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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殷明玦 ...


  •   “师父?”

      众人一愣,只见柳青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桥中央。

      而她面前,一个眉目如画的女子温和的笑着,手里握着本书,轻轻敲了下她的眉心。

      “修炼要静心,想什么呢?”

      柳青眨了眨眼,有些困惑,“我……我也不知道……”

      女子无奈,“静心。”

      柳青“哦”了一声,而后乖乖的盘膝而坐,开始修炼。

      同时,身影开始变淡,一幅要消失的模样。

      “……”

      尘缘尘缘,尘世之缘。

      这万丈红尘令神明眷恋,引仙人回首。

      万物生灵沉醉其中,无论悲伤痛苦、幸福安康,一切,都是活着的证明。

      活着的感觉太美好,所以尘缘镜被那么多人觊觎。

      因为它是红尘的缩影,是人间的化身,是岁月的凝结。

      没人能得到它,九重天上的神灵被屠过,高高在上的天道被斩过,与天同寿的生灵一个皆一个陨落,所有的一切,都被埋在了无情的岁月之下。

      尘缘镜代表了红尘与时光,没有人能掌控它,没有……

      赵烽下意识把白清玉挡在了身后,“这么邪门的吗?柳青!”

      连续喊了几声,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尽快哦。”沈寻星提醒,“尘缘镜会渐渐照出她的样子,如果在清晰之前没有醒过来的话,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不过,有人再上去的话会重新记时的。”

      “——你!”

      沈寻星冷淡的看向他们,“你们信不过我说的,我也信不过你们。”

      “要么把尘缘镜拿下来,算清这笔帐,要么,就都留下吧。”

      “呀。”沈寻星看向柳青,“时间要到了。”

      话音刚落,林霜跃了上去,紧接着,赵烽、云月竹、黑衣男子……

      一个接一个,桥上都快站满了,却没人能走到尘缘镜前。

      云月竹跪在一个模糊的人影前,双目无神,停在了柳青前三阶处,留在了中段。

      林霜……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刚踏上去就闭了眼,停在了第一步。

      林策跪倒在血泊中,生死未知,停在了中段。

      黑衣男子立于尸山之上,赤色双眸杀气四溢,一道道声音在他耳边响彻,他们在喊——将军。

      他越过了几人,停在了后段。

      赵烽银枪前指,枪尖抵着一人咽喉,同样看不清摸样,只能看到那人周身缭绕的黑雾,以及纷飞的雪花。

      他走的更远,离尘缘镜只差十步。

      莫玄手按在透明的屏障上,不得寸进。

      一时间,没人敢动。

      白清玉皱眉,最后看了沈寻星一眼,忍住了砍他一刀的冲动,走上了桥。

      ……

      白雾缭绕,雪白的城池立于一片纯黑的空间,巨大的菩提树从城中长出,遮住了城池上空。

      明亮的业火缠在枝丫上,火焰织成的红莲与雪花共同飞舞在空中。

      红色的衣角划过,红莲相随。

      白色的身影手持银色长枪,雪花凝成长龙。

      提着灯的女子站在城墙上,树叶遮住了她的面容,一团一团的白光从他手中的灯笼上涌出,企图点亮这方无光的世界。

      绿色的藤蔓交织成网,绞碎了黑雾。

      紫色的身影掠过,十指上带着的戒指将灵力凝结成线伸向黑雾之中,似乎缠住了什么,他双手成拳,一点点向外拉。

      阵阵琴声自城内传来,所有人的速度都快了一倍,白衣女子将灯笼甩了出去,拎着灯杖冲了出去。

      数道箭矢射向黑雾,白色的身影若隐若现,飘忽不定。

      ……

      随着白清玉向前走,画面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渐渐的,开始有人受到了影响,耳边一阵嗡鸣,看不清东西。

      “闭眼,别听。”

      白清玉冷冽的声音响起,但没人照做。

      因为即便不记得,当看到这些画面的时候,埋藏在心深处的直觉告诉他们,这些人是在保护他们,为此,不惜付出生命。

      ……

      红衣人站在最前方,身后,并肩作战的几人倒在雪中,被菩提树的枝干包裹,提到树上,树叶挡住了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树后。

      红衣人将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推进了一片红光之中。

      “小屁孩儿一个,怎么成天想着死?”红衣人似是笑了一下,“他给你霜雪骨是为了让你自保的……替我们看看我们曾经生活、拼死保护的世界吧。”

      “然后,再也别回来了……”

      ……

      白清玉停下了脚步,于尘缘镜仅三步之遥,强横的灵力越过屏障,狂风骤起,甚至穿过了尘缘镜的结界,吹动了石坛的碎片。

      ·*

      “哥……”白衣少年声音凝重。

      红衣人看向他,他伸手指了指水镜,“……那是什么?”

