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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回埃及 ...

  •   那双琥珀色的眼瞳,在阳光下反射着更为炫目的光泽,刺的我据胡无法自己直视。那样的深不见底,那样的波澜不惊,那样的,能够轻易波动我的心弦。
      世间,除了拉美西斯二世之外,绝不可能还有人拥有这种令阳光都为之黯然的眼。
      他就站在许许多多的人里面,就像那无数的看热闹的人一样,站在那里。目光却牢牢地锁住我,不见一丝涟漪。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所有的使节都停止了交谈,纷纷向我投来古怪的目光——新娘子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突然就停下来了?
      他们的眼神各异,由探寻转变为了玩味,似乎都在殷殷期待着什么闹剧即将发生。
      图瑟王子握住我伤处的手渐渐收紧,尖锐的疼痛令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喉间压抑着几与出口的痛呼。被迫移开了视线,我抬起头,脸上的泪渍已经干了。
      恶狠狠地瞪着他,我恼怒不已,这个王子殿下,看似无害,实则狡猾且诡计多端。
      “……”很是镇静的迎视我充满敌意的目光,图瑟不着痕迹的瞄了眼人群的位置,然后抚着我的腰,缓缓俯下了身子。
      “怎么了?是不舒服吗,公主。”极为悦耳柔和的嗓音,尽管音量不大,但我相信绝对足以使在场的所有人都听清。
      他的手搁在我的腰间,身子整个的倾了下来,唇靠在距我耳畔不足三公分处,吹着热气,这令我甚为不自然。
      “不,王子,我没事。”皱眉,我推搡着他的手臂,含含糊糊地回答着——这人,为什么忽然间靠得这么过来,难道不知道这样的姿势很……暧昧吗。
      微弱的挣扎再次被轻易地制止,图瑟不悦地蹙起秀雅的眉头,索性长臂一个使力直接将我揽了过去,扣在胸前禁锢着,再度俯身压低了声音凑近我的左耳。
      “不管你和那个人有什么关系,你……应该不希望,他,被敌国的王子捉住吧。”
      “……”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这个人,他发现拉美西斯了?
      “我没有拉美西斯二世的闲情雅致,上次在底比斯的游戏,我图瑟•瓦托拉永远也不会尝试。这样会很冒险的,您说是吗?”他的目光晦暗不明,唇角牵起。
      心,在一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我的眼眸此刻必定慌乱无比,他说这句话,是什么含义?莫非……不好的预感在心头升起,我瞪大了眼,图瑟•瓦托拉,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你……”
      “最好乖乖地完成这个婚礼,你知道,我的耐心不多,任他拉美西斯如何厉害,这里是哈图萨王宫。”他眼神无比凌厉,硬生生地刺了我的眼。
      这句话——他在威胁我?
      更加恼怒,我瞪着他,张着嘴却始终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我垂下眼帘,沉默了。
      该怎么办,自己的失态竟让拉美西斯的行踪暴露了出来,实在太失策了。
      眼神不由在度瞄向了那人的位置,那个伟岸挺拔的身影,依旧立在那方,犹如最完美的神袛般。
      他的眼神已经悄悄起了变化,隐约透露出些许不善,些许危险的气息。却又为微乎其微,甚至会让我觉得是自己的错觉。
      ——拉美西斯,是在生气?愕然,我被这个发现震惊了。
      “公主,待婚礼结束我便会让御医为您诊治,请先忍耐。”王子放大了的音量在耳畔响起,像是故意说给那些看热闹的人听似的,抱住我腰部的手收紧。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尼菲塔丽公主’”阴冷的声音,冻得我一个颤抖。
      不再看那个身影,我的眼眶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沁出。拉美西斯二世,只身一人来到哈图萨,是为什么呢?就想看看我是如何嫁人的吗。
      我被王子带着重新开始前行,总算是走过了长长的廊道。我看见了那个依旧红发显眼的男子。
      在经过雷诺身边的时候,我听见头顶上方的图瑟说了一句话。
      “那个黑衣男子,去抓住他。不要惊动在场的来宾们。”
      我被电击到般的抬头,“出尔反尔,卑鄙。”
      “是你太蠢。”嗤笑,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嘲弄。
      我的双唇颤抖了,没有反驳什么,这是心急如焚地回身朝人群里张望。
      ——他已经不在那里了。
      紧绷的神经总算松了弯下来,我呼出一口气,看向脸色铁青的图瑟。
      “看来蠢的,也不仅我一个吧。”
      “……”没有说任何话,他只是阴骛着眼,看着雷诺在服饰奇特的各国来宾间来来回回地搜索,嘴唇抿在了一起。扣住我双肩的手大力起来,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我忍受着那巨大的疼痛,双唇惨白,却依然倔强地笑着看他。
      “图瑟•瓦托拉,你,永远也斗不过拉美西斯二世。真是可怜啊。”
      “你……”他的眼中涌现出暴怒,杀机毕现。
      “怎么了王子,有什么问题吗?”正在此时,高坐的赫梯国王开了金口。他的眼中很是狐疑,包括在他身边端庄典雅的王后。
      “不,父王。”图瑟的脸上恢复了一贯的谦然有礼,回答道。然后转过头看向主持婚礼的白袍老妇,“请继续婚礼,大祭司。”
      仪式再度进行,我轻轻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只好走一步,是一步了。不经意的随意一撇,我的目光凝滞。
      尽管蒙着灰白的亚麻面巾,尽管身上穿着赫梯的服装,我也一眼就认出叻她。那双眼眸噙着湿意,无奈,而又悲伤。
      在她身旁的雷诺看似无意的看了我一眼,随即转离开目光。
      为什么,你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瑾?你,也觉得我很可怜吗?

