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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风行不止·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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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走向未来
何风眠在李行予的房子里住了下来。
至于房租,两个人的态度都很强硬。
一个坚持不要,一个坚持要付。
最后双双妥协,两人接受了一个折中的法子。
700块,就700块。
就李行予小舅这房子的装修和各方面的环境,700真的踏破铁鞋都找不到,何风眠心想,自己一定要更努力,以后要买很多很好的东西给李行予。
而李行予心里想的则是,以其他方式将小笨蛋的硬要支付的房租还给她。
比如,为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计划加码。
两人各有心思,随着时间的的推移,两人的感情也越来越好。
开学后她和学校里的人相处的也不错。
温翠萍和何育才给她的卡里有10万,这是她没想到的。
这钱她会还的。
包括之前所有的费用,她都会还的。
除了这条命,她都会还的。
尽管有这笔钱,何风眠还是会去做一些兼职。
成为别人的老师,这要换做以前的她,那是想也不敢想的。
每年的奖学金。赛事奖金以及兼职所得加在一起,除去支付给李行予的房租和日常消费,何风眠还能存下一笔。
离开家之后,好像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何风眠甚至见了李行予的家长。
那时候何风眠还在上大一。
也是那一年春节,李行予知道了何风眠和她家里人之间的状态。
他有一个重要的U盘忘在了郯城的房子里,于是特意开车来取,结果发现了本该和父母在一起的何风眠。
当夜,李行予问她愿不愿意和自己回去。
何风眠拒绝了。
她心里有太多害怕。
李行予没有强求,而是和家里打了个电话。
错过了除夕,他留在郯城陪何风眠重新过了个年。
两人一切买菜做饭,逛街买东西。
何风眠的难堪只有在被李行予发现的那一晚上出现了一瞬,还是她自己给自己的。
这是她多年以来,过得最快乐的一个春节。
第二年,李行予问她要不要跟他回去。
这一次,何风眠答应了。
大概李行予提前和家里人说过些什么,他的家人对她的家庭及父母只字未提,但何风眠隐隐能从李行予父母的眼中看到心疼。
李行予的家庭条件比她想象的还要好,她的家人也是。
他们对她不仅没有丝毫看轻,反而对她特别好。
这一个年,何风眠过得很好。
她的生命里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多的好。
这些,都是李行予给她的。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温馨了,她甚至不记得,过去她究竟有没有拥有过这样温馨的时刻。
也是这一刻,何风眠意识到,过去那些不好的一切已经很遥远了,好像真的翻篇了。
何风眠大三这一年的除夕和春节,也是和李行予以及他的家人一起过的。
只不过这一次,她的身份不再是李行予的女朋友。
这一年李行予27岁,何风眠22岁。
她成为了他的妻子。
年夜饭上,何风眠看着手上的戒指,嘴角满是甜蜜。
虽然他们领证了,但无名指上戴的还是李行予向她求婚的那枚戒指。
他说,到目前为止,她交给他的房租他都没有动过,买婚戒的时候加了进去。
等到婚礼的时候,他要为她戴上那枚,他设计的独属于他们两人的婚戒。
想到这里,何风眠内心又是一阵甜蜜。
她已经是李行予的妻子了,这是属于他们的婚姻。
何风眠释怀了过往的一切。
她已经足够幸运。
很多人被老天关上门后并没有窗为他们而开,她过去只是被关上了一扇窗,而老天不仅补偿了她一扇大门,还予她幸福人生。
这一年的何风眠,不再因原生家庭的而自卑。
那个雨夜里,李行予向她伸出了一双手,照亮了她的世界,牵着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
到如今她已经能自己发光了。
虽然她目前在某些方面还不能与李行予并肩,但他们已是同行人。
未来,她会更加珍惜,更加努力。
16-回去
婚后第二年,何风眠毕业,李行予参加了她的毕业典礼。
两个人不论是在爱情还是在事业上都羡煞旁人。
毕业了,人生又是新的一页。
晚上何风眠坐在住了四年的房子里,决定回去见见温翠萍和何育才。
事实上,她来郯城后,每一年都会陪李行予回去看他外婆,以及...沈薇。
但她一次也没有去找过温翠萍和何育才。
亲情这道题,也许她永远给不出答案。
有的人的人生里,最复杂的是爱情;也有的人的人生里,最复杂的是友情;然而在她的人生里,最复杂的是亲情。
不管是结束也好,还是重新开始也好。
她想见见他们,并且决心为此行动。
何风眠将自己的想法和李行予说了。
李行予抱着她,将头窝在她的肩上,“我陪你。”
何风眠笑看着他,“好。”
第二天,李行予和何风眠一起回到了那座相遇的小城。
这一次,他没有再偷偷跟在何风眠身后,而是与她十指相扣。
熟悉的破旧街巷,有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唠嗑,表情生动,嘴里时不时蹦出‘整改’之类的词。
何风眠的手被李行予牵着,两人一路走进老旧的单元门。
走到温翠萍和何育才居住的楼层时,何风眠顿了一下,还是抬手敲了门。
李行予无声陪着她。
敲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开门,何风眠转头看向李行予,“他们可能不...”