      什么?

      红衣人看向水镜,顺着自家弟弟所指的方向看过去,石坛的碎片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下意识的,他取下了腰间的玉竹,‘苍’的一声,玉竹两端猛的拉长,他握手里一丈长的玉棍,眯眼,“有点眼熟……”

      白衣少年神色木然,“何止眼熟……”

      ……

      “啧。”眼看时间要到了,还没人反应过来要上去,蓝衣人直接拉着沈寻星冲向桥边。

      沈寻星:“……你怎么碰到我的??”

      没人注意到,石坛的碎片中,有一卷半透明的竹简,原本绑着的红绳被碎片割开,下方坠着的白玉铃铛砸在一旁却没发出声响,竹简顺势摊开。

      上面天青色的文字不断变幻,最后定格为现在所使用的文字,内容被风吹上来的大堆碎片覆盖,但最右侧,有三个字闪烁着微光——

      山海经。

      界外的红衣人笑了。

      ……

      清晰的破碎声响起,屏障突然碎裂,一道红色的身影冲了进来。

      众人被那股强横的力量惊得大脑空白,同时钉在了原地,不可思议的看向那道身影。

      湖泊和岸上的花像是受了结界被毁的刺激,疯了一像袭向他,攻势比先前强了百倍不止!

      然而没用,花网被他一棍荡开,水箭根本进不了他的身,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

      到了崖下,他停顿一瞬,又是‘苍’的一声,手中玉竹顶端冒出一尺长的雪白枪尖,他拎着枪,看着力量突然增强数倍、杀气毕露的凶兽,轻笑一声。

      不到三秒,战斗结束。

      红衣人身上甚至没溅到一滴血。

      所有的凶兽都没抵过他一枪。

      “别杀他!”

      国灵的喊声传来,红衣人的枪尖已经抵在了沈寻星脖颈,殷红的血迹蜿蜒而下。

      他幽幽的道:“饶你一次,但你最好和那玩意没关系。”

      众人眼前一花,那道身影已经到了桥上,震退了林霜,随后向前,手中长·枪枪尖收起,一棍挥出,把银袍人和白衣女子一起打回了岸上。

      “控制不住还敢上来,挺莽啊。”

      红衣人周身飞速掠过数道幻影,速度快的几乎看不清。

      这说明了两件事——

      第一,他有七情六欲。

      第二,这些照理来说应该是记忆中最深刻的画面,对他来说似乎没什么影响,所以只是飞快的掠过,并没有凝实。

      又是一棍,直接打碎了柳青和云月竹的幻境。

      “装神弄鬼……还是真傻?”

      说着,他一棍打在了魔主头上,把人打得瞬间惊醒,“滚回去,给敌人送阵法的傻子。”

      又往前几步,他一脚把赵烽踢下了河。

      “那么大的神器放你手里都不会用,居然能被幻境迷住,白虎要是还在非得撕了你。”

      众人都懵逼的看着他,符文所化的虚影消散,所有人的心中都只有一个想法——

      这他妈谁???!!

      红衣人没理他们,走到白清玉身边,一拉他手腕,强行拉着他走完了剩下几阶。

      全程,他就像看不到那幻境一样,半点影响都没受。

      白清玉猛然被拉出幻境,正懵着,就听身边传来一个很好听的声音,就是语气不知为何,有些恼羞成怒。

      “怎么回回都能碰见?还每回都是我带的路……羽生绝对要生气的吧……”

      然后,白清玉感觉自己手里多了什么,一股强大到无法想象的内力凝聚,那人握着他的手,往前一刺——

      白色的长棍顶端法阵一闪而逝,雪白的枪尖向前,一击,便打碎了尘缘镜!

      尘缘镜碎裂的那一刻,无数的画面涌现,许多众人熟悉或陌生的景象闪现。

      白清玉看到以前一叶城那群人教他的画面,他小时候他们手忙脚乱带他的样子,他诞生时他们惊喜又担忧的模样……

      这些画面的代入感没有幻境强,却让他心头滚烫,融化了冰封以久的情感,霜雪骨自带的冰寒也抽离了一瞬,前所未有的温馨和轻松……

      “再经历一次,和回忆已经经历过的事,还是不太一样的,怎么样?是不是感觉这样舒服多了?”

      白清玉回神,看到一个红衣人半蹲下·身,捡起了一圈透明的竹简,随后伸手,在石坛碎片中翻找着什么,最后扯下头上束发的红色发绳,饶竹简缠了好几圈,勒紧……越勒越紧……

      白清玉嘴角一抽,“……好像勒不断。”

      红衣人长叹一声,打了个结,“能勒断就好了……烦死了!四处扔这个东西干嘛?而且为什么到哪儿都能被我碰见啊?!真不想捡这东西!”