      暮色西陲,只剩下残阳泣血,渐渐也被黑暗吞噬。
      我坐在灯火通明的殿堂之中,听着四周的群臣不住地向身旁的图瑟进酒,祝福。看着舞姬歌姬在殿中央翩翩起舞放声高歌,丝毫也没有被那愉快的气氛感染。
      “微笑。”图瑟王子低下头,在我耳边冷冷的说。
      “……”无视他的要求,我依旧面无表情地无声抗议。微笑?我真是不觉得有什么值得笑的。
      此时,一个醉意醺然的大汗朝着我所在的位置走了过来,将手里的酒樽往我跟前一送。
      “哈哈哈,公主似乎很是娇羞呢,”那男子大笑,“两腮的胡子上都沾上了酒珠子,“来来来,我敬您一杯,祝福您的婚礼!”
      “……”我愣住了,手里捧着从晚宴开始就一直在手的酒杯,里面的液体半分未减。怎么办。喝酒,我不会啊……
      转头看向图瑟,那人目不斜视,丝毫没有为我解围的意思。
      我回过头,不能指望别人的帮忙,那,就只有……
      “对不起,大人,我自由滴酒不沾,请恕尼菲塔丽不便相陪。”我正色道。
      “公主说这句话,是看不起我吗!”那男子一怒,竟然大声地呵斥了一句。因为这句话,大厅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里。
      我皱眉,这个大汉怎么回事,果真是喝醉了还是故意想看我出丑,为什么这么大声……我握紧了酒樽,考虑着要不要把手里的酒全都泼到他的脸上。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不见总银的小侍女及时的出现制止了我,安普上前来按住我的手,“公主,不要冲动……”
      我抬头看她,只见那张小脸上满是恳求与慌张。低头,平复了一下愤怒的心情,我终于还是松开了握酒杯的手。
      宴会进行到这里,我愈发不愿呆在此处了。
      “王子,我身体略感不适,就先退下休息了。”说完,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拉着已经目瞪口呆的安普走向了大殿之外。
      图瑟挑了挑眉,并没有阻拦。

      一走出大殿,夜风就吹了过来,冷得紧。
      我缩了缩脖子,放开了安普的手,“你今天都去哪里了?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呼呼…”小脸通红一片,她喘着大气,好半天才稳住了呼吸,说道,“哈图萨王宫的女官把我叫去交代了今后的事宜,说是让我快快融入此地。”
      “……”原来如此,我点点头,转过身,朝昨天夜里歇息的宫殿方向走去。
      “喂,公主!”身后传来安普的叫声,我不耐烦地回头。
      “又怎么了?”
      “您这是去哪里?”她问。
      “回寝宫啊。”这丫头,不是明知故问吗。
      “可是,您不该往哪个方向走啊。”抓抓脑袋,安普一副迷糊的神情。
      “为什么?”疑惑了,我不解的问她。
      “图瑟殿下的寝宫,在王宫的正西面啊。”
      “公主殿下,王子命我们服侍您去歇息。”几个带着浓郁异国口音的赫梯女官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到了我们面前,她们跪在我身前,毕恭毕敬地开口。
      我心中一凉,王子,果真是考虑周到啊。
      我的背上沁出了冷汗,意识到了一个一直被我忽略了的问题——该死,怎么能忘了,这结婚可不单单是一个婚礼仪式的过程呢。原来,更大的难题在后面……

