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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第五章、

      “你这个样子,可以和慎叔组成‘生化二人’出道,应该能够受到追捧。”

      说这风凉话的人是个十七岁、染了头红毛的小妮子,她瞪着我,语言苛刻,但表情并不是幸灾乐祸。

      幸好她没有心血来潮地把眉毛也整赤了。

      不然这身体革命颠覆地我大概都有点接受不了。

      她很快遭到了报应,红毛脑袋被一个拳头砸了个正着。

      “嗷!”她大叫了一声,回头把两目凶光集火在袭击者身上。

      轮到我拍手称快。

      出手的徐嘉慎盯着我,眉头皱了皱。

      我知道自己现在鼻青脸肿,难看地要命,在外面的时候还能拿口罩墨镜遮掩一下,如今无处遁形,当然逃不了解释。

      于是我讪讪:“给……准前夫揍的。”

      徐嘉慎的眼神骤然间降到零度以下。

      我摆手:“不是你那样的。”

      生化人的形容,虽说有些不敬,但确实挺符合徐嘉慎的样子。

      他脸上有至少十数道裂开后缝合留下的伤痕,长长短短,犹如肉红色的爬虫,左边的眼睛也因伤而只能半睁,我知道他视力还行,但自他变成这个鬼样子后,我再没有听他说过一句话。

      “不是你那样的”——意思是祁擎泠没有对我下狠手。

      也表示就算我被揍成残缺生化人,那也是我罪有应得,跟徐嘉慎的无辜受害是截然不同的。

      “他把你的东西都全拿走了,还没有消气吗?”红毛少女用了反问句式,但其中一点疑惑好奇都没有。

      我也就懒得回答。

      “你们离婚了吗?”从刚才就闪到窗台边,一言不发的光头少年终于出声了。

      我瞅了眼他,对这姐弟俩喜欢折腾自己脑袋上的毛的爱好百思不得其解。

      “还没有,”我说,“我申请了一年缓刑。”

      光头少年愣了愣,几乎脱口而出:“为什么?”

      “因为我们呗,笨蛋。”红毛少女夸张地摇头摊手,她转向我,大眼睛炯炯有神,尽管还没有成年,已经具备了我几乎只在女性身上察觉过的,对人心直截了当的敏感与洞察力,“说你呢,笨蛋。”

      我笑了笑,没有彻底的否认:“我本来也还想再跟他们待一会儿。”

      “为什么?”姐弟俩异口同声。

      现在在这个新租小屋内的三个人都是真正清楚我的婚姻状况,我不是不想隐藏,而是瞒不动。

      与祁擎浩不同,波折动荡颠沛流离下孕育出的个性,很少有不多疑阴暗的。

      他们自带的气场,让我演不出幸福快乐。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他会怎么对我,毕竟后面几年,我还以为我们相处得不错。”我说着话,摸了摸还是肿得可怕的脸颊。

      身上更糟,幸好人是需要穿衣服的。

      “……笨蛋。”红毛少女下了结论,跳去厨房。

      光头少年紧随其后。

      两人一副懒得理我的表现让我大受打击,我只好可怜巴巴地看向徐嘉慎。

      他颇为狰狞的脸完全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我知道他在听。

      我低头:“昨晚我以为他真能把我□□了,可他没有。我不懂。慎哥,我以为他不会再想碰我,我错了,接着又错了……好歹处了七年,怎么现在好像一点都不认识他了呢?”