话还没说完,方才怎么敲都没动静的门开了。
何风眠转过头去,入目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不是温翠萍,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
女人应该在睡叫被超醒了才来看门的,开门见来人是陌生人之后,面上的不耐更甚,“你们谁啊?”
何风眠愣在原地,一时间没反映过来。
这个场景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不在她的任何一个设想之中。
这并不是他们租的房子。
从前她甚至以为自己会死在这个房子里,她从没想过会在这个房子里见到其他的主人。
还是李行予开口问,“请问,您是这里的房主还是租户?”
女人不耐地回答,“租的。”
说着,她转身进屋,过了一会就丢了一张不规则的纸出来,“冤有头债有主,房东的号码,好不容易睡个觉,敲敲敲敲死样!”
说完,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李行予率先一步捡起地上的纸条,将何风眠搂进怀里,“眠眠,交给我,嗯?”
何风眠抱住他,闷闷的嗯了一声。
没有见到温翠萍和何育才,何风眠心里很复杂,直到走出单元门也没有说话。
李行予也看出她情绪不太好,转移话题道,“要不要带我去你的高中看看?”
“昂?”
何风眠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的应,“好。”
说到这个,李行予的幼儿园、小学、中学她都去过了。
李行予是高中认识的她,他却还没去过她的高中。
何风眠带李行予去的是三中,至于一中那,没必要。
现在这个时间,高中生还没有放暑假。
门卫比以前更严格了,何风眠没有高中老师的电话,不过还好门卫室有教师通讯录。
门卫确认了信息后,何风眠才发现李行予不见了。
下一刻,他提着些礼品走了进来。
两人一同从门卫室的门走进校园。
现在还是上课时间,校园里很安静,校道上也没什么人。
何风眠挽上他的手臂,笑道,“还是鱼鱼周到。”
李行予宠溺地看着她,逗趣道,“临时买的,希望你的老师不要嫌弃。”
何风眠掐了他一把,“怎么会?”
两人就这样笑笑闹闹的走向教学楼。
走到教学楼门下,何风眠突然松开挽着李行予的手。
李行予知道她的心思,故意打趣,“害羞?”
何风眠看着笑得不怀好意的李行予,掐了他一把,别扭道,“影响不好,那么多祖国的花朵呢。”
李行予煞有其事的点头,一本正经地开口,“嗯,祖国的花朵是要好好保护。”
说完,他就盯着何风眠,也不说话。
何风眠被他盯来一回,疑惑地开口,“怎么了?”
“我应该给你买个口罩的。”
“为什么?”
“我老婆太好看了,我担心祖国的花朵看见之后无心盛放了。”
何风眠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红着脸掐他,“你闭嘴了。”
说完,她独自朝班主任给的位置去。
李行予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一个宠溺的笑,随即快步跟了上去。
班主任还有课,他们只在课间聊了几句。
然后,何风眠带着李行予逛起了校园。
离开的时候,何风眠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付家堰。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长相精致的女孩子。
对于付家堰,何风眠无疑是感激的,她挽着李行予,率先开口。
“好久不见啊,付家堰。”
付家堰回之一笑,“是啊,好久不见。”
毕业之后,他们就没有再见过了。
两人互相拥有对方的联系方式,但是除了逢年过节礼貌的问候,也没有其他多余的内容了。
付家堰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落了一瞬,又看了眼被她挽着的男子,笑着问,“男朋友?不介绍下?”
