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伍の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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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不死川不明白，自己只是出去转悠了一会儿，怎么回来后宴会已经变成这一地狼藉。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咆哮起来，但是能好好听他说话的人显然已经所剩无几，无一郎躺倒在一边看上去好像睡着了，悲鸣屿似乎已经提前离席，蝴蝶在照顾着醉酒的富冈义勇与甘露寺，看上去好像还乐得把事情再闹大一点，她旁边的伊黑小芭内只顾看着喝醉撒娇的甘露寺，对其他的漠不关心。而造成这片场景的罪魁祸首，其中一个已经彻底歇菜，赖在三个妻子身上发酒疯，另一个一手牵着链子，一手还在不停喝酒……
等下……链子？
不死川顺着那铁链看去——
“炼狱！！你这家伙在做什么？！”
“呀，不死川。”炼狱杏寿郎倒是很清醒的样子，没有像周围的人一样被这醉酒的两人毒害。
“为什么不拦着一点！你不知道这家伙喝起酒来很疯魔吗！！”不死川已经一个箭步过来夺走了近夜的酒瓶，想当初和她一起出任务的时候，他就因为没顾及到这点遭了不少罪。而且要知道这女人喝酒后的战力还会增值，看看周围的一片惨状就知道刚刚惹了多大的事儿，全员都没个柱样！
“因为，很罕见，就不自觉看下去了！”炼狱仍旧笑得爽朗，似乎一点也没在意自己脖子上正套着项圈这回事。
“你这……！”不死川拖着已经不省人事了的无一郎，满脸青筋暴起，“快把那家伙弄走！！”
“唔嗯！我知道了！”
说着，炼狱杏寿郎上前抓住仿佛还意犹未尽想继续折腾的近夜手腕。
“那么！我们回去吧，近夜。”
作为回答的是女人突然抬起手肘的攻击，但是炼狱迅速反应挡住了她，然后用了点力气带着近夜一个旋转把她牢牢圈进了自己怀里。近夜在无意识地挣扎了一会儿后，发现挣扎不开，也就老老实实地不动了。
“那我们先走了，这里就麻烦你了，不死川。”
“……喂，狗链你倒是给老子拿下来啊！”
虽然听到了不死川的咆哮，但是炼狱杏寿郎只是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项圈，笑了笑，牵着安分下来了的近夜的手，转身离开了。
那么现在，将时间稍微倒退一点。
近夜感觉自己已经不能再喝了，但是眼前这已经上头的家伙还在不断挑衅说胡话，旁边炼狱杏寿郎一直笑眯眯地看着她，不知为何也没有制止。
“我有三个华丽的老婆！”宇髓天元通红着脸，向近夜秀恩爱，难得没有说自己华丽，他旁边三位佳人都红了脸。近夜晕乎乎地看着他，没有吱声。
“哈……要是不行了你就认输吧。”
“……你做梦？”近夜想要拿起酒瓶，手一滑竟然摸到了那个恶趣味的项圈，她拿到身前，眯眼看了看。
“你想套住我吗…嗝……这可不行，我可是有家室的人。”说罢宇髓一个转身，就去享受妻子的膝枕了，好像把所谓的拼酒胜负忘也到了脑后。
“谁要…套你……嗝！”近夜的意识此时已经即将彻底涣散，她转头，视角里只能看到本来一直坐在她身边的男人突然起身，将要离开的样子。
“嗯？”炼狱杏寿郎本来是看差不多结束了想收拾一下场面，没想到还没完全起身，就突然被人拽住了火焰羽织的尾巴。
“别…走……”拽住他羽织的近夜低垂着头，含糊喃喃，“你要去，哪里……杏寿郎……”
已经许久没有听到了的称呼让炼狱杏寿郎的心中突然一软，他笑着弯腰，跪在像在发小孩子脾气一样的近夜面前，温柔地轻声道：
“嗯，我哪里也不会去的喔。”
——喀！
炼狱杏寿郎一懵，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颈圈，眨了眨眼。但是给他戴上的那家伙已经摸到了正确的酒瓶开始豪饮，顺便一手还抓着那链子的一端，看来是一点也不想放他离开的样子。
这种情况就一直持续到不死川回来，显而易见他对炎柱的放纵感到恼火，但是暴躁归暴躁，他还是麻利地收拾好了烂摊子，这跟他外在的形象实在很不相符。
“……嘁！”等全部收拾好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不死川实弥看了眼天上圆圆的月亮，回了自己的住宅。
……
“唔嗯……要是就这样把你送回去，日照肯定会担心的吧！怎么样，要不要先去我家住一晚呢？”路上炼狱杏寿郎询问道，意料之中地没有得到回应，于是他便带着近夜进了炼狱家的宅子，穿过那道大门，越过训练场地，走过长廊……近夜始终低着头，跟在炼狱杏寿郎身后，直到来到了她的房间。
