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素独占》故筝

60、番外2

　　番外2

　　潘尹川跟着怀聿参加了几次宴会，中心城的Alpha们先受不了了。
　　“我昨天一回家，看见我老婆拿了把枪玩儿，是真怕他走火啊。”
　　“今天一早，我家里那位急着出门，我一问怎么了，说跟潘小先生约了在靶场见面。”
　　“我昨晚被踹下了床，不会也是跟着潘小先生学的吧？”
　　“我家里都快学会正宗擒拿术了。……怀先生，您每天都教了潘小先生些什么啊？”

　　怀聿接到控诉的时候，还是先纠正了一下面前的Alpha们：“我从不被潘尹川踹下床。诸位有没有想过是自己的问题？”
　　Alpha们辩也辩不过，打也打不过，只能忍忍接着过。

　　不过离开办公室之后，怀聿就去了一趟靶场。
　　按照潘尹川的日常习惯，他应该是在这里练习射击。
　　今天也一样，只不过多出了很多Omega。

　　正如Alpha们控诉的那样，这些Omega在缠着潘尹川教他们射击。

　　“怀先生。”靶场的工作人员看着Alpha，打了个激灵，“要将潘小先生请上来吗？”
　　怀聿坐在二楼的露台，转头审视着工作人员：“就没有一个Omega愿意选你们做教练吗？”
　　工作人员尴尬地说：“怀先生，我们……我们是Alpha啊。这些Omega来头都不小，如果由我们来教，那他们的Alpha很快就会找上门。”

　　于是潘尹川就这样成了唯一的选择。
　　不用担心家里的Alpha吃醋，Beta的性格又温和。
　　……还很耐心。
　　怀聿垂眸，看着场地内的动静。

　　换做他的话，笨成这德行还教什么？

　　“多招聘一些Beta。”怀聿热心地给靶场提出了建议。
　　“可是……会射击的Beta都在军校啊。”工作人员心说，还是在您的军校，谁敢抢人？
　　“你们可以做一个短期培训，招聘，培训，实习，再入职。就当为Beta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了。”

　　市面上绝大部分体面而高薪的工作都是由Alpha垄断。
　　但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如果招聘更多的Beta能带来更多的钱……
　　“感谢您的好主意！”工作人员激动地说。

　　“现在可以去把人请上来了。”怀聿面无表情。
　　工作人员应着声转身往外走，这时候才突然惊奇地意识到，怀先生和其他那些吃醋的Alpha不太一样。

　　他拉长了这个过程。
　　先解决再见面。
　　而不是在第一眼心生不满的时候，就上去问责。

　　可像怀先生这样级别的Alpha，占有欲不是应该更加强烈吗？
　　或者说，正因为不同，所以他才能站在中心城的权利顶峰？

　　几分钟后，潘尹川摆脱Omega来到二楼。
　　“今天这么早就下班了？”潘尹川满脸惊奇，话还没说完，就被坐在那里的怀聿一把拉进了怀里。
　　怀聿不动声色，语气听起来还很平和：“不早点来，怎么看你教Omega射击？”

　　潘尹川现在大概知道一点了。
　　Alpha看上去没什么情绪，实际上并不一定是那么回事。
　　只是这个男人非常会藏。

　　潘尹川还没想好怎么哄他呢，怀聿紧跟着就又开口了：“被Omega围着夸奖，那么开心？”
　　潘尹川迟疑了一下。
　　怀聿：“……”赶在潘尹川把大实话说出来之前，怀聿语气冷静但语速飞快地说：“我不应该这样问，正常人被围着夸奖都是高兴的。”
　　潘尹川小幅度点了下头。
　　并且也准备赶在怀聿生气之前，搂着Alpha的脖子就要上去亲他……

