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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白胖胖的大包子 ...

  •   手术时间很短,加上我是做的腰麻,所以被推回病房时我脑子还清醒。

      穿过层层人群看见宣柯的脸,我顿时感动得跟地下党找到组织一样,只差没举着党员证下跪以表丹心了。

      他轻轻摸着我的头,问:“疼吗?”

      我眼泪一下就上来了,摇头:“还麻着呢。”

      他笑:“你累了,睡一觉吧。”

      我扁嘴:“怎么没有枕头?”

      “腰麻不能用枕头。” 他声音温柔得可以挤出水来:“乖,好好睡,我在这里陪你。”

      听见他这么说,我一下子安心了,睡意滚滚而来,等到我再张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醒来没见着他人,我立马就慌了,可是起不了身,只能扭着头四处张望,跟颈下全瘫似的。

      “小姑娘别着急,你男朋友出去买饭了,马上就回来。” 隔壁床大姐叫我。

      我尴尬地笑了笑:“我,我没着急。”

      大姐的老公帮我把床摇起来一点,冲我眨眼:“你男人对你很好啊,跟对老婆似的,一整晚都陪在这里。”

      我脸一下热了,赶紧垂下头,然后听见大姐训她老公:“人家小姑娘脸皮薄,你说话别那么直接好不好?!”

      正独自羞涩呢,忽然有只大手放我头顶上,我抬脸,看见宣柯微笑地望着我:“肚子饿不饿?”

      我忙激动地点头:“饿,饿死了。”

      靠!能不饿吗?禁食了一天,昏睡了一天,我整个饿到一个前胸贴后背,都快成纸片儿人了。

      他把饭盒放床头柜上,拿了杯子和牙刷,替我接了漱口水还挤了牙膏,我看着他心里那叫一个满足,得意,嚣张:“嘿嘿,你这辈子没这么伺候过人吧?”

      “张嘴。” 他把牙刷塞我右手上,拿杯子往我嘴里灌进一口水:“你还真说对了,我没伺候过人,你是我伺候的第一只猪。”

      我差点没一口水喷他脸上。

      白了他一眼,我含着水咕嘟了两下,他拿了一塑料盆接在旁边,我把水吐在里头,开始刷牙,刷完之后他扯了张纸巾替我擦掉嘴角的牙膏沫子,把病床上的小桌支起来,然后把饭盒放在上头打开:“趁热吃。”

      我这人是一蹬鼻子上脸的主,只要你敢让我小人得志,我就敢猖狂给你看,当下我就嘟起嘴做非主流状,可怜兮兮地朝他撒娇:“伦家不要自己吃嘛,伦家手在输液不方便,你喂伦家吃啦。”

      在这种时候,知情识趣善解风情的男猪脚都会温柔地堆笑:“好好好,宝贝,我喂你吃啊。” 然后两人就开始大玩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的情趣游戏。

      宣柯只冷笑了一下:“肚子不饿是吧,那我倒了它。”

      我赶紧拿右手灵活地护住饭盒,泪奔:“大爷不要!”

      “那还不赶紧吃,耍什么宝。” 他把勺子塞我手里,我挫败地低头,默默搅着饭盒里的粥,越搅越不对劲:“你这买的是粥吗?这不是米汤吗?为什么只有米汤没有包子啊?”

      他面无表情地说:“术后第一天只能吃流食,简单地讲,就是你住院期间,我买什么你吃什么,懂?”

      我欲哭无泪,现在你就是给我一烤全猪我都能吃下,却偏偏只能吃这个连有多少米粒都可以数清楚的“大白粥”,这不是诚心要让我抑郁吗?!

      悲摧地吸了吸鼻子,我意外地闻到一股肉香,抬脸一看,隔壁大姐的老公正拿着一白胖胖的大包子往嘴里送,一边嚼还一边诱惑地望着我。

      猪肉白菜馅儿啊,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然后发现大哥脸色陡然一变,跟见了鬼似的,接着就僵硬地转过头背着我吃去了。

      我这儿正万分遗憾呢,忽听得耳边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小乔,吃饭怎么那么不认真呢?”

      我转回脸看他,浑身哆嗦了一下,靠!这小子脸上的笑怎么就那么阴森森地渗得慌呢?!

      赶紧识相地低下头,我老老实实地对付起眼前的白粥来,吃了几口才想起一件事,抬头:“你吃过了吗?”

      他坐我旁边点头:“在你醒之前我就吃过了。”

      “哦。” 我偷瞥了他一眼,小声:“那个,昨天你,在哪儿睡的啊?”

