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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圆圈 ...

  •   郝云出国四年,如今突然回国,他们那个三年多都没人冒泡的“苍年六貔貅”大群,今日终于又再度活泛起来。

      零度可乐:【@好晕恭迎郝公子回国,不知其他公子小姐有没有什么说法?】
      肘子肉:【????@好晕你回国为什么是她通知???你手断了??滚远点。】
      好晕:【@零度可乐你就这么给我安排节目的?】
      好晕:【@肘子肉哥你放心,我有数。】
      于心有愧:【@好晕游哥:谁是你哥,滚远点。@缺氧杨哥杨哥,快出来给弟弟妹妹们组织活动啦。】
      缺氧:【@于心有愧已经安排好了,今晚老地方。】

      刷完群消息,林都对吴杨今晚的安排也有数了,于是她转头又给赵晶发去了一条消息:【主任,今晚想去喝酒,你可以捎我一程不?】
      【吴杨今晚订那包间低消都是十万的,你预备明天又赖一天班?】
      【我尽量不赖。】

      赵晶和林都,除了有上级与下属这层关系外,林都还是赵晶酒吧的常客。
      这事说来也很玄学,就是那种不认识的时候感觉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关系,但是认识以后,就只能不停地仰天长叹:“这世界可真是小啊。”

      下班以后,林都上了赵晶的车,与老友会面的兴奋也让她暂时把梁森这两个字抛到了脑后。

      吴杨在酒店订的自助。
      他们这一群人里,不论男女,每个人都是会穿搭的主,所以知道晚餐是在酒店以后,更是个个都不遑多让,有的甚至专程去商场扫荡了一圈才来赴约。

      譬如盛羽欣。
      她穿着短貂和曳地长裙袅袅娜娜地等在酒店大堂,一看见穿着羽绒服和浅色牛仔裤下车的林都就夸张地笑了起来。
      林都走过去,四两拨千斤地给了她一个微笑:“笑什么?”
      “当然是笑你,”盛羽欣眼珠子一转,又对林都表示了肯定,“不过你这身在你们写字楼应该是最好看的。”

      林都没接话,安静挽着盛羽欣的手进了电梯。
      因为空间小些的缘故,电梯里的温度比大厅要高得多,刚一站定,林都就感觉自己的后背开始冒汗了。

      “脱了吧。”盛羽欣说。
      “脱不了,”林都斜睨盛羽欣一眼,“我穿的发热背心。”
      盛羽欣一咬牙:“……我车上还有新衣服,你要不去挑挑?”

      换完衣服再上来,群里那三位男士就已经到齐了。
      郝云一米九一的大个,看见林都后,整个人都变得轻盈起来,一张脸更是灿烂的像个被吹起来的泡泡,因为只消周游一个警告的眼神,这个泡泡就会被打回原形,随风而散。

      饭席上,吴杨在大家兴致最盛的时候,“喜上加喜”地宣布说他婚礼日子定了,三月底在苍年,要他们几个全部回去参加婚礼,一个都不能少。
      林都最给面子,她惊呼一声后怪腔怪调道:“我还说孙羽琦今天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呢,原来是有了小秘密不敢来见我。”
      吴杨护犊子地掠了林都一眼:“你别说她,是我为了公平,才不让她先告诉你的。”

      孙羽琦是林都的大学同学,她现在在盛羽欣的服装公司做模特,也是一个小网红。

      吴杨真心为兄弟间的团聚高兴,喝得酒酣耳热的时候,又立起身,朝周游举起了杯子,“游哥儿,来,咱们五个现在好难得才能聚上一次,你少给郝云点压力,别老为还没发生的事儿操心。”
      听了这话,周游面上虽然是笑嘻嘻的,但是人却一直都在位置上没给什么大的反应。
      见状,林都笑嘻嘻地端起杯子先和吴杨碰了碰,“是的呀,杨哥,这一杯敬咱们五个的友谊,好朋友天长地久!”
      于是周游也端起杯子,朝郝云和盛羽欣的方向都点了点:“来吧,好朋友们,都一口干了。”

      五个人吃完饭,又跑到赵晶的酒吧喝到十二点才散场。
      吴杨和周游都有家属来接,郝云又被吴杨暂时安置到了他们刚刚吃饭的酒店,所以最后只剩下盛羽欣和林都两人还需要独自穿越小半个城市回家。

      她俩并排站在寒风里缩着脖子等盛羽欣的保姆车过来时,周游又不放心地探出了头,大着舌头叮嘱盛羽欣:“你今晚先在豆子那凑活一下,明天再回去。”
      盛羽欣也喝高了,语调很兴奋:“放心吧游哥!我会看好豆子的!”