      “吱呀”一声,房门在身后被合上了。
      我的手心全是汗水,将伤口处的疼痛扩大了好几倍。打量着四周的竟像,这所宫殿,并不如埃及的底比斯王宫来的宏伟气派,但是,窗栏以及门扉的材质都是铁,这就意味着它们的坚固程度不是普通的铜器可以相媲美的。
      该死,那,我要如何逃出去?
      晚宴应该就快要结束了,待会儿王子一回宫,我难不成真要与他……咳咳,还是算了吧,本人可没这种献身精神。
      思索再三,我终于还是决定试上一试,看准了一扇没有关着的大小应该可供我通过的窗户,我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样,绝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
      我的手抓住了窗栏,一使力,就准备跃上去……
      “公主是在检验铁器的牢固程度吗?”一声
      略带戏谑的嘲笑。冷不丁地响起,我惊慌,手一空,摔了下来。
      额,好痛啊。我极为不雅的倒在地上,皱着眉头龇牙咧嘴,头顶上方是图瑟的脸。
      该死,他走路怎么没有声音!我恼怒地瞪着他,从地上站了起来。
      “……”不知该说些什么,我低下头,暗暗思忖着要如何应对待会的事。
      “夜深了,不如我们早些歇息可好,尼菲塔丽?”他的声音依旧清雅,在我耳中却格外骇人,我太抬头,大惊,歇息?
      此时,图瑟已经退下了外衫,开始解气了颈间的项链……
      “等,等等,王子……”语调已经惊慌得变了样,我转过身,不去看他肌肉纠结的双臂。怎么办,我要如何是好?
      “我的出现没有打扰到两位吧?”低沉清丽的女声,悠悠响起。

      “瑾!”惊喜与震惊将我的大脑塞满,我看着那个坐在窗沿上的美丽女子,她的脸上是久违的风轻云淡的笑容,长发在夜风中飞扬,恍惚犹如夜里的精灵。
      “瑾•赫弥尔?”图瑟的神情是掩不住的惊讶,他不太确定地开口,“你竟然从雷诺哪里逃出来了?”
      “哼,高贵的图瑟三王子殿下,请原谅我的冒昧来访,你的这个新娘子,我要把她带走。”瑾冷笑,伸出右手,指尖绕着自己的发丝打着圈。
      “呵呵,瑾•赫弥尔小姐,不要忘了,现在的你,与废物没什么区别。”他的唇角泛起一抹嘲笑,刺眼极了。
      这倒是提醒我了,瑾……已经没有魔法了,她又是怎么逃出雷诺的控制的呢?疑惑,我看着她,不解地皱眉。
      “哈,王子,你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不是所有的事都会按照您的设想进行,”瑾的眼角越发妩媚,“您当初没有杀了我,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我,很记仇呢。”
      愕然,瑾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图瑟眯起了眼,揣测着瑾的言下之意。
      “帕拉邱诺——”
      眼前被白光笼罩了,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我在迷迷糊糊间只觉得有一双手抓住了我的,“快走——”

      身后是已经渐渐成为一个光点的哈图萨王宫,我与瑾一同乘骑着一匹飞奔的快马,将一切抛到了身后。
      “瑾,你的魔法恢复了?”我狐疑,这件事也太古怪了,如果她的魔法一紧刚恢复,为什么又要骑马逃跑呢?直接用瞬间移形术不就解决了?
      “没有。”她扬着马鞭,皮革摩擦空气发出刺耳的声响。
      “那……”
      “是陛下救了我,并且给了我一件东西,使我的魔法得以使用一次,”她顿了顿,“泱,埃及法老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会记住的。”
      “……”我的心中像是有什么即将溢出,视线渐渐模糊。
      “泱,替我将这个还给陛下。”她摊开我的手,一种金属的冰凉感使我的伤口不再那么疼痛。
      这是……我的瞳孔惊异地放大——埃及的王家护身符,只有历代法老才有资格佩戴的……荷鲁斯之眼?
      泪水终于滑落了下来,我握紧手中的鹰形金饰,感受那来自冰凉的温暖。
      救下瑾,令瑾效忠于埃及,再借瑾的手救下我,令图瑟王子无从追究。拉美西斯二世,当真是深不可测。
      还有什么可以埋怨呢,至少,他是在乎我的。

      “瑾,我们是回埃及吗?”马蹄声扬起尘埃,我的泪水被卷入了漫天的沙尘,消失不见。
      “是的,我们回埃及。”她浅笑,明亮得令黑夜也为之动容。

  • 作者有话要说:  呼呼,终于有时间来更文啦,对不起,让各位亲们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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