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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六十四章 ...

  •   修九虽然没看他,但从偶尔传来的一两句细微的声响中,也能知道她在干什么。不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寂静到无声的闷热遍布室内,良久后,江言松开被蹂躏的跟咸菜差不多的被褥,暗哑的声音在房间中显得格外清晰,“还有多少人存活?”

      “无一生还。”修九没有打算欺瞒她,与其现在因为顾忌她的心情哄着,不如直接让她面对事实,至少,不会有不存在的希望。更何况,这是她必须学会面对的。

      江言拼命咬住自己的下嘴唇,腥甜的味道慢慢滑入喉咙,“查到是什么人做的吗?”

      “没有,看起来是一次意外。”

      江言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看起来?”

      修九转过头看着他,江言双手撑在身后,一点一点爬起来,靠在一点都不冰凉的墙上。

      “是的,起火的原因是中院子里堆积的一堆枯草不知道怎么自燃了,当时吹的东风,让火势沿着树林一路蔓延到了内院。火势一旦扩大,想要熄灭也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府里的人如果知道起火,肯定会救火,为什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所以我说,“看起来”是意外。”修九特意加重了看起来这几个字。

      江言抿紧嘴唇,眼尖的看见桌旁放了一杯水,伸手拿过“咕噜咕噜”的喝完了,抬手擦了擦嘴角的水渍,缓解了嗓子的疼痛与干涩后,说道:“我想去一趟现场。”

      “去不了。”修九一五一十的说出自己所了解的情报,“这样震慑朝野的案子,陛下早就派了重兵把手,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江言动了动唇,遂眼神一暗,又问道:“当时为什么要打晕我,如果我当时进去了,可能就会有一两个幸存者。”

      “不是我打晕的你。我感觉不对劲赶来的时候,你就已经躺在河边的那颗柳树下了。”

      “不是你?”江言怔愣的睁大双眼,红通通的鼻头因为堵塞而大力的吸气,“那会是谁打晕我?”

      “我怎么觉得,这不像是偶然呢。只是打晕你,但又没对你不利,好像……只是为了不让你靠近。”

      “不让我靠近?是因为怕我受伤,还是……担心我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江言细细思忖,愣是没想出个结果。修九看了看渐渐变暗的天,说道:“先吃点东西吧。你一天都没吃了。”

      江言没有反对,饥饿会使脑子变钝,反应变迟缓她掀开被子,屈身穿上鞋,走到屋外看着修九忙里忙外,也上去帮忙了。

      简单的两菜一汤,只吃了短短的一刻钟,也是因为两人都太饿了,饭刚入嘴就感觉喉咙里好像有一只大手在把食物朝下拽,肚子胀的非常有饱足幸福感。

      吃完饭后,两人都没有说话,江言想到自己最近这些时日的遭遇,缓缓开口道:“师傅。”

      “嗯?”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京城吗?”

      “不知道。”修九顿了顿,可能察觉到这个话题的气氛不太对劲,便说道:“我也不需要知道。”

      江言也不理他,只撑着头看着泛着红光的天边,“我爷爷过世,他让我来京城找我娘。我来了后住在一位老奶奶的家里,后来老奶奶和老爷爷意外被杀,后来住在将军府,结果……将军府也没了。”

      修九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后,继续看着门口的樟树发呆。

      “所以师傅,我现在住在您这里,您一定要注意安全。”

      修九瞥了他一眼,从地上捡了根树枝狠狠扔到他脸上,“你放心,你师傅我这里火烧不着,水淹不了,雷打不到,风吹不倒,没有那么多天灾人祸。”

      “那就好。”江言的嘴角扯出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这段时间只能叨扰您了,我要把将军府的案子查个清清楚楚!”

      “查案?”修九没有当即反对,只是提醒他道:“你一不是朝廷命官,二不是相关人员,想要插手这样一件案子,没那么容易。”

      “我曾经跟着言泽令,见过一次刑部的宁臻大人,我想从这里入手。”

      只是江言的这个愿望,在第二天的圣旨下达之后,全都化成了泡影。

      “言府言泽令,身为护国将军,却与邻国勾结,意图谋杀君王,侵占我国。现朕下令,所有与言泽令有过密切来往的人员,均收押天牢,按罪论处。钦此。”

