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好奇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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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司南觉得谢忱怪怪的，洗澡用了很长时间。
不免让人有些担心，姜司南只好隔着酒店劣质的毛玻璃偷望一眼，看到谢忱模糊的轮廓站在花洒下一动不动，根本没在认真洗澡。
“阿忱，刚刚在外面发生什么了？”姜司南问。
听到姜司南的声音，浴室里的流水声偃旗息鼓，谢忱随便裹了浴巾出来，一边擦头发。
他身上还挂着朦胧的水汽，走到背身不看他的姜司南身后，突然像零件损坏的发条木偶，脖子一垂，脑袋不轻不重磕在姜司南肩背。
湿漉漉的脑袋让姜司南身后一凉，下意识要转身。
“别动。”谢忱低声。
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疲倦，毕竟此时已经是后半夜。
姜司南便静静让谢忱靠了一会儿，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但对方突然的颓丧他能感觉到。
半晌，谢忱说：“谢天差点出事。”
“什......”
“嘘，没事儿，已经解决了。”谢忱收起短暂的失神，撤头去取吹风机。
姜司南忧心忡忡转过去，在看到谢忱只围条了浴巾后立即别开了眼，去两个人的行李里翻出了新的睡衣。
谢忱接到手里：“谢了。”
谢忱进浴室换好，一边吹头发，一边把外面发生的事跟姜司南解释了。
姜司南立在外面，看镜子里的他。
谢忱：“怎么？”
姜司南问：“他没事，你呢？”
谢忱关掉吹风筒，翘了翘嘴角。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在外面他明明不愿意杨今予担心，却很乐意看姜司南露出同款神情。
“我有点疼。”谢忱特意说。
姜司南一凛：“哪里？”
谢忱却又不说了，兀自挂好吹风筒，扑到柔软的大床上，抱着枕头舒了口气。
他身后姜司南急得不行，要去拿随身药箱。
谢忱声音慵懒困倦：“姜老师，不要小题大做，睡一觉就好了。”
姜司南哪肯坐视不管，执意拿来了外伤喷剂。
谢忱半张脸埋进枕头，半是郁闷半是莫名的得意：“早知道不跟你说了，真开不起玩笑。”
在姜司南的严厉注视下，谢忱慢吞吞撩开了后背的衣服。
姜司南轻轻“嘶”了一声。
“有那么夸张吗。”谢忱声音失笑，下巴枕着手臂闭上眼。
谢忱的背很好看，标准的倒三角，流畅的腰线延伸至脊背，像展开一本朝气蓬勃的青年诗篇，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述。
他背上被岁月刻上粗砺的疤痕，是些旧痕迹了，隐隐泛白，打眼一看就知道跟了他很多年。
姜司南目光怔怔定了一会儿。
“怎么？”谢忱转头瞥姜司南的反应。
姜司南指尖小心碰了一下那些细碎的疤，随后在新添的淤青上喷了凉凉的药剂。
“哦，小时候留的，不太记得了。”谢忱无所谓的解释。“听宋娴说，是睡觉时掉下墙摔的。”
“睡觉？墙？”
谢忱看姜司南露出疑惑的表情，略感无奈：“你们北方人是不是对地下笼屋没概念。电视剧总看过吧？以前香港有很多人住地下，类似古代的地牢，没有门窗和床，要从天花板掀盖下去。”
姜司南蹙了蹙眉，有点心疼，同时又觉得匪夷所思：“没有床可以打地铺，为什么是睡......墙上？”
谢忱觉得姜司南反应挺可爱的，也有不知天文地理的时候。
“姜老师，回南天的地面是有积水的，挂在墙上总比泡在水里好些。”
姜司南讶然，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孩子体重轻可以，那大人怎么睡？”
他不再触碰那些疤，帮谢忱把衣服拉上了。
“这地方专门用来藏我们这种来路不明的小孩，一般没大人。”
谢忱不太愿意细讲，马马虎虎说：“像宋娴一样的女士们做着夜晚的工作，后来赚到钱我们就搬出地下，换地上了。面积没变，但至少能看到太阳，不至于昼夜不分。我也算福大命大，没有染上疫病。”
“阿忱......”姜司南心疼地看过去，好想抱抱谢忱。
“姜老师，不要这么看人，快来睡觉。”
谢忱表现出没所谓的态度，翻滚到内侧，给姜司南让开位置。
他顺手熄了灯，只留一盏昏黄闪烁的小夜灯。
外面的台风依旧在持续，但呼啸声已经小了很多，谢忱说：“这场台风不算大，最多持续到明天晚上，不用担心。”
姜司南轻手轻脚爬进自己的被子。
借着稀薄的光线，盯了眼谢忱颇有心事的眉眼。
他发现谢忱把眉钉取了，两颗小小的针孔下，连接一条浅白色的疤，突兀的将眉尾切断，竟有些惊心动魄的野性美。
“你是什么时候打的眉钉？”姜司南问。
谢忱侧卧过来，对着他淡淡抬了下眼：“我发现你好像很想知道我的所有事。”
姜司南的眼眸清澈而真诚：“是，我对你充满好奇心，因为你是我男朋友。”