      上了保姆车,林都和盛羽欣很有默契地同时抱着膀子吹起了嘴皮,等到被风吹得麻木的上下唇恢复了一些知觉,她们才慢慢停下了这个动作。

      林都先停下来,她调整了座椅靠背后,又伸手从后座扯了个毛毯搭身上开始假寐。
      也是在这个时候,从她脑子里消失了几个小时的梁森又蹿了回来。
      她在座位上翻来覆去两趟后,坐在她旁边的盛羽欣突然尖叫一声打开了车窗:“喝多了,通个风醒醒脑。”

      一阵夜风进来,刮得林都头皮连着脑后的筋一起痛。

      “通风不是发疯,再这么吹一会儿,我们的目的地得改到医院了。”

      林都像一个摔裂的兔儿爷一样朝盛羽欣龇牙咧嘴。
      盛羽欣没回话,前座的司机就在听了林都的话后,重新把窗户关上了。

      好一会儿,盛羽欣抬手扶额,闭着眼对林都说:“你酒量见涨啊,我还没喝到你的一半呢,头就疼得快炸了,可让我如何是好噢。”
      林都:“沉默到今晚的康桥。”
      “……算了,你这酒量,也没比我好多少。”话落,盛羽欣强撑着睁开眼,然后两股清亮的眼泪就从她的眼角直直飙了出来。

      车子在高速的行驶中,映在窗户上的黑色风景也跟着扭曲,黄的光和绿的树在被镜面拉伸后撕扯在一起,点亮了黑黢黢的窗户玻璃,也让盛羽欣白的脸和红的唇看起来更像一株奄奄一息的珊瑚豆。

      “你后面还和侯时星见过吗?”林都问盛羽欣。
      “没有,”盛羽欣笑笑后得意道,“可能是我每次回苍年都要弄很大的排场,他知道我去了,就躲着我。”
      林都大眼无神的转着:“我也没见过他。”
      “没见就没见吧,”盛羽欣双手合在一起拍了拍自己胸口,如同劝诫一样地安抚自己,“反正见了也不能怎么样,不如不见。”
      “……”

      -

      立春后是有名的乍暖还寒时。
      屯子口的天空迎来第一缕朝阳后,藏在云层下的蜂蜜色也跟着漾了出来,浓重又巨大的一笔随意一泼,就将单调的天色演绎成了一副名画。

      早八的点,绿柳屯新小区门口的两个早餐店已被人塞得满满当当,现场购买茶叶蛋也到了需要取号购买的紧张程度。

      昨天刚来派出所报道的见习警察,在早餐店刚领到号准备买两个肉包。
      结果一回头看见昨晚值班的梁森和向耿也在朝这边过来,便鼓起勇气朝他们招呼了一句:“梁警官、向警官,你们要吃什么,我这里拿了号,一起买方便的。”
      “不用了,我们今天胃口不好,吃不下,你自个儿吃吧。”向耿笑着摇摇头,脱口而出一句多余赖话,害得实习生当即愣在原地思考自己昨天是不是有哪里做得不好。

      走到绿柳屯新门口的时候,向耿突然从包里摸出了两包旺旺雪饼给梁森,“吃吧,林都上周六给我的,缓解一下相思之情。”

      梁森没理会向耿。
      向耿就自己拆了袋子,“框次框次”地剿灭了这两包饼干还不解恨,又拍拍双手说风凉话:“你干脆让阮叔给那租房合同里加一条夜不归宿必须报备得了,我看她爹妈都没你这么能操心。”

      两人走出巷子,然后上了停在巷口的商务车回了同苑。

      同苑在津北市中心最值钱的商业街背面。
      一道比肩古树树干的高墙将这条商业街一分两半后,静区与闹区从此便互不干涉地在这里共存了许多年。

      这时节的同苑,基本每个独栋外面都是红墙搭绿藤的简单配置,因为种植的花未到花期,所以墙上就只倾覆了排山倒海般的藤条。

      梁森只瞥了一眼家门口的木香藤就收回了眼神。
      他在同苑没住几年,对于这个中途冒出来的家,没有太多的眷恋。

      向耿熟门熟路地,从车里一下来,他没往自己家拐,而是大声招呼着进了陆怀鸣家。
      陆怀鸣正在家吃早饭看早间新闻,听见向耿的声音,便叫阿姨关了电视,转头看向了大门方向。
      梁森也在向耿后面进来了,就是可惜晨间的日光全数对着门口的方向倾盖,黄澄澄的光晕里,他连梁森的身形都只能看个囫囵。