　　怀聿又开口了：“是我夸少了。其实相比起来，被更强大的Alpha夸赞，应该是更高兴的事，是这样吧？”
　　这个逻辑听起来……没什么毛病。
　　潘尹川点了下头。

　　怀聿看着他的动作，也轻轻颔首。
　　然后扣住潘尹川的后颈吻上去，力道之大，像是要将他整个人狠狠蹂躏一遍。

　　一吻结束，Alpha随即夸道：“嘴唇很柔软。”
　　潘尹川喘着气：“啊……啊？”
　　是这么个夸法吗？

　　但Alpha已经对此铭记于心了。
　　势要将潘尹川夸到底。

　　晚上回去，也要夸他腰很软声音好听。

　　潘尹川当场一个羞耻加倍。
　　第二天差点真把怀聿踹下床。

　　不过Alpha的夸赞也不总是这样不正经。
　　怀聿有空的时候，也会陪潘尹川去打靶，教他不同枪械的快拆、快装、填弹，甚至不同场景下怎么挑选合适武器……
　　潘尹川学习的时候，很好地延续了学生时代的精神。
　　他学得很乖。
　　怀聿自然都要夸一遍。

　　这么一套流程走下来，还真有用。
　　再有Omega夸赞潘尹川的时候，他再也不会脸红耳朵红了，甚至越来越云淡风轻。
　　在别人夸他的时候，脑子里还会本能地划过了怀聿的面容。
　　……没有怀聿的声音动听。他想。

　　大概是因为，怀聿爱他。

　　“小潘看起来终于没那么直了。”发现了变化的严雪感叹道。
　　“那是什么好事吗？”林少晏反问。
　　“怎么不算好事？说明他跟着怀先生的心越来越踏实了。”
　　林少晏不高兴：“可是Omega也更喜欢潘尹川了。”
　　严雪纳闷：“为什么还变得更喜欢了？”

　　因为一个Beta，脾气温和，不带一丝信息素的威胁性，但射击这项天赋，又给他增添了Alpha才有的攻击性，还有种强者的从容淡定。除了不能和Omega结合，那喜欢一下怎么了？
　　后来大家才意识到这一点。
　　一个丢进Beta堆里或许显得平平无奇的人，但置身在Alpha和Omega多如狗的中心城，却反而成了魅力中心。

　　这事儿张助理发现之后也是大跌眼镜的。

　　“我很担心先生的信息素安全。”张助理表现出了忧虑。
　　怀聿本人面不改色，告诉他：“我要度三天假。”
　　张助理愣了愣：“和潘小先生一起吗？”
　　“嗯，潘尹川带我去海岛玩两天。”

　　从怀聿这样的Alpha嘴里说出“潘尹川带我”五个字，是很怪异的。
　　但张助理却从里面琢磨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这说明度假是小潘主张的！
　　这分明就是在哄怀先生！

　　“好的，在您离开的时间里，我会确保中心城一切平安无事。”张助理心说，好像不用担心了呢？
　　小潘真是很会哄人的！

　　怀聿回到了家。
　　潘尹川今天没去靶场，还在楼上睡觉，俨然是半个主人了。

　　潘尹川说是搬到中心城也跟爸妈住，但实际上还是在怀聿这里待的时间多。
　　一开始是因为怀聿的病还没有好，他想着护理知识不能白学，既然也不方便再用在别人身上，那就干脆全用怀聿身上了。
　　到后面就是习惯了总待在怀聿这里。
　　怀聿毕竟年长，成熟很多，他费尽心思想要哄一个人的时候，潘尹川又怎么能说不是享受的呢？

　　怀聿到家的时候，厨房刚好把汤熬出来，他一手提着潘尹川喜欢吃的糕点，一手端着汤，没让佣人跟着，独自上楼。
　　门内，潘尹川听见脚步声慢慢爬坐起来，对面挂着的幕布上面还在播映无声电影，光影打在他脸上，有种刚睡醒后很适合被欺负的茫然可爱。

　　并不像张助理想的那样——潘尹川得哄怀聿，把Alpha心底那股醋意按下去。
　　事实是，怀聿来到潘尹川面前。
　　“别生气。”这三个字是从怀聿嘴里说出来的。

　　Alpha单膝跪地，低声问：“来喝点汤？”
　　潘尹川迟钝地一摇头，先伸手去摸了摸怀聿的腿。
　　义肢材料不断改进，那条腿能自然地屈伸。但就算是这样，做出这样的动作时，还是难免会有一点疼痛。