她的房间还是和几年前一样没有变化，自从姐妹俩经常来炼狱家玩之后，瑠火夫人就给她们安排了住处，不过自从夫人走后，她们也渐渐不再来这不复昔日活力的地方了。
她站在门口，炼狱杏寿郎已经帮她铺好了床，招呼她来休息时，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即使是在这夜里，也散发着温暖人心的温度。
近夜缓缓走过去，慢慢弯下腰，然后，一手纤细的指尖搭住炼狱杏寿郎的肩，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使劲，将男人推倒在了床上，他赤金的头发散在雪白的枕头上，炯炯有神的暖色眼瞳有些迷茫，近夜抬手，抚上他仍旧挂在嘴角的微笑，俯下身，像是努力在用没有焦距的眼神细细地观察一般，与炼狱杏寿郎的脸离得很近，他好像有些脸红了，但是此时的近夜没有出声，仅仅只是，那么看着他而已……
炼狱杏寿郎基本上是个如火焰般的人，总是用仿佛永远燃烧不完的热量温暖着周围的人，是少数不被普通队员惧怕的柱之一。
善良又温暖，强大又可靠，也许世间所有积极向上的词语都应该与他挂钩，但是……近夜从不这么认为。
也许是因为，她见过在这走廊尽头独自一人坐着的少年背影，额头本应精神翘起的头发被风吹进的雨水淋地耷拉了下来。他穿着漆黑的丧服，就那么一个人静静地，静静地坐着，没有声音，也没有动作。
那个时候的他就像是突然被倾盆大雨浇灭了的弱小火焰，在风雨中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会熄灭一般脆弱。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上前，但是如果不去的话，又感觉自己心里的某个角落又会十分地痛苦……所以她就去了，默默坐在少年身边，没有转头去看他的脸，也许她只是想让对方知道——你并不是一个人。
半晌后，身边的人突然拥住了她，脸埋在她的颈间，被雨水打湿的头发有些凉，但是伴随着少年轻微克制的抽泣流下的泪，却是那么地滚烫。
烫地就好似她也不禁要落下泪一样。
之后炼狱椹寿郎先生就变了，他不再指导他们剑术，整天酒坛不离身，窝在房间里，颓丧着逃避一切，包括他的职责与孩子。
近夜见过在那练武场中独自挥剑的背影，见过借着烛光独自钻研古籍的背影，也见过他守护在同伴身前，以一己之力灭杀恶鬼的背影……
是的，炼狱杏寿郎强大，善良，但她认为，这个人或许也是孤独的。母亲去世，父亲颓废，弟弟年幼，心性尚且不够坚定，他只能一人独挑大梁，延续炎之呼吸，努力凭借自己得到他人的认可。这个男人在孤独中砥砺前行，最终磨砺、沉淀成了如今这番成熟的模样。
也正因为如此，这份温柔与强大才是如此地可贵，如此地，让人心疼。
所以，每次看到他独自一人的背影，她都会忍不住去猜想，此时这个人的脸上，又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是否热烈如他，也会再一次，在她注意不到的角落默默哭泣……如果，没有人去发现的话，他的这份哀伤，就会一直被名为坚强的孤独所掩盖吗……
“不要……哭……”
趴在自己胸口，用指尖不断轻抚他脸颊的女人看着他，漆黑中泛着银白的眼瞳有细碎的光点闪烁，伴随着轻到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的话语，淡香的吐息柔柔地撒在他的脸上，有些痒痒的。
对他说出这种话的人，自己却仿佛快要哭了一样，这让他感到无奈和心疼。于是炼狱杏寿郎也抬手，抚上了她的脸颊，是温暖的体温。
“杏寿郎……”在对方温暖的掌心中，近夜微微阖上眼，低声细语。
“我在呢，阿夜。”男人低声应着，似乎不管她再呼唤多少次，他都会一直如此耐心地回应。
“啊…我也，在呢……”
炼狱杏寿郎微微睁大了眼瞳，然而身上的女人似乎已经快要睡着了。
“一直都在，身边……杏寿郎…所以…拜托，不要再…一个人……”
说着说着，近夜脑袋最后一点，趴在他的胸膛上彻底进入了梦想。
炼狱杏寿郎沉默片刻，抬起双手环抱住近夜的腰，轻轻一个侧身，将她带到身侧，然后起身为她盖好被子。
他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这些话语过于温柔，过于柔软，就好像…这几年来的冷漠都是假象一般……
炼狱杏寿郎抬手拨开睡梦中近夜脸前的发丝，俯下身，微笑着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晚安，阿夜，我…珍视着的人啊。”
作者有话说第5章 伍の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