      宣旨的公公站在高大的城墙上,面对城内的一众老百姓,给矜矜业业的言泽令安上了这个通敌叛国的罪名。

      话音刚落,底下人群议论纷纷,大多是不相信的,只是畏于皇室的威严而不敢说出来,只参差不齐的应了声“吾皇万岁”后便算了事。

      “陛下居然这么轻易就定了言泽令的罪名,甚至还牵连出了其他人,这绝不正常!”直到走入一处人烟稀少的小巷,修九才开口对司无言说道。

      护国大将军是何等的身份,居然只是几句轻描淡写的说辞就给定罪了,而且定的这么死,完全不给解释和翻身的余地。

      江言眉头紧锁,虽然他跟言泽令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她对于言泽令通敌叛国一事,是绝对的不相信。

      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师傅,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我想进宫。”刚走入樟木巷,江言突然问道。

      修九顿了顿,袖子一挥大步的朝前走去,步伐越来越快。到底是会武的,脚步一快便如移形换影,任凭江言在后面怎么喊叫,他都置之不理。

      “师,师傅……”江言扶在门框上喘气,满脸通红的冒着汗珠。

      修九冷哼一声,还是没理她。

      “师傅,您又在生什么气?”江言进屋缓了好一会儿,才能顺畅的说上一两句话。

      “进宫?你知道宫中是多么凶险吗?而且你进宫干什么?只是为了查言泽令的案子吗?”修九说到激动处,右手大力的拍向桌子,震的桌上的白玉杯如同不倒翁似的左右摇晃了几下,才归于平衡。

      “这个理由不够吗?”与修九的愤慨不同,江言的言辞虽然温和,但是声音掷地有声,饱含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气势。

      修九一时语塞,他跟言泽令是多年的好友,当然也不希望别人朝他头上随意的扣屎盆子。但是进宫之事非同小可,宫中人心险恶,王室贵胄大多横行霸道,将没有任何武艺且不懂算计的司无言扔在里面,无异于虎口投食。

      “够,当然够,但是你怎么入宫?”修九又问道:“入宫有两种方式,第一种是被动入宫,被召见,或是就住在宫内的人入宫;第二种:主动入宫,女子入宫的方式可通过民间选秀,但是入宫后就成为了皇帝大枕边人,而他,可能是间接杀害言泽令的凶手。”

      江言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厌恶。

      修九一口气说完,见她的表情有些松动,不自觉的放软了口气,“入宫这条路行不通,我们再想其他的办法。”

      “扣扣”两声打破了僵持,两人朝门口看去,一个头戴灰蓝檐帽、身穿灰蓝色背心长裤的小伙正站在门口,手上恭恭敬敬的拖着一个包裹,司江言一看,这不是自己的包袱吗?

      “这是昨天清晨有人寄存在小店里,吩咐小人今天给您送来,您看一下,是否对得上?”

      江言和修九对视一眼,昨日清晨,那不是他刚出来不久吗?

      江言三步并两步的上前接过,打开包袱查看一番,的确是自己的东西没错,而且还多了一本书,不过她现在并没有心思翻看。转过身问道:“寄存的人长什么样?”

      小伙转了转眼珠,细细回想道:“那人长相平平,带着一顶黑帽子,看起来很普通。不过出手十分阔绰,一出手便是十两黄金,买这个包裹的存放送达费。”

      所以他们掌柜的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将包袱完完整整的送到。所以即使他是千万个不愿意过樟木巷,为了生活也不得不咬着牙闭着眼应对。

      “十两黄金?”修九和江言同时叫出声来,对视一眼后又分开,江言拿起一个小瓶,揭开木块制成的塞子,拇指在光滑冰凉的瓶口摩挲,“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慢走。”

      小伙咧开一口白牙笑了笑,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这么快把人打发了干嘛?”修九有些不乐意了,他还想多问点呢!

      “看这个。”江言扬扬包袱里的书,修九的脸色突然变了变,某些被压在泥土深处的记忆碎片似乎在慢慢的拼凑破碎的轮廓,模糊的景象渐渐明朗。

      “来,小令令,哥哥送你这本书,传说这是很久很久之前,我们的老祖宗风神写的,里面都是很神奇的宝贝。”

      “你没看?被你爹收到藏书阁去了?别哭别哭,哥哥带你偷偷溜进去看好不好?”

      “看到没,这是风神用来喝酒的大鼎,听说一个鼎可有千斤重呢!这是风神用来斩杀敌人的宝剑,看这剑柄的纹理,这可是世上独一无二的花纹。”

      关于书的记忆到这里截止,后面就是不苟言笑的言父闯了进来,罚他们在祠堂跪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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