　　“嗯，喝一点。”潘尹川出声，但声音全哑了。

　　怀聿的观察力可比严雪和张助理强了太多，该吃的醋早一步都吃完了。
　　Alpha要命的侵占欲在危险的边缘徘徊，信息素释放，扩散，变得可怖。
　　潘尹川让他试一下不打抑制剂。

　　嗯……现在是试完了。
　　没有被折腾出血。

　　但是因为缺少标记结合，所以整个平息信息素的过程被拉长再拉长，潘尹川在被怀聿抚慰的时候，因为过度的刺激，腿绷得太紧，……抽筋了。
　　怀聿中途还得停下来给他揉腿。

　　太羞耻，太丢脸！

　　怀聿给潘尹川喂了两口汤，然后放下汤碗，摸到潘尹川掩在被子底下的小腿，揉捏两下，问：“还疼？”
　　潘尹川被摸得有点痒痒，往回缩了缩，哑声说：“不。”他现在很担心：“晚上的飞机……”
　　“吃点东西，我们就过去。”怀聿说。

　　这次出门的机票是潘尹川花自己钱买的。
　　本来觉得这样也很有意思，好像真的只是普通情侣要出门去度假一样。结果没想到现在这样了，潘尹川在想一会儿是不是还得怀聿背他上飞机。

　　好，想想更羞耻了！

　　潘尹川几乎是让怀聿亲手给喂着吃完了晚餐。
　　还好，登机的时候没用背的。
　　只是怀聿搀着他，他步履多少有些蹒跚。

　　“像牵了一个老头儿。”潘尹川在头等舱坐下来，忍不住抿嘴。
　　“如果能这样一直牵到老，也很好。”怀聿这样觉得。

　　潘尹川舔了舔牙齿，突然一口咬在了怀聿的颈侧，泄愤似的。
　　但其实更像是怀聿每次想要模拟标记时的动作。

　　Beta不会被标记。
　　Alpha也从来只是标记别人的人，而不是被标记方。

　　怀聿被他咬上一口，十分短暂地怔了下，然后抬手摸了摸潘尹川的耳后，口吻微妙而奇异：“你想标记我吗？”
　　潘尹川也愣了：“我……”
　　怀聿的眉眼此时算得上是格外温柔，深邃的颜色从他眼眸里流转而过，信息素释放也随之变得强烈。
　　Alpha按住他的后颈，将他往自己的方向带得更近。

　　“再标记一下，就是你的了。”怀聿低声说。

　　潘尹川受到蛊惑一般，又张开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怀聿的脖子。
　　怀聿的呼吸重了重，淡声道：“下次别买机票了，还是坐我们自己的。”
　　潘尹川非常认同。
　　紧跟着就又听见怀聿将声音压得更低，说：“否则我的信息素都快压不住了，却也只能这样看着你，而不能做点更过分的事。”

　　潘尹川：？
　　私人飞机是方便用来干这个的吗？

　　-
　　飞机落地，乔迪开着车来接人，看见潘尹川和怀聿一块儿走出来那一刹，他整个人都麻掉了。

　　“我记得你。”怀聿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滑雪教练。”
　　乔迪差点跪下。
　　记得他！那就是也记得他当时跑去勾引小潘救人的事！

　　怀聿转头问潘尹川：“他是朋友？”
　　潘尹川想了下：“他不是的话，那就只剩林少晏了，还有中心城的Omega……”
　　他交际圈狭窄，上学的时候就专心上学，毕业了就专心找工作，几乎没有娱乐，实在也没几个朋友。

　　怀聿：“……”那些还不如这个。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至少这个对潘尹川是真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Alpha将视线转回去：“重新认识一下……”
　　乔迪已经成了呆滞的复读机：“认、认识一下？”
　　怎么个重新法？现在把我打死重新投胎那种重新吗？

　　“我是怀聿，潘尹川的男朋友。”