      说着,他顺手捡起旁边一块令牌。

      那令牌通体雪白,似玉非玉,令牌背面刻着一朵莲花,泛着一点红色,正面刻着一枚雪花,雪花中心泛着点幽蓝色,四周雕刻着奇异的符文。

      “这就是江湖令?”他好奇举起那枚令牌,“蛮好看的。”

      白清玉疑惑的问:“你是谁?”

      红衣人听到他的问题,回过了头。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但仍可窥见一线余晖,他就迎着这最后一缕余晖回眸,刚好赶上了余晖消逝、月光散落的一刻。

      这一眼好似跨越了很长的时间,历经了沧海桑田、岁月变迁,此时,才终于看了过来,整个人都有些不真实。

      他忽的歪头一笑,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鲜活又灵动。

      他美得令日月失色,像是话本里勾人心魄的妖精,气势又强的出奇,看向他们的视线,像是帝王俯视臣民,仙人俯看人间,强势,确定不令人讨厌,反倒有些理所当然。

      众人看得都呆了,这时,红衣美人晃了晃手中的令牌,问白清玉,“问你呢?是不是?”

      江湖令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如梦似幻,圣洁至极,但不知为什么,就算有历史加成,就算它有那样的能力,还是女帝之物,众人也依旧生出了种,这令牌根本配不上他的感觉。

      白清玉回神,“……我没见过。”

      “是。”蓝衣人放开沈寻星,“你的了,拿走吧。”

      说着,他看向赶来的其他人。

      枪尖消失,那根和竹子似的棍子各节都亮起了一个阵。

      玉竹又一次拉长,除了殷明玦手握的那截没变,其余数截变得及细,不足一指宽,尾端细长,极其柔软,长约十丈,铺天盖地的织成了‘网’。

      一阵细微的声音响起,那一丈长的玉鞭每一寸便冒出一个小小的阵,撑开一道缝隙,玉鞭断成了数段,每段都是上方尖利,尾端圆润,像是数个细长、莹白的水滴相连,十分漂亮。

      突然,每段都被四个微形的法阵覆盖,缝隙中露出一点白尖,‘水滴’每一段都被白尖覆盖,四面梭角分明。

      他握着那根鞭子,用它织成的‘网’挡住所有想冲进来的人。

      本来就在外面和后赶来的都停了下来,或飞或站,将此地包围,殷明玦那强大到不可思议的灵力震的他们不敢向前。

      一声轻笑,殷明玦弯着眼晴问:“谁敢来送死?”

      一片寂静。

      蓝衣人看了看鞭子,又看了看他,来回几次,才满眼震惊的开口:“我艹……本人?疯了吧她?连你都敢拉进来?!”

      殷明玦好奇,“你也认识我?”

      “……也?”蓝衣人眨眨眼,“还有谁?”

      “夜阑(赵烽,字夜阑)!清玉!”外面传来声音。

      两人一愣,“观月?”

      其余几人交换了一下视线,观月?华国太子林观月?他怎么来了?

      林观月:“居然真的听得见?不枉费我大老远跑过来……对了,你们这次可出名了,从占星楼出现异象开始,世界各地就布满了水镜,只要带活气的就能看到你们在这儿的表现呢。”

      “……”

      众人:“你说什——”说到一半,他们猛的看向沈寻星。

      沈寻星移开视线。

      “柳青?”

      柳青抬头,“……柳笙?”

      “青儿!”

      柳青眼一亮,“二哥!”

      夏国太子柳笙,二皇子柳风。

      “太子,军师。”

      莫玄没抬头,“嗯。”

      林霜抬手一礼,“王。”

      灵国帝王,莫灵。

      大人物啊。

      不过这称呼弄得两人好像上下级似的?还是颠倒的,明明是父子,怎么一副不熟的模样?

      “月竹!”“策儿!”“傻蛋!”

      ……

      “希望他们不会企图破开那根鞭子。”白衣少年和国灵依旧隐去了身形,“不然我哥应该会炸。”

      华夏沉默片刻,“……会杀人吗?”

      白衣少年思考了一下,摇头,“不知道,那样武器对他很重要,照理来说应该是打不坏的,但是现在的情况……”

      白衣少年看了一会,果然,外面来的人越来越多,几乎各国帝王都来了,他们聊了一会之后,完全没有和殷明玦谈谈的意思,直接就想动手。

      毕竟那些东西很难打,也只是限于年轻一辈的很难,要是换成他们这帮老怪物……比殷明玦也慢不到哪儿去。

      白衣少年忽的开口:“我叫白羽生。”

      华夏愣了一下,然后拱手一礼,用一种晦涩的语言说了句什么。

      然后,白羽生点了下头,“走吧。”

      华夏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又施一礼,“望有朝一日,能得幸再见。”

      看着祂消失的地方,白羽生情绪依旧淡漠,“希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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