      徐嘉慎歪了歪头,表示他在听。

      “等我脸上的伤好差不多了,我找他签字去。我好像不敢再拖了。”

      有些无力地说,我抬头看了看给放在电视机旁的那个哈士奇狗面具。

      徐嘉慎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也盯上了那个面具,他不言语,只是行动,一把抓过,拿到我眼前晃了晃,咧出一个嘲弄的笑容,一把戴在我脸上。

      面具真好。

      因为我的思维不受控地跑偏,去了不大好示人的地方。

      昨晚他的离去其实并不是完结,在我昏昏沉沉、混混沌沌、半梦半醒不知多久之后,因为膀胱的疾呼,清醒的意识不知不觉占据了上风。

      可是气力虽然恢复了些许,却还是稍做动弹周身便疼痛难忍,一时之间,我并没有一鼓作气地起来向浴室奔去,而是决定软瘫到忍无可忍为止……哪怕失禁,想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谁没有失禁过呢?

      谁又对自己的膀胱有绝对的控制权呢?

      转念想想我落到这般地步纯属正常,连自己的膀胱都控制不住,又有什么能耐去操纵别人的想法行为?

      模模糊糊中也不知熬了多久,冷不丁门被打开,他走了进来。

      我很没出息地全身骤然僵直。

      再挨上几拳,我兴许真的要在医院躺上一阵子了。

      到时候即再想在祁擎浩面前掩饰作秀,也完全不可能了。

      他的脚步很轻,绝对不会吵醒熟睡的人,以及理当被烈酒和药物荼毒的人,他想不到我还醒着——我也想不到,这事得归因于我的神经系统跟膀胱,我对它们的独断专行无可奈何。

      脚步声到床前,除了呼吸声,他没有任何动静。

      持续了五秒左右,他突然小心翼翼地松开我被绑的手,用薄被覆盖住我的下BAN身。

      我迷惑得不能自已,紧接着,他做出更令我头皮发麻的事来:

      他俯下来,湿热的气息渗透进肌肤,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在颤栗,但他显然没有察觉或理会我的异样,他**了我的胸口。

      左胸口那处的下方。

      我的理智差点就没能压住因为意识爆炸而本能的畏缩。

      他在做什么?

      像在直接触摸着我的心脏。

      我在百般的羞窘中忍耐,我当然清楚自己的身体,就在R的下方些许,有一块两个拇指甲盖大小的浅红色胎记,形状不大好描述,大概像两片分开的叶子,跟食物是半点沾不上边。

      然而他那时却让我感觉我那里有块美味升天的……酸奶。

      或是别的什么。

      姿势关系,他暂时没察觉到我显著的变化。

      幸好他没有搞持久作战,不多时,他的体温便离开了我。

      “杂种。”他轻声呢喃,“你别以为这就够了,你欠我的,我全都要拿回来。”

      他平静地对一动不动的我说完,再次转身离开。

      我已经没有萧索,而只剩下恐惧了。

      这就是第二天当我确证他离开之后,匆匆忙忙收拾了点东西逃离自家。

      顺手拿走了那个哈士奇的狗面具。

      不为什么,就是想,牵羊……盗狗。

      狗才讲究纯种杂种是不是?

      他们祁家全是纯种,我花了七年时间才发觉我这杂种实在是混弄不进去。

      这么感叹着,红毛少女正好从厨房出来,嗤笑:“你就喜欢自讨苦吃哦,罗阳辉。”

      我头疼:“别连名带姓这么叫,懂点礼貌好不好?”

      “是你不让我们叫你爸爸的。”光头少年在一旁加油添醋,“我们以你的私生子女的身份而光荣。”

      我头更疼了。

      红毛少女叫诗,光头少年叫词,这都是我取的,不过他们当然不是我的什么私生,我跟他们连血缘关系都没有。

      上溯八代可能可以找到联系的蛛丝马迹。

      但他们却毫无疑问是我的家人。

      与祁家兄弟一样都是我的牵挂,只不过那俩……尽管现在还是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却有纯杂种之分。

      我说,我估计等不了一年。

      他们用各自不同的方式表达了“无所谓”的意思。

      “你其实并不需要把什么东西都往自己身上扛的。”诗用完全成熟的口吻向我建议,“考虑自己就行。”

      我微笑,明知他们看不见:“我一直都只考虑自己的。”

      不然呢?