其实他早就在何风眠的朋友圈见过这个男人了,他甚至见过他们结婚证上的照片。
何风眠与李行予对视了一眼,又看向付家堰,笑着向他介绍,“我丈夫,李行予。”
说着,又向李行予介绍付家堰,“鱼鱼,我高中同学,付家堰。”
这不是李行予第一次听这个名字,高中与家里小朋友聊天的时候,她就提到过。
李行予礼貌地点了点头,“你好。”
付家堰礼貌回应,他没有介绍自己的女伴,而是又问何风眠,“特意回来看老师?”
在付家堰的印象中,何风眠每天就自己默默地学习,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也没有和哪个老师关系好。
抛却她身上的那些八卦,何风眠高中其实很低调,甚至可以说是透明,即使她长得很好看。
何风眠没有正面回答,只说,“我丈夫想来看看我的高中。”
付家堰嘴角露出一个笑,手突然搭上身边女孩的肩,“这么巧,我女朋友也想来看看我的高中。”
何风眠笑了一声,“是啊,好巧,我们一个高中。”
说着,她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抬眸笑着对付家堰说,“那行,你先带你女朋友去逛吧,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
她预约了饭店,时间差不多了。
付家堰内心一顿,面上却笑着告别。
四人两两背道而行。
走了一段距离,付家堰身边一直没有做声的女孩子才开口说话。
“哥,是她吗?”
付家堰转过身,目光所及之处已经没有任人影。
他的嘴角忽的扯出一笑,回答她,“是啊。”
17-结局
第二天,李行予找到了现任房主,才得知房子在四年前就被卖出去了,而且当时卖房的人很急。
现任房主还跟他们说,他是通过中介见到卖房的女人的。
“她当时好像遇见什么事情,人比较憔悴狼狈,没有过多纠结房子的价格,只说自己老公得了癌症,在人民医院等着钱救命,想要当天就拿到钱。”
“我那时候听说那一片要拆迁整改,手上反正也有闲钱,我也不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我当天就把钱给她了。”
“谁想到,拆拆拆,几年都没动静,好在现在文件下来了。”
李行予点头表示知道了,谢过房主之后,他又拖熟人去问了一下人民医院的相关科室的医生。
对方查了一下,将情况说明了一下。
李行予心里对这件事猜了个七七八八。
眠眠的父亲何育才四年前因为一些纠纷伤到进了医院,为配合警方,他做了一个全身检查,结果将癌症查了出来。
眠眠的母亲得知后,两口子商量了一番,决定把房子卖了,一部分钱给眠眠去上学,一部分钱用来换一个地方生活。
何育才应该是放弃了治疗。
李行予想起何风眠手机里存的那两个号码,一个备注是温,一个备注是何。
她没有拨通过一次,但是一直存在手机里。
李行予对这个两个号码印象比较深刻,不用特别记忆也记得。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拨过去。
他先拨了他父亲的号码,没想到已经变成了空号。
他又拨了她妈妈的那个,这一回通了。
沟通之下,温翠萍同意和他见一面。
温翠萍定的地点,一个街边的小饭馆。
李行予走进来的时候,温翠萍一直瞧着门口。
饭馆里只有一桌坐了人,李行予走近问她,“温阿姨吗?”
温翠萍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又看向他身后。
李行予心里大概知道答案了,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眠眠没有来。”
“但如果你想见她...”
温翠萍收回视线,打断他,“见什么什么见?不用。”
说完,她睨了他一眼,“你说你是她老公?”
“是的。”
得到肯定的答案,紧接着,温翠萍查户口似的将李行予的情况问了个遍。
李行予始终耐心回答。
最后温翠萍给出了一个评价,“也就这样吧。”
李行予笑了笑,没有反驳她,“您说的对,我会更加努力的。”
大抵也没想到李行予这么好说话,温翠萍沉默了。
过了会,她又开口问,“你来找我做什么?”
