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炮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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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笑年跟在嘉力身后，在旷野上来回绕了好几个圈。就在她怀疑嘉力是不是根本没听懂她说了什么的时候，忽然——
一块矮胖、矮胖的石头映入眼帘。
它正在艰难地向着反方向蹭去，但因为实在太胖，它的移动速度比蜗牛快不了多少。
是它！
担心对方逃走，苏笑年右脚蹬地，纵身一跃、扑了上去。
“呃——嘶！”
她的脸和面前的石头结结实实地贴到了一起。
苏笑年抬起头，一手揽着这块石头，一手捂住腮帮子，打量着对方。
“嗨，小石头。”
除了嘉力吐着舌头的喘气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但好不容易找到一块看到她没有跑掉的“旧相识”（？），怎么能轻易放弃。
尽管对方可能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苏笑年还是咧开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还记得我吗？我是在你的身上系了一块布的那个人呀——哎呀，蝴蝶结都散了，我再帮你系上。”
说着，苏笑年心虚地松开手，蹲到这块石头面前，手忙脚乱地在对方的“头”上打了个蝴蝶结。
“你看，很漂亮哦。是吧，嘉力？”
嘉力：“汪！”
咚。
！！
面前的石头忽然在原地蹦了一下。
因为它实在太矮又太胖，所以跳的幅度非常小，几乎仅只离开了地面几毫米。但它足够重，所以苏笑年清楚地听到了它落地的声音。
这是石头的一小步，却是苏笑年的一大步！
她往石头的方向挪了一步：“所以你也喜欢，对吗？”
石头往后蹭了一步。
苏笑年：“我还会打很多结！比如布林结、杠杆结、椅结。”
蹭蹭蹭。
石头一连退了好几步。
苏笑年赶紧闭上嘴，立刻跟上面前的小矮胖，哦，不对，是小石头，伸手揽住对方，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你对打结不感兴趣？”她冥思苦想地望着面前的黑色蝴蝶结，“哦！我想到了。”
仿佛福至心灵。
“你喜欢蝴蝶结？”
她伸出双手浮夸地比了一个飞舞的动作：“你喜欢会飞的东西吗？你见过鸟吗？还有飞机！哦，我想到了，还有滑翔伞、风筝，他们都能在天上飞。不过你们北边雾太大了，你可能看不到鸟，要去南边才能看到。”
瞎说，整个货运码头就没有鸟这种生物！
但石头小小地向着她的方向蹭了一步。
“如果你喜欢，以后我还可以买其他颜色的布送给你，比如红色。红色的蝴蝶结很好看哦！也有像嘉力这样子黄色的蝴蝶结。或者还有白色的！像梨花一样的颜色，梨花，你知道吗？就是梨树女士开的花——”
苏笑年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的石头便兴奋地蹭进了她的怀里。
苏笑年：搞定！
“那我们去找梨树女士，告诉她未来你就和我一起生活吧。”
————
第一轮炮火轰击很快便结束了。
成百上千的火炮被齐齐点燃，黑漆漆的炮口耸动，一颗颗熊熊燃烧着的不明火球瞬间划破苍穹，海面的上空仿佛下了一场火雨，一道道火球“轰”地一声砸在了数百根系船柱延伸出来的结界之上，然后顺着结界，滚落到海里。
“啊——”
一名瘫在码头街上的外来客吓地手脚一软，一滩液体从他的身下涌出，浸湿了路面。
他满脸劫后余生的表情，呆滞地抬着头。
一颗颗火球毫不留情地砸在他头顶的结界之上，每一次碰撞都会迸发出巨大的火花，连地面都在震动。
“砰！”
沿街一户人家的鱼缸砸落地面。
一双手急急忙忙地将剩下的鱼缸全部搬回家中，然后“咚”地一声合上了窗户。
虎耳男和他的几个叔叔走散了。
他身上没钱住店，腹中饥肠辘辘，他捡起那条从天而降的鱼，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
裁缝店的老爷子戴着一副高度老花镜，他慢吞吞地走到店门口。因为结界的缘故，他手中的收音机失去信号，正发出“嗞嗞”的杂音。
店主老人家与虎耳男毛茸茸的虎耳对视了一眼。
虎耳男：“喵呜？”
店主面无表情地转身回屋，半晌，他佝偻着走了出来，丢了一条石盘鱼到虎耳男的怀中。
他走到虎耳男面前，踮起脚，在对方毛茸茸的耳朵和来不及收回的毛茸茸的后脑勺上薅了几把。做完这一系列摸不着头脑的动作之后，老人家便迅速转身进屋，“轰”地一声锁上了店门。
数公里之外。