　　中心城其实更流行的说法是“我是XX的Alpha”，但怀聿没有那样说。
　　他着重咬了一下“男朋友”三个字。
　　这样才能以正名分。

　　乔迪长舒一口气。
　　原来是这样！他还以为潘尹川被抓回去了！顺便来处置他这个漏网之鱼来了！

　　一行人就这么上了路。
　　“你说的有很多刺激好玩的项目，都有什么？我们待不了两天。”潘尹川心说得计划着来。
　　乔迪却天灵盖都快飞了：“没，也没什么……我觉得之前想的不够好，重新想想！”

　　“之前想的什么？”怀聿插声问。
　　乔迪不敢说话。
　　怀聿温声说：“怕什么？没什么不能说的。你是潘尹川的朋友。”

　　这话给了乔迪一点勇气。
　　他看了看怀聿的神情，发现Alpha此时看起来也不再像是在城堡时那样高高在上、面无表情了。
　　还有点平易近人呢。

　　乔迪乐观地开了口：“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想着，他反正都离开您了，就给他安排点当地特色的肚皮舞表演，沙滩内衣派对……当然现在都没有了。”
　　潘尹川：？
　　怀聿脸色不变，问：“是不是还想，如果他没有对象的话，可以给他介绍几个？”
　　“啊，是、是这样……我记得他喜欢Omega……呃，现在肯定不喜欢了。”乔迪又看了看怀聿的脸色，还是那么的平和，这让他安心许多。
　　“嗯，你很为他着想，是个好朋友。”
　　乔迪不好意思地笑笑：“怀先生您也很好……”

　　潘尹川：“…………”
　　他忍不住打断：“好了，我们就在这里分开走吧，我们先去酒店办入住。”

　　“哦哦，好吧。”乔迪依依不舍地离开。
　　就是今天的风好像有点大，后背有点发凉。

　　潘尹川以为怀聿会生气到需要打抑制剂。
　　尤其是他之前咬了怀聿一口，先把Alpha的火气撩拨了起来，现在乔迪又来加了一把非常大的火……
　　但等到了酒店别墅，怀聿抱着他去休息，连他衣服都没扒一下。

　　这样反而弄得潘尹川心里慌慌的。

　　“怀聿。”
　　“嗯。”
　　“怀聿？”
　　“别说话，嗓子还没好。”
　　潘尹川试探着吐出两个字：“乔迪……”

　　怀聿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一手按在他的脖颈上，将他按回被窝，说：“我不会对他怎么样，你说了，他是你的朋友。”
　　“睡吧。”

　　潘尹川迟疑出声：“你是不是背着我打抑制剂了？”
　　“没有。”
　　“那你怎么不生气？”
　　“我不生气，一点也不生气。”怀聿附在他耳边，哑声说：“潘尹川，能看见你美好一面的人太多了，太多了。简言，林少晏，中心城的Omega，来到这里，都会有人殷切地向你介绍别的男人……我又不能让你只属于我，Alpha的占有欲太强，注定活在妒忌里。”

　　他的声音在黑夜里，带出丝丝压抑。

　　潘尹川本能地将怀聿抓得更紧，脱口而出：“为什么不能？结婚不算吗？”
　　“算吗？”怀聿不答反问。
　　潘尹川还认真地想了下：“算啊。我们两个人的名字写在一张纸上，纸很薄，但却建立起了唯一的关系。再不会有第三个人。”
　　怀聿攥着他的手，应了声：“嗯。”
　　却没下文了。

　　潘尹川忍不住说：“其实爱慕怀先生的人，不是更多吗？”
　　怀聿口吻淡漠：“是，那又怎么样？但决定我喜怒的选择权只在你的手上。”

　　潘尹川已经完全扎进怀聿的怀抱了。
　　他喉头发紧。
　　怀聿一直挣扎在疯狂和妒忌的痛苦中。这是Alpha天性带给他的。
　　而不是怀聿小肚鸡肠爱吃醋。

　　他却很少吃怀聿的醋。
　　是因为Beta的天性平和？还是因为他清楚地知道，怀聿只爱他且很爱他？

　　“我们结婚吧。”
　　“什么时候？”怀聿还是把所有的自由交到潘尹川手上。
　　潘尹川深吸一口气，突然间越发坚定地有了不想再拖下去的念头。

　　“那就……明天？”