      他指了指我病床对面的一张折叠行军床:“问医院护工租的,睡觉的时候打开就可以了。”

      他话音刚落,我看着那张狭窄的行军床眼泪啪地就掉了下来,全滚粥里去了,不想被他看见,所以我头埋得很低。

      他替我擦掉滚到下巴的眼泪,从身后环住我:“傻瓜,哭什么,你真当我舍得把你一个人丢在这儿啊?”

      他不明白,我从来都没想过他会在这个时候丢下我一个人,我哭,是因为在一瞬间,我心里最深的那道防线崩溃了,我又相信上了一个男人。

      o(╯□╰)o

      吃了一天的流食,到晚上我实在憋不住了,灰常地想上小号,但是挨刀子后的我怎一个废字可以形容,麻药退了之后动作大一点就会扯到伤口,疼得我龇牙咧嘴,因此要我自己挑大梁上厕所,那简直就是Mission Impossible,so 经过我无敌的推理,要想完成这一紧急任务,我只有找我的Tom Cruise帮忙。

      假装不经意地瞅了一眼宣柯,他正坐床边发短信呢,我心里那个愁啊那个扭捏,你说我跟他还没经过你侬我侬的穷摇桥段呢,哗地一下就到了他掺着我上厕所的夕阳红境界,这也太悲壮了,你说我这脆弱的小心能承受得起吗?要不还是憋回去吧。

      我以壮士断腕的决心把眼睛一闭,打算昏睡过去了事,他拨了拨我的刘海:“不继续听手机报了?”

      我摇头:“我要睡了。”

      “你今天还没上过厕所呢。” 他推我胳膊:“起来上个厕所再睡。”

      我脸嗖地一下热了,挺尸:“我睡着了。”

      他轻笑出声:“你害羞个什么劲,又不是要用尿壶。”

      靠!我愤怒地就把眼睛张开了:“我是废,可是至于废到要用尿壶的程度吗?!”

      “哟,醒啦?那请您移驾跟我去趟厕所呗。” 他替我把床摇起来,然后扶着我腿让我在床边坐好,跟着给我拿了双拖鞋穿上:“来吧,站起来。” 他朝我伸出手。

      我一手扶着移动输液架,一手抓着他胳膊,费老了劲才从床上站起来,疼得唉哟唉哟直哼哼。

      迈了两个小碎步之后,我忽然想起一件大事,喊道:“卫生纸卫生纸我忘了拿卫生纸!”

      他白了我一眼:“厕所里有。”

      靠!不早说!我羞涩地低下头,默默地以龟速朝厕所前进。

      我觉得当个老年人可真不容易,以这种走路速度,你的膀胱必须得有惊人的约束力,否则你就会沦为成人版帮宝适的用户。

      终于挪到厕所门口,我对他说:“我自己进去行了,你站远点儿。”

      他挑眉看我,怀疑:“你自己能把裤子脱下来吗?”

      我一口气呛在胸口:“你给我站远点儿!”

      他退了一步。

      我皱眉:“再远点儿再远点儿。”

      他又退了一步。

      我摇头:“不行不行,还得退。” 我可不想上小号的声音被他听见。

      他说:“要不我给你一哨子吧,你上完吹一声我就来接你。”

      “你……!” 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气势汹汹地扭头,踩着金莲碎步挪进厕所……唉,你说这当个病人可真不容易,生个气连一点儿气场都没有。

      在厕所捣鼓了好半天,我终于只靠一只手就完成了所有上小号的工序,自此我非常地同情独臂人,连提个内裤都不能两边一起提。

      哼哼唧唧地走出来,我看见他靠在过道上:“你再不出来我就要冲进去了。”

      我跟见了救星似地伸长了手:“快,小宣子,哀家要支不住了。”

      他赶紧接过我,让我借着他的力道站稳:“动作慢点儿,小心把伤口扯裂了。”

      于是又如此这般地把我运送回了病床,我这下也不尿急了,精神也振奋了,一点睡意都没有,就叫他:“你继续给我讲你小时候的故事嘛。”

      他摇头:“之前给你讲是为了安抚你术前的紧张情绪,现在刀子都已经挨了,我就不需要讲了,你要是睡不着我可以给你念新闻。”

      “讲啦,不要害羞嘛,上次你不是讲得很好吗?姐姐不会嘲笑你的啦。” 我躺在床上冲他抛媚眼,企图以色相达到目的。

      他盯着我勾了勾嘴角,冷笑:“害羞?”

      我忽然感到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是一种动物天生的直觉,寓意是危险,但是还没等我想好该怎么办,就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上我的嘴,还咬了我一下,好半晌之后他才放开。

      我脑子被他吻得一片空白,只听见旁边大哥说:“哟,现在的年轻人可真开放啊。” 顿时血液直往脑门冲,羞得我抓起被子就把脸埋了进去,然后听见他温柔地问:“现在还想听故事吗?”

      我吓得直摇头:“听,听新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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