伊万高高地站在雪白的船帆上，他如同鹰隼般锐利的双目正紧紧地盯着远方码头上的情况。
他举起左手，做出一个“停止”的手势。
“呜呜”的号角声响起，火炮逐渐停止。
是他低估了这里。
他一直以为这个世界就是个专治不孕不育的小作坊，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结实的结界。据谋士说，当地人还能够通过石头作为媒介以召唤神明的呓语，发动精神攻击。
伊万露出一个冷笑。
他满怀势在必得，与站在码头上正面炮火的石大隔空对视。
石大抱肘站在系船柱后，一动不动，“吧嗒、吧嗒”地抽着烟斗。
“所有将士——听我号令！”
“呜——”准备战斗的号角再次吹响。
一道如同晴天霹雳般的巨斥忽然响彻海面：“逆子！谁允许你逃离云海！”
一片云海缓慢地飘近，在距离鱼骨战船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便缓慢停下。
已经到达两个世界接壤的极端距离，无法再近了。
那道威严的男声便是自云海的方向传来。
与此同时，一股铺天盖地的威压自天而降。海面战船上的战士们顿时被压倒在地，动弹不得。
伊万嘴角露出一个微笑，他转过身，望向云海：“哦？父王，据我所知，我从未犯下任何错误，为何不能离开云海？”
“伊万。”那道男声一字一顿，充满了怒火，“立刻带着你的士兵回到云海。否则——”
“否则您就要杀死您的长子，和全云海最精锐的部队吗，海王陛下？”
伊万高高地昂起头颅，满头黑发无风自动，深蓝色的眼睛里露出几分骄傲：
“您只交给我杂鱼甚至红鱼士兵！您认为我、他们，不配得到您的半分垂青，甚至连军饷都从未拨足！是我，我带着他们穿越虚空、征服他界，是我带领他们娶妻生子，提升血脉！您做了什么？”
“除了训斥，除了要求我们撤退，您做了什么？我亲爱的、连云海都不敢出的海王陛下。”
“呵。”伊万再次发出一声冷哼。他低下头，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喃喃：
“超越光与暗的潜行者，
伟大黑暗的终极神明，
请您扭曲此处的空间，赐予我的战士们无边的勇气和疯狂——”
伊万张开双臂，虚空中仿佛出现了一道无形的漩涡，连接着另一个世界，无数根黑暗扭曲的触肢自他的身后钻出，发出无声的咆哮。
伊万的双目一片赤红，他举起手中的黄金三叉戟，对着下方的将士发号指令：
“所有将士做好交战准备，战船加速前进！”
吼吼！
战船上传来战士们兴奋的吼叫。
云海之上。
被伊万称作“海王”的中年男人呕出了一大口黑色的血液。
就在刚才，他的精神遭受了仿佛来自某位神明的攻击。
他的脑袋中充斥着疯狂敲打巨鼓的声响，以及变调的长笛亵渎的吟奏。无数黑色的液体在他的脑海中流淌，随即化作实体，从他的眼、耳、鼻、口中蠕动着流出。
他听到了女人的尖叫。
洛芙惊恐地扶起他，望着他满脸仿佛有生命般的液体大声喊道：“大巫！快传大巫！”
碧绿色的海面。
上百艘战船一字排开，整整齐齐地向着货运码头迫近。在上一个世界发生的屠杀还没来及洗尽甲板上的血液，逼人的血腥味便已经顺着北上的海风送到了岸边。
货运码头的人已经手拿鱼叉，在岸边翘首以待。
石大：“年轻人，杀过鱼吗？”
一个剽悍的女声从人群中传来：“谁没杀过鱼！”
石大一笑：“战斗和杀鱼没有什么区别。你们只用记住一件事——不要后退。”
石大话毕，“轰”地一声跺了跺路面。
如同吹气一般，他整个人迅速原地膨胀，肌肉高高鼓起，仿佛一只金刚，迅速胀大了数倍。
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了：“拿起你们的武器，准备迎战。”
沿街的房子门窗紧闭，一片肃穆。
法尼亚带着一大群斗篷人疾步走到码头，女人上挑的眼角露出几分怒意：“我记得那个三叉戟是米勒的合作伙伴？米勒呢！”
一名斗篷人俯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
法尼亚大怒：“该死的臭猩猩！偏偏这个时候不在！那个疯子究竟想干什么！”
她望向明显来者不善的船队，心中闪过几分担忧。
这边，石大已经彻底膨胀成了原本的数倍大，除了邋遢的大号短裤，他全身上下的衣物都在他膨胀的瞬间被胀裂在地，成为了一片片碎布条。
“拿起你们的鱼枪，在他们登陆码头的时候发起攻击！”
“好！”
法尼亚咬了咬嘴唇，吩咐手下：“让弓箭手待命，去附近的房顶上埋伏好，咱们给他们掠阵。”
手下犹豫：“老大……这？”
法尼亚伸出手，在对方的后脑勺上拍了一下：“这也是我们的家！”
“是！”
作者有话说第35章 炮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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