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和前夫重回九零》灿焰

5、05

　　05

　　高二（2）班和1班教室挨着，中间只隔了一道楼梯。

　　课外活动时间，来来往往的人不少。

　　小岛踟蹰到1班后门口，本来早把钥匙送了，硬是拖到现在。

　　朱琳琳要陪她一起来的，结果走半道闹肚子，去上厕所了。

　　这倒霉孩子一到快考试的时候就各种不舒服。

　　她探头朝教室里望了望，果然没瞅到那张不想看见的脸，暗暗松了一口气。

　　可扫视一圈，要找的人也不在。

　　两名女生相携从后门出来，小岛微笑上前打听：“……同学，你们知道郝银去哪儿了吗？”

　　“找大宝啊，他好像去操场了。”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呀。”

　　道完谢，她脸上浮起的笑意也跟着渐渐消失。

　　怎么这么巧？

　　兜里的钥匙俨然成了送不出手的山芋，想着要不要先把钥匙给郝银的同学，代自己转交，可他们班的同学她都不熟，不放心，钥匙又不是别的物件，丢了就麻烦了，她也不愿意去操场找人，免得又跟早上似的冤家路窄。

　　想了想，索性倚着栏杆守株待兔……

　　三月底的阳城微微凉，褪去冬日的凛冽，融融春意里飘浮着淡淡青草香与湿润的泥土味道，舒服极了。

　　楼下是一大片空地，不断有人经过，笑声朗朗。

　　水泥铸成的菱形花坛错落有致地分布开来，其中栽满了月季，大多发了芽，一片新绿，小岛仿佛已经看到繁花盛开的云蒸霞蔚，望着远方深呼吸，心底的小郁闷一扫而空。

　　一缕顽皮清风吹动她额前蓬松闲散的刘海，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和美人尖，整张脸在斜阳下白得通透，耀眼夺目。

　　陆之屿和郝银从另一侧楼梯拐角上来时，映入眼帘的就是这副画面。

　　两人怔愣了半秒……

　　她不就是那个嘲讽他脸上长痔疮的女生吗？

　　陆之屿不自觉摸向嘴角的一粒叮，已经平整光滑如初。

　　郝银很快喜得眼睛弯成一条缝，刚举臂张嘴想摇人，圆眼睛滴溜一转，想到什么，垫起脚够着身旁人的耳朵，悄声道：“我苏姐专门来找我啦，嘿嘿，瞧我滴！”

　　原来她姓苏，万物复苏的苏，苏醒的苏。

　　郝银随便在外套裤子上擦把手，把篮球往线衣底下一塞，活脱脱怀球十月。

　　他顶着“大肚子”慢慢靠近栏杆边的人，趁其不备捂住对方眼睛，憋笑掐嗓道：“猜~猜~我~是~谁呀？”

　　全心全意发呆的人起先吓了一跳，随着涌入鼻腔的汗味渐浓，稳下心神就知道哪个在搞恶作剧。

　　“郝大宝，你无不无聊？”

　　被蒙住双眼的女生仿佛一点儿也不意外，连姿势都没变，除了拿大拇指和食指捏住鼻子。

　　“你出了几缸汗啊，这么臭！我数1、2、3啊，再不松手小心挨揍……”

　　小岛打消了重生后第一时间拥抱好友的冲动，平淡语气中隐隐有无奈和不耐。

　　眼皮上的大手倏地拿开，一阵晕眩。

　　估计是捂得太狠，又突然直视光亮，眼球还不适应。

　　苏小岛愤愤然转过身，怼上一方结实但不会过于厚重的胸膛，格子衬衫勾勒出肩颈利落的线条，这人明显不是郝银……

　　眼睛看不清楚的时候，嗅觉变得格外灵敏。

　　郝大宝运动后那股专属醺鼻酸臭味不见了，淡淡的奶香味传来，苏小岛一个激灵。

　　在她有涯又无涯的生命里，是有一个最特别的存在。

　　不同于其他男生的脚臭狐臭汗臭，他自带体香。

　　春天是若隐若现的薄荷香，夏天有股柠檬马鞭草味儿，秋天是焦糖桂花香，冬天则是檀香……尤其每次运动完出汗的时候，奶香奶香的，让人忍不住猛吸，有时候也会怀疑这些味道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因为只有她闻得到。

　　小岛嗅嗅鼻子，模糊到渐渐清晰的视线再往上移，猝不及防闯入一张再熟悉不过的帅脸，五官精致，俊朗逼人。

　　虽然早在心里做好了准备，可当那深浓似寒潭晓月的眼眸看向你，总有让人沉沦的危险。

　　好在上辈子见得够多，有了免疫力，只是惊讶他不是应该在操场打篮球么，怎么在这儿？

　　四目相对，面前人身侧悄悄冒出半个脑袋、一只手，那只罪魁祸手伸出食指，暗戳戳指向前面的挡箭牌。

　　面前人不动如山，也不拆穿。

　　搞什么飞机？！

　　“郝银，你给我出来！”小岛真的生气了，直呼大名。

　　“嘿嘿……”

　　一直躲在陆之屿身后的郝银喜眯眯蹦蹦跶跶跳出来，还声情并茂唱起了老歌：

　　“牵挂你的人是我，是我是我，还是我……”