“包括这颗微不足道的眉钉？”
“是，包括一颗眉钉，和你身上每一条后天的烙印。”
谢忱突然笑了：“我可以告诉你，但要拿你的秘密交换。”
“我？”姜司南愣了愣：“我没有什么秘密。”
谢忱不管，兀自解释了眉钉的事：“高中之后打的，那是我离开蒲城之前，最后一次忍让。不过谢天那些亲戚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当时场面混乱，有人失手把花瓶砸了过来。”
“这样啊......”姜司南不忍，去碰触谢忱的眉骨。
谢忱意外温顺的闭了闭眼，让姜司南摸了一会儿。
他闭着眼睛，口吻却突然凝重：“换做是你，你会恨吗？我和宋娴所有不幸，都是谢天他爸给的。”
“你是问，会不会恨谢家的一切包括......谢天吗？”姜司南若有所思确认。
“是，包括谢天。我有多恨谢家，就有多迁怒谢天。”谢忱掀开眼皮，幽邃的眸子燃着邪火。
很快那股邪火又熄灭了，转瞬即逝。
他说：“但今天，他差点就没了。”
“阿忱。”姜司南目色温柔地叫道，“你其实很担心他出事，对不对？”
谢忱眼神多有复杂，顾左右而言他道：“你在蒲城那么多年，或许应该知道谢家的权势。”
不用谢忱说太多，姜司南自然是知道的，蒲城铺天盖地都是谢氏的产业，毫不夸张的说，蒲城有一半要姓谢。
谢忱很少跟人讨论谢家那些狗屁倒灶的破事，但还是对姜司南耐心打开了话匣。
“我对谢家的资产没有兴趣，可不见得有人提心吊胆，生怕我抢了谢天的东西。即便我和宋娴待在香港永远不出现，怀璧其罪不是么？”
“于情于理，我都不想跟谢天走太近，因为一旦出什么意外，就会有人找宋娴麻烦，把锅全扣在我们头上。”
“所以今予的担心不是空穴来风，你原先真的有打算离开乐队。”姜司南沉声。
他本还觉得今予追过来是否有些太小题大做了，谢忱只是外出骑行，又不是永远不回去了。
但听了谢忱说的这些前因后果，才明白其中隐患。
以前谢家这两兄弟年龄还小，一起玩玩无可厚非，随着谢忱已经长大成人，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在外界看来是一表人才能力出众，比他那个总也长不大似的弟弟要沉稳许多。
姜司南知道谢忱不是喜欢危言耸听的性格，他既然这样说了，那就一定是已经危机四伏。应该是受到了什么警告，要么是他本人，要么是宋娴。
多半是宋娴，因为谢忱的脾气是受不了威胁的，一般当场就跟人干起来了。
姜司南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疏导这种他认知以外的恩怨。
谢忱没掩饰自己的烦恼，无奈中掺了点阴阳怪气：“谁能想到乐队还能自己长翅膀追过来，某人真会给男朋友找麻烦。”
“唔。”姜司南低头把自己蒙进了被子。
谢忱得理不饶人，不让姜司南逃，又给他掀开了：“敢做不敢当？”
姜司南忙翻身背过去，捂着脸嘀咕：“......我当时没想这么多呀。”
不多时，谢忱忽然从后面揽住了姜司南，没说话，只是静静抱着。
姜司南动了一下。
察觉出谢忱异常的黏人，总归不太对劲。
今天谢忱主动抱他的次数，比恋爱以来加起来都多。
这个台风夜，他似乎有很多复杂的不安，无从疏解，只能本能地、生理性的向有相同体温的姜司南靠拢。
姜司南微微扭头，有点担心谢忱。
他擅自以己度人，觉得谢忱应该不仅仅是因为家族恩怨才不想让谢天出事。
有没有一种可能......谢忱是喜欢当哥哥的。
姜司南思绪正纷乱着，突然听到身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问：“你经历过天灾吗？小时候。”
“诶？”
“留下过伤疤？”
姜司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呆呆翻过身，与谢忱面对面。
谢忱顺势把他按进了怀里。
姜司南愣怔：“你怎么知道？”
还真有啊。谢忱略微讶异，眉心蹙起——真是不能小看了曹神婆。
“是哪里？”谢忱问：“该你上交秘密了。”
姜司南忽然有些为难，支吾了半天：“有是有，但是不能给你看。”
“凭什么？你都已经看了我的。”
谢忱莫名有些孩子气，觉得这个交换不公平。
姜司南整张脸埋着，耳朵无端烧起来。
谢忱觉得姜司南不坦诚，闷闷道：“不想我知道就算了。”
“不是，没有。”姜司南忙抬眸。
昏黄的光线下，他眼波竟像是喝了酒，皮肤染上微醺的颜色。
谢忱没看明白这个反应，怔了一下。
随后感觉被姜司南抓住手，牵引着放进了被子。
隔着一层单薄的衣料，谢忱指尖还是感觉碰到了凸起的长条形状，蜿蜒缠绕，像是半盏月牙，从大腿外侧延伸到内侧。
略微有些硬硬的，如经年累月的茧子那样。
但姜司南是软的，大腿内侧的触感比任何地方都要软些，甚至有点烫。谢忱猛的反应过来，自己被姜司南勾着手指摸了哪里！
他触电般抽回手，错愕地瞪姜司南。
姜司南耳朵红得滴血，感觉没脸见人，一头蒙进被子里：“是你非要知道。”
“......我又不知道是这样！”
被子里的声音更尴尬了：“那你摸都摸了！”
“......”
作者有话说第65章 好奇心
，还差 