      陆怀鸣声调低沉:“来了。”
      “一交班就来了,”向耿拉开凳子坐下邀功,“一听说是陆叔您要见我们,我可是压着森森过来的。”
      陆怀鸣笑笑,又看向梁森:“什么时候去考的刑侦队?”
      梁森也拉了椅子坐下:“去年底,第二次补录的时候考的。”
      “我是说,”陆怀鸣摇摇头起身,“第一次招录的时候,我还特地找人去打听了。”

      说完话,陆怀鸣穿外套准备去上班。
      阿姨在这时也往桌上新添了几个小菜,向耿看了眼菜色,然后夹了根油条放进了豆浆碗里。

      “小耿,向部长说调你去部队的事情,你当真不考虑了?”陆怀鸣临出门前,还是停下来问了向耿这句话。
      “不考虑了,”向耿干了半碗豆浆,笑嘻嘻地盯着梁森说,“他那些活儿没什么好考虑的,我以后就跟着森森在新系统里混。”

      向耿暧昧的语气,听得梁森都呛了一口豆浆。

      “算了,你们小的的事儿我管也管不着,”陆怀鸣侧过头又看向梁森,正色道,“你要是有情况,随时都可以告诉我。”

      陆怀鸣走后,梁森抬腿踢了向耿一脚。
      踢得向耿瞬间返祖做回了北京猿人,跳着凑到了梁森旁边,小声道:“你轻点成不,我这也是为你好,你自己想想,你这个年纪,如果不跟我装同性恋,陆叔肯定就会给你张罗对象联姻。”
      “你戏假情真,还是算了。”

      话说完的同时,梁森放下碗筷,离开餐厅去了客厅的水族箱观赏小丑鱼。

      留在原位的向耿愣了两三秒,才猛地“靠”了一声,机关枪一样地往外秃噜:“谁情真了?八百年前的事情了你还说这个有意思?再说了,我能有你情真?我告诉你啊,你要再说这个让我想起那事儿,我就不帮你钓鱼了,你自己想办法去吧。”

      阿姨听见向耿这么大的声音,气势又壮,就以为外面两个人在吵架,忙从厨房跑了出来。
      她一边说好话给向耿下火,又一边问梁森中午留不留家吃饭,她好准备他们爱吃的菜。
      梁森没立即回绝,向耿就以为有得吃,忙合上了他那点老黄历转头点菜:“阿姨,我想吃您做的油炸小黄鱼、红烧狮子头、糖醋肉和粉蒸排骨。”
      “好好好,做,都做——”阿姨说着,又把期待的目光转向了梁森。
      梁森黑如点墨的眼珠一转对视上阿姨后,抱歉地朝阿姨笑了笑:“阿姨,我今天还有事要回所里,马上就走。”

      早晨十点,林都从保姆车上醒来时,双手还环抱在盛羽欣的腰间。
      昨晚,她和盛羽欣在车上躺了一会儿后,不仅腿麻了还浑身乏力,所以她们合计过后,就让司机把车退到了巷子口的空地上,在车里的沙发床上将就了一晚。
      林都意识回笼后叫醒了盛羽欣,然后两个人一起回小区洗漱整理。

      在提着大包小包的、艰难爬楼梯回家的路上。
      盛羽欣说,她现在难得吃一次这种苦,决心要吃够回票价,在林都这里睡到她下班后再吃一顿烤串儿才走。

      林都对此无异议,开了家门就快速地整理了衣物去卫生间洗澡准备上班。
      而在她刚进去洗澡的时候,郝云联系不上林都,就给盛羽欣打去了电话。

      电话里,盛羽欣在劈头盖脸的一顿“你们没戏”、“趁早死心”、“别瞎操心”的直白输出后,自虐地又想起了多年前的自己,跟着心里就难免对郝云动了一丝恻隐之心。
      于是她就很别扭地转变了态度,好声好气地告诉郝云,让他别操心,还说她现在就在林都家,晚上还要和林都一起去吃烧烤。

      后面,她的困意再次袭来。
      迷蒙之中,她想到自己刚刚对郝云的贴心,只觉得自己是一个人美心善的女菩萨,郝云应该立刻过来亲吻她的右脚以示谢意!

      想着想着,她就再次陷入了沉睡,连和郝云的语音通话是在什么时候挂的都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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