　　同时怀里的篮球也滚落在地，发出嘭嘭嘭的重低音伴奏，发现小岛脸色不好，就拉起她的胳膊一顿猛摇。

　　这就是十七岁的郝大宝，满脸胶原蛋白，但和长大后沉迷健身、一身腱子肉的郝大宝一模一样，天真烂漫活泼可爱。

　　“苏苏，你真是太厉害了，你怎么猜到是我的？”

　　这还用猜？整栋楼挑不出来第二个憨逼，好吗？

　　苏小岛：“……”

　　郝大宝：“果真还是我们俩心有灵犀！”

　　站在一旁的陆之屿看着，脑子里没来由冒出一个念头，想打掉挽着她手臂的手。

　　没心没肺的郝大宝又一手攀上他的肩头，清清嗓，得意地比手道：

　　“我隆重介绍下啊，这是我的新同桌，陆哥——陆之屿！这是我的发小苏小岛！”

　　有那么一瞬间，小岛以为自己幻听了，陆之屿什么时候成了郝银的同桌？上辈子不记得有这一出啊？

　　印象里那家伙自打转学过来就爱搞特殊，一个人坐在最后排靠窗角落，一直坐到高三毕业也没有过同桌，他看起来跟所有人关系都不错，但又没有特别好的，跟郝银的关系也一般啊。

　　似乎有些情节已经、或者正在悄然改变。

　　陆之屿状似无意地打量着面前的女生，她在看到他时的吃惊，再到抿起唇的防备，起承转合的微妙变化全部落入他眼底……她好像很讨厌他，只是这莫名的敌意从何而来呢？

　　他低垂的眼睫浓重地覆盖了眸子，人畜无害地弯起嘴角：“我们早操时见过面。”

　　歪日，狗男人这是在挑衅！不就口误说他脸上长痔疮，有必要耳提面命地提醒吗？可真能记仇！

　　不经意怼上那双似笑非笑的凤目，小岛气得牙痒痒。

　　没想到郝大宝更可恨，哒哒地围着他们二人转圈圈，硬说他们有缘，
　　”咦，我发现你俩的名字一个‘小岛’，一个‘之屿’，合起来就是‘岛屿’耶！”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苏小岛只恨手不够长，没有及时捂上大宝口无遮拦的乌鸦嘴。

　　她尴尬地瞥了眼陆之屿，他松散地靠着露台，因为低头背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微蹙的眉头好像在思索什么事儿。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陆之屿猝不及防地抬起头，正对上那双来不及逃开的杏眼，不同于之前的狡黠，像深棕色的玻璃球浸在水里，清莹莹的，有点儿发懵。

　　只一瞬，她的视线又弹开，刻意而慌张。

　　”怎么都不说话？“

　　郝银抱着篮球，感觉他苏姐不太高兴，那就说点开心的事给她听好啦。

　　边说边薅头发：“苏苏，你不知道刚才我和陆哥有多帅，简直就是樱木花道跟流川枫附体，后来你们班郭大年也来了，陆哥直接打得他找不着北，傻大个脸更黑了，哈哈哈……”

　　小岛觉得应该没有她此刻的脸黑，这不是成心添堵吗？

　　不想不尴不尬地杵在这儿，她大力把钥匙按到大宝手里，气鼓鼓道：“干妈让我给你的。敌人，起开……”

　　说完目不斜视从两人中间走掉。

　　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嘛！

　　郝大宝眨巴了下眼睛，委屈脸：“我怎么成敌人了？干妈是谁？”

　　陆之屿反而觉得那句“敌人”是在说他，指桑骂槐。

　　黄昏温柔，望着少女倔强纤柔的背影渐渐消失，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再一次萦绕心间，到底在哪里见过呢？愈想深究，头痛愈隐隐发作，他也越要弄个明白。

　　带领姐妹团上楼的冯程程正好看到这一幕的后半段，巧了，不是？

　　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清清楚楚看见她的之屿哥哥冲苏小岛笑了。

　　第二次了！嫉妒让人质壁分离！！！

　　忍着醋意翻腾，她摆出刻意练习过的端庄笑容，朝对方挥手打招呼，“之屿哥哥”四个字淹没在铃声中，人潮纷纷涌上楼梯。

　　隐约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陆之屿脚步微顿，侧身回头，露出无懈可击的侧颜，暖黄色的金针银线描绘出力挺的鼻子和完美的下颚线，那双眼尾微微上挑的凤眼望过来，周遭霎时变得安静。

　　他站在楼梯顶部，仿佛在接受众人的朝拜。

　　“怎么了，陆哥？”郝银挠头不解。

　　“没事，听错了。”他笑笑，迈步走回教室。

　　周围还是有不少人认出了他，激动得议论不休：

　　“好像是一班的陆之屿耶！”

　　“我的妈，腿好长，好帅呀！！”

　　“他打篮球的样子更帅！！！”

　　……

　　静止的人潮又快速流动起来，纷纷汇入各班级的教室自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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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陆之屿：……为什么一想在哪里见过她就头痛？
苏小岛：废话，因为你脑袋被门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