂的思考后，我得到了一个很简单的结论——

　　既然碎名能获得这么强大的力量，就说明名字，比那可扭转天地的力量更重要。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也没有时间、没有能力去探寻，但知道这件事就足够了。

　　知道名字特别重要后，我又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联想，我觉得，魔教之后的历任教主之所以实力都那么强，不是因为苏鸣玉的功绩，而是因为——你们都姓苏。”

　　苏玄卿闭紧了嘴。

　　“您可答应要回答了，说说看？直接说真话吧，毕竟这边儿有能测谎的。”

　　木灵：“……我觉得你用不到我来测。”他也骗不住你呀……

　　苏玄卿：“……你用我回答吗？”你这不都自问自答完了吗？

　　林霜笑得淡然，“那么我们继续猜。”

　　苏玄卿：“……”

　　林观月眼疾手快，摁下了他抬起的手，并大喊：“清玉！夜阑！保护林霜！”

　　说完他一抬头，才想起来这儿还有个bug，“……你一个人就能看住他了吧？”

　　清游点头，伸手把人摁住了，然后冲林霜开口：“你继续。”

　　林霜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