      就他而言,我承认但凡我有点良心,也不会这么搞他,而且一口气搞了七年。

      诗大概明白我的意思,蹙眉摇了摇头。

      “你还是喜欢自讨苦吃。”总结性发言的是词。

      “你们都长大了,会挤兑我了。”我在面具下唏嘘。

      “你还爱那个人吗?”直到餐中闲聊,诗还是没有放弃追问,“你真的要放弃了?”

      狗面具不再能庇护我,我自觉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地抽搐了一下,牵动伤处。

      “放弃了,”我说,“离婚了当然就算了。”

      他们问我接下来的打算,我就说等伤好了离婚,其它事情都往后靠。

      为了安心养伤,我不但关掉了手机,还暂停了号码。

      可我万万没想到,我的宁静就维持了两天。

      包括我仓皇逃窜的那天。

      第三天大清早的八点十五分,我咖啡还没泡好,门铃声响起,监控眼看去是位笑容可掬、身穿保安制服的大叔。

      我开了门。

      大叔依然满脸堆笑,人却闪到了一边。

      正堵着门的是祁擎浩。

      他一见我那仍然惨不忍睹的脸,顿时倒吸了口凉气。

      我摸了摸面颊,就可惜没有复古到穿宽袖,不然便能举手遮面了——讪笑:“怎么是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祁擎浩没理会我,转身向友善的保安大叔致谢,等人走远了,才回视我:“我先问你,怎么弄的?”

      我支支吾吾,尴尬。

      “到底怎么弄的?”他的音量并没有加大,但足够让我心上一跳,我叹了口气,笑道:“老夫聊发少年狂,跟找茬的打了一架而已。”

      “为什么?”

      为什么?我还想问呢,为什么要追根究底?

      但是我不得不立刻现编出一个理由来:“喝了些酒,没什么,就是碰一下撞一下的事,就是酒精上头。”

      他还是没满足,目不转睛:“几个人?”

      “什么?”

      “你跟几个人打架?在哪里?”祁擎浩一贯温和的表情少见地消失无踪,牙缝间磨出这两个问题,我几乎能看到其中擦出的火星子。

      我讷讷:“我忘了。”

      祁擎浩叹了口气:“进去说吧。”

      无奈只好让开,其实我并不希望他进来。

      这个地方是我刚找到的避难所,转眼间就要因为祁擎浩的踏入而灰飞烟灭。

      防护盾被破的临时总部,再度搬迁已是迫在眉睫的问题。

      眼下要紧的还是待客之道。

      我进厨房烧水泡茶,稳定心绪,祁擎浩不喜欢方便的包装饮料,只酷爱喝茶,正好给我一个机会调整。

      出来时我戴上了哈士奇面具。

      成功让他端正秀气的脸再次垮塌。

      “小泠的,我借来用用。”我解释。

      我打心底深处,不愿祁擎浩多看我鼻青脸肿的丑陋模样,一秒钟有一秒钟的丢人,一分钟是一分钟的煎熬。

      “罗阳辉。”祁擎浩突然连名带姓地叫我,我心里又是一个咯噔。

      他凝视着我,视线犹如星际大片的死光,透过狗面具上的两个洞,直刺我的双目,“阿泠全跟我说了,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瞒着你?”我心中警铃大作,但还是决定装傻充愣到底。

      “……我们家,包括我,没错都对不起阿泠,可是我会同意,也是你告诉我,你是真的爱他,你一定会好好对他,就算他对你不能日久生情,你也不会委屈了他。”祁擎浩又是一声轻叹,苦笑起来,“我相信你,也相信后来说你们相处得很好的阿泠,你们结婚了七年,突然就决定离婚,好,就当是阿泠没有爱上你,你答应放手,但是,但是……”

      他深深吸了口气,像是鼓足了最大的勇气,表情是我生平未见的古怪:“阿泠说你爱的不是他,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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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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