　　怀聿摸了摸他的头发，说：“睡吧，不用这么急，等我们回去。”
　　他话音落下，潘尹川觉得手指一凉。
　　什么套了上去？
　　他低头去看。
　　昏暗的光线下，那东西泛着光。

　　是戒指。

　　潘尹川：？
　　潘尹川：“你真的不是打抑制剂了吗？”
　　然后才这么平和地耐心地等着他往套里钻！到这一刻都还能忍住信息素不爆发！

　　怀聿紧紧抱住他，Alpha又认真地劝了一遍：“睡吧。”
　　再不睡不好收场了。

　　潘尹川脸上一热，只好表演了一个两眼一闭，当场入睡。

　　-
　　这一晚到最后还是没睡好。
　　潘尹川话说出去了，也没有要后悔的意思，就是突然有种真的要和怀聿一辈子在一起了的感觉。这个感觉在脑海中升起的时候，心跳都快了一分。

　　他们接下来在海岛待了两天，怀聿说不生气，就真没为难乔迪。
　　乔迪重新制定了游玩项目。
　　一圈儿玩下来，乔迪拉着潘尹川到一边，悄悄说：“没想到你最后还是和怀先生好了，不过这样也很好了。怀先生脾气还挺好……”
　　“以前我还觉得怀先生人太冷酷，太强硬。现在觉得他会是中心城最出色的Alpha是有原因的。”

　　乔迪满嘴溢美之词，已经完全被怀聿的表象欺骗了。
　　不过最后还是问了问：“是真的谈恋爱对吧？”

　　“是，回去就结婚了。”决定了就不会后悔，潘尹川一直都是这样。

　　乔迪呆住了，他只知道是正经谈恋爱，但没想到这么快结婚啊！
　　“那、那我岂不是还能在新闻里看见你？”

　　潘尹川愣住了：“还要上新闻？”
　　“当然会上啊！怀先生结婚，肯定要上新闻啊！没准儿还要全球直播吧？”
　　“……啊？”这点潘尹川完全没考虑到。他舔了下唇。后悔？但是后悔也违背他做人的选择。

　　这时候怀聿缓步过来了：“飞机已经准备好了，走吗？还是多留两天？”
　　Alpha太过大度。
　　潘尹川心一定：“走吧！”

　　怀聿点头，先把潘尹川送上车，又弯腰给他系好安全带，才重新走回到了乔迪身边。
　　“这是？”乔迪愣愣地低头看去。
　　怀聿彬彬有礼：“一点礼物，谢谢招待了我和潘尹川。”

　　乔迪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接过来，这下心底彻底认定了，怀先生真是个绝顶好的Alpha！

　　怀聿缓缓收手，转身回去。
　　效果不错。
　　对潘尹川的“朋友”温和一些，他们自然而然会在潘尹川说他的好话。

　　-
　　怀聿带着潘尹川提前结束假期回到了中心城，最吃惊的是张助理。
　　“是吵架了？”他问怀聿。
　　怀聿答他：“不，是要结婚了。”
　　“那您还来开会？我以为您会立刻把人打包带去民政局。”
　　“多等一天，等待的喜悦就会被拉长一天。”

　　张助理：？
　　还能这样？
　　不过他隐隐约约明白，这其实也是控制信息素稳定的一种手段。

　　——情绪拉长，就不容易爆发。

　　张助理忍不住说：“基因编辑器……”
　　“那东西起不了任何作用，就像林少晏被改造成Omega，但骨子里还是带着Alpha的进攻性。”
　　“那您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有什么不好？潘尹川还会心疼。”

　　……也是。
　　张助理无法反驳。

　　“人的天性就是善于忘记，……现在这样很好。”怀聿平静地做了总结。
　　他有些话没有说完。
　　但张助理知道。
　　就像童话故事里，王子要见到被困的公主，必须每天都走过荆棘遍布的路，因为艰难，所以见面的那一刻，才更加喜悦。公主爱他的心，也在每天见到他遍体鳞伤的身体之后逐渐加深。
　　最后故事来到结局，王子和公主结婚了，但婚后的平静与安逸，未必能让他们走得更加久远。
　　人的天性就是善于忘记，他们慢慢会忘记彼此的付出与心动，最终消磨于现实而乏味的生活。