李行予没有拐弯抹角,“眠眠这一次是特意来见你们的,只是没想到你们已经不住老地方了。”
说着,他又补充,“我看得出,眠眠还是在意你们的。”
温翠萍并没有因为李行予的话而有所触动。
“在意不在意,我们跟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她的记忆突然飞到了很久之前,一幕幕飞快闪过,最后停在了得知何育才得了癌症的那个晚上。
那天晚上,他们难得没有大吵大闹。
两个人各自低着头沉默了很久。
最后何育才抬头看向她,“我们放过她吧。”
她永远也忘不了何育才当时的眼神。
接着他又到,“我是个没用的老公,也是个没用的爸爸,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她。”
她当时冷淡地扫了他一眼,说出来的话固执的很,“癌症又不是死刑,治呗,老娘什么路走不下去?”
何育才叹了口气,面色灰败,重复道,“我们放过她吧。”
温翠萍看着他,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满身书卷气的男人。
现如今,他却像一块腐烂的枯木。
温翠萍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
又过了一会,她说,“好。”
“她父亲还好吗?”
沉默了很久的李行予突然发问,将温翠萍从记忆中拉回现实。
“死了。”
她的语气很冷淡,仿佛在谈论什么毫不相关的人。
李行予静默了一会,又问,“您想见见眠眠吗?”
她回答的很干脆,“不想。”
说完,她又补了一句,“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她,你让她也别想了。”
李行予看着她冷漠的脸庞,从皮夹里拿出两张贴了密码的银行卡放在她面前。
温翠萍没有伸手去拿,只静静地看着桌上的卡。
“这是我和眠眠的一点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您不收下,眠眠也不会放心的。”
见她不说话,李行予起身走到前台拿纸笔写了个什么又折回来。
他将纸条放桌子上,“这是我的号码,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
“眠眠昨天有点失眠,不过这会也该醒了,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转身往门口走去,不过刚走到门口又走回温翠萍身边。
“妈,您放心。”
说完,李行予大步走了出去。
温翠萍望着面前的卡,过了一会,泪流满面。
李行予回到酒店的时候,何风眠似乎是刚醒。
她的情绪似乎不太好,眼里还含着泪。
“鱼鱼,你去哪了?”
李行予伸手抱住床上的何风眠,“去处理昨天我从你这里抢来的事情了,眠眠怎么了?”
说着,他的指腹温柔的去抹她眼角溢出来的眼泪。
何风眠伸手抱紧他的腰身,整张脸闷在他怀里。
过一会,李行予的怀里传来一道闷闷的声音,“鱼鱼,我做了一个梦...”
李行予失笑,伸手轻柔的去拍她的后背,“我们家小朋友做噩梦了,起来没看到家长吓坏了。”
何风眠加重了抱他的力道。
的确是个噩梦。
“鱼鱼,我梦见我们分手了,然后后来你和别人结婚了,还给我发了请帖...”
说着说着,她就哭了。
李行予低头去吻她的眼睛,柔声安抚,“那只是个梦,和我结婚的也是你,我也只和你结婚,请帖上的名字也是你和我,你忘了?我们的请帖还是我们两个人亲手写的。”
说着,他看向何风眠的眼睛,满目虔诚,“眠眠,在有限的时间里,我无限地爱你。”
何风眠哭懵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带着哭腔的声音问他,“什么意思?”
李行予吻了吻她的眉心,无比认真,“生命无限,但我对你的爱意没有顶峰。”
何风眠突然哭的更厉害了,双手也抱的更紧了。
如果这是一场幻梦,她希望自己可以永远醒不过来。
何风眠,想做李行予人生中唯一且永久的封面。
作者有话要说: 此篇至此完结。
在《风行不止》的开篇中,我说既定大纲不会改,只会微调,事实上,还是发生了比较大的改动,大概是我现在的想法和14年的想法出入太大,我实在无法按照既定路线前行,于是重新规划路线了。可能路线不是最好的路线,表达也不是最好的表达,但这就是呈上的一切。
这个小短篇写得很随便,也希望看到的朋友随便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