　　而怀先生，会永远记得他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才得到了小潘的喜欢。
　　小潘也会永远为怀先生的忍让而心动。
　　这是听起来很怪异，但想想似乎又格外震撼的爱。

　　-
　　登记日。
　　潘尹川难得早饭是在家里吃的，他放下筷子，决定还是要先知会一下爸妈：“我今天要和怀先生去登记结婚。”

　　汪琇：“嗯。”
　　潘越山：“嗯……啊？”他表现得惊讶一点，但不多，很快又恢复了表情说：“好吧，几点钟去？现在就去吗？你是不是得换身衣服？”

　　潘尹川：“你们没其它话嘱咐？”

　　“没啊，和怀先生这样的人能稳定恋爱一年，结婚也不奇怪。”潘越山顿了下，还点评道：“你们可能是真爱。”
　　潘尹川差点把嘴里的豆浆喷出来。

　　“那我走了？”
　　“等一下。”
　　潘尹川疑惑回头，汪琇从抽屉里掏出钱递给他：“去门口买两张红包壳，包上给怀先生，就当我和你爸爸的礼了。”
　　“这样也行？”
　　汪琇点头：“就不用特别敬茶了，免得你爸爸见了总想给他下跪。”
　　“……”

　　潘尹川表情复杂地揣上钱出去了，买完红包壳，他还顺便买了支花，没买一捧，不好藏。
　　没一会儿，怀聿的车开过来接他。

　　车载电台里正在播放新闻，大概是一些城市在战争结束两周年后的发展情况。
　　“南塔市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潘尹川听到这里，突然打开手机日历看了看，然后转头问怀聿：“今天是我在南塔市见到你那天吗？”
　　“是。”

　　潘尹川忍不住感叹：“怀先生记性真好。”
　　怀聿正要说，怎么能忘？
　　潘尹川紧接着又说：“那之前怀先生怎么就不记得合同都到期那么久了？”
　　怀聿：“……”
　　他伸手压着潘尹川的后颈狠狠地摸了两下，才低声说：“因为那时候就不打算让你走了。”

　　“还好我放你走了。”怀聿现在再说起那个时候的事，心态已经换了。
　　如果只是往下续合同，又怎么比得上潘尹川真心喜欢？

　　潘尹川慢慢也想起来当时的细节。
　　当时怀聿忙了几个月，很累。
　　信息素都在失控的边缘，否则不会准备镇静剂在身边。
　　不过那时候他不喜欢怀聿，压根顾不上管人有多难受。也就现在想起来，才觉得还好没把怀聿气死。

　　潘尹川想到这里，身子歪了歪，倚倒在怀聿身上。
　　怀聿目光一动，扣住了他的肩。
　　他们没有说多余的话，这一刻自然温情。

　　到了民政局之后，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差别，他们拍照、填写申请表，最后拿到结婚证。
　　整个过程简单得还有点不真实。

　　工作人员应该是早早接到了通知，也没有表现出一丝惊讶。
　　他们从门内走出来，路上连多余的人都没见到。

　　潘尹川在门口顿住脚步，抬眼看去，阳光刺眼。
　　怀聿不动声色地抬手给他挡了挡。
　　潘尹川一下想起来：“红包！我爸妈给你的。嗯，结婚应该都有这样的规矩吧？”

　　怀聿心情愉悦地接了过来，想说可惜我父母没办法给你准备礼物了。
　　潘尹川却接着又说：“等等，我给你变个魔术。”

　　他抬起双手，手指自然舒展。
　　下一秒，指间多了一支玫瑰。
　　“这是我给怀先生的礼物。”

　　怀聿耿耿于怀的，潘尹川曾经在宴会上给Omega变花的魔术，现在终于再现在了他的面前。
　　也只再现给他看了。

　　怎么能不更爱潘尹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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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删改了一点，这审核，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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